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怀北有个大滑雪场,面向普罗大众。当然,孙洋洋他们不可能去那里凑热闹。
事实上,天哥这处别墅后面不远,就有一处私密会员形式的个体滑雪场。规模没有多大,四条滑雪道,从易到难,一条初级道平阔且直,坡度和缓,两条中级道有转弯和窄道穿插其间,还有一条高级道,陡峭狭窄,近一百八十度大转弯,雪况复杂,真正能上道的会员少之又少。
运动项目上,孙洋洋实在不太在行。
滑雪滑冰,在他记忆里,还是初中时候跟同学一起玩过。
那时候冬天冷,公园里湖面结了冰。一群半大小子就在上面折腾。有的玩冰刀,也有人玩陀螺,还有人干脆就是用鞋子在冰面上出溜,相当自得其乐。
“洋洋哥。”大红色的冲锋衣把Joey的金发碧眼白皮肤衬托的更加明艳:“那条道,可以吗?看过去不错。”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是那条稍微偏一些的中级道。
孙洋洋不置之否,埋着头往滑雪场管理处那边走。
绕过前面会员接待处,孙洋洋熟门熟路直接去了后面一间小屋子。
敲了敲门,来开门的是个络腮胡子壮汉,态度极为热情:“洋洋来啦。天哥跟我打招呼了,需要啥装备你跟我说。今天来的会员不多,也就五六个,对了,高级道那边暂时封闭,下面有个水泡子,水层浅,冻得挺结实,要想滑冰可以去那里。我家小子昨天还去玩了大半天呢。没人。”
“谢谢杜老板。”孙洋洋往屋里瞅了瞅,刚好杜老板八九岁的儿子听着动静,好奇的拿着个东西出来看热闹。
“小奇是吧。”孙洋洋看到男孩拎的东西眼睛一亮,直接指了指:“杜老板,能把单腿驴借我玩玩吗?”
领路的男孩好奇的频频回头,目标直指又高又壮的Joey。
“没事,他会说中国话。”说出的话带着团团白气,温度很低:“小奇你想问什么直接问。”
男孩抿嘴一乐,摇摇头转过身往前跑:“到了。”
转过小树林,前面视野陡然间开阔。一大片冰面不遮不掩的呈现眼前,岸边有稀稀落落的枯木林子,还有一大丛冻住的芦苇,有的被风吹折了,更多的还是顽强站立着。看得出还是完全没开发的原始状态。冰面上有凌乱的脚印和胡乱推开积雪露出的一块地方,更多的部分还覆盖在约两公分厚的白雪下,茫茫一片。
孙洋洋吹了个唿哨:“小奇,这上面的……雪道,你推出来的?冻结实了吗?可别再掉进去。”
小孩自豪的抬头挺胸,声音响亮:“冻结实了。我刨了好几个坑看的,特别浅,能看着底。冻得梆梆硬!昨天我带着推雪板和大扫帚过来的,可是太大了,我扫不完。喏,推雪板还在那边呢,忘了拿回去了。”
“行,待会儿我们玩好了帮你拿回去。”孙洋洋摸摸虎头虎脑的男孩:“推雪板给这位蓝眼睛大哥哥用,他劲儿大,指不定今天能帮你把整片湖面铲出来。”
蓝眼睛大哥哥挤挤眼睛,两步小跑过去拿起推雪板,空着的左手拍了拍胸膛:“没问题,哥哥帮你扫雪!”
“谢谢大哥!”小男孩兴奋的抱了双拳,江湖味儿十足。接着又转向孙洋洋,呲牙一乐:“叔叔我先回去了。”
Piu!孙洋洋不知道是喜是愁。一个哥哥一个叔叔,高下立见。
“我没滑过这种装备。”孙得意没关注到辈分差了,特别好奇的蹲下来摆弄那个单腿驴:“这个怎么滑?看过去非常奇怪。”
甩了甩头抛开那些念头,孙洋洋蹲下身跟他解释:“这是我们北方人玩的一种滑冰的……装备?我也不知道用什么词,反正就是民间的特色。这玩意儿你看着简单,规则我一说你肯定会,问题就是,想控制好平衡再滑起来,那是相当不容易。”
风过树梢,刮出哨子音。四周空旷无人,太阳在白雪上反射出一层淡淡的银光。
“那边还有长城。”孙洋洋抬头眯着眼辨认了一下方向,伸手指了指:“没修缮过的,不对游客开放。要是你有兴趣,明天带你去看看。不过我得提醒你,绝对别想拿走一砖一瓦,那是我们老祖宗的文物,懂不?”
