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瑾淡然一笑道:“今天怎么分的这么清楚了,是怕哪天你真的跟了赵淑仪,我不放你吗?”
听到这,吕侠明白了:一个小玩笑而已,郑瑾居然耿耿于怀,看来他以前的确受过伤害。可,那又关他屁事呢?
“闾夏(吕侠),如果我说,以前你每天都爱吃的就是小鸡的心,每餐为了吃到它,我不惜给你开辟了一个大大的鸡舍,就是为了能够让你每天都吃到鸡心,你信不信?”
吕侠的嘴巴都快合不上,“别吹牛了,如果专吃鸡心的话,那得杀多少只鸡?一只鸡只有一个心,一餐饭的话,岂不是要拉一马车的鸡来杀才够。”
“两马车,每天两马车都会准时停在你家门口,先将新鲜的鸡送到后厨,再等着托那些死鸡出去给难民吃。”
“我没那么奢侈的。你是历史故事听多了。”吕侠不置可否地摇摇头,岔开话题:”郑瑾,你快吃,都凉了。”
郑瑾也不再辩解,在举起刀叉的时候再次问吕侠;“你确定不吃他家的牛排,在这个城市,只有他家的牛排才最正宗,今天我请客,机会难得。”
“真的?不要我付账?那我可就不客气了,服务员,把菜单里的所有牛排来一份,哦,不对,是两份,严格也要来。”
听到这,郑瑾的眉头越皱越紧:“我可没说也请你那烂友。我又不是慈善家。”
“可你也没说不能叫两份啊,我点多了,吃不完,还不许找个人帮我吃”一脸狡黠,吕侠抢过郑瑾面前的一份:“我先尝尝,反正点的多,你待会再吃另一份也可以。”
郑瑾见他说的振振有词,苦笑道;“你特么歪点子还是有,就是没用到正路上。”’
吕侠切了半天,愣是没把牛排切断,郑瑾拉过来,一刀刀的下去,一边说;“以前,你杀那么多异族,都没手软过,怎么到了现在,这小小的一滩死牛肉就切不动了,也不知道前一个多月那一刀是怎么捅在我后背的。看来还是没到时候。”
吕侠也懒得跟他絮叨,他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反正:病人就没个正形,哪句真哪句假,何必计较呢,随他开心就好。
“来,都切好了,吃吧。”再次推回吕侠面前,吕侠点头微笑,两人自然相视而笑,岁月美好,时间存留。
“我擦,这是怎么了?春天到了,发---情的季节来临了?”
严格叉着腰,撇开他那两条小短腿儿,一脸猥琐地看着。
“病好了?东西都吃完啦?”
“好的差不多了,你买的那个薯片,挺好吃,下次到我家来的时候,都买点,我存着慢慢吃。”
“你就不能自己去买?我哪有那闲心给你买薯片吃?过分。”
“你买的我吃得香嘛,是吧?郑总,就像这铁盘里的牛排,本来呢,它也就是简单的牛排,可倾注了心意的,再普通都是珍馐美味,对吧?”恬不知耻的严格,顺势抓起吕侠握着叉子的手,戳起一大块,便往自己的嘴里放。一边吧唧嘴,一边赞叹;‘哇塞,味道还真不错,下次,等我爸给我钱了,我也请你来吃啊,今天,我就先谢谢了。’
郑瑾一本正经的看着他们插科打诨,嬉笑怒骂,看不出表情的脸上
吕侠等郑瑾去卫生间之后,开始埋怨严格:“你干嘛这么夸张呢,你又不是没见过世面,干嘛非要这么做呢?你看,好好的一顿饭,郑瑾好像有点生气了。等会儿他要是生气不买单,我看咱俩怎么办?”
拍了拍吕侠嘟囔的嘴,严格拍拍屁股:“放心,今天我带了卡,就算那孙子跑了,咱俩也能吃饱喝足。”
听他这么一说,吕侠才算放心,指着一块西冷牛排:“这块嫩,要不你来尝尝?”掐了一块,直接塞进严格的嘴里,严格使劲一咬,又开始对着吕侠咬耳朵:“你为了老子馋你这几口牛排啊?你还真没看出来,郑瑾吃醋了,吃咱俩的醋!”
吕侠一脸得意:“是吗?连你这个不是内行的人都看出来了,他有那么明显吗?不过,我对他可别兴趣。”
“你是不是对我感兴趣呀?小侠侠?”
“是的呀,小格格,你什么时候扒光衣服,在床上等我呀?”
两人你推我搡,你摸摸我的脸,我掐掐你的屁股,暧昧满满,身后,走来的郑瑾将这一幕完全看到,他抓起桌上的手机:“你们慢慢吃,我有事,先走一步。”
郑瑾,还没付账呢?郑...瑾...”.吕侠的呼唤,对于此时的郑瑾,俨然是外人,毫无半分留念,吕侠见状,跺脚大骂:“这孙子,还真没一点风度,说了请客的,你看跑了,还有没有一点男子汉的气概?老子瞧不上他!”
