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尚元魁捉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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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曲吹罢,男子缓缓睁开双眼,墨衣乌发在夜风中扬起,宛若谪仙。

    红霞双手托腮,痴迷的看着对面的男子,心中暗叹:虽然流氓了些,但是这皮囊真好看啊!

    男子走到石桌旁坐下,红霞倒了杯茶递给他。男子接过茶看了看,满意道:“茶汤澄澈,不错。大有进益了。”喝了一口,复又点点头。

    红霞得了夸奖,心里十分高兴。又把一个小碟子往男子面前推了推:“尝尝这冰皮月饼。”

    男子拈起一个看看:卖相倒是不错。放到唇边小小的咬了一口,面上僵了一僵。

    “怎么样?好不好吃?”红霞希冀的看着男子,“我做了整整一个时辰呢!到底好不好吃!”

    男子镇定自若的把月饼吃了下去,拿起茶杯喝茶。待一杯茶喝尽,才笑道:“很好,比茶更有进步。”

    “真的?!”红霞高兴极了,也要伸手去拿一块儿,不妨被男子把碟子端走了。

    “你干嘛?”红霞歪头。

    男子咳了一声,端着碟子起身往屋里走:“点心甚好,师傅要拿回房中慢慢享用。夜深了,早些休息。”说完,大步往回走。

    “哎?!等等我,给我留一块儿啊,我一个时辰就做出来这么几块儿,好歹让我也尝尝啊!”红霞追着男子跑进了屋。

    石桌上只余一只茶壶,两杯残茶。

    还有一只紫金箫,箫尾的羽毛晃了晃,似乎在嘲笑那碟子难以下咽的冰皮月饼。

    山中无岁月,转眼就到了年底。这一日,大雪封山,山上的动物、精怪都找地方猫了起来,树林里静悄悄的,只能听见雪扑簌簌落下的声音。

    红霞懒洋洋的歪在美人榻上就像没有骨头似的。屋里被施了法术,暖烘烘的犹如春天。

    男子给水仙花浇了水,回头看见小徒弟头一点一点的昏昏欲睡。

    “就困的这么着?”男子搬了把椅子坐在红霞身边,一翻手腕变出来一个纸包,拿到红霞鼻子底下晃了晃。

    “我是蛇嘛,到了冬天要冬眠的。”红霞闭着眼睛,声音也是懒懒的。突然一阵香气钻进了鼻孔,红霞嗅了嗅,猛地睁开了眼,“鹿肉!”

    男子佩服的看着他:“是谁说要冬眠的?一块鹿肉就醒了?”

    红霞也顾不上和男子说话,伸手就要去拿纸包,男子把纸包往身后一藏:“哎!不能就这么白白给你吃。”

    红霞咬牙看着男子:老流氓又想干什么!

    男子把纸包在两只手里倒来倒去:“崖顶的红梅开了,乖徒儿去折一支来插瓶~”

    红霞回头看看外面的漫天飞雪,又看看师傅手里的纸包,最后狠了狠心掀开锦被,站到床上往半空一纵,一道红光冲出了房间,屋里已经没了人,只听到远处传来的声音:“不要吃了我的鹿肉!”

    待红霞抱着一支艳红的梅花回来的时候,男子已经摆好了一桌子的菜,还温好了酒等着他了。师徒二人边吃酒边赏梅。

    冬去春来,过了清明,很快又到端阳。

    红霞又开始每日泡到河里嚷嚷着热,男子就坐在河边拿着钓竿看着小徒弟扑腾着惊走了自己的鱼。

    端午子时,红霞躺在床上难耐的扭动,两条腿已经化成了蛇尾,口里唤着师傅,可是日日都与他形影不离的男子偏偏此时不见了踪影。

    慢慢的腰身、肩膀,最后到头完全化成了蛇形,吐着信子“嘶嘶”的叫着,可直到他晕过去也没再看到男子一面。

    “红霞,醒醒!红霞!”敖堂焦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师傅……”红霞轻轻睁开双眼,面前的男子却不是心心念念的师傅,“白糖?你怎么在这儿?我师傅呢?”

    “什么师傅?”敖堂四下看看,并无旁人,“你一夜一日没回去,道长他们都急坏了。宋仙子去龙宫找了我,现在大家都在找你。还好让我碰上了!还不随我回去!”说罢,拉起红霞就往外走。

    红霞被拉着往洞口走去,扭回身看看:还是自己那日倒下的洞穴。

    “原来是梦……”红霞低声喃喃道。

    敖堂没听清,回身问道:“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走吧!”红霞摇摇头,快步走出了山洞,驾起狂风犹如逃命般去得远了。

    “哎!你等等我啊!”

    九重天

    墨衣男子用手在水面上一弹,宠溺道:“小笨蛋。”

    身旁的玉瓶中,一枝红梅开得正艳。

    第九章 设结界 梁有阻龙子

    和敖堂回了禹城,敖堂又派水族通知了尚元魁等人。

    时间不大,外出找人的人都回来了,尚元魁把红霞从头到尾检查了一遍,确认没事才放下心来。

    这一折腾一天就过去了,天眼看着就擦黑了,林无忧让顺子在太白楼叫了一桌酒席打包带了回来。众人团团围坐,边吃边谈。

    尚元魁夹了筷子菜,放嘴里嚼了嚼,咽下道:“端阳也过了,红霞的身体也好了。咱们在这里前后盘桓了也有十来日了,我看这两日就走吧。你们说呢?”

