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炎心中亦是一悸,他笑眼如星,嘴角微扬,一个人负手仰头望去,想认真猜一猜擂台高有几许……
可擂台第一层的弟子,却声声催促起来:“师兄,我修为虽低,愿受长缨!”
高处手握禁制罗盘的弟子,闻声轻轻一颔首,已然催动禁制,硬是操纵着喻炎手足,跌跌撞撞,一步一步,自己走入擂台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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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仙长一面走,一面嗤嗤而笑,待人立在擂台上,被厚重光壁截断去路,愈发流露出疏狂秉性。
他许久不看对阵之人,等手足禁制一松,只反手抽出自己那柄铜钱铁剑,摆在眼前,细细打量了一番。
那旧剑饱浸雨水,水珠一滴滴从剑刃滚落。
喻仙长看了两眼,就禁不住手按剑柄,往自家衣袖上来回擦拭起来。
但他衣袖也是湿的,发梢也在滴水,几番蹭拭剑刃,总拭不尽蜿蜒水迹。
与他对阵的万霞山弟子,纵然资质寻常,亦有筑基大圆满的修为,被喻炎久久晾在一旁,心头自是惊怒,气道:“邪修,你作恶无数,天道难饶。如今再拖延下去,也是枉费心机!”
话音落处,这弟子已将阵眼那柄佩剑摄在手中。
一时间,擂台光壁上每一缕金光瑞气,皆与此剑遥遥呼应;千道万道金丝银线,与此剑剑气相连。
连观战的散修,目睹名剑上万道金芒缠缚,几如剑引雷霆,也不由得发出啧啧叫好之声。
眼看着弟子长剑袭来,剑似寒水,光似天罗,喻炎这才定了定神,于心底无声念道:飞光啊飞光……只消片刻就好。
——痛的话,就稍稍忍一忍。
——就忍一小会。
——我也不舍得,我也极不舍得……实在是没有办法。
若非万不得已。
不舍出此下策。
喻炎这头心思电转,回神剑尖已在眉睫。
值此生死之际,他那双弯弯笑眼,终于泛起一抹猩红恶意,再不见半分疏狂风流之色。
迎面长剑刺下,喻炎只来得及将头微微一偏。
冰凉剑刃从他侧脸割过,由额头划至下颌。
那弟子一招得手,自是满脸得色,人正要细看喻炎皮开肉绽后、皮下髑儿颜色——
可下一刻,他忽然愣住了。
喻仙长还好端端站在原处,神色不痛不痒,面庞未损分毫。
还没等那弟子眨一眨眼,明白个中蹊跷,喻炎手中铁剑也动了。
那柄铜钱铁剑,灌注喻炎浑身灵力,趁着两人相隔咫尺,一剑破开护体真气,从弟子下腹刺入,后背穿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