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瞬,夏谐好像是想点头,他的下颌都已经抬高,就要落下去,但最终,他还是缓缓摇了摇头。
“不怕?”林阙重复了一遍。“也不怕我刚刚这样对你做么?”
沉默了半晌,夏谐还是摇头。也许,这是为了为了挽留对方而做的讨好,又也许,是真的遵循本心的回答。
“那么,我要继续吻你了。”林阙笑了一声,这笑里居然含着一些得寸进尺的意味。他低头咬下一片药,含了一口水,低头便朝对方吻去。
夏谐看上去却还像沉浸在方才的问题之中,难以自拔,林阙并不费力地探进那唇的缝隙之中后,便可极为轻松地长驱直入。
这下再不是刚才的唇与唇短暂,淡薄的交接,而是更为黏连,深入的唇齿相缠。夏谐一如既往地完全处于被动承受的状态,林阙用舌轻轻一顶,便将药与水哺入他的口中,再顺势推至咽喉处,后者随着本能的反应便开始收缩,吞咽。
这次,林阙依旧是不留恋,药一咽下,便退出夏谐的口腔。两人的舌尖黏连着丝状粘稠液体,被林阙轻轻抹去了。
“你害怕这样吗?”他问。
夏谐的眼神更茫然了,甚至看上去连自己吃了药也不知道。他眼睛用力睁了睁,看清眼前的林阙,才犹豫着继续摇了摇头。
等被林阙轻轻放倒在床上时,他才微微恍然:
这是要和自己上床吧。
此时的夏谐倒并没有多余的其他情绪,只是想,原来林阙还是愿意这样的,原来还没有厌倦他的身体,那么,也就不会离开他了。
这……很好啊。
他并无抗拒地倒在床上。
林阙从夏谐后背贴着抱住他,手轻轻拢在他的小腹前,却就此停住了,并不动作。只是将头由上及下,从他的脸吻到颈窝处,甚至连他的衣服也没有脱。
每吻一下,夏谐就轻轻震颤一下。
这是身体带来的条件反射,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很明显的,他是不适的。可是依旧在勉力承受着。
三年来,每场性爱,都是如此。
夏谐不是重欲的人,也不喜欢性,或者说,他畏惧性。性是不得不承受的劫难,且牵连着过去的肮脏回忆。
“你讨厌我这样摸你吗?”林阙将手慢慢探进他的裤缝,这样问道。
“……”夏谐轻轻喘着气,没有回答。
他的背贴着林阙,后者几乎可以感觉到青年的一根瘦骨清晰地勒在自己胸膛上。
手指触碰到裤子下的阴茎时,夏谐头一仰,忍不住并拢双腿,可是林阙伸出出另一只手横亘在两腿中间,不让其闭合。而另一只手,直接毫不留情地握住那潜伏的性器。
林阙一手搂住夏谐的腰,一手握着他的性器替他动作着。夏谐弓着腰弯着腿缩在他怀里,急促喘息着。
之前的性爱经历里他都是被动射精,从未有人这样娴熟又残忍地爱抚他的性器。后天形成的条件反射固然能引起抗拒,然而身体最原始的对于欲望的本能是凌驾于一切之上的。
林阙很有技巧地握住柱身上下提拉,不时略使力气拉紧囊袋,反复刺激着阴茎。一边低头观察着夏谐的反应。
“舒服么?”
夏谐只是喘息。他的一张脸很白,但是颧骨上有些病态的红晕,额头上也全是细汗。林阙的手动作一次,他的喘息便被截断一次,由此形成了一种堪称回环往复的声响。
“舒服么?”林阙贴在他耳畔,又重复了一遍。
“林……林阙。”夏谐惶惶然喊了一声,抓紧被子想往前挪,他抓得手上青筋都泛起。
“回答我。”林阙紧跟着压住他,又步步紧逼地问道。“回答我,夏谐。”
于此同时,那身下的阴茎也涨到顶点了。林阙用手指轻轻蹭了蹭龟头,夏谐便射了出来。他发出了一声近似呜咽的悲鸣,回过身伸手攀住林阙。
剧烈的喘息打在林阙胸口,也昭示着在快感之下消解的意志。夏谐终于不顾那些羞耻之心,自我厌恶之心以及迷惘之心,以极低极低的声音回答道:
“……舒……服……”
于是,仿佛是对此嘉奖一般,林阙也用一只手搂住了夏谐。他仔细望着怀中人一双完全涣散的眼睛——这显示着对方此刻全无正常防备的能力。
“讨厌我这样摸你么?”
