“你知道因为啥么？”
“因为蒋欣妈跟我爸有婚约，后来流行自由恋爱，觉得父母之命是封建糟粕，两人都不乐意，各自毁婚。到这辈儿了又想把我俩往一起凑。”
“嗯，欣丫头那股子机灵劲是招人稀罕，我还真相中了。”老妈又道，“但打根上说，是蒋欣姥姥和你奶奶好。你奶奶骨折以后非做手术。因为你上学，你爸一天到晚瞎忙，她惦记你蒋姥姥。开始我也不知道，你奶奶没了以后，你蒋姥姥就一病不起。有一阵子就念叨想买咱家房子，还要带着家具。我觉着不对劲儿才听你爸爸提过一嘴。她们有个守了一辈子的秘密，就想小辈儿能亲上加亲，却哪个都不省心。到你这块儿，你奶奶不行了，回光返照交代了你和钱鸿的事儿不让他管，说完才走的。”
“那我爸还打我？”沈宏挨过打呀，当时他爸就说不让他跟钱鸿再见面了，直接给转了学。
“你是他亲儿子，喜欢男人还了得了，你奶奶的事处理完不就处理你了。”
“那我奶说话也不好使呀！”沈宏这心憋屈的。
“也好使，”老妈扒拉完一碗饭往水池里一扔，“你这么多年不着家，你爸也认命了。但你非跟男的一块过，那就只能是钱鸿，别人不好使。妈觉得这孩是靠谱。吃完把碗刷了，妈去店里了。”
“……”沈宏发现这问题有点儿小严重，跑了七年，咋回到原点了？
那就是说……当年他追着钱鸿后屁股转的时候，奶奶就看出来了，还告诉他爸了。沈宏是不是因为奶奶生病心烦告白失败，他爸都会逼着两人分开。
沈宏接到蒋欣电话。
“小哥快回家，下水道堵了。”
“恩，我这就回，你检查结果怎么样？”
“嘻嘻，两个月了。”
“哎呦，我要当舅舅了，恭喜呀。”
“嗯嗯，快去通下水。”
沈宏对这个下水道堵不堵的问题没有概念。他觉得堵了，就是下不去水了，没想到还有往外出的场景，洗完碗才走，根本没着急。
他慢慢悠悠回到小院时，离老远就闻到金水漫山的气势了。
他随便进了一个楼口，找到疏通管道的电话。
甲:“小年开始休假，不去了。”
乙:“哪呀？”
“老干部楼？太难弄，不去。”
丙:“不去老干部楼。”
丁:“二百，只通不扫。”
……
沈宏只得给钱鸿打电话，他也住这个楼，应该认识相关的人。
“蒋欣家下水道堵了，你认识通管道的不？”
“你现在去楼上挨家敲门，让他们别倒水了，我马上到。”
“好。”
挨家敲门时，邻居都超级配合。
沈宏脚上的棉鞋皮毛一体的，花了三千多，真舍不得往金水里踩。
可屋里还有奶奶和姥姥的古董呢，不能泡了粪水啊，他捏着鼻子，闭眼睛往里踩，被钱鸿一把扯了回来。
“钥匙。”钱鸿伸手管沈宏要钥匙。
“什么？”沈宏哦了一声，旧黄铜钥匙给了他。
钱鸿又伸手，“杂志社钥匙，昨天晚上给你的。”
“哦！”沈宏觉得自己的气势微微矮了一截儿，乖乖的给了钱鸿。
杂志社的杂物间里拿出一个带钢丝的机器。电源也长长的。还有两双大靴子和胶皮手套。
钱鸿换上一套旧衣服，戴好帽子和头套，套上大鞋子和手套，提着机器就去了蒋欣家。
沈宏也换上一身行头，跟了上去。
钱鸿把钢丝定在机器上，通上电源，机器通电开始运转。钢丝从源头不停转动。伸进去，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