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小宇不会再出来后,才蹑手蹑脚地又返回书房,她找出刚才那把钥匙然后打开小宇说的那件书柜,里面果然有一个保险箱。
然而除了钥匙,居然还要密码,兮蕾心里更加懊悔,早知道就让小宇帮她打开了,其实她哪里知道小宇也根本不知道还要用密码,他不过是有一次找东西时看到后随口问了一句木常春那是什么钥匙,才知道那是保险箱上的钥匙。
兮蕾先用叔叔的生日试了一次,打不开,又用了景兰阿姨的生日,还打不开,小宇的、她的都试了一次,保险箱依旧死死的闭着。
直到兮蕾已经决心要放弃了,她几乎是不抱任何希望地又试了最后一次,然而卡擦一下,保险箱的门应声而开,兮蕾心里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叔叔用妈妈的生日做密码,她不想去细细探究这背后代表了什么含义。
保险箱里有许多的文件,兮蕾一一拿出来查看,有一个文件袋被放在最里面,一看就是多年从未打开过的,兮蕾忐忑地打开文件袋抽出里面的文件,在看到一份医院证明的文件时,她的心一滞,像被一张利爪给紧紧握住了一样,几乎停止跳动。
文件后面的内容和她今天下午看到的毫无二致。
她面色惨白地瘫坐在地上,只觉得天旋地转,直到这一刻她终于相信了一个事实:她有父亲,而且还好好地活在这世上,可是为什么偏偏是养育了她十几年的叔叔啊!
文件袋从手上滑落下来掉在了地上,露出了里面另外一样东西,是个旧信封,十多年前的那种,灰扑扑的躺在脚边。
兮蕾捡起来看了看,如果说还有什么比她知道她的亲生父亲是谁还要震惊的话,那这封信的内容足以让兮蕾再一次遭受凌迟的痛楚。
从信纸参差不齐的边缘可以看出,这几张纸是从一本笔记本上撕下来的,她想起之前母亲那本日记本,最后被撕掉的几页,再看看手中母亲这一笔一划写下来的句句戳心窝的话语,一时只觉得这世界上再也没有什么可信的了。
她怎么都没想到她母亲最后居然是自杀的,几千个日夜的等待,在最后的日子里最终绝望了吗?
可是她怎么舍得把她和她外婆留在这个世界上呢,她怎么可以这么狠心!
昏黄的灯光下,瘦弱的身影更显得单薄,缩成一小团的她死命地用手捂着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哭出声,只有大颗大颗泪没命地往下掉,砸落在那一张张白纸黑字上。
真相就像是一柄被封存好的宝剑,无论什么时候都能将人刺得体无完肤。
最后将那些东西重新归位,兮蕾踉踉跄跄地从书房里走出来,一连串的打击让她心力交瘁,但是她知道自己一刻也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不然她会忍不住跑到叔叔的卧室掐着叔叔的脖子质问他当初为什么抛弃她母亲。
既然不给她未来,为什么要招惹她!
这一刻她实在是太恨了,恨母亲的傻,恨叔叔的虚伪,更恨自己这么多年的无知!
外面依旧是狂风暴雨,时而闪电滑过,兮蕾脸上分不清是泪还是雨水,她没有方向地拼命往前跑。
忽然一脚踏入一个水坑里,身体直接栽倒了地面上,手肘处全都磕破渗出血丝来,可是她一点也没有觉得疼。
她茫然地站起来,看着街头那一闪一闪的霓虹灯,只觉得自己下一秒就会晕过去,可是没有,她依然清醒无比。
她从没有想现在这样恼恨过自己!
有计程车停下来,看了她两眼又果断离去,兮蕾抹了一把脸上混合着泪水的雨水,走到了一个商店的屋檐下。
“这位小 姐需要什么帮助吗?”
商店里走出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站在兮蕾面前询问,兮蕾看了她一眼没有答话,那女人等了几秒后见兮蕾无意搭理她便转身朝着路边停靠的一辆车走去。
“等等——”嘶哑的声音冲破喉咙,兮蕾追上那女人,“你能……能送我一程吗?”
说完她继续低着头看着自己那早已经湿透了的鞋尖,。
那女人歪着头想了一会,然后打开车坐了进去,“去哪?”
****
坐上温暖的车后,兮蕾才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她不自在地拽了拽身上还在滴水的衣服,冲着开车的女人说道:“谢谢你。”
漂亮女人看了她一眼,笑笑,“你这样大概也没计程车敢拉你,我难得做一次好人的。”
兮蕾沉默着没有说话,漂亮女人却开口问道,“怎么,失恋了?”
兮蕾摇了摇头,比起今晚她所遭受的,失恋又算得了什么。
她转头看向窗外,外面的繁华一闪而逝,快的让人措手不及。
已经就寝的孟兆勋接到门岗的电话说有个姓木的女士要见他,他以为自己是在做梦,连鞋都没来得及穿,直接汲着拖鞋跑了过去。
看到浑身湿透的兮蕾蜷缩着坐在长木椅上,孟兆勋一时间心疼不已,立刻脱了自己的衣服把她包裹住,看的一旁执勤的哨兵目瞪口呆。
兮蕾抬起头看着孟兆勋,眼里的泪早已流干,只剩下绝望的凄凉,她就这样看着他不说一句话。
幽幽的眼神里饱含的痛楚看的孟兆勋浑身一凛,只觉得心神俱乱,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让她如此无助,她全身都在颤抖,让他的心也跟着一起颤抖。
抱我,求你抱紧握,兮蕾看着他,心头只有这一个想法。
洪荒宇宙的那一刹那,孟兆勋好像听到了她的心在说什么,他立刻把她紧紧搂在怀里,像是要嵌入自己的体内一样。
过了许久孟兆勋才打横抱起她往自己的宿舍走去,兮蕾紧紧依偎在他怀里,这一刻她太需要他的怀抱了。
雨还在下,像一首没完没了的悲情老歌,天地间全都失了色,令人愁肠百转。
57、第57章 ...
