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无心法师同人)汉之广(顾玄武x张显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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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姨太被吓到了,扯着被子往床头缩,在看清来人是顾玄武后才放松了些。

    顾玄武问:“你怀孕了?”

    二姨太抿着嘴唇,支支吾吾道:“……是的。”

    顾玄武不信:“肚子呢?”

    二姨太扭过身去挡住肚子,显得有些惊惶。老妈子替她回道:“这不到三个月,肚子还没显呢,司令看不出来。”

    顾玄武一挑眉,他早被张显宗的小伎俩弄怕了,拍拍手,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大夫点头哈腰走了进来。

    二姨太不情不愿地伸出手腕让大夫把脉,顾玄武叼着烟站在旁边等候,没想到片刻后大夫欣喜告知众人:“太太的确有两个月身孕了。”

    顾玄武一把折断了嘴里的烟。

    晚上张显宗一回来,憋了一肚子气的顾大人立刻把人扯进书房,不容分说按在床上。

    张显宗本身没有拒绝的意思,奈何顾大人根本不等他表态,十分强硬地扒掉了他的衣服,一边掐着他的脖子,一边恶狠狠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张显宗被掐得咳了起来,眼中依然很平静,毫无躲闪地看着顾玄武:“我在过日子。”

    顾玄武一愣,手上松了些。

    什么叫日子?带着妻妾子女在他顾大人家里寄居一辈子,像个姨太太一样不时地在顾大人身下承欢,这不是张显宗这样的人该过的日子。说到底张显宗不是女人,也并非卖身的小倌,他是军官,一个男人,他不是顾玄武的姨太太,也绝不可能成为顾玄武的姨太太。对于他们这样身份的人来说,如今这样,各自过着各自的日子,藕断丝连的情人关系,才不失为一个平衡的好办法。

    ——可是不行,就是不行。顾玄武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这样的现状,就算是张显宗欲擒故纵他也认了,总之是他的东西,就必须全部都是他的。

    顾大人忽然想通了。他看着身下的张显宗,感觉头脑是前所未有的清明——他终于知道该怎么办了,就是这个人,只要让这家伙完全成为我的人,一定就不会这么烦躁了。

    于是顾玄武猛地把张显宗翻转过去。

    (大河蟹)

    (大河蟹)

    (大河蟹)

    张显宗喘息未定,脸色煞白地垂下头。顾玄武按住张显宗的脖子,扯出一个扭曲的笑容,继续问:“你这样的身体,还抱得了女人吗?”

    张显宗的目光注视着床头虚空一点,慢慢回了神。他比顾玄武更了解顾玄武,他知道顾玄武在气什么,于是冷笑道:“顾大人不是也有姨太太?”

    顾玄武眉头一蹙:“我是可以,但你不行!”

    张显宗眼中暗了暗,不再说话。

    (小河蟹)

    这个人明明已经在他身下服帖地喘息,可顾玄武的心里依然有一个巨大的空洞。到底怎么才能把这个人完全握在手心里?这个人,是真的喜欢自己吗?说来,他似乎还从来没有从张显宗口中听到过那句话。

    行动远比脑子要快,于是在意识到之前,顾玄武竟然已经问出了口:“张显宗,你喜欢我吗?”

    在这种时刻,以这样屈辱的方式听到这样屈辱的问题,张显宗撑着床沿,咬牙切齿:“我讨厌你。”

    顾玄武眼色一变,直起身子与张显宗拉开距离,口里说:“是吗,正好我也恨你。”

