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更加震惊了:“你竟然知道了?什么时候知道的?”
“也是不久之前,我在外面应酬的时候见到她,第一眼也当成了是小言了,结果仔细问了才知道不是。我没告诉你,是怕你又想到一些不开心的事情,就想着反正她也不是小言,没必要让你知道的,谁知道你还是知道了。”
☆、70.医院再接触白兰
“你应该要告诉我的。”我咬了咬嘴唇:“陆彦回,她跟小言真的太像了,我到现在还是不太敢相信这是真的,你明白我的感觉吗?”
“别多想了,她们不是同一个人,既然不是就与你无关,你过你自己的日子就好,不要整天想太多,你人呢,在哪儿呢?”
“在开车。我在回家的路上了。”
“那就路上小心点,不要分心。我晚上有个饭局,不回去吃饭了。”
他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我本来强制自己不要再去想那个叫做白兰的女人,可是就是睡不着。他回来的动静不大,我听到开门的声音却还是一下子坐了起来,陆彦回有些无奈地看着我:“我就猜到你一定会睡不着。什么事情你多会想很多,其实也没有什么的。”
“我一闭上眼睛脑子里就全是她,根本没有办法不去想。陆彦回,你说她真的是白兰吗?会不会其实小言根本就没有死,她就是小言?”
“怎么可能?”他的手放在我的肩膀,像是安抚,又像是想要让我承认那个事实:“何桑,小言已经走了,现在你看到的是白兰,她真的是小言的双胞胎姐姐,我已经找人确认过这件事情了,不会有错的。”
我点点头,他拍拍我的脸:“把她忘了吧,我都已经不提了,你自己怎么还是做不到忘记呢?”我没说话,他松了松领带:“不早了,赶紧睡吧,我去洗澡了。”
又过了那么几天,到了周末。陆彦回起来的很早,我觉得挺奇怪的,就问他:“跟朋友约了出门吗?怎么今天这么早起啊?”
他一边穿衣服一边看了我一眼,才慢慢地说:“不是,我去医院一趟,小言妈妈今天动手术。”
“动手术?”我也一下子彻底地醒了:“小言妈妈?你是说她亲生妈妈吗?”
“对。她一直都住在医院里,心脏不大好,今天做心脏支架手术。我也是从白兰口中知道的,就想着虽然小言不在了,但是她之前常跟我说起自己的亲妈,她说自己并不恨她,只是一直都不知道那人是谁挺遗憾的。我是小言哥哥,她如今不在了,我尽一点心意也是应该的。”
“恩。”我下床问他:“我也想去,我能跟你一起吗?”
“你多睡会儿吧,难得的周末时间。”
“我想去。让我跟你一起去吧。”我坚持要去,他最后点点头:“也行啊,那你准备一下吧。”
我们在外面的花店里买了一大束花才进去,手术在安排中,我们进去的时候白兰陪着她妈在病房里待着。陆彦回先我一步进去的,显然白兰已经和他很熟悉了,他一进门她就笑了起来说:“你来啦?”
随后我跟着进去,白兰愣了一下,才问陆彦回说:“这位小姐是?”
“是我老婆。她叫何桑,听说你们上一次在医院里见过面的。”
“哦,是她啊。对,我还有印象。”她对我笑了起来:“你好,谢谢你也来看我妈。”
“应该的。”
陆彦回看来之前也来过一次了,她妈也坐了起来:“是彦回来了啊?真是不好意思了,又要你出钱,又要你出力的,我,我真是太……”
“阿姨,你别这么说,你是小言的妈妈,就是我妈,我帮点忙自然是应该的。”
“我哪里受得起啊,我那么对不起小言那个孩子,更何况她,她都已经……”
“妈!你别又想这件事情,本来心脏就不好,医生说了让你今天心情要稳定平静,能不能不要去想这些伤心的事情。”
“对啊阿姨,你身体要紧,别的事情先不要去想。什么时候手术?”