雨水敲打在后窗上,噼里啪啦的,将外面的一切都隔绝在外。
浴室里,孟兆勋全然不顾自己被打湿的衣衫,一直到连水温都替兮蕾调好了才离开。
出来后他神色阴郁地站在窗前,不知道在想什么,手里已经点着的香烟云雾缭绕地弥漫了眼前的那一方空间,将外面的雨夜的渲染的更加飘忽不定。
脑海里许多念头一闪而逝,而他依旧猜不准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她此刻变得如此担惊受怕,像是一个破败的娃娃,眼里全然没有一点生气。
莲花蓬头里温热的水流洒下来,从身上缓缓流淌过,重新温暖了那浑身冰凉的肌肤,兮蕾掬了一把水扑在脸上,水珠四处飞溅,像一颗残破的心,再也修补不回来。
此时此刻她就像是一个溺水者,而孟兆勋是她最后一根也是唯一一根可以救命的浮木,只是这浮木她也不知道自己能抓住多久,或许风浪再大一点,她就会……她就会掉入苦海从此万劫不复!
她想在母亲的坟头哭诉,指责母亲一定是不爱她,不然怎么舍得让她独自一个人在这世界上遭受这曾经未完结的苦难。
仰着脸苦笑,还以为旧时光里的伤痕会慢慢磨平,原来不过是因为记忆变得寡淡而自欺欺人罢了。
时间就像指缝里的水流一点一点滑过,寂静的夜里没有声息。
“啪嗒”一声轻响,浴室的门被打开,一身宽松白衬衣的兮蕾光着两条白生生的大腿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拽着衬衣的下摆。
其实,孟兆勋的衬衣对于兮蕾来说足够大,只是里面的真空让她有些不自在。
孟兆勋一看见她,脸立刻变得温柔起来,就连眼神都多了一份蚀骨的旖旎。
他快速走到她身边,低声说:“一时找不到女式衣服,只能先将就着了。”
“恩。” 她微微低着头,□在外的皮肤还散发着水汽,混合着薄荷的淡淡的清香,再没了刚才的狼狈与不堪。
过了会,兮蕾看了看他贴在身上尚未干透的衣服说道:“你把衣服换掉吧,都湿了。”
“好,那你先睡。”说着孟兆勋替她整理了一下床铺。
她既然不想说,那他就不问,只要她无助的时候能记得来找他,这就足够了,剩下的天他会帮她撑起。
身后一时无声,孟兆勋转身看向她,兮蕾看着屋子里唯一的一张床,咬着唇问:“那……你睡哪?”
孟兆勋嘴角弯起,轻笑一声,“放心,不会睡到地上。”看她还是不肯的样子,他过去抱了抱她,“再不济我也可以睡在我办公室的沙发上,别替我操心,快去睡。”
他拍了拍她的脑袋,然后往浴室走去。
快速洗了个澡,换掉一身湿衣服,出来的时候看到她还在床边的坐着发呆,头发被放了下来,半干地粘连在一起。
“怎么还不睡?”
孟兆勋走过去用手里的干毛巾又帮她擦了擦垂下来的发梢,她一直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只有弯翘的睫毛微微翕合,像把羽毛,刮得他心里痒痒的。
他一时情动,喉结上下翻滚了一下,便低下头含住了那两片柔软的嘴唇,但也是在嘴里含了一下,随即又放开。
“孟兆勋。”
她忽然抬起头用他刚刚润泽过的嘴唇叫他的名字,上面还残留着他的津液,很是诱人。
他心跳陡然加速,反应慢了好几拍,看到她水亮的眼睛时才有些懊恼地记起问她,“怎么了?”
兮蕾一时没有答话,只是抬起原本放在膝上的两只手捧着孟兆勋的脸,她直直地凝望着他,像是要看到心底去,又像是在寻找什么。
过了许久她才说:“我有没有说过我爱你?”不等他回答她立刻在耳边低语,“我爱你。”
幸福就像是潘多拉盒子里的魔咒,呼啸而来,毫无征兆,却无可抵抗。
心底刹那间点燃了一株烟花,穿过寂寞流年里的所有过往,照亮了彼此的这一刻,整颗心都为之震慑,无数的感动纷至沓来,一下子填满了原本寂寥的胸腔。
一朵朵绚丽的烟花开满整个世界,而最美不过一句“我爱你”。
他眼眶湿润地撇开了脸,觉得自己有点丢脸。
兮蕾却不放过他,眼睛依然坚定地看着他,轻轻低喃,“我爱你。”然后附上了自己的唇。
她学着他之前教她的那些在他的唇上来回逡巡,招数就那么几个,最后连牙齿都用上了。
唇上传来刺痛,他反客为主,喉咙里不忘溢出一句,“笨蛋!”
他一向行事有些粗暴,此刻更加像是脱缰的野马,有些放纵地驰骋到底。
他甚至没耐心去一颗颗解开不算多的扣子,大手一挥,衬衣便在他的掌下瞬间彻底展开,被撤掉的扣子四散开来,不知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