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维业放低声音,“你想变成僵尸,很简单。只要你帮我查出是谁杀了我夫人,等我杀了那个狗道士,你所想的,皆会成真。”
不对不对不对!这个走向完全不对啊!
“飞僵大哥,我们一起来捋一捋,”姚星洲指着自己,“是我,救的你。知恩图报懂不懂?妈的,你以为道士血好找啊!一年一个,杀人犯法的你知不知道!老子为了你冒这么大的险,你还跟我讨价还价!你他妈良心不会痛?”
姜维业伸手,对着姚星洲五指收拢,“啪”地就将他提到了面前。他眯着眼,掐着姚星洲的手不断加大力道,“要不现在死,要不去找人。”
被命运的手掐住喉咙,姚星洲憋得快背过气了,“我……我找……”
“早点同意不就好了?”说完松开了手。
姚星洲大口大口呼吸,他吸入的不是空气,而是命啊。姜维业和姜杨氏是什么构造,都是魔鬼么。倒了血霉了,被人家两口子依次威胁……
那个能够让他随便扇耳光的姜维业已经不存在了。
图啥呢,重获新生的姚星洲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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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白钰最近有点忙,忙着看电视剧。看的全是爱情剧,不管什么国家什么年代的,只要是跟爱情有关的,他全看,还看得废寝忘食。他不仅自己看,还卖安利,让礼童乐童跟他一起看。连袁子青都被他们用关爱老人的理由,挤出了客厅。
每次李存道一回家,他们三个就窝在沙发上。姜白钰点点头,就算跟他打过招呼了。
这样的生活持续一个月后,姜白钰也看出了一些心得,譬如说看到第一集 就可以猜到接下来的剧情了,所以,他熟练地掌握了该在什么地方二倍速。同时,他也觉得,干看,什么也不干,没啥意思。他活着的时候,什么都不缺,什么都试过。就事没试过的,他苏醒后也试过了。
除了谈恋爱。
没试过的东西,当然要试一试。
说起恋爱的话,他脑子里出现的是某位李姓道长的脸。
姜白钰问两个小鬼,“我要谈恋爱,你们有提名么?”他需要有人支持这个想法。
礼童想了想,主人认识的人,除了他们两只小鬼,就只有李道长、袁子青,和维业少爷了。他认真地做了排除法,“我觉得袁子青不错。”为什么呢,因为这些人里面,只有袁子青一个女人。
“袁子青会做饭,长得也不错。”姜白钰总结说。但他想要的不是这个,他继续问,“乐童你觉得呢。”
“我觉得李道长不错,”乐童说,“袁子青太爱打牌了,而且一副短命相,不旺夫,主人千万找她当夫人。再说,她一只鬼,说不定哪天就被太阳晒没了,不保险。李存道皮实,耐打,还听主人的话。”
在座的各位,哪个不是短命相呢?小楼里住的人,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加上李存道,没有谁活过了三十。
礼童不服气了,“你不也是一只鬼?”
乐童一脸崇拜看着姜白钰,“那怎么一样,我是主人的小鬼。袁子青是李存道养的鬼,他那么弱,自己都护不了,哪里还护得了袁子青。”
“可是他是男人……”
乐童指着礼童,“你歧视男人!你自己不就是男人么!”
礼童不想跟乐童计较,他身为一个男人,是不会和一个小姑娘计较的。
姜白钰摆摆手,让他们别吵了。
礼童说,“主人,您觉得呢?”
姜白钰,“乐童说得对。”他要的就是这句话。现在他也说不出对李存道是什么感觉,不过他有大把时间,可以去找答案。嗯,把人弄到手后,慢慢找。
礼童随口接下话茬,“谢谢主人夸奖。”
乐童挤开他,站到姜白钰面前,“要点脸吧,主人夸的是我。”
“诶????”礼童不懂了,“为啥是道长!!!!”
乐童说,“爱情!这是爱情!爱情是没有为什么的!”
礼童惊呆了,三言两句就扯到爱情上了?乐童这个疯女孩到底是个啥。主人居然没反对?
