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那家餐厅,孙洋洋一度很担心服务生会认出自己继而偷拍上传。
那么顶多今天早上,他一定会是被天哥的连环夺命call吵醒而不是被尿憋醒,然后在惺忪未醒睡意朦胧的状态下被骂个狗血淋头,假期取消,生不如死。
手里握着的手机突然响起,连着震动,吓得魂游天外的孙洋洋一哆嗦,差点直接扔出去。
怕什么来什么。
屏幕上闪烁着的姓名,五个字,银发大美人。
响了十几秒后,孙洋洋清清喉咙硬着头皮接通电话。
“M。”不知道是不是经历了昨晚的事情以至于孙洋洋产生了抗体。此刻电话里Adonis的声音,温润镇定如常,可是哪里还会给人安全无害小白兔的错觉?
“G。”孙洋洋用自以为很谈笑风生若无其事的语气开口,输人不输阵:“Adonis,did you have breakfast?”
Adonis愉快的轻笑两声,体贴的用尽可能少的单词和尽可能简单的句子结构慢慢说话:“Sure。Do you?”
可怜孙洋洋搜肠刮肚回想早已还给老师的那些英语单词,磕磕巴巴的:“I just ,马上。”说完马上,孙洋洋只觉得一股羞臊的火轰的一声直奔脑门,简直丢人丢的想土遁。
“Yes I know,”Adonis绝顶聪明,立刻好言相慰:“ma shang,at once。”
“At o once!”孙洋洋点头如捣蒜:“Let me see……bread and milk。”
丢人就丢人吧,总比被表白好。孙洋洋自暴自弃的想。
昨晚Adonis足够绅士,在孙洋洋意外落水后,迅速买单继而离开,绝对没再多说逼着孙洋洋表态的话。在孙洋洋跟网约车司机报了地址后,男人并没有在车上趁火打劫的搂搂抱抱借机揩油,当然孙洋洋也没奇怪的念头会觉得那是揩油。更荒唐的是他会觉得自己才是占人家便宜的一方。
好吧,回归正题。Adonis不仅把他一直送到楼洞门口,还把他的西装留给了孙洋洋,自己只是半湿的白衬衫外加一件薄羊绒大衣离开的。
想到这儿,孙洋洋扭头,目光四处撒摸着,自己把人家西装扔哪儿了。
“You“ve caught a cold,甘猫。”Adonis说了句美式中文:“you some,Mm,热轴?系不系介样说?”
“啊?”感冒的大脑慢半拍听懂,有点想笑也有点暖:“热粥啊,你说的挺好,You said well,没事。就是just so so,哈哈哈。”
乱七八糟沟通着,电话那边比较安静的周遭环境突然传来一声地道B市腔调。
“XX小区到了嘿,您慢走啊。”
孙洋洋愣了愣,恐慌来的突兀。啊啊啊!Adonis到自己家门口了?!
“Yangyang,”Adonis当然不知道他这会儿暴走的心态,语调轻松:“I have arrived your h some 热轴,for you……”
孙洋洋已经彻底懵逼了,蒙眼拉磨驴子样的在屋子里团团转。
这可怎么办?这可他娘的怎么办?!
妈妈我好怕啊!
莫名让人笑瘫又怂到不行的话没头没脑冲上脑海,孙洋洋捶了下额头。
别跑偏!深呼吸!赶紧想办法!
Adonis是好心好意,可是自己这会儿真不能见他。头晕脑胀鼻塞难受就不说了,关键那人要是登堂入室了,再看着两人孤男孤男共处一室,一时忘了绅士不趁人之危的提出昨晚未竟的话题,他孙洋洋他妈的该怎么回答啊——啊——啊!
“Yangyang?”Adonis加大音量的疑惑从垂下的手机听筒位置传出。
孙洋洋赶紧把电话拿到耳边:“Oh thank you very much!I、I、I……”
“NO.nine,”Adonis快乐的嗓音宣告出无情的事实,访客已到楼下,形式迫在眉睫:“Which floor?”
赶鸭子上架的孙洋洋同学挂了电话,手忙脚乱的开始穿衣服。
他让Adonis在楼下等他五分钟,他下去接。因为进来需要门禁,更重要的是孙洋洋需要穿衣服稍作整理。
此刻,需要整理的不仅是小青年的外表,还有凌乱的床铺。
牙刷以高频震动的速度刷出一嘴白泡沫,孙洋洋含混不清的打电话:“Joey孙得意!你小子赶紧给我打车过来!快!立刻,马上!挂电话我给你定位,门禁密码!你到我家门口就敲门,拼命敲,懂不?……别问了,我谢你全家。”
一分钟刷完牙打完电话,孙洋洋洗了把脸,顺带着五指书向后耙了耙头发,露出饱满的额头。
昨晚那个关键电话就是孙得意大个子打过来的,虽然后来自己说有事草草挂了电话,可是这人的救火队员身份已在心底根深蒂固。孙洋洋这会儿慌得一批,第一念头想到的就是蓝眼睛黄头发笑起来傻乎乎的那小子。
“拜托拜托。孙得意你小子可快点,关键时刻不能掉链子!”孙洋洋念念叨叨套上大羽绒服,顺手抖了抖被子,顾不上好看与否的折了三道放在枕头上,踢飞脚上的拖鞋光脚去穿运动鞋,全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冲到楼下去开门禁的时候,孙洋洋忙乱中看了眼手表,相当准时,五分钟。
紫红色大铁门推开,Adonis挺拔如松,精致美好的动人笑脸展现眼前,胜过雪后初霁的太阳。
“I`m glad to see you again,Ten hours later。”
☆、第十章
Joey赶到的时候,孙洋洋妥妥松口气。
看得出,Adonis的神情有点受伤。可是银发美人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表达遗憾的耸耸肩,站起身微笑着看着两人。
“孙得意!”孙洋洋夸张的拍拍大个子的上臂。其实他想拍肩,可是有点吃力:“咱俩今天还有一场什么PK来着?篮球对不对?”
