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苟活

分卷阅读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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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免今日死在此处不会有人生疑!本王等不了了,今日他必须死,你想的话,可以为他陪葬!”韩歧抽出冷剑指着唯一的障碍。

    “不行,小五,”林迁南皱眉道,“不能杀了他。”

    韩免扯下蒙面的黑布,薄唇轻动:“你在意他?”

    林迁南否认的话会叫他更加生疑,承认得话只怕会保不住小命。

    “韩免死了,他还有四岁的儿子,还有皇后,以及一帮忠于他的重臣,他们最了解韩免,那第一个会怀疑到谁的身上?你即便继位,也是名不正言不顺的,”林迁南向他阐明道,“再者,韩免绝不能如此轻松的死了。”

    “迁南……”

    身后的韩免双目迷离地靠近林迁南,展开双臂从后面环抱住了他,他小声地咕哝道:“朕想对你说,对不起……可我必须这样做……你多陪陪朕……好多人在我耳边叫朕偿命……我很怕……”

    林迁南下意识想挣脱开他,触及韩歧狠绝的目光,他咬牙,用手覆盖住韩免的手掌,“陛下,快去歇息了,我等下就来陪你。”

    韩免果真去了床榻上。

    林迁南替韩免挡住了韩歧刺来的剑。

    跟随韩歧的四个人瞪目结舌地看着不分伯仲的两个人扭打在了一起。

    “你会武功?”韩歧不可置信地用剑刺向他的命门。

    林迁南朝边退了一步,轻松躲过他的出招,他手无寸铁仅是防守韩歧亦奈何不了他分毫,他苦笑道:“会的,而且武功不低。”

    他该怎么解释靠韦陶的药暂时失而复得的武功?

    “林迁南!我不会让你再骗我了!”韩歧大约最讨厌被欺骗的滋味。

    而林迁南对他而言,便是欺他骗他最深之人,越是信任越是容易深陷沼泽。

    “我也不想骗你,”林迁南与他打到了卧龙殿外。

    值守的宫人早就被林迁南遣退,他隐约能猜到会有今晚这事,毕竟韩免患病情况外人无所知,总有人会派人来打探虚实,但没想到韩歧会亲自前来,且是奔着韩免的姓名来的。

    刚出卧龙殿,韩歧反身再度进入殿内,还关上门把林迁南阻隔在外。

    “韩歧!!!!”林迁南抽出早回到他身边的月影刀,割坏门闯进去。

    韩歧与五个近卫站在一处,他用剑指着韩免对林迁南道:“林迁南,我给你一个机会,你若刺我一刀,我……”

    林迁南连贯地把匕首刺进他的身体,他的眼瞳收缩,除了震惊之外,没有半分后悔。

    他刺的地方,离心并不远。

    近卫们着急地看着韩歧,等待他下命令。

    韩歧用剑撑着身体不倒下,额角的青筋突显,他没有盛怒,用不温不火的语气道:“你说过你以后做什么都与我没有关系。”

    林迁南抽出染红的匕首,向后退了两步,“我说了的……对……对不起……但我一定得这么做。”

    “林迁南,你欠我的永远也还不清,”韩歧道,“我恨你,但我不想看你和韩免在一起,我想问你,你是不是爱他?”

    为什么要用爱这个字?!多么的荒诞可笑。

    他做了什么?!他竟伤了韩歧!

    林迁南步步后退,他想逃离这个沉重的字,他害怕自己会一不小心吐露心声,到了这步,他宁愿韩歧一辈子恨他。

    “是……不是,”林迁南捏紧了手中的匕首,这是春花托韩歧送给他的,他却用来伤了最不应该伤害的人。

    “求你了,快走……再过两天,你该成亲了,伤势不重的……快回去……”林迁南语无伦次道,“我,都是我的错,对不起。”

    韩歧的伤口止不住地冒着热血,他用手按了按,手掌成了一片血红色,“上次是你说的,这次该本王说了,今日起,你我形同陌路,他日再见,怨报怨仇报仇!”