    张显宗便不再动了,顾玄武带着恨意撞击起来,到一切终于结束,也再没有从身下人嘴里听到一个音节。

    他忽然觉得不对,强行把张显宗的头掰过来面对自己,竟看到张显宗那张总是没甚表情的无趣面孔,此刻已是哭得一团糟,脸上全是未干的泪痕,嘴唇也被咬得渗出血来。

    那不是由于快龘感而生出的生理泪水,而是真真切切的泪水。他到底有多少年没有见张显宗哭过了?这久违的泪水,却也仅仅是因为他在最残酷的时机,说出的一句 “我恨你”。

    他果然喜欢自己。明明是早就知道的事情,竟还要用这样伤人的方式再次确认。

    意料之外的哭泣让顾玄武顿时手足无措,慌忙从张显宗体内退出来,带出了一片血腥的黏稠,张显宗禁不住一颤,顾玄武又立刻解开他手上的皮带,把他搂在了怀里。

    张显宗的情绪尚没有稳定下来,紧紧抓着顾玄武的衣服,一边抽泣一边咬牙道:“顾玄武,你混蛋,你太过分了!”

    顾玄武拍着他的背帮他顺气,半晌只憋出一声叹息。

    ☆、第二十八章

    顾大人没脸和张显宗睡在一起,等张显宗哭完了安静下来,他提起裤子溜回公馆,一分钟也没耽误。

    第二天顾大人一个人窝在司令部,正发愁这事该怎么收场,没想到张显宗又军装笔挺地站在他面前,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似的,递了几张公文叫他签字。

    对方的态度过于寻常,以至于顾大人都怀疑自己昨天难道只是做了一场春梦,然而他瞄到张显宗红肿的眼睛,知道昨晚在自己怀里哭泣的人,的确就是面前这个一脸冷淡的张显宗。

    他禁不住又开始想:这小子昨晚伤得不轻,现在光这么站着应该就已经疼得够呛了,更别提还站得笔直,可硬是连眉头都不皱一下,真挺能耐的。

    若是平常,顾大人八成要故意逗逗张显宗,撩拨下他的身体,或是指使他干点重活,总之得看看这人是不是真的还在腿软。可如今顾大人心里发怵,巴不得谁也不要提起昨天那件事,匆匆签了字,头都没敢抬一下。

    张显宗接过文件却没有离开,他盯着顾玄武,目光毫不犹疑:“顾司令。”

    顾玄武一哆嗦。

    张显宗缓缓开口:“顾玄武,我想要的,和你给的,不是同样的东西。”

    语气里没有怨毒,也没有感伤,就只是在述说一个既定的事实那样平静

    顾玄武终于看向张显宗,但是没有回话。

    张显宗似乎也不打算从对方口中得到什么回应,敬了一个军礼便转身出去了。而门关上之后,顾玄武陷在真皮座椅里,双脚翘在桌子上,一根烟接着一根烟地抽了一下午。

    张显宗想要什么,他不是不知道。

    他之所以不愿意面对张显宗,更不愿意面对张显宗的感情,是因为他从一开始就意识到,张显宗想要的喜欢,和他顾玄武能给的喜欢,不是同样的东西。

    张显宗的感情太过炙热,已然将自己都燃烧殆尽,只剩下一团火光,他只要看一眼都会灼伤,更别提要去拥抱这团火,甚至与之相融了。

    他只能避之不及,因为他自己不是火。

    可他不知为何就是贪恋那火光的温暖,于是他一度成功说服了自己——只要火不再是火就可以了。他以强硬的手段扑灭了那团火仅剩的热度,终于得以将不再为火的火抱在怀里,高高在上地享受着自己拥有的一切。

    他不在乎火本身的意志,为此磨灭了火的尊严也在所不惜,可那终究不是那团火想要的。那团火只想让他一起灼烧。

    他不可能不知道,他只是做不到。

    如今火光察觉到他的顾虑与恐惧,选择主动拉开距离,他依然并不满意——他既不愿灼伤自己,也终究不愿放手这温暖。那么,唯有让火焰永久地不再复燃,并永久地只属于自己,只要这样便好了罢。

    不必付出代价,就能得到想要的东西,还能全身而退,这世上有这么好的事吗?顾大人觉得可以有。毕竟上辈子他连性命都被张显宗夺走了,即使这辈子让张显宗把一生都赔给他,也抵不上张显宗欠他的一条命。

    明明只要这样做就可以了,明明只要夺走张显宗的一切就可以了,顾玄武知道自己在做很过分的事情,但这已然是他对张显宗最大的让步。

    那到底又是为什么,他竟觉得自己心里,只剩下了前所未有的空虚。这空洞令他无所适从,他恍然发现,原来他一直都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顾大人又到无心家喝起了小酒。嫌弃无心家的酒不够喝,自带了三坛女儿红,硬拉着无心陪他喝了一个天昏地暗。

    俩人瘫倒在酒桌上,顾玄武抱住无心不松手,口齿不清地问:“法师啊,您说这人、嗝,人怎么活着才算对啊?”

