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精忠想了很久,从剑气花拆伙,到上官鸿信离开,觉得自己应该懂了,又好像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个不正经的基三paro
不过我没有经历过80年代
希望不要被抓到有bu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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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雁/策-我失骄杨君失柳
开明君倒在建木的枝丫上,怀中抱着他的降魔杵,曲着一条腿蹬在树上,另一条便垂在外头,悠悠地荡着。听了由远及近的动静,便懒懒散散地一抬眼皮,拿余光觑着缓步而来的人,唤了一声仙君。
哎呀,今日吹的什么风,竟把仙君这般人物给吹来了?
三分挑衅,七分讥讽,合到一处便是十分不正经。鸿离也不理会,只说:我要下界,还请开明君放行。
他自仙京一路南行至此,面上的哀色已被风霜雪雨抹得很淡,余下一星半点倦意悬在眼角,却也是摇摇欲坠,长睫一敛,便随着挂在上头的飞花一道飘得无影无踪。
寒风拂过腰间系着的铜铃,叮叮咚咚响个不停,鸿离微微一勾手指,指尖触到一片冰凉,他于是又重复道:请开明君放行。
开明君神色古怪地打量他半晌,忽而双眼一弯,笑出声来。
他二人素来不合,平日里一人驻守南渊,一人任职仙京,鲜有相见之时,这才得以相安无事。如今仇人相见,自然分外眼红。只见开明君翻身跳下地,降魔杵挟风雷之威朝来人当头劈去,却堪堪停在了他头顶不盈寸之处,冷哼一声:仙君真是好胆识,可是认为我当真不敢杀你?
鸿离抬眸望他,问:你要与我动手?
他这一问好似雨来时落在湖面的水珠,落得轻巧,不意竟激起无边狂澜。开明君不知思及何事,心头无名火骤起。只是他这火来的与旁人不尽相同,烧得愈旺,面上便愈瞧不出端倪,此时虚握着降魔杵挽出朵花,棒尖点地,微微一扬下颌,要我放行,却也不是什么难事,端看鸿离仙君放不放的下身段了。
他说,仙君跪下求我,我便放行。
鸿离终于也笑了。他轻抚过腰上的铜铃,而后并起二指信手一划,凌厉剑气横扫,在地面划出一道雷池一般的深沟。
鸿离道:我失墨狂,着实算不上什么大事。开明君执意寻死,本君怎能不成全?
作者有话要说:
很久以前想要写的一个系列
不过鸽了
提要与正文无关
纯粹想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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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雁俏-痛或欢愉
“原是没什么道理的。”他的指尖慢悠悠地扫过薄纸,又将手中的书卷翻过一页。长而密的睫羽卷覆在狭长的一双眼上,宛如隆冬时节湖上冰面,紧紧地掩着其下脉脉流动的水,不叫旁人窥见分毫。
千舍利闻言一怔,全然没能领会话中之意。他本非愚笨之人——恰恰相反,得世尊赐名的青丘千舍利,生来便有这么一颗寻常人艳羡不来的玲珑心,世人皆要称赞一句聪慧机敏,能言善辩,颇有乃师遗风。他却觉得,自数百年前瑶池仙会那一面至今,自己始终是不懂这人的,于是稍稍颔首:“千舍利驽钝,不明鸿离君之意。”
“我执掌酆都许久,曾见过这样两个人。”鸿离不看他,只是盯着那一卷冥志径自说道,“他二人本是手足至亲,却因着一些寻常事生了嫌隙。然谁也不愿与对方将此事仔细分说,天长日久,竟成了不共戴天之仇。最终家中小弟不堪忍受,索性手起刀落取了长兄性命,一了百了。”
“啊,竟有这样的事…后来呢?”
“那长兄死后入了酆都城,不知是否仍心存怨怼,长久徘徊于此,不肯再入轮回。十数载光阴苒苒而过,终有一日,鬼差将小弟也押至城中,二人对簿公堂,恩恩怨怨一并清算。”
千舍利垂首默诵了一声佛号,又问:“前因已了,那这兄弟二人最终,又得了怎样的果呢?”
“最终?”鸿离轻嗤一声,“杀人偿命,天经地义。阿凰判小弟入了无间地狱,受永世苦,不得超生。长兄生时虽有小过,可并非大奸大恶之徒,此番受了无妄之灾,本该投了轮回井再世为人,这时却执意继续滞留于此,阿凰无法,只好罚他做了忘川河畔的摆渡人,日日夜夜替这八百里黄泉送往迎来。长兄听罢,欣然应之,从此长居冥府,再不曾离开过。你道如何?”他说到这儿,不知为何一顿,“这骨肉至亲恰如十指连心,小弟攀刀山落油锅之痛,长兄原来感同身受。”
“鸿离君为何忽然与我说起这个故事?”
“只是恰好翻至这一卷罢了。千舍利。”鸿离唤他一声,终于转过头看向身旁的年轻人,目光在他眉心的剑印停留了许久,又缓缓滑落到他手腕脚踝上的桎梏,“你空怀渡世大愿,持护世之兵却依然救不得此间众生。我见你痛苦,真是十足快活。”
语毕,鸿离见他神色愕然,不由得微笑起来,“你要道理,我便给你道理。如此,可满意了?”说着,不待对方有所回应又道:“你我这一局也差不多到了收官的时候了,还记得我先前的问题么,救一人与救千万人何者为重?这一着,你可要千万仔细着呀,我的好师弟。”
作者有话要说:
鸽子二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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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帝明-不思量
开明君从不做梦。
鸿离不怀好意问起旧人旧事旧光景可曾入梦时,他如是回答。
似乎是不大满意他的平淡反应,鸿离轻嗤一声,倚在树干上百无聊赖地把玩着腰间悬着的长剑,拇指一推,墨狂出鞘半寸复又归鞘,寒芒乍起,照着年轻仙君一双金灿灿的眼,“不如开明君与我说说在钟山的往事?”