孙得意眼珠子发亮,飞快点头:“想去,长城。跟洋洋哥一起。”
“傻帽!”小青年伸手胡噜乱大个子的头发,开始给他讲解示意单腿驴的玩法:“喏,很简单。这下面只有一个冰刀,你要把双脚踩在这个木头框子里,用这两根木棍撑子维持住平衡。等到平衡没问题了,再撑着往前滑。”
孙得意同学笨拙的踩到脚蹬子的位置,因为脚丫大,两个鞋跟都悬空了。幸好这个单腿驴的后档做的不算太高。
“这也太难了……”大个子先左歪倒,再右歪倒,不信邪的三次尝试,又以摇摇晃晃摔个屁墩的失败告终。
孙洋洋不厚道的笑到肚子疼,根本没考虑对方会不会因此产生心理阴影:“你可真笨,单腿驴都玩不好,还好意思上滑雪道?你看这样……”
洋洋自得的某小青年很快以己之长攻敌之短,撑着单腿驴稍一熟悉,潇洒的滑出几米远。撑着钎子转过头,嘚瑟的抬抬下巴:“看懂了没?快,拜师!”
蹲在原地的大个子有点呆住的样子,情不自禁脱口而出:“你笑起来真好看。”
大中午明晃晃的阳光并没什么热度,却把周遭的一切映照的纤毫毕现。蓝天下,转过来炫耀的小青年笑的阳光灿烂,是比太阳还要明媚的存在。
被夸的人根本不领情,笑骂了一句后直接把钎子横着扔了过来:“少拍马屁。快,十分钟学不会,这一局算你输了!裸奔!”
沉浸在美色里的孙得意哀鸣一嗓子,飞快的站起来跑过去,再接再厉的学习新技能。
不得不说,Joey确实非常有运动天分。
又尝试了三四次,虽然海拔过高却要把重心压这么低相当困难,孙得意同学还是颤颤巍巍撑着钎子开始滑行了。
一开始是龟速半米,摔倒。慢慢的是一米,再然后可以三四米,并且提速了……
“Oh!I do it!”傻大个简直高兴的不行,从单腿驴上跳下来,几乎是雀跃着欢呼连连:“洋洋哥!我能滑了!是不是超级棒!”
被他单纯的快乐感染,孙洋洋竖大拇指:“相当厉害嘛,小得意。学习能力一级棒!”
那家伙开心的不知如何是好,就跟被主人表扬的大狗一般,大长腿一迈,火车头样的冲过来径直扑向矮了自己半头的孙洋洋。
结果就是,毫无准备的孙洋洋踉跄着没撑住,两人一块儿摔倒了。
身后冰面上那层雪起了缓震的作用,好在没摔个脑震荡之类的出来。
饶是如此,孙洋洋被这么大块头一压,也是差点背过气去:“你他妈……起开……要被你压断气了……你再把冰层压碎喽,咱俩一块儿掉下去喂鱼……滚……”
人来疯的孙得意哈哈大笑,抱着孙洋洋在雪地上打了个滚,变成他在下而孙洋洋在上的亲密姿态:“这样,就不重了,洋洋哥你压着我,我不怕,你太轻了。”
“滚蛋!”在这家伙面前,孙洋洋屡屡有爷们儿自尊心受伤的感觉:“给个炮捻你就上天,窜天猴啊!松手。”
“不松!”有一点细碎的雪粘在大男孩的鬓角上,金色和白色交相辉映,极其耀眼:“我们抱着这样翻滚,看看能翻多远好不好?”
