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国人赶上王耀,拉住他的胳膊:“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想杀梵卡塔。”
王耀甩开他的手:“我没说我想杀他,但如果有必要,我也不介意这么做。”
“私人恩怨吗?”泰国人问。
“是的,”王耀说,“所以你最好离我远点。”
泰国人再次拉住王耀:“你并不是非得杀了他是吗?”
王耀看看泰国人,语气也平静了一些:“也许活着的他对我更有用。”
泰国人两眼放光:“我们可以合作:你帮我逮捕他,然后你可以得到你想要的。”
“和你?”王耀表示怀疑,“你恐怕只会拖我后腿。”
“你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吧?我看到你在市场里揍那个坏小子——你现在也找不到梵卡塔。”泰国人指出。
王耀考虑了几秒,最终决定下来:“我不相信你,如果你敢背后捅刀子我就先宰了你。”
“彼此彼此,”泰国人向王耀伸出手,“我叫伯朗依林,是个警察。”
王耀虚虚地握了一下伯朗依林的手:“王耀,前调酒师,现在无业。”
“我也一样,我被停职一个月了,”伯朗依林笑道,“搭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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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2
Chapter12
从被艳阳照得发白反光的道路上走过,伯朗依林对王耀讲述了他追捕梵卡塔的经过:“我从三个月前开始追查他,梵卡塔在泰国的势力很大,东南亚所有国家都有他的‘进货’渠道,但是泰国是他最重要的据点,凡是经手他的案子的警官不是死了就是被停职。我也是这样,我刚开始摸到线索就被收走了警徽。”
“梵卡塔的势力比泰国王室还大吗?”王耀挑眉。
“别拿王室开玩笑,”伯朗依林觉得不舒服,“我曾经给公主当过临时侍卫,王室成员都是非常尊贵而且值得尊敬的。”
“从梵卡塔的存在来看,泰王是不是泰国最尊贵的人还不好说呢。”王耀轻蔑地用鼻子哼了一声。
“喂!你就不能不这样说话吗?”伯朗依林开始生气了。
王耀也不想再纠缠这个问题了,他听说过,对王室的尊重是泰国人的底线,但他生长在中国和美国,无论哪个国家都不会教他去尊重泰国王室,他投降般地举起手:“好吧,我们不再讨论王室了。现在告诉我:你掌握了什么线索?”
伯朗依林说:“梵卡塔多年来一直做贩卖□□的生意,他还向客户提供毒品来控制□□。几年前他开始使用一种新型毒品,效果非常特殊,这不像他能生产的毒品,这东西以前在东南亚从没出现过。”
“什么样的毒品?”王耀问。
“我只弄到一段视频,我被停职之前把这段视频拷贝下来了。”伯朗依林从口袋里掏出一枚U盘,“这枚U盘不会被追查到,这可能是最后一份,其他资料应该都被警局的内鬼销毁掉了。”
王耀伸手要拿,伯朗依林一下躲开:“我还不能肯定你会不会……”
“是你提出要合作的,”王耀打断他,“既然如此你只能信我。”
“好吧。”伯朗依林仍然怀疑地瞪着王耀,但还是摊开手掌。
王耀一把夺过U盘:“走吧。”
两人回到王耀下榻的小旅店,把U盘插在一台极其老旧的电脑。
“这东西居然真有U口。”王耀自言自语。
老电脑运转速度极慢,但总算还能播放视频。王耀点开视频文件,开头是一段令人眩晕的晃动,画面中出现天花板上的灯,然后如同乾坤倒置般翻转,在稳定下来后定格在房间中的几个人身上。持手机拍摄的人说着泰国东北部的方言,屋内另外几个人则是标准的曼谷发音。视频中传出一阵阵女人的哀号,几名男性围在一起殴打一名少女,镜头对准少女,男人们扯开她护住头脸的发抖的手臂,迫使她伤痕累累的脸暴露在镜头前。男人们把少女打得瘫倒在地后,其中一人取出一支针剂,强行注射进少女的手臂里。3秒钟后,少女的哭声停止了,她完全失去意识,像个假人模型一样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随后,一个男人向少女下命令:“站起来!”少女像个提线木偶一样晃晃悠悠爬起来,她脸上的表情令人头皮发麻,那不是麻木,而是死人特有的松弛。她开始随着男人们的命令而做出各种各样的动作,完全没有任何意识。视频在这里结束了。
王耀陷入沉思,这段令人作呕的视频似乎透露了一个巨大的秘密。
见王耀不说话,伯朗依林先开口了:“已经证实这几个人是梵卡塔的手下,那个女孩是他们绑架的‘货物’,后来不知去向。”
“那个东西,”王耀双眉紧皱,“我见过。”
“那个毒品?”伯朗依林转头盯着王耀。
王耀点点头:“但这不是黑市上流通的毒品,他们不应该有这个。”
“我追查了毒品的源头,刚有点眉目就被停职了。”伯朗依林懊丧地说,“我本来怀疑你是他们的上线,但是现在看来不是。”
“你的刑侦能力有待提高,小子,”王耀说,“我见过厉害的FBI探员,你可连他的零头都赶不上。”
“你就不能不这么刻薄吗?”伯朗依林叫道。
“好吧好吧,我们先来搞清这个毒品的问题。”王耀说着站起来,“马上离开这里,最多半个小时警察就会追到这儿。”
伯朗依林立刻跟着王耀出了门,他们混入曼谷街头的各色行人中,很快便远离了旅店。
“我们现在去哪?”伯朗依林问。
“去梵卡塔的老窝。”王耀语出惊人。
“什么?你知道他在哪?”伯朗依林很是吃惊。
“不知道,所以你要替我找出来。”王耀面不改色地说。
“可是……”伯朗依林刚说出一个词就被打断。
“不要可是了,动动你的脑子,如果你还算是个警察的话。”王耀霸道地说。
“你这是强人所难!”伯朗依林气得不知说什么好。
“冷静点,年轻人,”王耀说,“你得让你的大脑恢复思考。”他说着走向路边摊,向一个黑瘦的小贩说了几句故意装出很重外国腔的泰语,小贩一边点头一边在脏污的冷冻锅上倒上一些看起来很不干净的糖、奶精和炼乳的混合液,加上一些碎巧克力、碎饼干,快速地翻炒起来。
“我们没时间吃这个,说不定过会儿我们就被捕了,或者被梵卡塔的人抓走!”伯朗依林着急地说。
“吃个冰淇淋的时间总是有的。”王耀说着又转向小贩,要求他在其中一份冰淇淋里多加巧克力。
小贩手里的铲子翻花似的忙活半天,两份炒冰淇淋卷终于做好了。王耀付了钱,将饰有小兔子夹心饼干的那一份给了伯朗依林:“给,这份是你的,加了双倍巧克力。”
伯朗依林无可奈何地接过冰淇淋:“为什么非让我吃这东西?”
