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你于我栖(高干)

你于我栖(高干)_分节阅读_11

    ,舌头却在拼命打结?“你说cheers嘛,那不,就得,就得全部干掉呀。”糟糕,应该是“您”,不是“你”,看,我都还能分清,肯定没醉。

    “你这傻女人!”极富男性魅力的磁性嗓音仿若从空旷的远古时代吹来,“我出去替你买点解酒的东西!”

    我像兔子般“咚”地跳起来,蹦过去一把扯住那好听声音的胳膊,将火热的脸颊蹭在上面,呢喃道:“不要走……呃!……”很糗地打个酒嗝后,我抬头想看清他,可涣散的目光始终无法在他脸上汇聚出焦点,干净利落的轮廓在我眼前迷迷糊糊地忽明忽暗,“别总丢下我一个人在家,我会怕……”

    我低声说完,伸长手臂紧紧圈住他的腰,“噫,吕进辉,你的肌肉怎么变结实了呢?”

    “吕进辉”在短暂的僵直后,粗鲁地甩开我的手,我没有防备,站立不稳朝后踉跄几步,一侧盆骨撞在餐桌的不锈钢封边条上,痛楚让我的神智明晰了许多,眼前哪有吕进辉,只有狠狠瞪着我的苏麓房东。

    “给我安静呆着!”他怒气冲冲地转身,朝大门走去,我呆若木鸡,身体瞬间由火热转为冰凉,简招西,你真可悲,那个背弃你的男人,此刻,或许正与那个女人在床上翻云覆雨,你却在酒精的侵蚀中,将其他男人幻想成了他,真贱!

    拖鞋面上出现一颗水滴,紧接着,两颗,五颗……

    我捂住脸,想封住汹涌的泪水,可它们仍然争先恐后地从指缝中溜挤而出,在一片腻滑的湿意中,我感到无尽的难堪与羞耻,昨晚,苏麓已经对我产生了误会,现在,他肯定认为,我是个浪荡的烂女人,我应该立刻滚出去,即使在外面被冻死被奸杀,也不能再厚颜无耻地留在这了。

    我胡乱地用袖子揩脸,准备去书房收拾起自己那些少得可怜的物品,我还想着,拿到工资后,要把苏麓替我买衣服的钱还给他……

    “……你?……哭了?”苏麓竟然愿意回头来搭理我。

    我的脑袋还有点发懵,“没……我……哎!”很没出息地开始语无伦次。

    他恢复了惯有的随性语调,“你不是说不要丢下你一个人在家吗?我现在出去溜达,你要不要跟着?”

    我晃晃悠悠地点着脑袋,“要,要去。”

    “要去就赶紧先把你的花脸擦擦!慢了我可懒得等你!”

    ……

    被夹杂着寒气的夜风一吹,我的神智醒了大半,顿滞的舌头也开始慢慢复苏,“我……”

    苏麓斜叼一根烟,肆无忌惮地抽着,我突然觉得,他抽烟时的模样,是所有我见过的烟男中,动作同神态最为迷人的,有力指节捏控烟身时的自然流畅,垂眼吮吸时专注的深深蹙眉,吐出烟气时双唇微启的忧郁性感,就连他身上萦绕着的浓烈烟草味,都仿佛有股与众不同的特别。

    见我发出个“我”字后便久久不吱声,苏麓粗声道:“有话就说!”随即还扭头恶作剧般冲我头顶重重喷出一口烟!

    哎!真可恶!我皱脸将眼前呛人的灰烟挥开,我现在承认自己确是醉的,不然,刚才怎会产生那种夸赞他的想法!我咳嗽着说:“我,不喜欢看A卝片。”

    苏麓睨视我,笑得不置可否。

    我想在他面前澄清,我不是个猥琐的女人,这是为了在搬走之前能与他和谐相处,“真的,昨晚,我错点开播放器,刚好你就回来了,我发誓……”

    “不要轻易发誓!”苏麓突然开口阻止我,“我相信你就是了!”