    林无忧事事都依他,自然没有意见,顺子自不必说了,自家公子说什么就是什么。宋良箴也是自家仙君说什么是什么。

    红霞拿筷子扒拉着碗里的菜,恹恹道:“随你。”

    几人一对视,怎么回事?这不对啊。

    尚元魁给红霞夹了一筷子菜:“你这是怎么了?端阳都过了,怎么还懒洋洋的?”

    “没事。”红霞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拿起酒壶又倒了一杯,就这么一杯接一杯的喝了起来。

    尚元魁看着事儿不对,把敖堂拉到一旁问道:“你找到红霞的时候,他没出什么事吧?”

    敖堂挠挠头:“没事儿啊。除了有点迷糊,还问我他师傅上哪儿去了。”

    “师傅?”尚元魁愣了,他是听红霞说过他那位师傅的,感觉和自己不靠谱的师傅一样,除了坑徒弟就是坑徒弟,当时听红霞的语气,也没感觉对师傅有什么留恋的,这怎么昏了一回就找起师傅了?

    两人说话这会儿功夫,红霞已经喝了一壶了,伸手要拿林无忧面前那壶。林无忧看出红霞有心事,怕他喝多了胡闹,就摁着不给。

    红霞拿手碰碰拍桌子:“为什么不给我酒喝!老流氓欺负我,你也欺负我!你们都欺负我!”说着趴在桌上哇哇哭起来,边哭边骂什么老流氓,什么始乱终弃的。

    几人都给惊着了,怎么这出去了一天就被弃了!尤其是尚元魁这个护犊子的,抻出宝剑就要出去和人拼命,被林无忧死命拉住了:“你和谁拼命?你知道红霞说的是谁吗?”

    “我!”尚元魁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把宝剑扔到地上,坐到一边生闷气。

    屋里正乱着,就见一个水族慌慌张张跑了进来:“太子,不好了!”

    敖堂认得这个水族,是他派出去常年隐身保护杜云芝的。今天一见他回来了,敖堂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一把揪住水族厉声道:“你怎么回来了?是不是杜小姐出什么事了!”

    水族忙不迭点头:“杜小姐心悸之症又发作了。这次好像、好像、”话还未说完,敖堂已经风一般的冲出去了。

    “哎?敖堂,要不要我陪你去?我对看病还是懂一点的!”尚元魁跑到门口,望空喊道。

    “不用!我有她平时吃的药!”敖堂的声音从极远处传来。

    “太子……杜府在这边……”

    “……”

    少了敖堂,红霞又哭闹不休,几人也没了吃酒的兴致。尚元魁和林无忧连拉带拽把人拖回了屋,好容易安抚这祖宗睡着,看看天都过了三更。

    林无忧吩咐顺子端来热水、毛巾、香胰,亲自拧了热毛巾递给尚元魁:“擦擦就歇着吧,今天找人也够你累的了。”

    尚元魁接过毛巾擦了把脸,才觉得好过些:“不知红霞这一夜一日碰上了什么,从来也没见他哭成这样。要是让我知道谁害他变成这样,哼哼。”

    “好了好了。快睡吧,眼看就要四更了,再不睡天就要亮了。”林无忧哄着尚元魁躺下了,吹灭了烛火,也翻身上了床。

    感觉只睡了一会儿,房门就从外面被人拍得山响,敖堂的声音惶急地在门外响起:“道长!道长!”

    “嗯?怎么了!”尚元魁本来也没睡得很实,听到拍门声一骨碌身就坐了起来,下床趿拉着鞋跑到门口开了门,就见敖堂满头大汗站在门口。

    敖堂见了尚元魁,一把拉住他的手:“道长,不好了!杜小姐不行了,你可有什么办法救她?!”

    “不行了?”尚元魁惊讶,“你不是说有她平时吃的药吗?怎么就不行了?”

    敖堂急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我也不明白,明明平日吃了这药就能好的。今天怎么都不行了!我去求父王母后差点被关起来,费了好半天的劲儿才跑出来的!道长,道长!您一定要想法子救救她!”

    “别急,别急!我现在就和你去看看!”尚元魁回屋穿好衣服,在包袱里翻找师傅给的丹药。

    林无忧点上油灯,走过来给他照亮:“我陪你一起去吧?”

    尚元魁借着油灯的光亮看药瓶上的名签:“不用,我去去就回,又不是去降妖。没事,不用担心,时辰还早,你再睡会儿吧。”拿了几瓶药揣进怀里,以防万一又揣了几张符,拿起宝剑和敖堂出了门。

    刚到了院内,敖堂正要施法带尚元魁离开,只见对面厢房的门开了,红霞揉着太阳穴睡眼惺忪的走了出来:“大半夜的鬼叫什么呢?”

    “红霞~~~~~~”敖堂通红着眼睛扑了过来,抱着红霞眼泪吧嗒吧嗒落个不停,“杜小姐,云芝不行了!”

    “啊?”红霞一下子就醒了,他使劲一拍敖堂的头,“那还不快走!哭个屁啊!”揪着敖堂的脖领子,大袖一甩卷上尚元魁,眨眼间三人就没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