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不能再犯年少时的错。绝对不能。真不该,不该来刻意接近她。一下子就掉了脸色。
她佯装没看见低头假装继续吃。其实早发现他总是忽冷忽热,阴晴不定的。好起来比什么都好,一下子说变脸就变脸。也许是有些少爷脾气。他那样的人,她总是不懂,也不需要她懂。
那顿饭后,他就再也没有找过她。她百思不解,苦恼是不是自己说错了什么话惹他不高兴。想想,他那样的人物又怎会整日围着自己转,普通朋友或当自己好玩罢了,不该多想。季苒工作也忙,大家都暂且断了联系。
第五章 (3)
毕业后一直打零工,带画室,偶尔通过朋友接点活什么的。只为挣钱,不想找什么稳定工作。母亲得知整日的催她去应聘当老师,或者找个什么固定工作,不要一天心都是野的不安分守己。她只敷衍着答应生活依然照旧。
取了点积蓄和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合租了一个很大的工作室。时常和他们画画聊天出入画廊,自己的画总比他们卖得好,一下子生出很大的信心和动力,生活过的很是舒服惬意。
同学聚会时,偶然碰见他一次,他怀里搂着个国色天香的美人。似是看见了她,她赶忙低头躲闪快步逃离那里。她,从来只是他世界的一个路人,过客匆匆,何必在意那么许多。反正她在这里也不会呆太久了。早就不想再呆下去了。
夜里,朋友都走了,她独自在工作室画画。早先的房子她退了,没用的东西都叫父亲带回家。现在工作室的小房间就成了她的卧室。睁开眼就画画,没日没夜的。朋友都说你要是有天成名也就离得精神病不远了。她笑着反驳,要是有天能像梵高那样成为大师级别的人她还巴不得呢!
画了没一会儿有人敲门,她以为是朋友忘了东西回来拿,走过去随手打开门也没理会继续画画。许久不见有动静屋里暖气都跑光了,她奇怪怎么走了也不关门?转身拐弯看过去,发现竟是他半倚在门口,外面的风极大,他肩膀上落着一层细密的雪,就那样保持一个姿势倚在那里任由风吹也不动。
她赶紧关门拉他进来,鼻尖触到他发丝,嗅出他似乎是喝过酒。刚要问,他忽的冒出一句:“你就这么忽视我?为什么不找我?”
兴许是醉了说的胡话,她叉开话题:“你怎么知道我搬到这里?小苒都不知道。”
他抬眼凝视住她,“只要我想知道。”
她不知他究竟什么意思,只答了句:“哦。这样啊。”
“你手机又丢了?”他没头没脑问出这么一句。
她下意识摸摸口袋,“没有啊,只是手机太旧不怎么好用。”
他瞪起眼,语气有些怒意,像在问罪:“那你为什么不找我?”
“我……”她莫名其妙,不知是又哪里得罪了他,想想之前她还有些小脾气没发呢,故意气他:“我为什么要找你!”
“好!你好样的。你对我,难道就一点想法都没有?”有些话,他深知不能随便说出口。他和她不是同路人,他没有资本再错一次。可就是心有不甘,就是像被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所吸引。不说出来,他睡觉都不安稳。
她心中大惊,慌了阵脚,稍许,她定定神,冷冷道:“没有。”
“你撒谎!我不信!你的眼睛骗不了人。”
他根本没醉,一口咬定的样子让她好害怕,紧咬嘴唇,别过头去,狠下心说:“你走!赶快走!”
气到想要打人,她是拒绝他最多次的人,也是第一个主动赶他走的女人。他这样拉下脸来找她表态,她竟然是这个态度,就这么不把他放在眼里?狠狠道:“好!你有本事。我走!”
