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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衍看着他的目光由盛怒到最后的冷寂,似乎只是用了一瞬间。し
简安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不是你想的那样。”
话还没有说完,西衍已经转过了身子走过了拐角,简安急忙追了过去。
“西衍,你听我说。”简安追得快,追到了拐角的地方才追到西衍,她一把抓住他的衣袖。
西衍停住了脚步,身上的气息骤然冰冷,他抿着唇,棱角分明的脸颊在怒气中显得更加的坚硬。
“我只是来探病。”简安看着他眼中结成冰的眸子,忽然觉得说什么都是无力的,在西衍的心中,顾霆就是一个心结,而她偏偏还撞上了这样的枪口躏。
可是这句话不说还好,刚说出话西衍就迈步离去,看着他的背影,她出口喊道:“西衍”
可是自始至终,西衍没有问她一句话,没有说一个字,她那比不解释还糟糕的解释话语,没有得到一个字的回应。
不知为何,她忽然觉得有力气去争吵也是一件好事。
至少还愿意跟你吵啊!
看着西衍走上了楼梯,消失在了拐角,简安站在原地低垂着头抿了抿唇,坐在了一旁的休息椅子上。
西衍和她吵过无数次,每一次都是西衍走了,但是她的心中从不曾觉得对不起他,因为她知道,他总会回来的。
西衍刚走到楼上,东骏看到了西衍的身影,才对着西决喊道:“在这儿呢?在这儿。”
西衍这才从门里探出一个头,冷冷的看了西衍一眼说道:“还以为趴在什么角落里来走不上来了呢,一转眼就不见了。”
西衍的脸色很难看,一句话都没有说。
“先去这边拍个骗子看一下。”
西决话落,东骏扶着西衍朝放射科走去。
走在回廊里,西衍频频回头,却依旧没有看到简安跟上来的身影。
东骏看西衍频频往后看,微微皱眉,身后有谁吗?
还是说刚才西衍去见谁了?
而坐在楼下的简安,正准备走的时候却看到了韩忆被两个人搀扶着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放射科还在楼上呢,不是这楼。”韩忆身边的一个女人温声说道,正是此时,韩忆抬头也看到了站在外面的简安,本来快要关上的电梯门又缓缓的打开了来。
她瞪着简安,简安也看着她。
他们是死对头,所有的人都知道,也都清楚,她身后的那个女人应该是她现在的经纪人,和简安有过几面之缘,但是从没有说过话,看到是简安,微微一笑,算是打招呼了。
简安看着穿着拖鞋的韩忆,似乎是脚受伤了。
西衍会追着她来医院吗?不会吧,大概是韩忆受伤了跟着来的吧,想到此处,她的心中冷了几分,看来像是这样的自作多情以后还是少有的好。
简安的心中说实在的,很不是滋味。
刚才和韩忆出去之后,她不想再提及这件事情,没有想到,韩忆刚刚受伤,西衍就跟着到医院来了,说到底,他的心中还是有别人的。
想到这里的时候,简安笑了。
她忽然觉得自己傻了,西衍的心中一直有别人,难道她不知道吗?为何现在才有这样后知后觉得想法?
还是说,这几日的温存就以为是真爱了。
简安自嘲,转身迅速的走下了楼梯,她一个人忽然不想回西沉,就打车直接去到了老宅那边。
简安回去的时候沈靖柔正在花房内修剪花叶,看到花房外面的简安,她脸上露出了笑意,对她招了招手。
她看到沈靖柔的动作,缓缓的走进了花房之内。
“阿衍呢?没和你一起回来吗?”沈靖柔带着白色的手套,一直手拿着喷雾一直手拿着剪刀,温和的问道。
简安看着她,缓缓的走了过去,接过她手中的喷雾,回道:“没有,他忙,我就一个人过来了。”
“这都几点了,有什么忙的。”沈靖柔虽然没有停下手中的活,但是却听出了简安话语中淡淡的那一抹失落。
简安轻笑着:“这不是这几天都没有去公司吗,堆积了些工作,我就先回来一趟,他忙完早的话他回过来的,估计晚了就不过来了。”
她说得若无其事,但是沈靖柔却微微蹙眉,这中午都还好好的两个人,怎么到下午就成这样了?真是年轻爱折腾。
“嗯,也好,这几天你没事也回来陪陪我们,大咪前些日子都和我说好几天没有见到你了。”
听到提起了女儿,简安的脸上露出了笑意,敛去了刚才存在脸上的那股淡淡的愁绪。
沈靖柔修剪黄了的枝叶,简安在后面喷一些营养液,虽然是婆媳,但是更似母女。
沈靖柔第一次见她的那一天,她做了一个梦,梦中的人鲜血淋漓的躺在她的面前,直至全身都冰凉,雨一直下,直至把那些鲜血都冲走
了,冲得干干净净,只剩下那惨白的身躯。
她的梦中满目疮痍,却被忽然响起的门铃惊醒。那天的记忆很深刻,她起床之后屋内窗帘还没有被拉开来,透着浅白色的窗帘,能够看得到外面的阳光明媚,正巧窗口的白杨树枝叶茂盛,挡住了刺眼的光。
她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穿着拖鞋就走了出来,一阵扑鼻的香味袭来,还没有洗漱就进了厨房,看着简单做的葱花鸡蛋饼,还有熬的百合粥。
那天开门的是大咪,听见陌生的声音和大咪说话的时候她扬声问道:“宝贝,是谁来了吗?”
