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玉蟾宫似已失了理智,不理会吞佛童子的叫唤一来到一步莲华身侧就是一脚踢向跪趴在地的佛者,一步莲华脸上突现的痛苦让她笑起森冷,手中再运气就是欲杀之举。
「魔之燄!」就在玉蟾宫落下杀招之时吞佛童子魔焰速至焚上杀佛魔身,他一抱起一步莲华便退了数步,耳边传来的惨烈哀嚎根本入不了他耳里。
未及查探一步莲华的伤势身边再传铁杵风声,白衣魔者反手一挥又是强大焰流阻挡岳絮攻击,下一瞬他将朱厌抛至身前数十步插于地面,手上再挥朱厌剑灵凝着冷笑现世,毫无任何迟疑的剑灵立即以魔焰隔开战场将自己与岳絮包围在重重火焰中。
「一步莲华!一步莲华!醒醒!」将战事交于剑灵后他万般焦忧的直抚着那张毫无血色的圣颜,明知他有如来不毁之体不可能如此简单就丧命但一步莲华此刻的模样让他怎能不心焦。
「冷.....冷.....」以近毫无意识的佛者传来游丝般的低语,他凑近细听才知他忘了佛者体温低于常人的事,现在又因失血过多、受伤沉重怎忍的了那股寒冷。
深知佛者重伤的此刻就算为他运功也留不住由外而入的真气,吞佛童子不再思虑该不该为此时先保住佛者的心脉为优先,他俊脸一俯便是吻上仍是喊着冷的薄唇,欲以这样将真气传给他,暖和失温的一身。
事情的发展绝对是难以预料的,若是在心中所存的感觉尚未得解之时眼前见到的一幕会否让心有困顿的人失了该有的冷静,有人或许不会但对急速赶回的魔影来说,他失了原有的沉稳。
强大又狂烈的魔性之气散出魔影周身,吹熄了剑灵筑起的火墙也慑回了朱厌剑灵更震撼了在场所有人。岳絮不动任何声色瞇着双眼注视魔影缓缓来到双方中央,吞佛童子一时怔愣在魔影立足时他突然持起朱厌向魔影扫出焰流后抱着一步莲华往中原飞窜。
魔影笑的森寒打散焰流便直追白衣魔者,「袭灭天来......」但却在听闻佛者气若游丝的低唤后他停下了追赶的脚步,微抬的额首就这么看着吞佛童子将一步莲华带离了魔窟。
此时岳絮突尔朝着魔影背后速攻,魔影一回首便是握上欲击上身的法杖,存着冷冷笑意的唇未及开口岳絮却又如法炮制的袭击魔影,但这次却不是利刃穿体而是一滩液体撒在魔影脸上。
不及防备的一着让袭灭天来摀着脸倒退了数步,一抹掉不明液体却觉脑中瞬间晕眩,强撑意识睁开双眼却见岳絮笑的极冷,晕眩感越行加重让他连站立都无法,单膝一跪地眼前便被黑暗吞噬。
见袭灭天来不支倒地岳絮突敛笑容,再看向魔者逃离的方向片刻他便抱起袭灭天来往魔窟内走。
一步入魔窟正中央岳絮将人平放在地上后便退了数步,抬眼环视魔窟之内皆仅只昏红一片,再看回平躺于地的袭灭天来他又笑起了抹不明。「轻而易举,是该说你所制的药效力强大还是该说袭灭天来心中仍存对一步莲华的恨意所以才轻易的任吾利用?不管如何,佛与魔本就不该相容。」
独自低喃片刻他再收笑意,双手一扬便是结印运气,无形法印在他往上方看去时跟着打出,一张泛着金红之色的梵文之印突然显现更是直往袭灭天来的方向落下。
梵印在袭灭天来身前数分停下了降落,岳絮结印再换口中低喃一阵场中梵印立起旋动,原是缓慢旋转的梵印越来越快速更是带起了狂风,而沉闷的空气中也开始混杂了些许的血腥气味。
原来那梵印跟血味便是岳絮早前就佈下的封忆之阵,此举将更加封锁袭灭天来所有的记忆。「一步莲华,若是死在吾手下你就不用面临这种悲惨的局面,促成这加深的封印全是你造成的后果,哈哈哈哈哈!」
狂妄笑声迴盪偌大魔窟,平躺于地的袭灭天来如同死亡般的沉静,连那笑声也惊醒不了他。岳絮收起笑声突化玄黑法杖抛至梵印上方,带着邪魔之气的铁杵开始散发黑色魔流灌入梵印之中。佛印、魔气交混之时居毫无不相容的排斥之感反是如同一气般的融合为一体,岳絮再施放气劲,混着魔气的梵印顺着圆弧之形竖起金与黑的光之网将袭灭天来包围其中。而后岳絮斜倚上长柱就这么静静的看着缓缓旋转的光网。