自他那日走后,好几天她都画不出一笔。对着画框整日发呆。朋友笑她是不是失恋了。她苦笑,都没有恋过,何来失去?他就这样从此陌路了吧。相处下来,不是一丁点那样的心思都没有,那是自己骗自己。这样身家背景长相学识的一个大活人整日出现在你面前,心就是铁打的也会动一下吧。她是有感觉的,只是心里清楚,有些东西不能逾越。她的感情也不会随便付出。有季苒这么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他自己也似乎是经历过的。她绝不想那样苦了自己,拖累别人。也许,他是一时迷失吧。只是谈得来而已。她又不是什么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时间久了,应该也自然就会淡忘。
为什么要说出来?当个普通朋友不好吗?当个普通朋友多好。她好一阵惋惜,叹气连连。难得相识一场,就这么什么都不存在了。
他再没出现。做什么都有些不顺心,多少有点失落,心里还是生出过些许期盼。她又不是圣人,也只是个寻常姑娘。随即迅速打消所有念头。心中敲起警钟:人生插曲罢了,绝对不能有所流连,否则必会惹出许多是非。
第五章 (4)
周末,她去给画室代课,考前培训班的孩子都特别刻苦。就像她那时候,每天从早画到晚,生怕被别人拉下,总想在画室里争个名次。给学生改完画又开始变得心不在焉,头靠在窗子上看外面看风景,也没什么好看的,高楼林立把视线都遮挡完了。低眼看到楼下停着一辆银灰色轿车跟他那辆很像。有钱人还真多。没好气在心里腹诽。她转身想找个地方坐一会儿。
课间休息,平时很活跃的一个男孩跑过来,怪里怪气的说:“吉吉老师!有人找你哦。”
她好笑,这些学生老是给她乱取名字。心里奇怪,谁会找她找到这里来?出门,他背手站在那里像没事人一样冲她淡笑。他总是会让她心惊的厉害。想起他那句“只要我想知道”,平复狂乱的心跳。
客气问道:“你找我有事?”
他不答,伸手塞给她一样东西,就若无其事的走了。她回办公室打开一看,是一部手机。她彻底糊涂了,他那样傲气的一个人不是应该从此断交了吗?还乐呵呵的亲自跑来送礼物?这又是唱的哪出戏?
好奇的学生围过来一帮,七嘴八舌的问:“吉吉老师你男朋友啊?”
“好有气质哦,像个混血哎!”
“对啊对啊,好好看。吴彦祖那一款的。”
“我上网查过,这手机刚上市,大陆还没有,香港好像也很难买吧?”
共事的女老师也酸溜溜的说:“顾老师,你男朋友够阔气的啊,这得抵上我几个月工资啊?真好命。”
“不是,不是我男朋友。”她也不知该怎么解释。
又一个老师开玩笑:“不是也是在追你吧?我什么时候能遇上这么个人啊?”
“哎呀,真不是。真的。”她听的心“突突”直跳,不是害怕,也不见得多高兴。像块烫手山芋,拿在手里直烧心。
“咱这的巴巴盼着,人家还不稀罕。同人不同命啊。”大家都是一样平凡的人,那女老师多少有些妒忌。
同学又一阵闹,“吉吉老师你就答应了吧。”
“是啊是啊,这么好,你就委身下嫁于他吧。”
“吉吉老师也好看啊,标准的自然美。那些化妆的,靠PS修图的假美女都比不上!气质,气质是学不来的!”
“就是,简直一对璧人啊。”
“……”怕是越描越黑,她也懒得再解释。
“别闹了!该上课了啊!都赶紧回去画画!还有几天就统考了,一点儿不知道着急!”
大家一哄而散,赶紧回到各自的位子上拿起画笔用功起来。发话的正式画室的创办人,也是从前告诉她爱情很可怕的那位师姐——蒋安。
画室鸦雀无声,她站在学生背后指导了一会儿,就又站到窗边发呆。放学后,学生老师陆续离开,她帮蒋安锁好门,一起往外走。
蒋安看看她手里的盒子,意味深长的对她说了句:“那种人,很危险。”然后踩着十公分的高跟鞋“哒哒”的向停车场走去。“哒——哒——哒”声音渐行渐远,但每一声都仿佛敲打在她心上,那么沉那么重。
她坐在公交上,不自觉缩成一团。蒋安对她来说,不仅仅是师姐那么简单。是她很佩服的一个人。蒋安的很多经历她都佩服的要命。为了男朋友考上一所她并不满意的学校,结果什么都没得到还被骗了。都读到大三毅然选择退学。从新来过考上她所就读的美院。无论别人说什么闲话都特立独行,自信依然。考研考了三年每次不是政治差点点就是外语差几分,导师都劝她不要再考,蒋安却怎么都不肯放弃。一面一个人硬生生把画室办起来,办大办好,一面继续考。她是佩服蒋安的,敬佩她的毅力和永不言弃。所以,蒋安的话她都会记在心上。师姐是过来人,定然是为她着想才好心提醒。
第五章 (5)
她站在包厢门口,思来想去就是不伸手推门。右手紧紧攥着背包带。这些天,一句解释都没有。她等的心急又不敢问。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呢?不可能是想追她吧。她都那样说了。完全不可能。那送这么好的东西是做什么?钱太多了花不完?花不完你去做善事啊,为她花什么钱,成心不让人安生!