那一天,简单的心中是什么样的心情她不知道,大抵还是有血缘关系的缘故,她都不曾问沈靖柔是谁就请进来了。
当时的她没有听到简单的回答,快速的就走了出去了,所以,她和沈靖柔的第一次见面,就是刚起床,头没梳脸没洗,蓬头垢面的模样,还穿着乳白色的睡衣。
因为当时走出去的太快,女儿看着她的模样,深深的蹙眉,站在简单身后的沈靖柔也是,简安深深的记着沈靖柔当时的动作,她太好搜看了看时间。
自己当时也顺着墙上的钟表看过去,已经快十点多了。
当时的气氛有些尴尬,好在简单开口说道:“您请坐,我去给您倒水。”
沈靖柔笑着点点头,似乎是很喜欢简单,还没有等她说话,沈靖柔就开口说道:“我是沈靖柔,西衍的母亲。”
那个时候在沈靖柔的心里是她们的第一次见面,可是简安却不是第一次见她,也不是第一次见面,在被遗忘的时光内,她们见过很多次。
坐下之后,沈靖柔开门见山的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找你吧,本来打算去医院看你的,去了医生才说你已经出院了。”沈靖柔的话语温和,没有咄咄逼人的架势,也没有恶婆婆的模样。
简安抬眸,望着她平静的说道:“我知道的,我无意打扰了你们的生活,很抱歉。”
当时因为简单的存在,西家的老太太,也就是西衍的奶奶,要西衍结婚,那个时候简安或许不知道,西衍的婚事可是西家老太太心中的心病,好不容易有了简安,他们还有孩子,那结婚肯定是必然的了。
那个时候的她感谢西衍千里迢迢的赶去日本救了她,但她不想结婚,更不想嫁给一个每天都是绯闻傍身的男人。
素以当时她说了那句话的时候,沈靖柔有些意外的,可是她还是民代笑意的问道:“你为什么不想成,我们对你这场无意的打扰是充满了欢喜的呢?”
听到沈靖柔的这句话,简安也就忽然笑了起来,说实话,她早就听所过沈靖柔的大名,应该是说在临安无人不识,这些说起来都是说来话长,西家的家族很大,旁支也很多,早些年是官宅,但是呢还有一些见不得光的生意,所谓官匪一家,形容西家在那个时候是最准确的形容了。
而沈靖柔狠辣的事迹是年轻的时候就有的,后来帮着西家二少打理生意,方方面面都是强手。
而沈靖柔说的这句话,没有那么古板,却又带着一丝柔和,她笑着回道:“感情讲究两情相悦。”
当时沈靖柔听了她的话之后却告诉她,所谓的轰轰烈烈的爱情最后也会变成相濡以沫的亲情,生活不是说着你情我爱,而是平凡的细水长流。沈靖柔的话语,让她有些失神。
其实沈靖柔说的很有道理,生活本就是平凡中出温情,可是那温情也得是有情的人才会有的,两个陌生人生活在一起能够有温情?
对于她来说,沈靖柔同意她和西衍结婚,倒是让她有些意外,毕竟豪门太太在她的心中定了型,都归属于一类人,至于是哪一类人,其实大家都懂的。
当时的她说不过,就把责任推给了西衍,就如不可强求,四少也会不开心之类的话语,谁知沈靖柔一句话便堵住了她的嘴。
“你放心,我们见面只是互相熟悉熟悉,至于结婚,你是和老四结,能不能让你点头嫁给他,那是他的本事。”沈靖柔说着这话的时候眼中充满了期待,就像是有好戏看了的模样。
其实简安不可否认的,是从沈靖柔同意她进西家大门的那一天就注定了,她会嫁给西衍。
简安在发呆,手中的动作继续着,可是眼神却不知道飘往了何处。
沈靖柔弄完之后半晌没有听见她说话的声音,抬眸看她,发现她就是那样呆呆的模样。
“在想什么呢?”沈靖柔轻声问道。
简安猛然回神,看着沈靖柔已经弄完了,静静的站在那儿看着她。
“没有,就是想起了一些事情。”她说着迅速的喷洒着营养液,不多,很快结束之后两人都走出了花房。
两人边走边聊天的走到屋内,路北抱着简单也回来了。
看到简安的身影,简单从路北的怀中直接跳了下来直接扑进了她的怀中,她敛眸一笑,弯腰抱起了她说道:“和你的男神玩得怎么样?”
