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欢和汀兰此时装扮的不再是小侍卫,而是跟在周子琰身后的小道士。无谣经过青芜山的时候,便与苏寒他们辞别回到了天泽寺。小安本想跟着无谣去天泽寺玩玩,可无谣说他一个女孩子不方便去寺庙跟着和尚同吃同住,周子琰只好明令呵斥让小安跟着他们回将军府。
莫伯刚看到一身到道士打扮,还带着一个邪魅面具的周子琰,愣是没认出来,还以为是苏寒让汀兰诓骗了他,刚要流出心酸委屈的泪水,周子琰一摘面具道:“好了,莫伯,这五年你是不是天天给我哭丧呢,咒都要被你咒死。”
莫伯看到完好无缺的少主人,顿时破涕为笑道:“少主人,老奴日思夜想的盼着您回府,怎么会咒您呢?”
周子琰无奈道:“好了好了,不与你开玩笑了。记住,此次跟着苏寒回京的没有少将军周子琰,只有道士严三。”
莫伯虽然不懂这样的用意何在,反正自己日夜思念的少主人回来了,管他要用什么身份回府呢。莫伯笑着点了点头。
苏寒却附和一句:“看到没,你当年任性的不告而别害了多少人跟着你担心。”
祁祤第二日便召见了苏寒,这也是时隔五年苏寒再次见到祁祤,祁祤还跟当年一样,一点都没变化,应该说越活越年轻了。
一旁的周子琰想想也觉得可笑,祁渊和祁祤这么一对皇帝父子,一个为了大梁操碎了心,最终年老力衰就这么走了。而另一个吃喝玩乐,心不在山河,反而越活越精神焕发。
祁祤看着苏寒旁边陌生的道士问道:“周将军,这是谁呐?怎么你也信奉道士炼丹术之类的东西?”
苏寒忙上前道:“启禀皇上,这是臣在南疆结识的严道长,他懂些星象之法,而且能准确占卜并预知某一时刻发生的事,故臣便将此人留在了身边。想来这次回京,也想让皇上瞧瞧这样的奇能异士。”
大梁是允许王公贵族、文武百官收养奇能异士的,是以祁祤也没多疑,只是他眼下对苏寒所说的占卜之术有些许好奇,眼睛一亮问道:“哦,还有这等好玩的事,朕可要瞧瞧,周将军能让严道长为朕算算朕能再活多少岁么?”
苏寒笑道:“陛下,微臣方也说过,严道长只能占卜某个时辰的事,而且还需准备一些东西。不过陛下乃真龙天子,必定与天齐寿,与地同疆。”
没有人不喜欢听别人说自己长命百岁的吉言,祁祤嘿嘿一笑道:“周将军果真会说话,不像周子琰那人,无趣的很,还好周府的将军是由你袭位的,朕的江山有你把守,必能太平长久。”
苏寒差点没忍住笑出了声,他微微克制住自己,方开口道:“承蒙陛下赏识,如若陛下真的想看严道长占卜,不如这样,三日后便是大梁一年一度的天恩节,到时候文武百官俱在,微臣便让严道长好好为皇上以及各位同僚们现眼一番。”
这天恩节,就是所谓的国庆节,是大梁建国的纪念日,一年一次,由皇上带着文武百官在天坛祭祀后,再回到宫里吃上一顿饭。
祁祤点头笑道:“好好好,就照爱卿说的办。到时候让朕好好开一番眼界。”
眼下入了秋,京城某处别院中银杏铺了满地,银杏画扇铺满院,霜蟾玉盘挂枝头。一阵阵茶香伴着入了夜的秋风,从小屋内飘出,有一人正坐在案头,饮着茶,倏然门外闯进一头戴青面獠牙面具的男人。
只见青面獠牙面具男拱手道:“大人,周子琰跟着苏寒回京了,您眼下可有什么打算,阿铃的意思是主上希望您立刻动手。”
那人哂笑道:“主上可真会为自己打算,自己签了不侵犯的协议,便想让我为他冒险。”
青面獠牙面具男忙解释道:“大人,主上只是觉得天恩节的天坛祭祀是个机会,不如先试探一步,此事主上自然不希望您亲自不出面,不如派陆明庭怎么样”
那人摆手道:“好了,不必解释,我知道了。我自会让陆大人去做这事,你先去通知杜烟岚一声吧!”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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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京城事变(1)
天地讲究阴阳调和,万物遵循自然之法。京城天坛设一百零八级台阶,由天子与一众文武百官拾阶而上。每过十级,俯首下跪,祈福唱和。这样庄重肃穆的歌唱,顺着不周风,顿时泛起一丝丝凛然逼人的气势来。
可这其中,却有人心怀不轨。
陆明庭偷偷望了一眼天色,自觉时辰已到,有些事也该放手一搏了。只见他趁着众人还在低声唱和的时候,拿出了一直藏在身上的匕首。对着那人一刀刺过去,文臣一般不惯用刀剑,而陆明庭又是第一次杀人,不免自己的虎口处也叫锋刃割伤开来。
陆明庭抬眸时,却发现刀下不是龙袍在身的祁祤,而是礼部尚书陈煜,也就是陈大统领他爹,刹时,四下一片惊慌失色,还好这次没有四处乱窜,毕竟这是一百多台阶,一不小心是要滚下去的。天坛祈福是不允许带士兵上来的,因着担心血戮太重,触犯了天地,而且武官也带的甚少,眼下能用的没几个,加之又是一群贪生怕死之辈。
这下没有士兵上来救场,下一个说不定杀的就是皇上,可这些大臣又怕死,不敢上前与之搏斗。幸而苏寒眼疾手快,反手便将刺杀的陆明庭拿下。
陈煜是个颇具胆量的人,虽身负一刀,却没有半点犹豫,哑着声道:“还不去传陈统领上来救驾。”
祁祤原以为这刀应刺在自己身上,可逃过一劫后,心有余悸,慌了神,怔楞半响。听到陈煜开口,忙不迭颤颤巍巍附和道:“是,快…快…快叫陈统领上来护驾。”
苏寒将陆明庭双手折与背后,关切问道:“陈大人,没事吧?”
陈煜低声笑道:“没事,这点小伤不打紧,皇上没事就好。”
陈盈赶到的时候,苏寒和自己的父亲已差不多把局面控制下来。陈盈连忙叫人把自己的父亲馋回去看太医,而自己和苏寒则护送祁祤回宫。
好好的一场祈福大会,就这样被半路杀出来的陆明庭破坏了,是不是老天也在预示着这个国家最终的命运呢?
陆明庭被押送至大殿审问的时候,依旧面不改色,好像刚才那一场刺杀根本不是出自他之手。这倒和他平时唯唯诺诺的性格不相符。
祁祤虎脸问道:“陆大人,朕自问待你不薄,先帝在时,你在户部不满三年,便被先帝破格提至尚书一职。而到朕继位,又对你格外重视,可你为何如此寒朕的心呐。”
陆明庭呸了一声,嗤声道:“先帝那是看着没人可以做户部尚书一位,才把我提了上去。可是当时我堂堂一个户部尚书,还不是要夹着尾巴做人。”
高椿死后,户部尚书一位空置良久,祁渊的确是在无人可选的情况下才选了陆明庭上任。可他做了户部尚书,却毫无自主权,因为他不得不听命于当时还是太子的祁祤。
苏寒冷笑道:“是陆大人被逼夹着尾巴做人,还是陆大人自愿夹着尾巴做人,这事我想陆大人心里才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