“一会儿就进手术室了,刚才医生来通知过了。”白兰看着我们说:“你们来过了就行了,这里有我一个人足够了,你们去忙自己的事情吧,别都耽误在这里了。”
“没关系,今天是周末嘛,我们都不忙的。一起在这里照应着也挺好的,有什么事情能及时地处理,不然你一个人在这里我到底不怎么放心。”
没一会儿果然手术就开始了,我们都坐在外面等,陆彦回的助理中途打了个电话给他,他接了电话对我们说:“不好意思,我公司临时有点事情,现在要过去处理一下,我会尽快回来的。”
白兰站起来说:“没事没事,你赶紧去忙你的吧,别耽误了正事。”
陆彦回看了我一眼:“何桑,你留在这里,有什么事情帮衬着些,麻烦的话就给我打电话,听到没?”
“恩啦,我知道了,你放心走吧。”
他这么一走,就剩下我和白兰两个人这么坐着,气氛忽然有些尴尬了起来,她看了我一眼:“上一次不好意思啊,我这个人不太会跟人家相处,所以你跟我要联系方式我都没有给你,毕竟那个时候我也不知道你和陆大哥是夫妻关系。”
“没关系没关系,也是我上一次太唐突了,毕竟你也不认识我,我还非要跟你要电话。”
“那我们互相留个电话吧?”
“好啊。”我和白兰存了各自的号码,放下手机她说:“上次听你说,你和陆小言是好朋友?你们关系非常好吗?”
“恩。大学的时候我们是同学加室友,上下铺的那种,算是很好的闺蜜吧,反正无话不说,有麻烦也会第一时间的想到对方。”
“是嘛,那挺好的。她为什么会突然就死了呢?我听陆大哥说起她已经不在了,真的很诧异,我一直都知道有这么一个妹妹的存在,可是我和我妈也从来没有找过她,毕竟我们自己过得一直也不好,我妈只说是托人给随便放到了一户人家的门口,她自己心里有愧,也从来不提这件事情。”
白兰这么提到小言的死,我忽然很是心虚,又不敢告诉她,最后说出口却变成了:“我也不大清楚,我不知道她是怎么就突然出事了。”
“是嘛,连你都不知道?你不是陆小言最好的朋友吗?我上一次也跟陆大哥提到这个事情了,他也没有告诉我,说是一个谁都没有想到的意外,你们是不是都知道,但是都瞒着我和我妈呀?”
她这么一说,我心里就更加地心虚了,只觉得站在道德的层面上来说,自己真的是一个小人。明明错在我自己,可是我不敢向她的姐姐和妈妈承认错误,还支支吾吾的隐瞒了真相。
她又问了一遍:“你真的不知道吗?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不成?”
我心里叹了一口气,终于开口对她说:“其实她是因为我才死的,是我害了她。”
“啊?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你是害了她,难道我妹是因为你出事的?”
我点点头:“我们关系好,当时我哥在酒吧跟人闹了矛盾被人扣了下来,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因为考试手机关机了,所以就打到了小言的手机上,她心里着急就一个人去找我哥了,结果在酒吧出事了,她帮我挡下了一个碎酒瓶,那酒瓶戳进了她的身体里,大出血,她人被送进医院的时候已经没有挽救的余地了。”
“什么?”白兰诧异地捂住了嘴巴。看着我的眼神也复杂了起来,我被她的眼神看的无地自容,低着头说:“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这件事情都是我的错,是我让她出事了,刚才心里还怕你们不会原谅我,所以还不敢说。”
“这也太扯了。”她脸色变得不好看了,声音也有些冷了:“那你还嫁给陆大哥?他怎么会娶你的?”
她说起这个,又是戳中我的痛处了,我没再说话。白兰看了我一眼:“这样说起来我那个妹妹还挺可怜的,竟然是被自己的好朋友给害死的,这死的也太冤枉了,所以说好人不能胡乱地当啊,别一不小心就跟她一样,丢了性命。”
我被她这么一说,脸上烫的不行,只觉得十分羞愧。她终于不再提这件事,我们这么沉默无语地一直坐着,陆彦回过了一会儿也回来了,他回来了我却是待不下去了,对他说:“我觉得有些不大舒服,想要先回去了。你在这里照应着吧。”
他看了看我:“不大舒服吗?要不要顺便在这里让医生看一下,是哪里不舒服?”
“不用不用,我估计是昨天睡得迟了,今天又早起,回去躺会儿就好了。”
“恩,那行,我让司机来接你吧?”
