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小疯子想了想,开始后悔自己的没出息了。
天哥伸手抱住小惠,这丫头看着没心没肺,其实比谁都懂得心疼人。
医生说病人没有生命危险,只不过精神状态不大好,需要及时开导。
小惠姐弟俩进去,天哥和小薛留在外面守着。
小薛眼睛有点红:“天哥,我们该怎么做?”
天哥笑了:“我也不知道,不过那丫头无论要做什么,我都会能陪着她。”
小薛被吓到了:“天哥,你别说的像是都要死了一样好不好。”
“怎么可能,惠惠跟她妈不一样。她爸妈离婚那段时间,伯母就自杀过,还是惠惠把伯母劝下来的,她那时候真像个女战士,一个巴掌扇在伯母脸上,吼着:离个婚就让你觉得活着没意思了?没出息!这世上比你惨的人多的是,你身边就有两个。我和小疯子!爹妈离婚,有个老妈还要死要活的,你觉得我们比你好到哪里去了……”
天哥勾了下嘴角:“那时候我就躲在旁边,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该死的我那时候才觉得我比起她来,真的挺没用的。”
小薛眼睛瞪地死大:“所以那时候你就出国了?”
天哥愣:“你怎么知道的?”确切来说,他是第一次在向老头子妥协,去了国外进修。
小薛目光开始变得恶狠狠:“那段时间小惠变得不像话,她开始疯狂地学空手道,有时候把自己摔得青一块紫一块,我以为她那时候只是失恋所以想发泄。”
天哥叹了一口气:“我知道我很没用……”
原来是在小惠最需要人说话谈心的时候,某人像乌龟一样逃走了,难怪这些年小惠都不敢相信他。这人可不就是一个不靠谱的纨绔子弟吗?
小薛使劲拿眼睛瞪着天哥,恨不能在他脸上戳出几个洞来,她说呢,原来挺温柔可人的小惠咋会一下子变得凶猛暴力。
病房内,小惠有点心不在焉,看着妈那张没有血色的脸,又恨又气,但又说不出什么话来骂她。一个女人都有死的心了,还会怕人骂吗?可是她真的不能理解,为了一个已经不要她的男人要死要活十几年,值得吗?这个问题,如果发生在她身上,答案没有半点犹豫,肯定是不值得的,时间会抚平一切伤口,死是最没出息的选择!
“姐,水满出来了。”
小疯子一提醒,她才发现自己在倒水,而此刻桌上已经水漫金山了。她咒骂了一声,打算找布来擦一擦。刚走到门口,却发现有人开门进来。
看着那张跟他们姐弟俩有三分相似的脸,小惠连忙伸手拽住小疯子的衣领,给他腾地方。
小疯子还在说“可是……”,话还没说完整,就被小惠拎着出门去。
一直拎到里病房很远,小疯子才吼着:“姐,快松手,掐死我了。”
天哥追着跑过来了,他问了一句:“伯父一个人在里面有用吗?”
小惠松了手:“谁知道啊,或许有用或许没用,可我妈最想见他,那就让她见吧。如果连他的话都没用,那我也放心了,索性就二十四小时看着她,让她没机会寻死觅活。我陪她耗下去,看是我犟还是她硬。”
天哥把她抱在怀里:“我帮你。”
小惠说不出话来,因为天哥把她抱得很紧,那种窒息一般的紧,不给她拒绝的余地。她使劲推了一下,吼道:“你想闷死我啊!”
小薛在一旁咧了一下嘴巴:“他那是马后炮。”
小疯子的眼睛死盯着病房,一字一顿念出一句话:“老姐,还有我。”
小惠靠在天哥怀里笑了:“对了对了,还有你。我怎么敢把咱家江山枫同志忘记。”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老江出来了,他的领带是松开的,脸上的表情不大好。看着小惠姐弟俩,只说一句:“好好照顾你们妈,我有空再来看她。”
好像想起了什么,小惠松开天哥的手,追上去在老江上车之前拦住他。
“你昨晚见我妈时说什么了?”