    说完,他加快步伐顾自朝前,我带着有点虚浮的双腿小跑跟上他。

    他长长的倒影投射在我前方的水泥路上,我低头根据路灯的变幻,不停地去踩他的影子,如此幼稚的游戏,我竟玩得不亦乐乎。在快要接近公寓大门的时候,他的电话响起。

    “啊!吖噫哎咦!……啊!吖噫哎咦!……”

    一个大男人用这么可爱的铃声,怪怪。我退开两步,离他远些,不能偷听人家讲电话嘛。

    可我的听力实在太好,没有办法做到不闻,苏麓的语气有些差:“没空!……有什么好谈的!……好好……我怕了你……”

    苏麓满面戾气地挂断电话,猛然将烟头弹进花坛边的垃圾筒,“麻烦的女人!真缠人!”恨恨嘀咕完这句话,他转身对我说:“一会,我要见个人,买好东西你自己先回去。钥匙带了没?”我摇头,他从兜里掏出钥匙扔给我,便缓步朝外走。

    “苏麓!”才刚出大门没几步,就有人喊苏麓的名字。

    我们下意识地同时扭头朝声源望去,路边停靠的一辆光可鉴人的黑色奥迪A5旁,立着一位波浪长发的妇人,远远看去,她身材匀称风韵十足。苏麓似乎是咬牙切齿般低喃:“来的还真快!”

    妇人姿态优雅地向我们走来,她一袭裁剪利落的黑衣黑裤,颈项上戴着个小巧精致的翠玉,肤色很白且光滑,是个保养得当的漂亮富婆。

    她对苏麓浅浅抿笑,看了一眼站在苏麓身侧的我,移开视线后,又重新看了一眼,“小麓,这位是?”

    小鹿?我不动声色地按压腹部,憋住笑。

    苏麓并不作答,又抽出根烟点上,我想起他刚才说的“缠人”,心下了然,这富婆肯定是他以前的客人,如今钱色两讫后,她还要跑来纠缠他。

    邪恶的酒精余绕在我脑壳中,此情此境,我是不是该协助一下好心收留我的房东?

    我勇敢地伸出手,揽住苏麓的胳膊,冲富婆甜甜笑道:“阿姨好,我是小麓的女朋友。”

    我满意地看到富婆盯着我的眼睛呆呆愣住,而苏麓却骇得把烟掉在了地上。

    -待续-

    苏 de 第13节

    靠!简招西!你哪根经搭错了!?

    在黄颖面前这样拉拉扯扯,我的脸都丢光了!

    我狠狠抽出自己的手臂,压着嗓子冲简招西瞪眼,“喂!你醉糊涂了?!”这不知死活的女人居然还冲我吐了下粉嫩的舌尖!

    黄颖凝视了简招西良久,才回神微笑说:“原来小麓有女朋友了?”

    我真的……非常讨厌她叫我小麓!

    我不想跟黄颖讨论简招西是不是我女朋友的问题,强忍着烦躁,我摸出两百块塞给简招西,低声交待她:“你自己去买解酒药,好了先回去。”说完,我示意黄颖到她车上谈。

    “过得还好吗?”黄颖柔声问。

    我点上一根烟,降下车窗,朝外面吐出一串烟圈,神情不敬语气冷漠:“好的很,多谢关心。”

    黄颖深深叹口气,开门见山地说:“我到现在还不清楚,是谁在你面前造的谣。”

    “我不认为那是谣言。”我扭过头盯了她一眼,故意将烟气喷在车内,黄颖主动跟我谈这件事还是头一回,我觉得有点怪异,想继续听下去。

    黄颖保养得当的手指在一片尼古丁的白茫残气中摩挲着方向盘,她幽幽地说:“你爸爸年纪大了,前几天杜医生说他血压偏高……本来呢,从我的立场上来讲,是不应该找你谈这件事的。但我不想我们永远误会下去。”

    我将烟摁灭在车载烟灰缸里,“今晚你是想对我坦白你跟我爸那段不太光彩的情史吗?”我的话重了点,但用在破坏别人幸福家庭的第三者身上并不为过。

    “那时,雅天还只是个小印制厂,我在厂里做财务。”黄颖直视前方,没有作任何铺陈,便开始回忆起八十年代初的青春往事。

    在她轻缓语调的渲染下,我毛躁的心竟奇异地平静下来。

    “有一次,公司的账目有些问题,我们需要连夜对帐,当时我已经结婚并怀有九个月的身孕,你爸叫我回家休息,但我坚持留在厂里帮忙,结果肚子却突然痛起来。”黄颖习惯性地摸了摸胸前的玉佛,这尊佛,从我记事起,她就一直戴着。“你爸见状赶紧把我送到医院,医生说我有早产的迹象,必须立刻手术。”

    我偏过头望黄颖,街边店铺的绚丽灯光映射在她脸上,我发现,好几条不浅的皱纹刻进了她眼梢的肌肤,看似柔亮的长发中夹杂着数根刺眼的白发。我心中突然有种伤感的颤动,记忆中,黄颖的形象还一直定格为当年出现在我家门口的那个明媚女人,她烫着时髦的卷发,涂着红色的口红,父亲搂着她的肩对我说:“壮壮,这是你的新妈妈。”

