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子墨但笑不语。
罗丰瞪了他一眼,“就你话多! ”
柳子墨看着眼前两个素不相识的人都能帮自己,反而是和称兄道弟的人却根本靠不住,让他去叫人,自己和黄毛周旋了半天却也没见他的人影。柳子墨心里明白,无非是不想惹上黄毛罢了。
杨畅:“那些黄毛是什么人啊?”
柳子墨:“都是些混子,不要紧的。你们不用担心,我最近会盯紧他们的,不会让他们有机会去找你们麻烦。”
罗丰摇头道:“没事,就他们几个人,小意思啦! 倒是柳同学,他们要找你麻烦,你一个人孤孤零零的,千万要小心呐! ”
杨畅有些无语,这家伙一直在干嘛啊??今天要不是运气好,早就被打得爹妈不认了。
柳子墨却点了点头。不知道是赞同前半句,还是回应后半句。
之前在学校里,杨畅和柳子墨也打过几次照面,第一感觉就是这个人不会好相处。今天一见,倒没有传闻中那样不易近人。可是毕竟不是一个圈子的人,杨畅对他还是心存忌惮。
可是一旁的罗丰,仿佛自来熟一般,缠着柳子墨东问一句西扯一句。奇怪的是,平常总是独来独往的柳子墨,对罗丰这般热情地交谈,不气也不恼,始终保持着一副温柔的笑容。
接下来的一个月,罗丰以一种近乎黏人的状态和柳子墨越走越近。杨畅被冷落了,看着他们两人在自己面前勾肩搭背的晃悠,实在忍不住怀疑罗丰是不是看上柳子墨了?
就这样,三个人慢慢熟络起来,彼此交流多了,接触得多了,倒也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一月的阳城飘着丝丝细雪,屋外天寒地冻,屋内温暖如春。这个冬天格外的冷,让人老老实实缩在家里,根本没有出门的欲望和勇气。杨畅和他们两个人已经快一个寒假没有见过面了,没什么地方可以去,干脆约在火锅店吃顿阳城独有的羊肉火锅聚一聚。
正是下午的时候,火锅店内寥寥无几的一两桌客人有些冷清。老板闲得坐在柜台里托着下巴打盹。
三个人围着热气腾腾的锅炉,心里十分满足。这家的羊肉又香又嫩,在别的地方吃不到那么正宗的。更重要的是,罗丰这小子不知道发了什么横财,竟然破天荒地要请客。不用自己掏钱,杨畅顿时觉得吃得格外香。
三人正吃的热火朝天,突然一个不速之客的到来打破了短暂的聚会。
“哟?这不是柳子墨吗! ”
三个人抬起头来,透过雾茫茫的热气,寻找声音的来源。
来的不是什么陌生人,是和他们有过一面孽缘的黄毛。
三人同时放下了筷子,脸上神色变得凝重。黄毛带着五六个人,手上却没有带棍棒。上次在小巷打了一架之后,就没有再碰到黄毛。今天这突如其来的,更像是碰巧撞到了一起。
火锅店内原本三三两两交谈着的客人都闭口不言,伸长了脖子朝这边张望着。老板也从睡梦中被惊醒,站起来时不时瞥上一眼。
黄毛自己挪了个凳子过来坐下,翘着二郎腿,并起两根手指敲了敲桌面,“怎么都哑巴了?不欢迎我们吗?”
杨畅看罗丰又要出头,拿手肘暗地里碰了碰他,朝他使了个眼色。
柳子墨缓缓道:“黄毛,你一个大男人的,不过一点小事,有必要一直记仇吗?”
黄毛脸色一沉:“小事?你把我兄弟胳膊打折了,这算小事?那我也废你一条腿玩玩怎么样?”
杨畅没见过这种大场面,有些心慌。
柳子墨冷笑了一声:“如果不是他自己没事找事,招惹了别人,会有这种下场吗?”
“招惹个屁 ! ! 你他妈知道什么! ”,黄毛用力地拍了拍桌子站了起来。
柳子墨也站了起来,眼神凶狠地瞪着他。
两个人针锋相对着,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杀气。
火锅店内的气氛仿佛凝固了一般。
柜台里的老板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生怕他们闹事。
柳子墨:“出去再说,别在这里闹事。”
黄毛轻蔑道:“好,请吧。”
柳子墨看了一眼罗丰和杨畅,没有犹豫便道:“你们在这等我。”
和黄毛的恩怨本来就是他一个人的事情,他不想让罗丰和杨畅卷进来。
罗丰皱眉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怕我们拖你后腿吗?”