“算了吧,都走了,既然轮到咱们付钱,好好吃,好好喝,明天再说。”
吕侠无意间从窗口瞥见郑瑾离去的身影,落寞孤单的他,依然步伐迅速穿行在人流和车流之中,直到不见。
吕侠看到这个场景,不知怎么的,忽然眼眶有点酸,心里有点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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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两人胡吃海喝的时候,却不知道,在城市的另一角,一场由郑瑾操作和策划的事件,在第二天上了城市新闻的头条,这条新闻,让郑瑾,迅速有了商界奇才的大好声誉。
第25章 025(028)
‘在企业家迎新会上,赵淑仪被人泼污物,惊吓过度送医。当事人逃逸,警察正在大范围搜寻肇事者,有线索市民可举报,电话…’接着下面的是一大段的荣誉事迹,助残积极分子、关爱老人协会会长、妇女儿童贴心人、宠物协会爱心人士等等,吕侠仔细把报纸再往下看了看:古建筑修复委员会主席、书法协会会员、涵盖到几乎所有层面,可最吸引吕侠的是:特殊病研究会会长,这个头衔。
只有这个头衔,能够和郑瑾挂上联系。
也许,他们就是这么认识的?
还没吕侠将这个疑问彻底解开,出现的一件事,让他不得不将赵淑仪遇袭这件事,和郑瑾联系起来。
文玉嘉在一个临近下班的时间来找郑瑾,一身灰色西服,虽然考究,可穿在他宛如竹竿子的身材上,飘飘荡荡的,完全看不出一丝的美感。吕侠对于他的印象,说不上是好还是坏,反正,井水不犯河水,都是依仗郑瑾赚钱而已。可得知他的底细之后,他竟有了点敬畏:杀过人的人,保不齐哪天心智再次混乱,吕侠可不想当刀下鬼。所以,现在只要看到他,都是礼貌客气,带着明显的疏离。
“文总监,快下班了还来找郑董啊,您真够辛苦的。”
“w1地块的设计上有点事,需要急着找郑董定夺。”
吕侠有点纳闷:这是他们内行的事,干嘛他要和他解释?他充其量就是个小喽啰,为什么要和他解释的这么清楚?
甄甜捧着一堆文件,正要进办公室,文玉嘉严肃地对她道:“我先找郑董说事,谁也不能进来,有事等会再报。”
甄甜点头,神情疑惑。
这一幕,恰巧被吕侠看到,这是第一次,吕侠见到这番硬气的文玉嘉,以前的他,感觉就是唯唯诺诺的,在郑瑾面前,只有点头哈腰的份,可今天,俨然成了郑瑾的代言人。
联想到他刚才的话,吕侠明白了:要商量的事,绝对是不希望第三者知道的,对他故意那么详尽的解释,就是为了隐藏某些只有他们知道的秘密。
“他们到底要说什么?马上都要下班了。”
“不知道,文总监很少这副样子的,说不定是地块上的事。”
茫然的甄甜指指手里的文件:“这么多要签字的,看来,我今晚要加班了,呜呼。”
吕侠心生一动,问:“这里面有没有c3地块的,那可是我家,有最新消息一定要通知我。”
“切,你说我能告诉你吗?这可是商业机密,该你知道的,自然到时候会知道,你可别砸我饭碗,我还想跟着郑董学东西的。恕不奉告。”
“小丫头片子,原则还挺强,好了,不为难你。我去厕所。”
吕侠绕到郑瑾办公室的一侧,那一侧,有一盆高大的发财树遮挡,同时因为节约原因,只开了两盏并不明亮的射灯,最主要的是,那个角落有一扇玻璃门的密封并不好,有些音量较高的对话,门外的人,隐约能够听到一些。
“这件事没留后患吧?我已经按照计划再推进了。”这是郑瑾的声音,吕侠听得出来。
“放心,大丑办事还是很稳的,他找的是一个很生面孔的人,不过,有点奇怪的是,她好像知道我们的计划似的,站在最显眼的地方,都不动,按照正常人的思维,是不是应该尽快处理,不让自己糗,保存面子要紧,可她倒好,最主要的是,好像有人拍到了整个过程。只有几分钟的事,为什么就这么巧,在那个时间节点上拍下了全程?幸亏大丑的这位朋友机灵溜得快,只留下一个背影,不然还真说不准....”
“不好,有人!”
吕侠听得真切,耳朵几乎快要贴近玻璃缝,脚下没留神,碰到了一把扫帚,扫帚发出沙沙的声音,吓得吕侠赶紧一退,将那盆高大的发财树碰倒,他顾不上许多,撒开脚丫子就往楼上的男厕所狂奔。
直到躲进最里间,撒了一大泡尿,他的心都还在砰砰砰的乱跳。
将听到的,和那天遇到的,他自然联想到一起:原来:郑瑾那天故意请他吃饭,原来那天,故意在电梯里碰到赵淑仪,只为了让对方放松警惕,洗清自己的嫌疑。原来,他就在简单的一顿饭局中,可以策划出一件足以上新闻的事件。
赵淑仪那婆子也不简单,明知道,还故意这般,难道是个老妖婆变的?
越想越害怕,吕侠觉得,自己的智商,真的不适合在这家暗潮涌动,随时都有阴谋诡计的地方,甚至,那个还没露面的黄正义,都让吕侠感觉恐惧。
刚才偷跑的时候,他依稀听见脚步声过来,郑瑾的脚步声大力而沉稳,而这个人,轻快迅速,凭着自己的专业知识断定:这位也是一位深藏不露的练家子,办公室只有两人,那么,这个人是...文玉嘉?!
后背一阵阵的寒意,他抱紧自己的双臂,试图让自己更够温暖自己,可四面八方吹来的寒风,裹挟着他全身,仿佛要将他就此冻结成冰,动弹无能。
望着窗外渐渐亮起的街灯,望着远处电视塔时明时灭的信号灯,望着玉龙山上葱茏的树影,吕侠下定决心:坚决不要参与到郑瑾的所谓计划中,那样,只会让自己陷入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