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迁南道:“我从不奢望他能好好待我,我只希望在我找到答案前不会有变故,自从回到京城后,我总觉会有事发生,希望是我多想了。”
林迁南假意离去,实则躲在暗处看韦陶会去哪里,果然,他前脚刚走,韦陶便往皇宫隐蔽处而去。
林迁南跟了半路,想了想,还是不再跟上去,他相信韦陶不会害他。
这大约是出自血脉的信任。
两日后,赵欢颜的车队浩浩荡荡的抵达京城,皇后盛装出城门相迎,迎接队伍里包括得了‘重病’的丞相赵章瑞。
林迁南在暗处看着赵欢雅走出马车,然后在团团簇拥下归去丞相府。赵章瑞慈父的样子在林迁南眼里阴寒无比。
韩歧则是亲自去了丞相府慰问,林迁南不方便露面,只能另找时机同赵欢雅见面。
“迁南。”
韩歧回到宫里便来寻林迁南。
林迁南放下书卷,道:“雅儿可好?”
“好,皇后想接她到宫里,舟车劳顿,就让她在丞相府暂住吧。”韩歧在他身旁坐下道。
“皇后思念雅儿,就让她进宫吧。”林迁南道。
韩歧看着他手里的杂书,笑道:“也好,迁南你这几日在做什么?”
林迁南与他对视,淡淡道:“我都在做什么陛下应该很清楚。”
自从回宫后林迁南对待韩歧的态度像是两国界限般泾渭分明,韩歧很不愉快,又无从发泄。
韩歧声音冷了两分,“你想出宫,想去哪里皆是你的自由,我没有囚你。”
“陛下是没有在囚我,可是陛下知道我在做什么,而我不知道陛下在做什么,这样并不公平。”林迁南说这话时带着些小孩脾气。
韩歧顿了顿,扬起嘴角道:“原来你想知道朕在做什么?好说!”
林迁南之后两天很后悔说了这句话,因为韩歧在他的御书房内多置了一张书桌,用来让林迁南替他抄阅大臣们的奏疏。
韩歧看着眼前一本本字迹工整的奏疏,瞬间觉得烦闷的公文变得赏心悦目起来。
林迁南行云流水地抄写奏疏,道:“陛下你不怕我盗取公文?”
“都是些琐事,你愿意给申屠玹汇报的话朕可以帮你八百里加急送过去。”韩歧冷哼一声,对林迁南的话很是不屑。
“小屁孩。”林迁南小声腹诽。
韩歧抬头看他。
林迁南大声道:“陛下英明神断,我的手抄麻了,可不可以休息片刻?”
韩歧点头。
林迁南如释重负地放下笔,由于写了整日,拿茶盏的手抖了抖,倒了半杯茶水在奏疏上。
“烫着了?”韩歧以为他被烫伤了,走过来道。
林迁南的手腕被他握住,他用衣袖为他擦着手上的茶水,全然不管看不清字迹的奏疏。
“有人来了……”
林迁南故意贴在他耳边道。
两人姿势暧昧,韩歧为他擦干净了手,才扬首看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赵欢颜。
韩歧脸色变换的很快,端出一国之君的架势,威仪道:“为何不禀报?”
赵欢颜的贴身侍女手里提着食盒,赵欢颜接过食盒,大方走过来道:“臣妾听闻陛下为了国事辛劳整日,特意携了参汤前来,是不是打扰陛下了?”
林迁南接收了赵欢颜试探的目光,却没有要离去的意思。
赵欢颜道:“臣妾有些体己话想单独对陛下说。”
林迁南抬眸看着郎情妾意的帝后,还是没有想走的意思。
韩歧低头一笑,对赵欢颜道:“有什么事在这说便好。”
赵欢颜面子挂不住,低下头搅弄着手中丝巾,看上去委屈得很,她还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想提醒韩歧自己才是他的妻子。
韩歧回到主位,道:“皇后累了,玉儿带皇后回去休息。”玉儿就是皇后的贴身宫女。
“陛下!”
“朕会来陪你用晚膳。”
“那臣妾先告退了……”
林迁南对他们之间的感情并无好奇之意,帝王之家从来都是尔虞我诈的,帝后的情感好不好也只有他们二人才清楚。
林迁南无意看了眼赵欢颜的肚子。
韩歧的孩子?
将来会唤韩歧爹爹的孩子?
林迁南收回视线,手上的毛笔尖凝了一滴墨汁滴落在宣纸上,他照着那滴墨戳上去,墨汁随着一点晕染开来。
“在想什么?”韩歧不知何时又黏在他身边,还厚着脸将手覆在他的手背上与他同握一支笔。
作者有话要说:
感冒一个月,晕fufu,本来想写个短篇……结果越写越长oh!!!!
第35章 第 35 章
“皇后知不知道自己的夫君有龙阳之好?”林迁南偏过头看他。
韩歧操纵着他的手在宣纸上作字,“龙阳之好?何出此言?”
韩歧的胸膛抵住了林迁南的后背,隔着衣衫,林迁南感受到了强而有力的心跳声。
“你心跳的很快。”林迁南道。
“嗯。”韩歧不否认,“迁南,这一路上你是知道我很喜爱你。”
“是帝王喜爱妃子的喜爱?”
韩歧松开他的手,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把他环绕进自己的怀抱里。
“有何区别?”
“三千弱水,雨露均沾。”林迁南看着纸上豁然出现了他的名字,不禁道,“弱水三千,只取一瓢。”
“那你对我是何感觉?”韩歧反问道。
“如实答的话,我对你的感觉不同于常人,”林迁南毫不掩饰地说,“至于何处不同,我答不上来,也许是欢喜,也许是感动。”
林迁南以为他不会对韩歧说出这种话,但话到了嘴边,说出来反而轻松许多。韩歧的眉头总是轻轻皱着,他心里藏了很多事,无法一探究竟。
“所以你也喜欢我?”韩歧松开了眉头。
林迁南蓦然抬首,道:“我不知道,即使是喜欢,我也不会承认。你我身份悬殊,你永远不可能只当邢武。”
韩歧一笑,对林迁南的豁达有种说不出的无奈,他道:“天色暗了,你且回去休息,朕去陪皇后用晚膳。”
林迁南听到“朕”这个字瞬间收住了笑,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去。
韩歧召见了两个人——韦陶和曾经王府的老管家。
老管家姓徐,韩歧尊称他为徐叔,并把近一月来的经历一一告知,徐叔听后没多大反应,一旁的韦陶大为吃惊道:“艳疫?”
“已经解了。”韩歧道。
徐叔道:“老奴的故族似有这种灵药,霍将军的祖传灵药也许得于老奴的故族。”
韩歧:“朕不是想问艳疫。”
徐叔又道:“有韦太医的帮衬,子蛊已经快养出了。”
韩歧不远万里前往边陲是亲自去徐叔神出鬼没的故族“借”一件东西。那便是培育绝毒的子蛊,当年徐叔离开故族时只带走了母蛊,若要子母蛊奏奇效,需得两蛊同入人体。
至于有何奇效,徐叔从未向任何人提及,韩歧隐约能猜到两分。
“还需多久?”韩歧迫不及待道。
徐叔拱手,用浑厚的嗓音说道:“不出七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