“对啊! ”杨畅忍不住附和道。虽然他是个贪生怕死也怕疼的人,但是看着朋友被打这种事情是万万做不出来的。
黄毛看着他们这推来让去的,不禁鼓起了掌,阴阳怪气道:“真是好一出兄弟情深啊! 上次匆匆一面,我都快忘了这两个小兄弟了。怪我怪我,改天去找你们喝茶! ”
柳子墨怒道:“你敢?”
“我说这位......”罗丰一时没想到如何代替称呼,“这位黄毛大哥,大家无冤无仇的,相安无事不好吗?你非要找我们麻烦。”
黄毛急了:“别跟老子净整些没用的屁话,这里还是出去?”
“出去。”
火锅店老板松了口气,原本已经贴到耳边的电话又放了下去。
柳子墨走了出去,罗丰赶紧跟上。
杨畅隐隐约约感觉还忘了什么事情,一回头,老板在柜台里欲言又止的为难样子,让他猛地想起来还没有付钱。
罗丰这小子已经走远了。
杨畅掏了钱放在桌子上,不好意思地向老板挥了挥手。
黄毛却依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杨畅和他对视一眼,没有多想,赶紧追着罗丰他们出去。
“走! ”
待到杨畅走后,黄毛脸上露出诡异的阴冷神情,好像一把利刃,让人不寒而栗。
☆、十一章 物是人非
火锅店外银装素裹,地面铺上一层薄薄的积雪。一出门,刺骨的冷风呼啸而来,让人不禁打了个冷颤,好不容易才热起来的身体又被冻了个透心凉。
“又连累你们了。”柳子墨很不好意思。
罗丰冷冷道:“畅啊,看来墨哥可没把你当兄弟。”
杨畅一脸黑线,你倒把自己撇了个干净?
柳子墨辩解道:“你们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就别废话。”罗丰埋怨了一句,回过头去看看黄毛他们。
“让开! !”
紧接着是一个酒瓶碎裂的声音。
杨畅和柳子墨齐齐回头。
罗丰已经应声倒下。
柳子墨被罗丰用力地往边上推了一把,差点没站稳摔倒。等他回过神来,罗丰额头上已经满是鲜血。
黄毛拿着半个啤酒瓶,愣了一愣,被柳子墨一脚踹中肚子,径直向后倒去。
“罗丰! ”
杨畅被这突发的状况吓了一跳,冲过去将罗丰扶起来坐着。他的额头上一道口子,鲜血止不住地往外流,顺着脸颊鼻梁向下,满面是血。
罗丰已经疼得快晕了过去,整个人迷迷糊糊的,觉得脑袋像灌了铅似的十分沉重。
柳子墨怒火中烧,想过去将黄毛打一顿,却被罗丰拉住袖子。
“他们......有刀。”罗丰艰难地发出声音。
黄毛挣扎着站起来,刚想动手,却看见火锅店老板和几个伙计拿着棍棒从店里冲了出来。
老板毫无怯色地指着黄毛一帮人大骂道:“要打去别的地方打,别影响我做生意! ”
黄毛见他们七八个人,旁边还有挤过来围观的人。直接就怂了,不敢再动手,骂骂咧咧地带着自己的人离开了。
火锅店的老板仗义相助,开着自己的车将罗丰送到了医院。好在伤口不深,缝了几十针,没什么大碍了。
杨畅陪着罗丰坐在医院的临时病床上,柳子墨去护士站要条毛巾来给罗丰擦擦脸。天气太冷,流了满脸的血一下子凝固住,如同上了鲜红脂粉的戏角一般。
“哎呦,痛死我了......畅啊,我这回算是破相了。”柳子墨前脚刚走,罗丰立刻哭丧着脸,浑身无力地躺倒在了病床上。
杨畅忍住了想要吐槽他的心,平常手指划破个小口都要心疼自己半天的人,刚才缝针的时候居然愣是扛了过来,闭口不提一个痛字。
杨畅:“活该!让你逞强。”
罗丰:“什么逞强?要不是我挨了这下,墨哥后脑勺就得开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