“开心呀。”简
单双手环着她的脖子说道。
“你和爸爸呢?”简单的话落,路北笑了起来,这人小鬼大的,她跟着路北出去之后才跟路北说:“叔叔,其实我今天挺想和妈妈呆在一起的,但是鉴于你说他们最近感情不错,我就忍痛割爱了,让给爸爸了,那你就归我了。”
路北一脸痛心的说道:“感情我还是你的退而求其次了?”
“不,你是男神第一位,但是我也不能喊你妈妈呀,你说是不?”
路北:“”
“很好啊。”简安回道。
“晚饭好了,吃饭。”从隔壁传来了沈靖柔的喊声
听见喊吃饭了,路北和简安一起走了过去,吃过晚饭之后,西浅浅也回来了,她和路北去打篮球了。
而简单洗个澡之后趴在简安的怀中就睡着了,简安把她送回卧室,回道客厅的时候沈靖柔让佣人泡了两杯花茶,还跑着热气。
“睡着了?”
“嗯,估计是今天玩得累了。”简安一边说着一边缓缓的走下楼梯。
她刚刚走下楼,只见沈靖柔端起了俩杯茶,说道:“那边亭子里面坐坐。”
“嗯。”简安应了一声跟了过去,“妈,我来。”
沈靖柔看她伸手去接,便递了一杯给她,沈靖柔走在简安的身边,这样散步在黄昏中,更加的像亲母女似的。
简安有些失神,恍惚的想起了一个人的背影,那个背影很浅很浅,摇曳在黄昏中,晚风拂过,简安感觉眼角有些凉,伸手擦拭才感觉到睫毛已经湿了一片。
“日子过得真快,你和阿衍都结婚两年了。”沈靖柔走在简安的身边,轻声说道,似乎是感叹,似乎又是想说什么。
简安微微一滞:“是啊,两年感觉一眨眼就过去了。”
到了亭子下面,两人静静的坐了下来,黄昏的余晖还在,简安的长发静静的从脸颊上顺了下来,长长的睫毛映出了星星点点的阴影。
沈靖柔看着西衍一点一滴的改变,这些年过来,特别是这两年,她的儿子她最清楚,有没有什么改变她也最清楚。
结婚的最初,他们吵吵闹闹的过着,但是两人的心都似乎是在彼此的身上,但是西衍有一个心魔,简安就像是没有心的,一年一过,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简安忽然就淡了起来,西衍看上了新原野的那个韩忆,无非是和简安还有几分相像。
但是,简安也和那个人有几分相像。
所以,她不清楚,到底简安在西衍的心中有几分。
那天,她说西衍:“你和简安,是夫妻,是相扶到老的人,为什么还这么折腾?”
可是西衍半晌之后给她的回答是:“妈咪,你见过一个人无心吗?其实无心不可怕,可怕的是你眼前的这个人是谁你都不知道。”
西衍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心中的无力感,她这个做母亲的感同身受,或许也是从这一句话中,能够看出来,西衍是在乎简安的,若是不在乎,怎么会介意这些?
“安安,你觉得你和阿衍是对的人还是错的人?”沈靖柔问得很直接。
简安了解沈靖柔,她没什么恶意,只是希望他们好罢了。
“妈妈觉得,我是适合他的人吗?”沈靖柔微愣,可是简安却说道:“我感觉不是。”
“为什么这么说?”
“其实我知道他的心中有别人,但是我们结婚一年来他对我都很好,我不会爱人,但是我在学,我以为一年两年,我能学会,他也会忘了那个人。”简安说得很坦然,沈靖柔微微蹙眉,简安不会无缘无故的就想着自己一个人退的远远的,肯定是西衍说了什么话,让她的心中又隔阂了,而后来,两人你不问,我不说,就这样就渐走渐远,而此时此刻的看着很好,也是脆弱得不堪一击。
“所以,你没有问他吗?或许你问了,他会告诉你呢。”
简安缓缓的笑了起来,笑容有些落寞:“妈妈,我有自知之明的,我抵不过一个从青葱岁月就在他心中存活到现在的人!都说忘记一个人,要不就是新欢,要不就是时间,可是有些时候,时间不会让你忘记一个人,只会让那个人在你的心中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心痛,这样的感觉我也懂!”
沈靖柔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都是倔强的,怎么都说不过来。
结婚之前,她找人调查过简安,除了这个女儿,什么亲人朋友都没有,而忽然间出现在新原野,听说就是顾霆安排进去的,除了给她一份工作的顾霆,她的生活圈子可谓是空白得不能再空白。
一个人活着,况且这么大,总会有同学,有邻居,有周边认识的人,如今简单七岁,他们结婚的时候简安才二十一岁,二十一岁的她带着一个五岁的女儿,怎么想怎么都觉得惊人。
她告诉他们的是她没有亲人,可是到底是当初怀孕之后被家人赶出来了,还是说家中有什么变故,都没有了?
谁也不知。
沈靖柔是不可能这个时候问简安过去的事情的。
也正是这个时候,西浅浅的声音传来:“聊什么呢?”
简安回头,看她满头是汗渍,浅浅的笑了起来,她看着杯中的水没有了,端过杯子说道:“我去倒水,浅浅你坐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