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老子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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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该死的人,起死回生了,小皇帝提剑上前,欲斩了那些不听他话的人,可还没上前,却被侍卫拦下了。

    两个侍卫持刀上前,两把明晃晃的刀架在小皇帝的脖子上。

    小皇帝气急败坏的看着拿刀架着他脖子的侍卫,怒道:“砍啊!你们两个装模作样的垃圾玩意儿!你们倒是砍啊!”

    侍卫依旧持刀架着小皇帝的脖子,无动于衷。

    小皇帝往前一步,两个侍卫便退后一步,当小皇帝猛然撞上刀口,两个侍卫吓得手一抖。

    太皇太后实在容不得小皇帝这般胡闹,便命人将小皇帝绑回了龙椅上。

    这戏还得演呢,若小皇帝再这般闹腾,那还如何灭得了暗处的敌人?

    在一番无谓的挣扎下,坐在龙椅上的小皇帝被当场灌了毒酒,白尚书与大理寺卿还有一干势力等欲上前解救,可,敌在明他们在暗,若一旦冲出,他们将会……

    若无人上前,太皇太后怕是真会杀死小皇帝。

    若小皇帝死了,他们也会死。既然选择了小皇帝,那么小皇帝便是他们的依靠。

    必须有人牺牲。

    看着小皇帝被绑在龙椅上疼的死去活来,白尚书命人唤来一旁候着的御医。御医忙去医治。

    在一番长久的诊治,御医顺便也把小皇帝多年的毒也给解了。太皇太后也不阻拦,就坐在一旁看着。

    白尚书上前一步:“虎毒不食子,更何况圣上还是太后您的亲孙子,太皇太后何必做的这么绝?”

    坐在龙椅旁的太后笑了笑。头一歪,故作思考了会儿,茶盏一砸,佯装动怒:“白尚书你好大的胆子!竟想篡位夺权?”

    白尚书笑道:“哦?太皇太后何以见得?莫不成是御医诊错了脉?开错了药?”

    太皇太后又接过小宫女端来的茶盏,揭开茶盖,闻着茶香:“二皇子中毒,孙千金落水,林婕妤三尺白绫,李宰相饮酒身亡,凤仪宫走水……这一桩桩,你如何解释?”

    太皇太后话落,一旁的“受害者”都将矛头指向了白尚书。

    二皇子捂着胸口,干呕了会儿:“白尚书,本皇子怎说害我之人如此眼熟,原来是白尚书!”

    孙千金绞干发上的水,又拧干湿衣:“本小姐瞧着面善,落水时,有瞧见身后之人,原来真是白尚书所为!”

    林婕妤绞着丝帕,嘤嘤哭泣:“嫔妾早已无了清白,白尚书又何苦步步紧逼要灭了嫔妾的活口?如今事已至此,又让嫔妾颜面何存?嫔妾倒不如死了算了……”

    李宰相气的打翻了桌上的酒杯:“同为官员,白尚书,本相不过借你三百两白银未归还罢了,你怎的如此害本相?”

    凤仪宫的小宫女跪在地上哭的稀里哗啦:“凤仪宫不会凭空走水,奴婢还以为是民间流传的鬼火,若不是有瞧见过白尚书……奴婢都不敢过路了……”

    待小皇帝醒来,死局已定。

    太皇太后命人唤来端果盘的小宫女和歌姬,还有小太监、罗千金等人。

    他们都一一说出了“罪证”。

    端果盘的小宫女:“奴婢为白尚书端果盘时,有听见白尚书说什么‘那户部侍郎是想当虫还是想当鸟?’,据奴婢所知,鸟有意指凤凰,虫有意指龙,在民间常有言论,凤与龙意指权,白尚书应是想拉结党派,应是白尚书一时不慎,让奴婢给听了去,哦,对了,毒也是白尚书交与奴婢的,奴婢将毒投给了李宰相,便交由了罗千金。”

    小皇帝一脚踹翻身前的玉龙桌:“满口胡言!你们这些个杂碎!朕……”

    话未落,小皇帝的嘴便被宫女拿着丝帕堵住了。

    罗千金忙跪上前,接话道:“投完毒,走得急,药给洒了,不过白尚书有转告让本小姐去找歌姬看看三尺白绫怎样了,喏,那歌姬的长袖便是吊娘娘脖颈的。”

    歌姬哭诉:“都是白尚书逼我做的,若我不做,我妹妹便会死于他的手上,太皇太后若不信,家妹便是为白尚书做事的宫女,白尚书有让家妹去放火,家妹胆小怕死,便因心急,跟宫女走时,摔了一跤。”

    一旁站着的小宫女立刻跪地求饶:“望太皇太后救救奴婢……”