状况外的孙得意满脸懵逼,从脑门到下颌写满what。
不落痕迹背对着Adonis,孙洋洋跟大个子挤挤眼睛,绝望的寄希望于对方能意会自己的念头。
“Oh!”孙得意简直就是个天才。青年抓了抓耳朵,先看看Adonis又看看孙洋洋,笑容诚恳:“对啊,Why my judge here ,Adoill have a basketball match!三对三!哦我忘了,安东尼斯不擅长篮球。”
如同溺水的人抓住浮草,孙洋洋感激涕零的抓住孙得意的袖子:“走,别以为我怕你,哥们儿带你斗牛三对三去!”
银发美人没让两人送他,自己借助越发熟练的打车软件和翻译机叫了车。
心里填满了该死的内疚,孙洋洋殷勤的把人送到电梯口。
“You like him?”Adonis侧过脸,认真的注视着孙洋洋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分外执著:“Joey。”
“No,No!”孙洋洋骇然,连连摆手:“just brother!哥们儿!”
卧槽,平地起大雷!一波未平一波又要起幺蛾子!
看的出,Adonis如释重负的吁口气,恰在此时电梯到了,叮的一声,电梯门滑开,里面空无一人。
&er。”孙洋洋不想表现出急吼吼赶人走的神情,努力扮绅士。
Adonis张开手臂,是个拥抱的姿态。
这就是美式文化。孙洋洋自我催眠着,束手束脚的跟美人拥抱了一下。心底暗戳戳的想,幸好不是法国人,不然吧唧吧唧两男人在这儿亲一下,公寓安保的摄像头估计就得高压电直接烧爆了。
&er。”Adonis站直身体,走进电梯后转过身,面对着孙洋洋,手里拎着他执意要带走的那件皱巴巴的西装:“Yangyang you are my Muse。Give me a ce, OK?”
看着电梯门在眼前缓缓合上,孙洋洋真说不出心底里是种什么滋味儿。
尤其是想着自家客厅里还坐着个一头雾水等待解答的巨型好奇宝宝,真是死的心都有了。
他很矛盾,人性的贪婪在此刻尽显无疑。
他孙洋洋自认不是个gay,他也不歧视gay。可是面对Adonis这么美好如精灵般的人物求爱时候,无论是男人面子上的虚荣还是音乐超过语言带来震撼时那种共鸣,都让他会有舍不得的念头。
微妙的是,Adonis给他的感觉跟安顿金钢王吉吉一帮哥们儿还不一样。他太美了,超过他这个凡夫俗子能够免疫的极限了。
“日!”孙洋洋低声咒骂,转头往家里走:“没事,多看看就免疫了。”
这会儿他脑子不受控制再度跑偏,想起他爸在家曾经开玩笑讲的话。说他妈妈年轻时候是方圆百里出了名的大美人,后来结了婚天天看天天看,孙爸爸就看麻木了,再也看不出好看了,觉得就是个平常人。
孙洋洋扶额,伸手拽门。这要是他真跟Adonis一块儿过日子,以毒攻毒肯定很快就不会被美色晃花眼了。
不过这太荒谬了哈哈哈!
“洋洋哥,”巨型好奇宝宝正站在客厅那面贴了海报的墙边,看的津津有味:“Cool!I like this!”
心里一慌,瞬间过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分分钟之前,Adonis刚刚问过:You like him,Joey?
“走吧走吧,我带你打篮球去。”那些被吓跑的感冒症状又因为心情的放松而悉数回来,孙洋洋只觉得脑袋疼鼻子堵,或许运动一下有好处。
“这张海报,可以送我吗?”大个子依依不舍,指着居中的那张:“非常棒。”
孙洋洋瞧了瞧,是前年战斧与红绸做一期宣传时候的主题照。
五个小青年清一色森林迷彩服,黑亮中筒系带马丁靴,脸上也涂抹了相应橄榄绿的油彩,帅气十足。拍摄采用了远近景配合,加强了纵深感。金钢等四人在后面,比较松散不刻意的站位,恰好符合舞台上各自经常待着的方位。
孙洋洋则是站在中间,也是最前位置,正面对着镜头,霸气十足。
小青年微微低着头,目光自下而上直直盯过来,让看着海报的人有对视的错觉。为配合造型,头发剃成寸短,右耳上侧泛青的发茬儿里,有个艺术化的“六”字刺青,带了些痞气与不羁。寸发是最挑战男人长相的发型。去掉头发的修饰,那些不完美的部位将无所遁形,是眉毛生的不好看,亦或者是脸型过于方正,再也许是长了一对招风耳等。但是同理反证,寸发也是最挑帅哥的试金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