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满庭堆落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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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云又软绵绵朝着柳员外唤了声:“老爷!”

    柳员外见那两人似犹豫不决,忙说道:“若是二位大人不嫌弃,就让柳苹在旁伺候吧,以表内人周全之心。”

    有姿色不错的女子在旁服侍,自是无人拒绝。见人不拒,春云这才由着群兰扶着出去了。

    春云正气覃县丞的话,忽然抬头看到不远处厢房拐角处站着凤娘,不知在跟下面的婆子说什么。见春云进院门来,就面无表情对视着。

    自从两人在祠堂撕破脸后,便势如水火,可谓是两看两厌。

    春云回到内室,坐到梳妆台前,透过窗纱看到那两人还在那站着。这时群兰端来药碗,站在旁边。

    两人交换了个眼神,此次心领神会一笑。春云端起碗站起来,走到门外。突然她大喝一声:“柳杏!”

    那侧院门口的柳杏吓得猛然一抖,凤娘似乎也被吓到了,不知春云这是怎么了。

    柳杏顾不得凤娘高兴不高兴,赶紧向春云跑过去。还没跑到跟前,只见春云手一扬,黑色的药汁朝着柳杏撒了她一脸。啊的一声响起柳杏的惊叫声。

    春云泼完药,作势把碗一扔,然后看也不看其他,转身就进屋去。

    柳员外许久不回,等的急了倒是把柳苹等回来了。

    “柳苹!过来!”

    柳苹正要往厢房走,突然听到右手边小书房里传出春云的喊声。进去以后,看到群兰在收拾木榻。

    春云也不管柳苹的惊讶,直问:“你回来可是想必前面都散了?”

    柳苹点点头道:“散了,都喝的大醉。我回来时管家正打发人扶两位大人出去上马车。老爷趴在桌上,他们这就送回后院来呢。”

    “喝得倒真是尽兴呢。”春云气呼呼地嘟囔道。

    柳苹问道:“夫人要睡这里吗?”

    “对,我可不想回去闻他那身酒气。”春云往榻上一坐,脱了鞋子把腿缩上去拿被盖住。“把你今天晚上听到的给我说说。”

    柳苹点点头,就着群兰搬过来的长凳坐下来。

    原来覃县丞要升任知县老爷,周师爷则跟着升职的原知县大人去别处赴任。柳员外与他们素有往来,因此邀到家中吃这么一顿酒。

    春云恨恨道:“我就说嘛,可恶这两个狗眼看人低的,竟然明目张胆直言我配不上老爷,原来是要高升了。”

    要是换了别人,这种丢脸又能把自己气得半死的话,估计是不会拿到嘴上说的。群兰知主子性子,边笑边劝道:“覃县丞做了知县,日后少不得还要登门,夫人还是会见到他,何必置这闲气?”

    柳苹道:“我听那覃县丞说,他有个内侄女,今年二十,尚未婚配。本来要说给老爷的,没想到――”

    春云双目怒视,群兰赶紧一巴掌打在她胳膊上,训道:“还不住嘴!”

    柳苹急道:“夫人听我说完呀。覃县丞说,如此虽是好意,凭白的让老爷降了辈分,十分愧疚,况且老爷已娶了娇妻,那便把他内侄女说给……便说给修少爷去。”

    “什么?!”春云和群兰同时惊呼。

    “好不要脸!”群兰忍不住比主子都先骂出口,“一个内侄女,许给父亲不成就去配人家儿子,说出去也不怕别人笑话。”

    春云冷笑道:“主意打的好啊!我说老爷竟舍得陪到这么晚呢,怕是欢喜着呢。”

    柳员外一早醒来发现床上并没有春云,以为她已经起来了。揉着脑袋大喊,叫进来一个丫鬟。

    “老爷醒啦,奴婢这就去打热水来给老爷洗漱。”

    “夫人呢?”

    “夫人还没起呢。”

    “没起?她人在哪?”

    “老爷昨夜里醉得厉害,夫人就命人收拾了小书房,歇在那里。”

    “小书房?”柳员外忙不迭地翻身下床,光着脚就往外跑。

    一出门就看到小书房有人掀帘出来,是柳苹。乍然跑过来个人,柳苹也吓了一跳。

    “老爷?”

    “夫人在里面吗?”