加深的封印任谁也无法再唤醒真正失了心的袭灭天来,但是如真有朝一日袭灭天来清醒时会是如何的痛不欲生呢?见到这般的袭灭天来,一步莲华的无力挽回又会是如何的痛心疾首呢?佛与魔的悲哀之剧正演到最高潮,你可有好好观赏呢?陨歆。
无声的笑是冷、是残也是傲,岳絮静坐长柱下,静静的,静静的,掏空所有思绪静的如同睡着一般,当再清醒时将是全面杀戮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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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仙境,深夜时分。
莲香四溢的庭院里仍旧是假山流水、华美小亭,在无人造访的此刻有抹红白的人影独坐栏上静静的赏着今晚特别明亮的银月,晃了晃手中酒瓶他一拿起便是口烈酒入喉,抹掉嘴边残留的酒渍他转头看向了右方的长廊。
『这.....怎会如此?!你不是说要好好保护他的吗?』
『请你出去,不懂医术的人留在这里也只是碍事,离开。』
『吞佛童子别在意,絃首只是过于关心一步莲华罢了。』
关心.....呵,明眼人都看的出六絃之首对一步莲华存着怎样的心思,他有办法得到他的心吗?关心再多也只是落得一句好友罢了。
那.....吾呢?
「吞佛童子。」忽来的叫唤让他收回了视线,立于身旁的邪者本该是留情之人但他却无法再将心放在他身上,心中所想、所爱、所要的仍是那道白影。
「宵。」他突地抱住那身紫黑埋首在他的肩窝上,此举是欲再藏起对白影的情抑是他只想求个安慰?
邪者无语轻轻的顺着那头赤髮,单纯却敏锐的心思让他知道最近的事件已改变了很多人的心境,他更能感觉到现在留在身上的温暖已经不是他所有了。
「吾不想欺骗汝,或许汝仍是不懂但吾就是无法再对汝隐瞒。」枕在他肩窝上的俊颜发出闷闷的声音,是因埋首的原故使声音变调吗?或许是但他却知道那声音的主人是用了很大的勇气才能说出口,他轻声回应等着魔者再说下去。
魔者缓缓抬起俊脸深吸了口气,看着那张始终没有表情波动的面容片刻才说。「吾爱的人是一步莲华。」他已管不上宵是否懂他的意思,必须让宵知道的事还是得说清楚。
「我知道。」一句明瞭让魔者一时怔愣,他又看了宵片刻,「汝真的知道吾的意思?」不住的怀疑是因邪者对世道人情并不是完全明白,这句知道究竟他懂的多少?
「嗯。夜很深了,你早点休息。」宵垂下眼睫轻轻勾动嘴角似是在笑他拉下魔者的手,头也不回的离开亭内。
愣在原地的魔者仍是不明白宵究竟懂了多少,他没阻止他的离开,一声嘆他又坐回栏上出神的看着悬于夜空的银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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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着淡淡檀香的厢房里有抹紫影坐落床缘动作轻柔的不断抚着那张昏迷中的俊脸,他温柔的执起平放在床上的细白探着微微跳动的脉象,确定脉象平稳他将细白移至了颊旁微微的厮磨。
当魔者带着全身浴血的他来到琉璃仙境时他几欲无法控制愤怒、恐慌,一把抱过魔者怀中的他岂知却是如同碰触冰霜般的寒冷,在魔者的告知下他才知道原来再被分化出的他体质异变而又因失血过多让本就极低的体温瞬间骤降。
如在当时他强势的逼问袭灭天来会否今天就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但他也知道就算问了袭灭天来也不可能告知,可他仍是不住的悔恨自己失了那有可能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