“不了,我自己打车回去。”我拿包要走,白兰却是也站起来对我说:“何桑,今天谢谢你来看我妈了。不舒服就回去好好休息,注意身体啊。”
她不复刚才的那么冷漠了,我觉得有些别扭,也还是跟她客气的道别:“好,我就先走了,以后再联系。”
☆、71.突然变数措不及
再见白兰却是在别墅里,陆彦回上班还没有回来,我正好今天没有课,本来是想出去到家居店里转一圈,想买一个更软一些的靠背回来的。
结果临时陆彦回打电话过来问我:“何桑,你人在哪儿呢?”
“在家呢。怎么了啊,我刚要出门,你不是嫌我们的靠背不舒服吗,我听同事说恒隆有一家家居刚开的,里面的东西都挺好用的,就准备去看看有没有舒服一些的买两个回来。”
“先别急着出去吧,白兰要送点东西到我们家。她非说要感谢我帮她忙,就送一些乡下亲戚自己种的五谷过来。既然她要来,你就在家里等一下吧,毕竟是客人,我上班又走不开,只让阿姨招待有些不礼貌。”
“白兰?她要过来吗?”我哦了一声:“那行吧,我就先不出门等着她。”
我提前让人开好了门等着她,果然没有一会儿就看到一辆出租车开了过来,正是白兰从里面出来。她看到我打招呼:“何桑,你在家里啊,那正好了,我送点东西来给你们吃。”
她从后备箱里拿出几个大袋子来,我接了过来沉甸甸的,就跟她说:“那么客气干什么的?你是小言的姐姐,那就是自己人,陆彦回帮一点忙也是应该的。”
“话不能这么做,做人要懂得感恩,我受到了大恩惠,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相赠,只有一些粗鄙的谷物拿来,想着别的什么你们有钱,都能买得到的,这个是自己家里种的,比外面卖的好一些。你们别嫌弃东西粗就好。”
“怎么会嫌弃,你送这些来,陆彦回一定是最高兴的,他喜欢喝粥,现在材料更丰富了,他该更喜欢了。”
阿姨把这些东西收进厨房里,我请她在沙发上坐着,其实我不喜欢和白兰相处。她虽然是小言的姐姐,但是在我看来她们的性格实在是相差太大了。更何况上一次在医院里,虽然说本是我的错,她对我有微词是理所应当的,可是她那一番话听在我的耳朵里,我总觉得有一些不自在。
我们这样坐着,聊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最后不知道怎么回事又聊到了小言。白兰看着我摸了摸自己的脸说:“你们都说我长得和陆小言很像,我也知道寻常的双胞胎都是一样的,不过却是真的没有见过我那个妹妹,不知道你可有她的照片?”
她这么一说,我点点头:“有的,你要看吗?在楼上,不然你跟我一起上去看看。”
“好啊。”她起先站了起来,我也赶紧站起来带着她上楼了。这么多年过来,我是真的有几本相册,总觉得人生的很多过程,如同白驹过隙一般匆匆就变成了过去式,当事人唯一能够留下点什么的情况,也就只有影像了。我妈在世的时候常常给我拍照留念,我哥不是心细的人,自然不知道收好了,我就把一张张的收藏好。后来上学,和同学朋友的照片,也会放在那个相册里,渐渐地一个放不下了,就两个,三个。
可是我虽然留着照片,却鲜少回头去翻看。因为翻开总会忍不住回忆,而说到回忆,可真是一件颇为伤感的事情。
她站在我们的房间门口,有些拘束地说:“嗯,这是你和陆大哥的房间吧,我方便进去吗?会不会冒昧了?”
“不会的,进来吧。不过我刚才才睡醒,床也懒得铺好了,衣服也放得比较随意,你别笑话就好。”
我的相册都放在衣柜最下面的抽屉里面,第一本是小时候和我哥还有其他的小孩子的照片,那个就没有拿出来,剩下的两本里面,我大概翻了翻,都有陆小言。我们大学的时候经常会一起出去玩,合影确实很多,我每次照相,总会之后去洗出来,收进相册里。
却也看到了不少我和许至的照片。我有些发愣,白兰在我身后问道:“找到了吗?”
“哦。找到了。”因为想着反正她也不认识许至,就算看到这些照片也无所谓,就没有想太多直接给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