“孙得意!傻B也得有个底线。”即使没人,闹腾了这么一会儿,还被抱在怀里的亲密姿态也太那啥了。孙洋洋努力严肃认真脸:“你再不练习,等会儿比赛你就输定了。”
“好吧。”大个子不情不愿的嘟囔一声,突然偷袭的抬起头在孙洋洋下巴上亲了一口:“有动力了。”
那股邪火起的突如其来。就像是藉由孙得意那下玩笑般的亲吻,一下子点燃了汽油桶。
环在后背的双臂松开了,孙洋洋却没有动。
四周的静谧陡然间像是被抽了真空,只剩下胸腔里砰砰狂欢着的心跳。
自上而下这么近距离的看着眼前轮廓分明的这张脸,孙洋洋有一瞬间的恍惚。
心脏跳的好欢实。真他妈帅。比老子还帅。
悄悄咽了下口水,在理智掌控主权之前,孙洋洋夸张的做出恶霸般轻浮的样子,捏住大男孩的下巴,眯眼一笑:“老子从来不做亏本买卖。还你昨晚那一下,扯平了。”
亲上去的时候,世界都不存在了。
Joey的惊愕只有一小下,很快的,他就做出了回应。
两个男人谁都不肯顺服,角力似的想要争个高下。被压在下面的大个子急躁的试图挣出手来,掌握主动去加深这个吻。孙洋洋强硬的几乎使出了全身的力气镇压,一左一右按着他双手,嵌进雪地动弹不得。
磕磕绊绊的亲吻,火星四溅。更像是博弈一般。
粗重的喘息从齿列间泄露出来,很快消散在空荡荡的湖面上。
孙洋洋是被一股兴奋和冲动顶着,不管不顾亲了下来。可是接吻这种事,他确实没什么经验。臆想中的游刃有余,把对方撩到神魂不属,统统没有出现。
实际上,身处下位的孙得意被他总是搔不到点儿的撩拨弄的无比心焦,东一下西一下的煽风点火,令人极其难捱。
“mine……”含糊的嘟囔一声,仗着身高体重的优势,大个子双腿夹住孙洋洋侧滚,修长流畅的腰线拧过漂亮的弧线,轻而易举就翻了身掌握了主动权。
两只小豹子般的厮闹激起碎雪飘飞,孙洋洋笑喘着,条件反射的眯了眼睛。
苍白的日轮在虹膜上拖过一道弧线,跟着在睫毛间投下笼罩的阴影,是那个叫他洋洋哥扮猪吃老虎的主儿。
后力不继。孙洋洋踢了踢腿,鞋后跟在雪地上徒劳的蹬了两下,只踢起来一小团雪雾,细碎蒙蒙。
Joey的吻直接又凶猛,如同雄性动物宣告主权,不管不顾,甚至带着点莽撞。
强势的亲吻带来被征服的错觉,心慌如有实质。那种又想沉溺又怕溺毙的矛盾令人不安却也堕落着。孙洋洋不甘示弱,既然在体力上占不到便宜讨不到好,干脆在其他方面补足。
唇舌间的纠缠耗掉大量氧气,孙洋洋晕头转向的,不服输的伸手顺着对方衣摆探进去,发凉的指尖挨着温热的皮肤,沿着漂亮的肌理大力揉搓了几下。有戏谑,也有情不自禁。
喘息更像是受了惊后的猛烈吸气,然后是唇齿间令人脸红的悠长呻-吟。被调戏的大个子有点慌有点急躁,几乎是凭着本能的反应,右腿往前顶了顶,露骨而莽撞,火星撞地球的力道紧跟着带来胯骨隐隐做疼。火烧火燎,羞耻迷乱。
孙洋洋伸手去推人,连指尖都是颤的:“你……滚犊子!”
那些更确切的指责他羞于骂出口,仿佛隐秘而不宣,不说出来就可以扯着最后那点可怜的遮羞布掩耳盗铃。
心脏都快窜到喉咙口。孙洋洋咬了下舌尖,迫着自己清醒过来。
几分疑惑几分苦恼的孙得意同学翻身坐起,手脚大开的就坐在雪地上:“洋洋,我们——”
“哈!被亲傻了?!咋样,哥厉害吧?”孙洋洋撑着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碎雪,狼狈了抹了把微微刺痛的嘴唇,强词夺理:“一报还一报。这什么都不代表,明白?”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小天使们给我投出了霸王票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