    “在,刚醒呢。”

    柳员外赶紧进去,拐个弯看到春云就在简陋的木榻上坐着,腿上盖着薄被。“哎呀呀,夫人,你如今身子金贵,怎么睡到书房这个粗陋的地方来了?快快快,快起来,跟着为夫回厢房去。”说着就替春云掀被子。

    春云气呼呼地打掉他的手说:“老爷说的哪里话,我可不金贵。书房里都是笔墨书香,老爷觉得粗陋,那就别呆在这。”

    “春云!夫人!你这一大早的,使的那门子小性儿啊?”

    “我哪敢使小性儿,衙门的大人不是说了嘛,说的好听点我也才是个小家碧玉。老爷你得娶个美娇娃呢。”

    柳员外昨晚就明白春云是负气离开饭桌的,如今听她说出来立刻抱拳边拜边赔礼道:“夫人!夫人你饶了为夫吧。为夫对你真心实意,绝不敢有其他非分之想。”

    春云还想把昨晚覃县丞的话再拿出来说他一遍,转念想想既无趣也少不得激怒老爷,得不偿失了。于是转念又问:“昨晚我走了以后,你们吃酒吃的那么尽兴,可又说了什么要事?”

    柳员外当然记得春云留柳苹服侍饭桌的事情,听春云口气似乎还算和气,便老实说道:“覃县丞说他明年开春就升任解阳县知县,看在多年交情的份上,有意与咱们柳家接亲。”

    “接什么亲?”春云一想到柳苹回来禀告的事就气不打一处来。

    柳员外若有所思道:“他说他的大哥膝下有个女儿,与隽修很般配。名叫覃若素,生的容色秀丽,才情也好,至今尚未婚配。――”

    “年岁多大?”春云故意问。

    “二……二十。”

    “覃县丞的侄女二十还未婚配,你问清楚是为什么了吗?”

    “这……他说――其实也没什么,都是小事,不足一提。”

    “那你倒是给我说说啊。”春云不依不饶道。

    第48章 第 48 章

    “那你倒是给我说说啊。”春云不依不饶道。

    柳员外为难地看着春云,见她回瞪着,只得说:“那女子四年前许了户人家,可家中败落了,覃县丞的兄嫂知道以后就主动退了婚。谁知那女子一根筋拧在那里,死活不愿另配,便耽搁到现在。”

    春云仔细观察着柳员外说这事时的脸色,听完问道:“覃县丞如此美意,那女子也算痴情,老爷答应了?”

    柳员外面色不佳道:“不曾,我推说先与家人商量一下,再做决定。隽修的脾气覃县丞也不是不知道,这才缓过去。”

    春云道:“我说老爷怎么不太高兴呢,原来是担心隽修不肯。”猛然发觉自己没说少爷二字,不禁担心地看着柳员外的反应。

    谁知柳员外摇摇头道:“此事,以后再说吧。”

    吃过早饭,管家过来给柳员外说事。柳员外放下碗筷,对春云说:“你先吃,为夫去去就来。”

    怕被人听到,柳员外示意管家除了院子才开口说事情。

    “都仔细查看过了,古玩摆件都在,其他东西也没有被动过,连平时读过的书、用过的纸笔砚台也都整齐地摆放在书案上面。柜子里平时穿的衣服一件都没拿走,新做的衣服似乎也是从来都没动过。”

    柳员外皱着眉头怎:“什么都不带他出去吃什么喝什么,那月银呢?”

    管家赶紧说:“老奴正要说呢。老奴打开厢房的屉子,发现月银都在里面,总共九十二两。”

    “九十二两?”柳员外惊异地看着管家,不可置信。

    管家道:“每月八两,和公子在柳家待了十四个月,少了的也都花在买笔墨纸砚上。倒真是一分冤枉钱都没花过呀。”

    柳员外一副后悔不及的神情,嘴里喃喃道:“可惜呀可惜!”

    管家问:“老爷可是后悔了吗?”

    柳员外道:“不该这么急赶他出去。”

    管家刚点头,以为老爷在忏悔,就听他接下去说道:

    “昨日覃县丞上门说了一件好婚事,我寻思着配给和襄最合适不过。可惜了,他一走……”

    管家道:“既是覃县丞说的好婚事,何不直接给隽修少爷呢?老爷觉得少爷胡作非为惯了,不是正好籍此收收少爷的心嘛。”

    柳员外摆手道:“隽修不成,他性子烈,恐怕不等我们说出来,听到风声就跑了。再说,那女子退过婚,年岁也有点大。就算两人合适,有缘接了这门亲,日后万一和隽修闹起来,她贵为县太爷的亲侄女,岂不是一家都不得安宁,找谁说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