    无心已经醉得说不出话,然而即便他头脑清明,想必也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无心法师不老不死,既不知自己从何而来,也不知何时才能消亡,他活着,只是因为死不了。

    这间屋子里,能回答顾大人这个问题的,就只有在旁边给无心织毛衣的月牙了:“活着哪有什么对不对的,开心就行。”

    顾玄武自嘲笑道:“人活一辈子,哪那么容易开心?”

    顾大人活得潇洒吗?潇洒。顾大人从不克制自己的欲望,他权势煊赫,日日笙歌,女人、美酒,公馆里的纸醉金迷从未断过,可如今他趴在无心家的炕头上,想的是他半生戎马浸染的鲜血,以及那些生离死别的兄弟与仇敌。

    月牙瞄了他一眼:“顾大人还能说出这话,真不容易,我寻思你就知道喝酒呢。”

    顾玄武嘟囔了两句,没有理会月牙的揶揄。

    见他确实发愁,月牙放下手上的活计,费了好大劲才把一滩烂泥似的无心从顾玄武的纠缠中拽了出来,一边说:“顾大人想要的东西太多了。我娘说人得知足,知足就能开心,这世上哪有那么多两全其美的事啊,顾大人拥有太多,反而不懂知足。像我,只要能和无心这么过一辈子,我就觉得特别好。”

    无心在醉梦里笑呵呵地点头:“对啊,我也只要和月牙在一起,我就开心。”

    月牙脸上一红,把无心放平在炕上,温柔地给他掖了掖被角。

    顾玄武比无心酒量好,无心一睡下,他倒是清明多了,瘪瘪嘴,摇摇头:“爱情啊,太小儿科了。一个大男人,怎么能被爱情左右命运。”

    “那顾大人觉得什么东西更重要?”月牙反问,“有的人觉得名利重要,有的人觉得金钱重要,有的人就觉得爱情重要,反正总有个重要的东西呗,觉得哪个更重要追哪个就是了,哪那么多事。”

    顾玄武一愣,竟然不知如何作答。对他来说,比张显宗重要的东西明明那么多,他随口就能说出一串名单,可死过一次之后他的执念消亡,那些原本无比重要的东西都变得并非一定不能割舍了。唯独张显宗,无论再怎么不重要,他都不愿意放手。

    这是喜欢吗?顾大人说不准。顾大人不知道什么是爱情,爱情对他来说,也的确不是必需的东西,但他知道,他对张显宗的执念早已超越了爱情这样简单的范畴,否则,若仅仅是彼此喜欢,也不足以支撑他与张显宗纠缠至今。

    人性是如此复杂啊。顾玄武回想起自己与张显宗相处的一点一滴,张显宗总是一边为他点烟一边抬眼看他,四目相对时这人便会微微笑起来,火光微弱,映出了对方温顺的眉眼。张显宗也为他学会了抽烟,却总是被呛得咳嗽。烟抽不好也就罢了,喝酒时也提不起兴致,总是呆呆地看着自己走神。

    张显宗不是个善于游戏人间的人,对于这些娱乐项目的反应极为迟钝,他总埋怨张显宗不像个男人,可一旦打起仗来,那人提着枪站在自己身边,眼中杀意凛然,狠戾而决绝。

    张显宗是与他并肩作战的战友,也是为他料理公事的参谋,后来,又是他在床上与之欢爱的情人。他和张显宗在一起开心吗?似乎,总要那人乖乖的,他的确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