“喂!找谁啊?”身后被人推了一把,措步不小心撞开门闯了进去。
“怎么这么久才来?”是他的声音。
“地铁没挤上,耽误了。”她缩缩脖子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搭眼看去,他慵懒的靠在沙发里,一只手圈着个女人。身边男男女女一大帮视线都向她扫来。
季苒一眼瞧出是她高兴的跑过来,兴奋的说:“吉喆真的是你?好久没看到你了。我出差刚回来。本想找个时间再约你的。我哥说他叫你你就会来。我还不信。没想到你真来了。你俩啥时候这么好了?我妒忌了。”
“没有。”她别过头不再看他,对季苒笑笑。
刚才推她的人一屁股坐在沙发里,坏坏的说:“贺子,这你那‘小青菜’吧?站门口半天了也不进来。我当是谁呢穿这么有性格!”
一美人插嘴:“是挺有性格,贺少的人?杜少你没搞错吧?这不是他风格啊。”
季苒一听不悦了:“都瞎说什么!这是我朋友,不要拿她开玩笑。她皮薄,跟你们可不一样!”
她居然一点都没觉得不好意思,反倒很大方似的笑起来。手仍插在口袋里也不说话。
他依旧慵懒,“怎么样?手机好用吗?比你那个黑白屏的好多了吧?”
一副施舍的口气让人真是打心底里不舒服。抬眼与他对视,突生一股强烈的反感。之前再好的感觉都一扫而空。她喉咙轻哼,心底轻蔑。原来是想报复羞辱她呀。有钱人的自尊心还真是可笑。就那么稀罕,要你施舍!本来就是想来还给他的,现在看来更得还了。
她真不想再呆在这种纸醉金迷没意义浪费时间的破地方,从包里狠狠拽出盒子,却面带微笑,毕恭毕敬的摆在他眼前的桌子上,迅速蹦出两个字:“还你。”甩头就走。
老爸说的对输什么不能输了志气。东西再值钱再好她不要总可以了吧。边走边想,虽算是回敬他出了口气,心情却不是特别好。看看大街上来往的行人,这灯红酒绿的城市夜晚,想想那些整天就知道花钱消遣的所谓上层人士,真叫人寒心。活着,难道就是为了这些吗?还是他们对这个社会的贡献是她这种微不足道的人看不见的?算了,总归一句,不同路。
她是大义凌然头也不回的走了。她不知道,包厢里他气的就快青筋暴起。空气瞬间冻结,仿佛能掉下冰渣来。他送出去的礼物至今没有被退回来的,何况是这样被人当众退回。
他厚着脸去找她,还特意在国外托人给她买了那份礼物,摆明了是对她有想法。不识相也就算了。他就随口问了一句,她那是什么态度!真就那么看不上他吗?总觉是输给了她,他不服。
周围人各个佯装不明就里该吃吃该玩玩。他强压怒火,顺顺气,随手把盒子递给身边的女人,笑的一脸无害:“送你了。”
回家路上,季苒狠狠瞪他,质问:“你到底又要搞什么?和她怎么回事?”
他懒得解释那么多,只说:“没什么,来了兴趣。”
季苒猛一回头根本不像在对兄长讲话,“我警告你啊!她是我朋友,她不一样。不是你那些电影学院的小明星、女同事、乱七八糟的女人。你爱搞谁搞谁,离她远点!”
他抿嘴笑,“我才是你亲人吧?你就这样看我?她对你那么重要?你看,她若是对我无意怎么我一叫她就来了。能有什么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