这场对话结束时,李存道刚刚跨进家门。听唐四想说,最近道士界不太平,只有一有事,李存道肯定是要躲的。他在市中心的房子已经暴露地址了,只好回小楼躲躲。
当他一进客厅,三双饿得发慌的眼睛投向他,跟要吃了他一样。
李存道瘆得慌,“咋了?”
乐童走向李存道,她走起路来,两个小辫子摇摇晃晃,又穿了粉丝衣裳,很可爱,让人一时忘了她的高龄。她拉起他的手,引他在沙发上坐下,“接下来的问题,还请道长如实回答。”
李存道看姜白钰,虽然不知道他们搞什么鬼,但是他的脸色告诉自己,不能拒绝,他只好说,“好的。”
乐童严肃道,“年龄?”
“二十七。”
“说真实年龄!”
“三十九。”
“是否婚配?”
“没有。”
“有没有女朋友?”
“没有。”
“那有没有男朋友?”
“没有。”
乐童露出微笑,“辛苦道长了。”
姜白钰,“很好。”他投向李存道的目光,越发意味不明。
看得李存道背脊发凉,他这是,回来错啦?
第20章 九魂阵(三)
夜半,李存道睡不着。他躺着,翻来覆去的,两个小时过去了,还是睡不着。
论失眠的一百种原因,究其根本,无非是手头有事和心里有人两类。但李存道却不在这两类里面,怎么说呢,一个姜白钰,就是他失眠的所有理由。
从他踏入小楼的那一刻,姜白钰的眼睛就黏在他身上。尤其是乐童问了那些莫名其妙的问题后,他的目光就更□□了,只要李存道动一步,他的目光就移一分。李存道不禁想啊,他是怎么得罪了这位祖宗了?
他问姜白钰,“姜先生,有事吗?”
这个称呼不好,姜白钰说,“叫我白钰。”以后还得改,先这么叫着吧。
两个人不太熟,乍一叫很不自然。李存道结结巴巴地,“白……白钰……”
姜白钰满意地点头,“嗯。”
姜白钰一岔开话,李存道倒是不好再继续问他了。只是,他的眼神,还是在自己身上打转,完全被眼神锁死的感觉。不太妙啊。
目前来讲,他认为姜白钰是相对安全的,虽然很难想象,一只飞僵是无害的。李存道从来没有将他,放在自己的对立面,这是于大义而言。
从私人角度出发呢,姜白钰是危险的。他任性又霸道,一言不合就动手。李存道好几次,被他修理地还不了手。今天,姜白钰的眼神,明明白白地告诉李存道,他像是要倒霉了,倒的还是大霉。
唉,长得挺好看的,性格却那么恶劣,姜白钰……李存道这么想着,终于有了睡意……
第二天,李存道是被冷醒的。他体温低,即使是盛夏也要盖毛毯,更别说冬天了。昨晚没睡好,他想着反正没活儿,干脆睡一天。
结果却被活生生冷醒,“我去,怎么这么冷。”李存道将被子裹紧,还是抵抗不了,是不是该开电热毯了?
“你醒了?”一个声音忽然冒了出来。
“嚯!”李存道吓一跳,他房间里有其他人?顿时啥瞌睡都没了,他猛地坐起来,一看,原来是姜白钰躺在床的另一边。李存道稍微安心了,又惊于这只飞僵也太轻了吧,躺在他身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
怪不得要冷,原来他身边躺了一只移动冰箱。
李存道心想不对,他睡觉都是要锁门窗的,“你怎么进来的?”
“本来我是想找袁子青拿钥匙,后来一想太麻烦,就划开了一扇玻璃。”说着,姜白钰指了指窗子。
李存道顺着看去,果然有一扇窗框是空的,而玻璃却完整无缺地靠墙放着。
李存道语气严肃,“姜先生这样做,不太合适吧。”
“叫我白钰,”姜白钰支起上半身,“是不太合适。”李存道睡觉居然穿长款睡衣,可惜了。
李存道挑眉,知道不适合还来?
姜白钰与他对视,“我有话跟你说。”
李存道暗暗叹气,对这只飞僵生不起气来。大概是因为打不过吧,想生气也没用。至于深层的原因,李存道也不往深里想。
他说,“你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