浦禾只是惊恐的看着他,没有说话,仿佛警惕一直猛兽。
司苑杰笑了一声:“可是,浦禾他早晚都是要死的,他死了,你怎么办?”
浦禾愣了一会儿,坚定的抬起头来,比划:我也死。
“哈哈哈哈……”司苑杰笑弯了腰,妈呀,这个世界怎么会有这么好笑的笑话,放着荣华富贵不过,偏偏要去找死……
这种至死不渝的爱情……
这种跨越了性别时间一切的爱情……
真是他妈的爱得死去活来,司苑杰有一点想要给自己一个耳光,他想看看自己是不是在做梦,这种连电视里都不屑于表演的狗血桥段竟然会发生在生活里。
伟大,真他妈的伟大的爱情……真尼玛的感天动地……
“哈哈哈哈,他死了,你也死!”司苑杰继续笑着,他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对着浦禾说着:“你知道你他妈的有多么可笑吗?”
浦禾还是警惕性的瞪着他,他眼前这个人就是洪水猛兽,他怕自己一不留神这个人就做出什么事情来!
司苑杰好像打定了什么坏主意似得,拽着浦禾来到窗口的位置,鱼瞻看着恨不得自己立刻砸开铁门冲出去,他不能让浦禾一个人面对着司苑杰那头饿狼。
“你不是很喜欢他吗,我就当着他的面上了你,反正你也是要死的不是吗?,所以要死就去死吧,大家一起下地狱,我再也不会看你高不高兴……”
浦禾一听,正要挣扎,他伸手去打司苑杰,司苑杰顺势一拉,双手被司苑杰用领带捆在身后。
鱼瞻急得只拍门,怒着说着:“你敢对他怎么样,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你都是要死的人了,我看你能怎么样?”司苑杰冷笑着,他去吻浦禾,舌头伸进去,带着宣泄与愤怒,浦禾一口咬破了他的唇,他摸了摸唇边的血,他笑得更加诡异。
刚一摸到浦禾的裤子,后背就重重的挨了一脚,他一头栽到前去,眼冒金星。
“你他妈的有病吧司苑杰,你发情滚到外面去找女人,别他妈的对浦禾动手动脚的,我弟弟还轮不到你来欺负……”浦冶解开浦禾手上的领带,把鱼瞻门的钥匙递给浦禾。
浦禾诧异了一下,立刻开了门,鱼瞻跑出来上下摸着浦禾的全身,慌着说:“他没有对你怎么样吧?你怎么了,身上疼不疼……”
浦禾摇了摇头,示意没事。
司苑杰被踢了一脚也不恼,指着浦禾说:“浦哥,为什么鱼瞻可以,我不可以呢?是鱼瞻先下手的,是他把浦禾带上这条不归路的,我本来就喜欢浦禾,从小就喜欢,有错吗?”
这句话才一说完,浦冶顺脚踢了鱼瞻两脚,鱼瞻被踢得滚到地上,全身的伤口都被扯动了,火辣辣的疼,他疼得几乎出了眼泪,浦冶冷冷的说:“你们两个,没有一个好东西,都是一路货色。”
浦禾去扶鱼瞻,鱼瞻背后被人顶着一把枪,他只得举起双手站了起来。
“你要的东西拿到了?这么快的就要处决我了?”鱼瞻说。
“不管有没有拿到,你都是要死的……这恐怕不用我提醒你吧……如果你不是警察,或许我们还可以成为朋友。”浦冶冷哼一声:“带走。”
鱼瞻双手被烤了起来,被人套上头套带着走了。
司苑杰也站了起来,走到浦禾面前,浦禾淡淡的看着他,没有后退,也没有害怕,他拉着浦禾的手说着:“浦禾,我错了……”
浦禾推开司苑杰的手,脸上带着一种浅浅的笑,宛若沐浴春风,仿佛冰雪消融一般,没有悲哀,没有仇恨,那么平淡,那么平凡,那么温顺,一瞬间他又恢复成当年那个明媚的少年,只是他的眼睛里如一潭死水,一点亮光都没有,也没有那么明静与清明……
“浦禾……你……”司苑杰准备去拉他,一抓就是一手空气,司苑杰从来没有看到过浦禾这样的神色,那样的无所谓与死灰般沉静,他忽然有一瞬间的害怕,他觉得浦禾就会这样消失……
浦禾没有理他,伸手去牵鱼瞻的手,鱼瞻感觉到浦禾小小的手握着他,把他往不知名的地方带,他眼前是一片黑暗,可是浦禾牵着他,让他感觉到莫名的心安。
浦禾意识到什么,他转头看了看,看到鱼瞻头上被带了一个头套,他特别反感被蒙着头的感觉,那样所有的黑暗都在眼前,可是身体却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这样让他觉得无所适从……于是顺手把他的头套摘了,继续拉着鱼瞻走,外面的雨还是依旧淅淅沥沥的下着,炽烈的闪电撕开天空,在上空之中劈下来,就好像要把整个世界撕成两半,冷风席卷着雨水冲向他们,他冷得有点发抖,鱼瞻握了握他的手,冲着他笑了笑,他忽然感觉有温度从手心涌向四肢。
虽然已经到了深夜,虽然还是雨夜,但是华夏商会那闪闪发光的四个大字宛若镶上夜明珠一样在暴雨之中发着明亮的光,那光亮照在浦禾的脸上,隐隐透露出一股苍白与荒凉的感觉,带着白手套的人将伞打在他的头上,他没有理,只是拉着鱼瞻上了车……