    “多谢王爷成全。”

    月影刀掉在了地上,林迁南向韩歧行了大礼。

    韩歧有能力杀了他和韩免,却带着新伤与彻底的失望离开了。

    会武功的都看得出来,在韩歧不设防的情况下,林迁南可以刺中韩歧致命的地方,他故意偏移,没有要韩歧的命。

    林迁南无措地擦着自己沾满韩歧鲜血的双手,他甚至觉得白昼的温存不过是镜花水月。

    这正合他心意,可他一点也不开心。

    “我活不久了,与其让你惦记我,不如让你恨着我,”林迁南停不住苦涩地笑,“你要记住我的,千万不要把我忘了。”

    “我们这一辈子,到底是谁欠了谁……啧,谁算的清楚,早纠缠成了一团乱麻了,也就我清醒一些,我一直记得我叫林迁南。”

    “受命不迁,生南国兮……呵呵,受命不迁……父亲,我好想家……”

    林迁南自言自语地说着同一句话,在天明破晓之际离开了卧龙殿。

    韩免睡得很沉,但总会醒来。

    作者有话要说:

    生命不止,牛逼不停。

    阿姑的加更,听听就可以了,不要当真哈哈哈哈!!!!

    林迁南的名字出自楚辞“受命不迁,生南国兮”亲们阔以百度意思。

    今天韩歧被捅啦!!!!!欢呼!!!

    第17章 第 17 章

    大病初愈的贤王上了早朝,引得与他交好的重臣们送来了阵阵嘘寒问暖。

    而韩免病恹恹的样子也一扫而空,他们谁也没提这几日的变故,正应了司天监的话:兄弟之间,本该和睦。

    下朝后,韩免留住了韩歧。

    “贤王,”韩免开门见山道,“昨日闯入卧龙殿的是不是你?”

    “是。”韩歧站的笔直,宽大的紫色蟒袍遮住了胸口的伤。

    “来人,”韩免从龙椅上站了起来,“贤王蓄意谋反,将他压入死牢听候发落!”

    赵章瑞随涌入的近卫而入,他一扯衣袍,铿锵有力地跪下道:“皇上三思!您与贤王病体初愈,不宜再生事端啊。”

    赵章瑞的话在朝中一直是有分量的,不论对与不对,韩免总要忌惮三分。

    “丞相大人,朕昨日的谕旨你以死逼迫朕撤回,今日你打算用什么?你如此护着他,未必只是因为贤王是你的女婿吧?”韩免几步走到迟迟没有动静的近卫前面,“你们反了!都想造反!”

    “陛下息怒!”年过半百的赵章瑞向他磕了个头。

    见状,近卫们纷纷随他跪下。

    钱公公在合适的时机赶来,亦向韩免为韩歧求情。

    并不是韩免的话不好使了,而是他们都认为圣上近日行为疯迷,尤其对贤王过于偏激,但无一个人敢说出来。

    韩歧迟迟没有下跪的举动,更加惹怒了韩免。

    “呵呵呵!你们……你们……”韩免掏出月影刀,丢在韩歧脚边,“此物是从你府里出来的?”

    “是。”韩歧沉声回应。

    不止近卫们,连赵章瑞都惊住了,一时没有想好帮他辩驳的话,任由韩免接着往下说:“月影刀是鞑靼皇族的信物!贤王勾结鞑靼蓄意谋反,朕处置个人竟要对你们讲证据?!你们真当朕疯了?!”

    近卫们很快反应过来,把不言不语的韩歧压了下去。

    “丞相,”韩免没有多余的气力与赵章瑞周旋,尽量安抚道,“令爱与贤王的婚事作废,朕再为其觅良人。”

    “陛下,司天监所言有理,您不可因为一把匕首而断定贤王对你不忠啊。”赵章瑞跪地不起,“恕老臣直言,您近日对贤王太过苛刻,这不是一位明君该做的啊!”

    韩免突然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脾性,像是什么东西在操纵他,怒意在胸腔中翻腾,想说的话到了嘴边又换了种说法。

    “朕不是明君?他贤王便是了?你三朝为臣,学会了帮着别人对抗自己的君主?我看你们就是想造反……”

    韩免没来得及回到自己的龙椅上便晕厥倒地。

    错愕不已的钱公公搀扶起韩免。

    “有劳公公去拦住押送贤王的近卫,告诉他们皇上下旨,鞑靼之事尚有猫腻,与贤王无关,叫他们放贤王回去。”赵章瑞慢吞吞地站起来道。

    钱公公进退两难,可赵章瑞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皇上近来梦魇多扰,整个人如被妖魔附体,时而清醒时而疯张,而贤王什么没做,便被皇上一通收拾,还要被扣上通敌叛国的黑锅。

    他虽是一介奴才,但眼睛可不瞎,莫要冤了贤王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