老江皱眉:“没什么。”
“医生说如果找到原因,对症下药地开解会好一点。”
“……”
“我想应该是你跟她说话的时候刺激到她了,说吧,我也好看看到底该怎么处理。”
老江叹了一口气:“我跟她说我要结婚了。”
小惠笑着看了他一眼,却毫无预警地一巴掌甩在他脸上,疯一样地吼起来:“我就知道是你那点破事!你不知道她有病吗,结婚就结婚,为什么要去告诉她?你他妈的,到底知不知道你这会害死人的啊。还‘没什么’,实在想不出来,世上怎么有你这种阴险狠毒的男人。”
司机赶紧下车,忙着拉开小惠,可是她的力气大的不像话,三拳两脚全部招呼在司机和老江身上。老江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看着疯一样的女儿,身上有点痛,叹了一口气,连辩解的力气都没有。想着:就让她骂吧,让她打吧,这样她会好受点。
好在天哥赶过来,他使劲抱住小惠,身上不可避免挨到好几下拳脚,他也顾不得痛,抬高声音喊着:“惠惠,伯母还在病房里,先去看她吧。”
司机和天哥两人合力才能把小惠拉开,拉开的时候,老江嘴巴已经裂了,眼睛上也肿了一块。他嘴巴动了动,还是没说什么。这会儿手机又响了,财务在催他回去,公司的事同样耽误不得。
小疯子再次被惊到了:这才是老姐。
小薛叹气:火山终于又爆了一次了。
小惠趴在纪天航怀里,终于呜呜地哭了起来:“天哥……他妈的……我恨不能撕烂了他的嘴,打断他的腿,让他再也不能来见我妈……畜生都不如的东西……”
纪天航抱住她,听她断断续续地发泄着吼着,说实话,他心里很不是滋味。当年或许就是因为知道小惠也是离异家庭的孩子,所以更愿意亲近她。当时很奇怪,这个女孩咋不哭,还时常笑呵呵的。怎么陷害她,她都只会骂人,不会哭。
天哥现在有点懂了,这丫头很勇敢,比他强太多了。他只会跟老爷子玩点小把戏,难怪老爷子会跟他说:什么时候能不再幼稚,做个让人信赖、依靠的人。
小疯子眼中也隐隐有火光:“老姐,你刚才跟他说什么了?”
小惠鼻音有点重,抓起天哥衬衫擦了眼泪还有鼻涕,红了的眼睛瞪了小疯子一眼:“我看他不顺眼,哪有什么话要跟他说,上来就先给他一巴掌。”
小疯子还想问什么,小惠继续瞪他:“赶紧去咱妈住的地方收拾点东西过来,对了,她柜子最里头一格要给你的东西,你出国那天就该给你的,是被我扣下来了。”
小薛跟着小疯子走之前,抓着小惠的手,低声说了一句:“小疯子有你这个姐姐真的运气很好。”
小惠瞥了她一眼:“这我当然知道。”
小薛笑了。
天哥是最早赶过来的,他当然听到了小惠跟江伯父的对话,之所以不想让小疯子知道,只是不想让他更加恨老爸吧。他十指紧扣地抓住小惠的手,忽然有点懊恼自己这会儿还是这么无能。
小惠看了纪天航一眼:“天哥,我会不会下手太重了?”
天哥笑了,这丫头确实情绪冲动,但心里还是有江伯父的,毕竟血缘关系在,他们还是父女。他安慰道:“不会,如果不是他实在该打,你不会动手的。”
小惠摇头:“我说的是你。”她看了一眼天哥牙齿缝里渗出的血丝,应该是刚才天哥来拉开自己的时候被打到脸了。
天哥摸了一下自己的脸,这才感觉到疼,他自言自语地笑一下:“没事,他也该打。”
小惠没笑,但心里挺感动的,她主动握紧了天哥的手:“走吧,老妈应该会喜欢见到你的,你还记得不,之前你常偷偷溜过来吃我妈做的菜,把她的手艺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她乐得差点把你当亲儿子了……”
天哥笑:“记得,哪里会不记得,那时候你还跟我吵啊争啊,觉得我是来跟你争宠的,差点没把我打死。”他刚说完,笑容就僵住,吃惊地看着不知什么时候出来的女人,“伯母,你怎么自己出来了。”
中年妇女盯着他们十指紧扣的模样,忽然不大对劲地身体摇晃起来,虚弱的声音挣扎一样地嘶吼:“你们两人怎么能在一起?”
