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墙上的沈树,只见他抱着臂,悄无声息的,一副悠哉悠哉等着看好戏的模样。周良善后知后觉的脑海顿时生出一个念头:不好,这货该不会以为上次是她和小女孩串通好了故意戏耍他吧!瞧他的眼神怪怪的,时刻释放着她要被秋后算帐的毒辣眼波。周良善不由自主地朝他“嘿嘿”干笑了两声。沈树假装没看见。
就在这时候,门又开了,最先冲出来的是一条健壮的狼青,兴奋地围着周良善又跳又叫。
周良善正拍着狼青的头,然后就听见了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充满着挑衅的意味。
“我当是哪个仙女找我,原来是善姐姐呀!”
周良善看了一眼叼着烟卷的刘先,没有理他,慌忙去打量跟在他身后的那个鼻青脸肿的小男孩。还好,至少手还是好好的。她这才忽然意识到刘先不是渣辉,刘先充其量算是个小地痞流氓,他怎么会干出渣辉才能做的出的下油锅这种凶残事来。他那么说顶多是吓吓小孩,谁知竟然也吓到了她。事到如今,既然已经来了,肯定是要做点什么的。可是话要怎么说才好呢?
周良善没理刘先,干脆蹲了下来逗着达理。很多时候,狗狗比人还要念旧情,两人玩的不亦乐乎。
同样被人忽视,刘先可不是沈树,才将开始,他就沉不住气了,怒气冲冲地问:“我说你干什么来了?别他妈告诉我你还想再入伙,我这儿的庙小,养不起你这尊神。”
周良善还是不理他,抬头对一旁的小女孩说:“可乐,去带小七过来。”
小女孩还没有动作,刘先大喝了一声:“可乐给我滚回来。”
那个叫可乐的小女孩战战兢兢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其实周良善也在犹豫,要是可乐和小七真的跟她走了,她要怎么安置他们?再去偷?那不可能。自己养着?压力山大,她也不是什么圣人。送收容所或者孤儿院再或者他们所谓的亲人身边?不行,不行,这么小的孩子如果那里可以呆的下去,谁又愿意沦落街头当小偷,他们肯定会再一次偷跑出来。
可乐见周良善没再说话开始动摇。也是,她管的了他们一时,也管不了他们一世。可乐的脚下像坠了千金重的沙袋,一步一挪地向刘先走去。
就在这时,沈树说话了。只听他说:“可乐别怕,有叔叔在,听姐姐的,带小七过来。”
刘先怒了,骂道:“你他妈的是哪根葱哪根菜,这儿轮不上你说话。”
敢欺负她的上帝,那是找死。周良善腾一下站了起来,指着小七说:“你,过来。”又指着刘先说:“你,站那儿别动。”
刘先咬着牙,一把拽住了小七的胳膊,说:“周良善别他妈给你脸不要脸,你是来我这儿砸场子的是吧,那我今天就叫你有来无回。”说着,又从屋里叫出来了六七个半大不大的小子。
周良善一脸藐视的笑容,“老娘打群架的时候,你还蹲角落里喂狗呢。”
看戏看了这么久,就属这句话最逗,长得挺秀气一姑娘,两手叉腰用脆生生的声音自称一声“老娘”,沈树一听笑岔了气。
看在刘先眼里就成了赤|裸|裸的嘲讽,他气的直抓头发,像是疯狗准备咬人。
周良善还是双手叉腰,还是脆崩崩地说:“老娘今天就站这儿,看谁敢动老娘一下。”
刘先咬牙切齿地说:“老子就敢。”
沈树立马站直了,摩拳擦掌,准备时刻开动。正要说话,攸的背后响起一声冷笑,紧接着一个轻蔑里透着狠厉的声音说:“那就是你自己找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更明天20:00
09、车震前奏
周山来了。
周良善的眼皮一跳,看见周山比对着要跟她打架的刘先还惊恐。
周山瞥了瞥沈树,又看向周良善,剜了几眼没理她,径直走向刘先。
“打女人可不是爷们儿能干出来的事,咱俩练练。”
刘先哪里还有刚才的张狂,孙子一样,周山前进一步,他便往后退两步,打着哈哈说:“山哥,山哥,我…我这不是在跟咱妹子开玩笑嘛!再说了,真不赖我,是咱妹子上门砸我场子来了。山哥,你可得讲…讲理。”
周山停了下来,笑说:“讲理我可不会,要不你教教我。”
刘先陪着笑:“山哥你别逗小弟了。”
“你还不配当我小弟,记住了谁要敢动我妹妹一根手指头,我就剁了他两根手指头。”
刘先点头哈腰说:“是,是,是,必须的。”
周山吼了一嗓子:“滚。”
刘先跌跌撞撞拉着狼青打头阵滚了回去,剩下的几个小子见势不对,也灰溜溜地跟在刘先的后头,独留了小七在外面。
红漆木门关上了,里头却传来了刘先的叫骂声。
“周山,你等着,辉哥就快回来了。等辉哥回来的时候,老子等着你来给我舔|脚|丫。”
就在这一瞬间,周良善的脸色从很难看迅速变成了笑颜,笑得是那么的不自然。她撒娇似的拉着周山的手说:“好热啊,我都热晕了,咱走吧!”