    原来,她也会老,一个女人能有几个二十年?即使她有天大的错,也已迟暮……

    黄颖继续说:“很巧,那时你母亲怀着你也在住院,听说离预产期还有两三天,我痛得越来越厉害,只记得你母亲对我说了句:看你肚子的形状会生女宝宝……也许……有些事是天注定的,你母亲也突然开始阵痛,那时交通不发达,我……前夫还没赶到,听说妇产科的护士长是你母亲的老同学,你爸就托护士长帮忙,作为家属在我的手术同意书上签字,我和你母亲同时被推进产房。”

    我从未听过这事,吃惊地看向黄颖。

    倾流而入的路灯在她脸畔反着冷静的光芒,突然而至的雨丝在前挡风玻璃上稀疏点描,先是略带着羞涩的迟疑,继而争先恐后的纷纷扬扬,前方的灯火被晕染成明暗交错的一团又一团。

    “你出生了,你母亲也说中了,我确实生了个女儿……我婆婆重男轻女,从此没给我好脸色……”黄颖沉浸在回忆中,眼角碎着闪闪的星光,仿佛是泪。

    我是第一次这样心平气地同黄颖坐在一块听她讲那么多过去的事,我很讶异,车内流淌着一种压抑的忧伤,这让我有些透不过气,雨越来越大,透过玻璃只看到湿嗒嗒的刺眼片光。

    黄颖轻轻拨了下雨刮器,眼前倏然清晰,却立刻又被密集的雨点布满,继而再清晰,旋即又模糊……

    “你爸一直觉得是因为工作才导致我早产,后来就对我比较关心,而你母亲自生下你后,得了很严重的产后忧郁症,经常无缘无故跑到厂里哭闹,有时看到我在你爸办公室对账,就跟别人说我们有暧昧关系,当时,你爸真的是很苦恼。”黄颖说完,转头看看我。

    我母亲在我四岁时就因病去世了,在我模糊的童年记忆中,见到她最多的画面就是跪在佛堂念经磕头,现在想来,母亲好像一次都没抱过我……也许是自己不记得了吧。那样的她真是得了产后忧郁症吗?我怎么觉得更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黄颖将视线转向前面扇动着的雨刮器,她继续说道:“你爸因为你母亲的病心烦不已,他带你母亲去了好多医院,仍没有任何好转的迹象。”

    雨渐渐小了下来,雨刮器发出“呲呲”的刺耳干刮声,黄颖伸手把它关掉。

    “那时我前夫在外面做工,婆婆总是挖苦说我命贱生了女儿,不肯帮忙带孩子,我一边要上班,一边要照顾孩子,心力交瘁疲惫不堪,你爸时常给我鼓励,而他也会向我倾诉一些烦心事。于是厂里暗暗有了些传言,说你爸和我……”黄颖顿了下,她看向我,“苏麓,我可以向你保证,当时你爸和我绝对是清清白白的。”

    我相信她的话,换句话说,敢于直视着对方眼睛而坦然说出来的言语,我愿意相信。

    “我向你爸辞职,但他说那样做反而会显得我们心里有鬼,况且我家里的条件也很差,想再找个相等收入的工作不容易,所以我存着私心留下了。你母亲最终郁郁寡欢而……连我婆婆都骂我不检点,逼她儿子跟我离婚……”

    在过路车灯忽而划过的瞬间,我捕捉到黄颖悲伤而脆弱的眼神,此时,她卸下了所有表面的坚强,如同一位慈爱的母亲向她的孩子诉说着尘封已久的心事。

    “你父亲觉得你那么小,当时身体也不是很好,需要有个母亲,他觉得我们性格合得来,而我的婚姻也不幸福,于是提出我们……一起生活,并愿意接受我的女儿。但是我前夫坚决不同意女儿跟我……”

    “于是,你绝然抛弃了贫困的生活和你的女儿,嫁给了我爸这个资本家。”在静静倾听了许久之后,我开口。

    黄颖的语气开始有些激动,“我去看过孩子,但孩子她爸阻止我们见面,我给孩子的生活费也被扔了出来……”她的声音哽咽,借着外面的光线,我发现她的眼泪滑下脸庞,便从车里的纸巾盒中抽出一张纸巾递给她。

    “谢谢。”她接过纸巾,不失仪态地轻压眼角,“我们搬到这里之后,你爸托人回去打听过,可他们也搬家了……”

    我沉默了片刻,对黄颖说:“今晚,谢谢你的故事。”

    黄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