    听着这些莫须有的东西,小皇帝都要绝望了,可身被绑着,嘴被堵着,深深的无可奈何……他真的无可奈何……

    在众人以为死局已死时……

    “可笑,为了给民间一个理由,不惜把暗地里的事儿搬到明面上来做,真是荒唐至极。”

    话落,小皇帝的绳子裂了,所有人接二连三的倒在了地上……

    雾,又是雾,那段被记忆被抹了去,东灵白家被诛九族。

    雨季,白客顷与白依熙被护到了大理寺卿家门口。

    墨大人以一个待审的理由将他们送到了牢狱。

    太皇太后贼人何时死,他们何时出狱。可……若规定的期限到了,小皇帝还没杀死太皇太后,白客顷和白依熙不死也得死。

    白客顷和白依熙不能出狱,太皇太后的势力暂时伸不到牢房……

    归根结底,灭了东灵白家上下两百多口人的,是墨大人,只因他是大理寺卿。

    可罪魁祸首,却是大东都的颜瓷太皇太后。

    死,意味着那副躯壳无了魂。生,意味着世间为你留下了一块死的地方。

    瞅着死在岸上的鱼,墨过刻提起笔,蘸着墨,三下两下描在纸上,又戳了戳,看着纸上的墨画:“陶冶情操?三日足矣。”

    “咕咕咕~”天上的白鸽飞入湖中,又飞到墨过刻手上,啄了啄墨过刻的手。

    墨过刻瞅着白鸽腿上系着的的小纸条,解了下来,看了看。

    纸条写道:“兄弟,竹屋之事,我们已解决,听说你爹软禁了你,咱已为你解决好了一切,够你玩上十天八天,不用谢。”

    墨过刻挥挥手,白鸽飞走。

    墨过刻捡起道德书经收拾笔墨纸砚,便从草地上爬起身,转身,走入了竹林中。

    浓浓烟雾从远处飘来,墨过刻越走烟越浓,直到走入一团黑烟中……

    彻底迷失了方向。

    黑烟呛得眼泪鼻涕水哗啦啦流下,墨过刻扶着一旁的翠竹哭的不能自我。

    如果这是“解决好了”,乖乖……烟实在是太浓太呛了!

    烫人的温度从鞋底蔓延到脚底,墨过刻捂着口鼻,走进了浓烟中。

    当瞅到一片火海,终于才晓得……

    墨过刻跑到还在烧着火的竹屋前,踹开烫人的竹门,往火海中四处张望,发现……白客顷站于火海中,在仰望着什么。

    ☆、第六章  老子曰

    空烟飘啊飘,飞花枯又枯,木舟划啊划,青水清又清……

    白客顷背着小布兜爬上了朱红的宫墙。

    宫墙不高,也就半棵老树的大小,站在上面俯视宫内,风儿吹过衣角,很凉爽。

    白客顷拽紧小布兜,一个翻身跳下,一地的尘土飞入了空中。

    路旁的宫女提着八角宫灯,走过了白客顷的身旁。

    橘黄的宫灯在宫墙下很是耀眼,那几个宫女并未抬头瞧瞧白客顷,只是提着宫灯,低着头,跟在嬷嬷身后。

    嬷嬷应在宫里待了些年头,那白花花的头发扎在头上,很是引人注目,那老旧的宫服磨破了不少。

    嬷嬷加快了脚步,带着小宫女离开了白客顷的视线。

    石砖铺成的道路很平,宫墙外的老树遮挡了头上的天,月光透过稀疏的落叶洒在石板上,凉凉的。

    白客顷沿着大道一路向前。

    巡逻的小太监挽着白毛拂尘,迈着小碎步,往前走。

    三两个侍卫偷摸摸的从衣兜中拿出碎银两,向要出宫的小宫女商量着什么,应是想让小宫女出宫时,带两壶小酒来……

    宫墙外的老树陪着白客顷来到了太子殿前。

    太子殿冷冷清清,一般没什么小宫女小太监路过。

    不过就算有人路过,也不会有人知道这是个太子殿。因为白客顷眼前的太子殿,不止冷清,还很破。

    屋顶上漏了几个大洞,那几个大洞结满了蜘蛛网,蜘蛛网上有不少蛛丝包裹的蚊子。

    蚊子飞在屋顶上,那屋顶差不多由稻草压着,那稻草长的都可延伸到木窗上,那木窗上还盖满了青苔。

    青苔爬满了木窗,木窗是那种油纸窗,一捅就破的那种。

    门也是,木门极破,那木门就是两块木板,一把铁锁。

    锁很老旧,一拽就掉,锈迹斑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