王耀一边享用他那份儿,一边缓缓说:“我妹妹以前最爱吃冰淇淋,每次她遇到什么难题的时候就会吃一个巧克力冰淇淋,然后问题就解决了。她比你大不了多少,这个办法也许对你有用。”
“我不是小孩子!这种方法……”伯朗依林突然感觉到什么,“那两个人是不是刚才就在我们后面?”
王耀没有立刻回头,他在一个小摊前驻足,假装对摊上的宗教饰品感兴趣,在询问价格的同时向侧后方迅速一瞥,发现了身后的跟踪者。那是两个泰国男人,他们见王耀停下,便也不再靠近,保持一定距离晃悠,刻意不往王耀他们这边看。
“是警察吗?”王耀低声问伯朗依林。
“不是。”伯朗依林肯定地说。
王耀直起身体,向周围扫了两眼,迈开步子快走起来。伯朗依林立刻跟上他,两人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穿行,王耀敏捷地躲过每一个行人,绕过乱七八糟的小摊。伯朗依林就没那么灵活,他几次不小心撞上挂得丫丫叉叉的商品,引来小贩们一迭声的抱怨。
两个追踪者也加快脚步追上去,一路撞上好几个行人,挡路的人都被他们恶狠狠推开,一连串惊叫在他们身后响起。
王耀和伯朗依林跑出市场,很快来到僻静的小路上。路边的棕榈树低垂下宽大的叶子,把路面映得明暗交错,但这仍然不足以让人藏身,现在双方都暴露在显眼的地方,王耀也不准备躲了。
两名追踪者赶上来,二话不说拔出刀子便向王耀冲过来。王耀赤手空拳,只能连连躲闪,一时陷于被动。两人似乎是专门冲王耀而来,他们急于攻击王耀,暂时没有对付伯朗依林。伯朗依林见状也动起手来,他冲上去将冰淇淋糊到一名歹徒脸上,又一脚将其踢翻,抢上前夺了那人手中的刀。王耀也趁这个空当擒住另一名歹徒持刀的手,用力一扭迫使对方的刀脱了手,然后将对手按倒在地。
“你们是什么人?”王耀厉声喝问。
“取你狗命的人!”被王耀按倒的歹徒咬牙切齿地说。
“还嘴硬?”王耀下狠手扭曲那人的手臂。
那名歹徒惨叫一声,但仍然不肯透露半点消息:“王耀,你死到临头了!平衡是永恒的!”
“什么平衡?”王耀被这句疯话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可是他压制着的人已经不能再说话了,他的目光呆滞、瞳孔扩散,合不上的嘴角流下涎水,和王耀见过的无数死人脸别无二致。
“死了。”王耀确定。
“这个也死了。”伯朗依林试了试他那名倒在地上的对手的鼻息。
“他们在牙里藏了毒物,”王耀掰开死者的嘴,“死士的一贯做法,老套。”他当杀手的时候也准备过自杀手段,但他绝不用毒。
“他们是冲你来的,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伯朗依林问。
“我的仇家数不胜数,但是‘平衡’这个词我第一次听说。”王耀也弄不明白。
伯朗依林翻两具尸体的衣服物品寻找线索,发现一个人兜里有一张洗衣店的收据,上面有洗衣房的地址和电话:“这地方我知道,离这边五公里远。”
两人打了一辆出租车,很快赶到地址上的洗衣店。这一带十分荒凉,居民们行色匆匆、贼眉鼠眼,街面上的小店也多是破烂的。两人踏进门脸很旧的洗衣店,洗衣店老板是个年纪尚轻的男人,见到有人进来不仅不招呼,还瞪了他们一眼:“干什么?”
“请问您能记住您有哪些客人吗?”王耀直接问。
“关你什么事?”老板不快地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