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只要是认识阿纲的长辈们，都会非常喜欢阿纲呢。”山本武低头看着十年前的纲吉继续说，“九代目他也很喜欢阿纲。”
“九代目……”听到山本武提起彭格列九世，纲吉微微一怔。
纲吉对这位长辈的感情，非常复杂。一方面，从两人之间那为数不多的几次接触之中，纲吉能够意识到，就像山本武所说的那样，这位老人、这位长辈，很喜欢自己。而且九代目还是纲吉的父亲沢田家光所效忠的人。从这些角度来考虑，纲吉的确应该对九代目心怀亲近。
但另一方面，一想到彭格列家族的继承问题，纲吉还是很难彻底释怀。
“原来九代目爷爷和父亲大人还有母亲大人一起出去旅行了啊。”
“是啊，”山本武在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忍不住回忆起来了当时的场景，“他们几位是突然出门的，谁都没告诉。等到联络我们的时候，他们三位都已经坐在欧洲游轮上看月亮了。”
——上一代首领和门外顾问大人夫妇同时失踪……而且还没有任何征兆。这件事情当时在彭格列内部，可是引起了一阵不小的恐慌。
在询问了山本武，关于九代目近况的事情之后，纲吉又因为提及九代目，而想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
“阿武……你知不知道外面的局势……特别是费拉里家族首领的事情，究竟怎么样了？”
其实在山本武之前，沢田纲吉骸曾经骸拿着这个问题询问过reborn和六道骸。
但是他们两人，都没有回答纲吉。
reborn是认为一切局势都在掌控之中，没必要让自己的蠢学生知道这些小事；而六道骸则是不想让十年前的纲吉太早了解这个黑暗肮脏里世界。
——即使六道骸自己也很清楚，他根本无法阻止什么。沢田纲吉终究还是要被命运推上那个位置。
而山本武却并没有像他们两人那样隐瞒。
黑发男人有独特的和沢田纲吉相处的方式。
——其实他们这些人和沢田纲吉相处时的方式，每个人都不相同。
“一切都按照阿纲的计划在进行，”山本武一边说话，一边安抚般地拍了拍纲吉的后背，“费拉里家族的首领已经在和白兰他频繁接触了。”
“之前费拉里家族派到巴利安的探子，虽然只是出于巧合，才被reborn和巴利安他们抓住。但这件事情，却的确逼急了费拉里家族的首领。”
费拉里家族首领的手中，本来就没有多少能够供他驱使的可靠属下，他之前为了调查纲吉的行踪，一口气放出去了两位阴阳师，对于他来说，已经难得的大手笔了。
而这两人还全都被巴利安抓住了……
在这种情况之下，费拉里家族的首领当然会气急败坏，想要尽快拉拢白兰，得到密鲁菲奥雷家族的扶持与帮助。
“以白兰的手段……”因为提到白兰的名字，所以山本武的声音变得有些低沉，“应该很快就能从对方的手里挖出来有关新型式神的所有资料。”
山本武说的话，和纲吉之前预料之中最好的结果差不多。
“那就好……”纲吉轻声说，少年抬头看向山本武，继续问，“不过我总觉得最近大家都很辛苦和疲倦的样子。”
山本武并没有立刻回答纲吉的这个问题。黑发男人盯着自己的小首领，似乎有些走神。
“……阿武？”在一阵沉默之后，纲吉忍不住再一次开口追问对方。
“啊，”听到纲吉的声音，山本武才回过神来，黑发男人有些窘迫地轻咳一声，“抱歉抱歉，我刚才有点走神。”
“其实外面的局势还算轻松，”山本武将他骨节分明，因为常年执剑而带着一层厚厚茧子的手放到纲吉头发上，“大家也没有很辛苦。”
——就算真的‘辛苦’，那也不是因为和费拉里家族的斗争。而是因为……他们想要回到彭格列本部来看看他们许久不见的小首领，所以在奔波劳碌之下，显得略微辛苦。
十年前的沢田纲吉，可是难得一见的超ssr物种。当然没人舍得错过这样一个机会来和十年前的纲吉相处。——当然，这一个接一个赶回本部的守护者们，其实也是在reborn的安排之下，为了最大程度上的保持沢田纲吉的人身安全。
纲吉相信自己好友的话，但是少年还是很介怀刚才山本武的走神，“那阿武刚才为什么……”
“因为……”在说这件事情的时候，山本武脸上的笑容更加扩大了几分，“我刚刚才突然发现，原来阿纲其实这么小巧。”
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说法一样，山本武在说话的同时，伸手揉了揉纲吉的头发，甚至还颇为过分的拉着十年前的纲吉，与他自己比了比身高。
“……你……”被山本武无意间打击到自信心的沢田纲吉，迟疑片刻之后，还是忍不住问，“阿武你这是在嘲讽我的身高吗？”
“哈哈哈，怎么会呢。”山本武将下巴抵在纲吉的头顶上，“我只是突然发现这件事情而已。”
“那是因为你们比我多长了十年，”就算再怎么不在乎人类的皮相，纲吉还是忍不住反驳，“所以才会觉得我格外矮。”
“哈哈哈，好的好的。”看到有些气鼓鼓，难得露出孩子气表情的纲吉，山本武决定不告诉对方，即使是在十年后，纲吉的身高其实也未必能够如少年所愿……
而不等纲吉再想出来其他话来反驳山本武，山本武口袋中的联络器就突然响起来，铃声打断了他们两人之间的谈话。
只有高级干部内部——以及首领大人，才会用这种联络方式互相联络。