开明君乜斜着眼睛,眼角掠过一丝讥诮的光,反问道:“仙君很闲么?”
“虽然诸事繁忙,但听个故事的功夫还是有的。”鸿离笑起来,“你若是说的够快,或许我还能去讨两壶酒,聊表安慰。”
“鸿离啊鸿离,”开明君也笑,那笑容半是怜悯半是嘲讽,放肆又惹眼,“我真是同情你。”他说着,站起身来拍拍对方的肩膀,道:“听闻数日前仙京大火,霓霞殿付之一炬。令妹留下的东西,如今怕是什么也不剩了吧。”
他不闪不避对上鸿离的眼,坏声道:“霓霞殿不复存在,情天也算不得你的家。九重天之大,竟连你的容身之所也没有。唉,唉,唉,真叫人不忍。”他惯会做戏,一席嘲讽的话说来竟也十分情真意切,“你我终究是不同的。你与故人早已生死相隔,梦里相见也是奢侈,我嘛…”开明君用指尖点点自己的心口,“过往种种俱在心上,我梦或不梦,又有什么分别。”
鸿离御剑离开前居高临下地望着他,面上倒是无悲无喜,看不出被激怒的样子,只说:“临别之际赠君一言,开明君是聪明人,莫要反被聪明误了。”
他将披风铺开在树下,把那卷由旁人看来重逾千斤的手谕信手一抛,枕着手臂倒在地上,小声嘀咕道:“一个鸿离真真抵得上仙京千军万马,牙尖嘴利心肠坏,实在惹人厌。”又微微侧过脸去轻轻蹭了蹭身下的布料,“战修罗,”他低声唤,“你快些杀上九重天来,我们一道回钟山去。”
作者有话要说:
鸽子三号
总结一下就是顶上的人诓了策君守满500年的门就放他和先帝自由
关心则乱的策君就答应了
谁知道这时候先帝的尸体都凉了(-?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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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双邪-十四年
新闻说今年是百年不遇的暖冬,大寒走了大半个月,出门一瞧却还是满大街的破洞牛仔裤和小短裙,蛮有一副羽绒服厂家集体破产了的架势。往年刀子一样,不割得人皮肤生疼不罢休的东北风现在就像三月垂柳,温温柔柔拂面而过,没有半点威武的样子,就更不要提那不知该算姗姗来迟还是无故缺席的雪,没一个靠谱的。
一剑封禅坐在沙发床上,怀里抱着把吉他,捏着拨片信手一扫,动作干净利落又潇洒,尼龙丝颤巍巍了好一会儿,而后慢悠悠地安静了下来,余音在有些空旷的卧室里回荡了半晌也散去了。他的身子稍稍往前倾了一些,抓起笔在就要被填满了的白纸上写写画画了片刻,似乎是不大满意,眉头微微一蹙,又涂涂抹抹了一阵,这才划上了终止线。
扔下笔后,他抬手抓了抓头发,又抬头扫了一眼墙上的挂钟。
一剑封禅的眼窝很深,鼻梁挺直,因而显得轮廓很是立体,有种刀削斧凿的凌厉感,不笑的时候瞧着还挺凶,落在不熟悉的人眼里,就叫“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让人在瑟瑟发抖的同时,其实还有点小害羞——大概这就是玩音乐的人吧。
住在隔壁、最近和女朋友一起回家过年了的蝴蝶君表示,不,我们玩音乐的不背这个锅。
***
遮光布被人拉得严严实实密不透光,屋子里只开了立在桌上的一盏小台灯,大约是快要没电了,那光虚弱得很,大有几分风中残烛的意味。影子一团一团地堆在桌上、地面、墙角,随着人的动作时不时地扭曲一下。在房间里捂了五十几个小时的一剑封禅先生活动了一下脖颈,终于舍得放下他的吉他,离开那张支支楞楞有点儿硌得慌的沙发床,站起身来朝洗手间走去。
路过挂在挂钩上的大衣时,还不忘顺手从兜里摸了包烟。铁塔猫酸奶爆,酸酸甜甜,新手必备,第一次掏出兜见人的时候差点没被蝴蝶君笑上七天七夜。
其实他很久没有正正经经抽过烟了。
他点了一根深深了一口,对他来说有些过分甜腻的气息在口中骤然炸开,呛得人半点犹豫也没有就掐掉了。
活像掐断一根野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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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用怎样的方式去衡量十四年?
长如730个星期,5110天,12万2640个小时,28首歌,苦恋十八年的室友总算修成了正果,养在浴室窗台上的绿萝也已经顺着常年开着的窗子爬出去老长一段。
也可以短如朝露昙华,眨眼一瞬,将88个琴键依次按过一遍,最后一个音也被沉默吞没后,便算过去了。
洗手间的空间并不大,甚至可以说有些逼仄,一剑封禅坐在合起来的马桶盖上,两条无处安放的大长腿只好交叠在一起搭在浴缸的沿上。手边窗台上摆着的绿萝,是他与蝴蝶君之外,公寓的第三位老住客,搬入新居时,别出心裁地挑选了这样一块“风水宝地”落脚,一住就是十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