小惠心里一惊。
Chapter 24 难,选择 ...
能想象出一个穿着病患服的中年女性发疯的情景吗?
她使劲抓着自己的长发,不断撕扯。有人过去抱住她,她不理,反而双目充血一般啃咬着旁人。恶狠狠地咬住,还不断地拉扯,松开的时候,嘴巴上还沾着血迹——当然不是她的血。
直到医生赶过来,给她注射了镇定剂,这一切才停止。
小惠看着又一次安安静静躺在病床上的女人,生气?不,更多的是无奈吧,这个可怜的女人在伤害别人的同时也在折磨她自己。
天哥从另一边的走过来,手臂上简单地包扎了下。小惠看了他一眼,有点愧疚:“那个……”
天哥点头:“我知道,伯母只是情绪不稳定。”
“我……”
“我皮厚,咬我比较不会疼,再说了,你一个女孩子,如果手臂上留一道疤多难看。”
“可是……”
“好了你别多想,大不了,下回你也让我咬一口。”
“……”
这个时候小惠还能笑得出来,都得拜天哥所赐。老妈发疯的时候,要咬的是小惠,而把手臂自动送到江妈嘴巴里的却是天哥。小惠笑着笑着想:或许纪老爷子说的是对的。
小惠再见到妈的时候,她已经清醒很多了。她苍白了脸色,语气感慨:“小惠,妈打你了吗?”
看她可怜的模样,小惠实在是不忍心再说她什么,可是……“妈,你是不喜欢我跟纪天航在一起吗?”
江妈眼神有点飘,精神不大好:“他人呢,怎么没看到?”
“我让他在外面等一会儿。”
“让他进来吧,我有话要对他说。”
小惠替她掖了掖被角:“没事,他在外面偷偷吸烟呢,不用管他。”
江妈弯了下嘴角:“你以为我不知道小航不抽烟吗?快去叫他进来!”
在进门之前,小惠眼神交代,天哥频频点头,口型示意:老婆婆,我知道了。
小惠看懂了,也因此放松了很多。两个人在一起,底气也变得多一点。
江妈看着这郎才女貌的一对,低声问:“刚才,被我吓到了吧?”
天哥在床边坐下,握住江妈的手,蹭了蹭:“伯母,你啥时候再做饭给我吃,好久没尝到你的手艺,简直是把我馋死了。”
江妈拍了一下他的手:“你不会是为了骗吃骗喝才把我女儿骗过去的吧?”
天哥心惊,连忙举起右手发誓:“伯母,天地良心,我骗吃骗喝就是不骗感情。”
小惠站在一边,不插话,当然随时关注着老妈的状态,一旦她有不清醒的预兆就立刻叫医生来。这事她一刻都不敢放松警惕。
江妈瞧小惠的模样,叹了一口气:“小航,帮伯母一个忙可以吗?”
“您请说。”
“好好照顾小惠,不管你们最后是不是在一起。”
小惠一听这话,急了:“妈,你说什么胡话,我不需要人照顾!还有,等出院了,你搬过去跟我一起住,或者我搬来乡下跟你住。你不用反对,因为反对无效。”
江妈皱眉,声音有点弱:“别插嘴。”也不知道她从哪里来的力气,紧紧握住天哥的手:“小航,你也看到了,我有病,说不定哪天疯得连她都不认识,说不定……”她举起自己的手腕,“说不定哪天我会把刀割在她手上。有时候我脑子不大清楚,连我自己也控制不了的不清醒。”
小惠语气强硬:“担心什么,你不清醒的时候,我会让你清醒的,不管用药用武力,总会有办法。”
对女儿的坚持,江妈无奈,只能寄希望于纪天航。
天哥替江妈理了理凌乱的头发,在她耳边轻声说:“把女儿交给我,您能放心吗?您也知道的,我没个定性,今天说好,明天也许就忘记了。所以啊,您要亲眼看着,一旦女儿受欺负了,您就拿拖把狠狠抽我,抽得我不敢不听话。”
江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