“……不……”
“有人也这样摸过你么?”
林阙感到怀里的人明显一僵。
夏谐眼里散动的光荡了荡,似乎要凝聚起来,然而药效的安抚和性爱的刺激使他变得惶惑了。
惶惑了半晌,他终于将胸膛敲开了口子,让过往的秘密缓缓流淌出来,流淌在天光之下。
“他……他……”他迟疑着,这样说。
林阙看起来一点也不着急,静静等着他把话说下去。
这一个“他”字呢喃了半晌,夏谐终于又极为困难地多说出一个字:“他……摸……摸……”
“他……摸你哪里?”
受了这引导,夏谐怔住,涣散着一双眼睛,仿佛在回想。
他的身子静静缩在林阙怀里,一点动静也没有,仿佛死去了。可也正在这将死未死之际,夏谐侧过身躺平在床上,慢慢掀开上衣,露出形状优美的腹部,胸部,和锁骨。
“……这里……”他说。
第42章 04
林阙静静听着夏谐的话,低头去吻他的胸膛。
“这里?”他问。
夏谐被他吻的弓起腰来,手不自觉在被单上乱抓着。
吻了一处,林阙又紧接着吻上另一处,看上去凌乱,却很有章法,慢慢地,将那片胸膛与锁骨,都完整亲过来了。
“……这里?”
每吻一下,他都要问一句。
“脏……”夏谐好像慌了,浑身战栗着,结结巴巴说着:“脏的……脏……你别……”
林阙看上去却并不介意,紧紧伏在他身上,低头细细舔弄着每一寸肌肤,白而细致的皮肤覆上一道道湿迹,而湿迹干涸后又很快变成薄红。上拉的衣服堆成一叠,卡在夏谐脖子下方,显出一种被束缚的错觉。
夏谐喘得越发厉害了。
“脏什么,我都亲干净了。”林阙这样说。那语气十分平常,就像在说“饭烧好了”一样,无波无澜,却令人安心。
“干净……”夏谐从喘息里艰难地说着。“真的……?”
“真的。”
“真的?”好像并不相信地,夏谐又问了一遍。
“真的。”
在这亲吻与舔弄之中,他两颗淡色的乳头慢慢挺立起来,并不十分饱满,却和主人一样,有种清瘦的风致。
林阙微微从这胸膛里抬起头来,用颇为冷静的眼神看着夏谐。
就是这样一个人,此刻裤子褪了一半,衣服也未脱尽,头发和眼睛都是湿润的。因为刚刚射过精,小腹一起一伏,胸膛则似乎震动地更为剧烈。可他也正是以这副姿态,不停追问着林阙:“真的吗?”
仿佛不敢相信似的。
他在问林阙:“我真的干净了吗?”
林阙此刻真的不忍心再磨折身下的人,只恨不得能抱住夏谐,去安抚他,哄他。
可是还没有到时候。
“哦?那他是已经告诉您了吗?”王主任听后,吃了一惊。
“没有……”林阙摇头。“他发病的时候,会说一些话。”
“那就是能猜测到方向了。”王主任用笔头在纸上敲了两下。“虽然还没有确定,但也不妨试试,这下要的就只是技巧了。”
“技巧?”
“是的。也可以这么说,我们治疗应激性精神障碍的病人,无非是使用封闭环境下的一对一模式,诸如对话,催眠等。”王主任“哈哈”笑了声。“可是这些实际上也不过是对病人的引导和……诱骗。最终使他们说出潜意识里埋藏的记忆。”
他放下笔,用手指比了个方框。“这类病人就像关在个黑盒子里,他们依靠自己的力量是出不来的,但是外者可以通过这种治疗拿到钥匙,帮他们逃出来。”
林阙听着,忍不住闭上眼睛,低低唤了句:“夏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