所以在听到铃声响起之后，山本武不免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
“啊，”在看清楚联络器上显示的名字之后，山本武露出了一个了然的表情，“是隼人。”
“隼人还真是舍不得阿纲呢。明明昨天才回了一趟本部，结果今天又打来了视讯。”
这本来只是一句非常普通的玩笑话，在十年前的时空之中，沢田纲吉也经常听到山本武开这种玩笑。
可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一次，纲吉却感觉黑发同伴的语气，有些微妙……似乎对方是真的很介怀这件事情。
小首领的走神只是一闪而过，很快就被视频另一端的人吸引了注意力。
山本武一边接通了狱寺隼人传过来的视讯，一边伏低身体，直到镜头能够同时容纳下他和纲吉两个人的脸为止。
——也就是说，为了照顾十年前的沢田纲吉，山本武必须要半蹲，才能确保两个人同时进入镜头。
——再一次被残忍现实戳中‘身高’这个弱点的沢田纲吉，在刚才的谈话之后，又受到了会心一击。
虽然山本武的联络器上刚才显示的通讯人是狱寺隼人，但等到视讯接通之后，山本武和纲吉第一个看到的，却不是他们的银发好友。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的梗来自我和闺蜜，因为我和她的身高差很大，所以每次出去玩，我都要横劈叉才能成功自拍hhh
有奖竞猜时间到啦，阿武和纲吉看到的是谁呢
第88章
“哟！阿纲！”在视讯接通的一瞬间, 镜头那边的笹川了平就非常激动地凑了过来。
男人兴奋地将整张脸都几乎贴到了镜头上，这种太过近的距离，使得镜头只能捕捉到他的一双眼睛。
在镜头另一端的纲吉愣愣地看着这双眼睛, 下意识地开口：“……了平学长？”
笹川了平看起来完全没有自己距离镜头过近的自知之明, 爽朗的白发男人在听到纲吉的呼唤之后, 身体更加兴奋地向前倾了倾。
——好吧，在笹川了平激动地再次拉进距离之后, 现在纲吉和山本武只能通过镜头看到笹川了平的半截眉毛了。
还好和笹川了平在一起的狱寺隼人, 没有像了平这么激动。一脸不悦的银发男人很快就把笹川了平从镜头前拽了回来, 让镜头能够完整地将他们两个人都收进镜头之中。
“抱歉十代目, 在这个时候打扰您！”狱寺隼人一边说话, 一边指了指他身边的笹川了平，“但是这个家伙一定要和您聊天……”
笹川了平那十年如一日的固执性格, 就连狱寺隼人都被他纠缠得没办法, 只好将自己的联络端拿出来借给他用。
——当然了, 其实狱寺隼人自己也很想借着这个机会再看看十年前的小十代目。
要知道，最近接连出任务的狱寺隼人, 可以一直都是：莫得十代目、莫得工作动力。
在摇晃的镜头之下, 纲吉被山本武拉着，走向了他们平日里喝下午茶的地方。
山本武一边握着纲吉的手腕，感受着对方的体温, 一边问镜头另一端的笹川了平：“了平大哥怎么不用自己的联络端联系我们？”
听到山本武的这个问题，笹川了平脸上的笑容依旧不变，只不过却难得多了一丝不好意思的窘迫——这种窘迫的情绪, 对于性格爽朗的笹川了平来说，真的是非常难得。
“昨天我又不小心把它弄坏了……”
为雨守大人和小首领端来茶点的巴吉尔，在听到笹川了平的这句话之后，倒茶的动作忍不住一顿。
‘……这好像是晴守大人这个月损毁掉的第四个联络器了……’巴吉尔一边想着，一边在心中同情了一下技术部强尼二先生的发际线。‘真希望强尼二先生不要抓狂啊。’
身为首领助理的巴吉尔还会为笹川了平损坏的物品而计数，可是十年前的小首领，却完全没有在意这些。
“了平学长还是和以前一样呢。”在纲吉开口说话的同时，山本武也非常配合地将镜头移向了他。
所以笹川了平和狱寺隼人都能够透过镜头，看到少年那双和记忆之中一模一样的眼睛。
“性格也没怎么改变，”谁都能够看得出来，纲吉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心情非常好，“看到了平学长现在的样子，我真的放心了很多。”
——其实在很多时候，沢田纲吉都不想看到同伴们的改变。因为这种改变，会让纲吉非常担忧，笹川了平或是山本武他们，会因为自己、因为彭格列家族，而变成完全不像他们的样子。
沢田纲吉宁愿看到一个大大咧咧、不拘小节，看起来完全不像是省心属下的笹川了平，也不想看到对方在这十年之中变得……像是里世界随处可见的黑手党人一样‘完美’。那种如同被程序和代码设定好的精密机器一样的人……也许是合格的属下，但绝对不会是纲吉想要的同伴。
听到纲吉这么说，笹川了平笑着点点头，“十年后的阿纲也这么说过。”十年后的笹川了平，早就已经能够非常理解，纲吉的这句话中包含的深意。因为理解，所以才更加珍惜。
沢田纲吉不希望同伴们被里世界同化，其实纲吉本人也在一直坚持着自己身上那‘沢田纲吉式的温柔’。
就像纲吉所说的那样，在这十年之中，笹川了平这个人的确是没怎么变化。其中就包括他这十年如一日糟糕的……谈话技巧。
“虽然之前就已经听说了，但真的看到阿纲变小了……还是感觉极限的有趣啊。”开启了这个新话题的笹川了平，笑得非常高兴，纲吉几乎能够通过镜头，看到对方露出来的一口白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