周山甩开了她的手,面无表情,然后一脚踹在了红漆木门上。
“咣当”一声响,木门重重地砸在了地上,惊起一层灰土。
院子里头,刘先惊恐地张大了嘴。
这时候的气氛坏极了,没人敢说话,一时间四周静寂的可怕。
周山拽过周良善,举起她戴着白色蕾丝手套的那只手,对着刘先一字一句地说:“告诉渣辉,我要让他赔我妹妹的手,拿命来赔。”
他的声音不大,掷地有声,是警告也同样是宣告。
院外的沈树看着被高高举起的那抹白色,眼神深邃,若有所思。
而现在的周良善像是一下子被人抽去了精气神,焉焉地站着,任由摆布。
周山牵着她出了小巷,这才松开了她的手,无奈地瞅了她一眼,瞬间卸去了所有的杀气化身为“管事婆婆”,絮絮叨叨地说:“幸好老板告诉我说你这几天不太对劲,我就让小涛跟着你了。你多管闲事还自不量力,你让我说你什么好。”说着,他看向跟在一旁的沈树。
顿时,周良善跳了起来,一把抱住了沈树的胳膊,说:“我们是真心相爱的。”颇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别说周山不相信了,沈树也纠结了,真想拂开她的手,告诉全世界他不认识这个蠢货。
周良善满心想的,不管怎么着都不能让周山知道她和沈树的交易。
眼看周山脸上的怀疑表情,又见沈树一副不关我事的臭屁模样。周良善偷偷地使劲拧了沈树一把。沈树皱眉。周良善怕周山看出了端倪,又拧沈树一把。沈树的眉头皱的更深了,像牙疼,还像蛋|疼,反正就是像一时半会好不了又要不了人命的隐疾。
沈树的表情看的周山也蛋|疼了,开口说周良善:“过来,别闹。”
周良善急了,还想拧沈树,一抬头正好瞧见沈树瞪着她,一犹豫就没敢下手。
周良善的表情很委屈,又带了些企求,那小眼神仿佛是被主人嫌弃的小猫。
沈树一时心软,脱口而出:“她说的没错。”
周良善激动死了,一不留神忘了形就又拧了沈树一把。
沈树冤枉死了,尼玛不配合挨掐,配合也挨掐,不用想□的时候一兴奋肯定还得掐。沈树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一身的青紫和满背的抓痕,一想到这以后可能要遭遇的劫难,便悲催地默了。
周山倒是意外死了,盯着沈树和周良善来回地看,难以置信。
最后周山还是带走了周良善,也顺便捎上了可乐和小七。
不管怎么说,他还是不相信沈树。
沈树是什么人?
是有身份有背景的人。对他和周良善来说,是怎么攀也攀不上的高枝。他是单身不错,是女人都有机会去勾搭,可他的妻子却不是普能的女人能当的。普通的女人都不行,又何况周良善这种不普通的不正常的女人。周山觉得周良善的这个梦想比他的要更不切实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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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树和周良善再次相逢,又是两天后。
周良善好容易甩掉了周山派遣的小尾巴,埋头钻进了车里。
沈树已经等候了多时,早就等的不耐烦了,悻悻然说:“老子不是特攻别动队的。”
周良善正在扣安全带,一张嘴便回他:“老娘也不是。”
“你说什么?”沈树挑着眉峰,冷笑问她。
周良善意识到了不对,嘿嘿笑说:“没什么。”
沈树抬手捏了她的下巴,说:“跟老子耍横的人,到现在为止还没生出来。”
周良善扭过脸甩开了他的手,“就是,就是。不过,咱是文明人别老子来老子去的,不好听不说,这要是叫你老子还有我老子听见了情何以堪呐。”
沈树气结,使劲揪了揪周良善的脸,说:“就你这二皮样,以前叫乐观,现在叫□|丝,再大的事都不是烦恼。”
周良善愣了一下,突然很正经很深沉地说:“我闯祸了。我不该一时冲动去找刘先,渣辉要是回来了,周山就死定了。”
沈树凝神思考着周良善话里的逻辑关系,头一个很好理解,第二个就有些乱了。没整太明白,遂问:“什么叫渣辉回来,周山就完蛋了?看周山那狠劲儿,难道不应该是渣辉完蛋了?”
周良善丢给沈树一个“你是白痴”的眼神,解释:“渣辉要回来,周山肯定会想办法把他往死里弄。你当我法盲啊,弄死人了还能跑的了!渣辉一死,周山不也得跟着完蛋。”
沈树受打击了,强辩道:“你当弄死人是摁死个蚂蚁那么简单,周山不过是吓唬吓唬他们。”
周良善很激动,两手一齐拽住了沈树的胳膊,“才不是。周山是认真的,只要渣辉回来,他一定会弄死他的。”
沈树的眼睛不由自主的盯在了周良善的手上,以前还真没怎么注意,好像每回见这丫头她都戴着这么一只手套。不是不意外的,想过百千种,却没有想到她是这种出身。孤儿,小偷,像拍电视剧似的,还是个有点儿良心的小偷。不是嫌弃,只是从没接触过这样的人,还是这样的女人。很好奇她是怎么长大的,更加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伤需要如此这般欲盖弥彰似的整日遮挡?
没有察觉,沈树忽然变得很温柔,说:“脱了手套给我看看。”
周良善却像是受了惊的兔子,立马缩回了手,故作轻松地笑着说:“算了,别看了,就是一炸鸡爪,会影响食欲的。”
沈树紧盯着她的手,瞳孔不自主地收缩了一下,连带着心也不自主地抽了一下。他抬起头,平视着前方,呐呐说:“或许我能帮你。”
“什么?”沈树的态度,让周良善有一种自己刚刚穿越回来的感觉。
“我说我有办法让渣辉不敢回来。”沈树的声音铿锵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