他一直紧紧的拽着鱼瞻,就算上了车也不安稳的拉着鱼瞻,鱼瞻甚至有点不明不白,浦禾要把他带到哪儿去为什么浦冶不杀他浦冶已经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了吗?如果没有拿到,他是不会放了他的,如果已经拿到了,他现在应该想办法处决他……可是为什么浦禾会在这里,浦禾会拉着他的手,难不成浦冶处决他要让浦禾看着这可是一生的噩梦呀……
“浦禾,你要带我到哪儿去”鱼瞻问着,他就算是要死也绝对不允许浦禾看着,他会受不了,浦禾也受不了,如果让浦禾亲眼看他死亡,那么他这一生都会做噩梦!他宁愿让浦禾忘记他,也不愿意浦禾一生都活在噩梦之中……
浦禾似乎看见了他的疑虑,拿出手小心翼翼的写着:你不会死,我现在带你去我家……
这些大概就是求而不得的爱情,所有的不好与磨难在岁月的蹉跎之中成了一种习惯与依赖,鱼瞻此刻看着浦禾不知道要说什么话,浦禾说他不会死,那么他就不会死,虽然不知道浦冶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主意,但是他相信浦禾就如浦禾依赖他。
浦禾握着鱼瞻的手,将整个手握成拳头塞在他的手心里,暖暖的,鱼瞻捂着浦禾的手,小心翼翼的摸着被司苑杰踩的部分,有一些说不出口,其实什么都不必说,就这么默默的牵着,紧紧的扣着,寂静无声,一直走到天荒地老。
浦禾枕在他的膝盖上,像一个静静睡觉甜美的孩子一样。
鱼瞻不明白为什么浦冶会放过他他心里有很多疑虑,但是他更加相信浦禾,浦禾是不会骗他的,浦禾那么单纯,连撒谎都不会,看了看浦禾,他心里又安定下来。
这辆车上只有他们两个人,前面的司机面无表情,好像完全忽略了这在后座相依相偎的两个人,浦禾趴在鱼瞻的腿上睡着了,直到家门口,司机打开车门,冷风灌进来的时候,他才冷醒,鱼瞻看了,冲着那个司机冷冷的说着:“脱衣服。”
司机有不解,但是鱼瞻的那种表情实在是太难拒绝,后来看了看浦禾,他乖乖的照做了,鱼瞻手里被拷着,他的衣服没办法脱下来,所以他才用了那种难以拒绝的语气去吩咐那个司机,司机也被鱼瞻那种近似命令的口气给折服了,他脱了衣服递给鱼瞻,鱼瞻包住浦禾,在寒风之中下了车,到了浦禾的房间。
只是刚刚一到房间立刻就有人围上来,将浦禾的房间从外面围得滴水不漏,鱼瞻有点诧异,这浦冶对他可真是上心,他这种上心让鱼瞻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
浦冶走到浦禾的面前,冷冷的说着:“我答应给你一晚上告别,你最好别跟我耍花样……”
浦禾点了点头,转身跑到屋子里面将门给关上了。
他当着他的面正准备把雨水浸湿的衣服给脱了,看着鱼瞻有点惊讶,浦禾比划:我要去洗澡了,你去不去
鱼瞻吞了吞口水,虽然他不是没见过浦禾,但是浦禾那种单纯毫不遮掩的个性让他下身又蓬□□来。
浦禾有条不紊毫不遮掩的用一只手脱了自己的裤子,他的另外一只手被踩得伸不直,手上还凝固着血迹,他有点困难,鱼瞻只得走过去,诱哄着:“把你的手拿开……”
他脱了浦禾的裤子,白色的内衣黏在身上,露出了他看过千万遍摸过千万遍的东西,他并没有直接做什么,只是牵着浦禾跑到浴室,不一会儿浴室响起来一阵阵哗啦啦的水声。
“浦禾,你的手有伤,别沾水呀,举高点,小心感染了……”鱼瞻一边给浦禾淋浴,一边让他把手抬高,手底下的身躯十分柔软……只是他一碰就骤然紧绷。
他把浦禾洗完抱到床上,自己洗了一个澡坐到沙发上,浦禾看了他一眼,慢慢的走近他,然后在鱼瞻还在惊讶的时候搂着他的脖子,坐到了他的身上……
他就那么直愣愣的坐了下去,一坐下去,全身都被撕裂了,他疼得差一点从沙发上摔下去,如果不是鱼瞻扶住他的话,他是绝对会在沙发上摔下去的。
以前的前戏都是鱼瞻做的,他什么都不懂,他就像一张纯白的纸,只知道软绵绵的窝在鱼瞻的怀里,现在他蠢到直接坐上去,什么都不干……
“别动。”
鱼瞻抱住浦禾,不让他乱动,他忽然有点好笑,他没有见过浦禾这么蠢的,蠢到这个地步,他也觉得有点可爱,真是可爱到了家,他摸了摸,果不其然,流血了……
他从来舍不得浦禾流血,也舍不得浦禾太疼,第一次流血竟然是浦禾自己蠢到家才弄得……
他失声的笑了笑,浦禾抬起头,有点嗔怒,有点迷茫,有点痛苦,有点羞涩……
鱼瞻摸了摸他的头,亲吻了他的眉头,他笑得像一只老狐狸:“我的浦禾……你知不知道自己太可爱了……可爱到我都有点怀疑这个世界了。”
浦禾有点不理解,他已经疼得举不起手跟鱼瞻比划,鱼瞻似乎明白什么似得,依旧坐在沙发上不敢动,他怕一动浦禾的伤口就拉大了,浦禾也不敢动,他坐在鱼瞻身上,以最亲密的方式在一起,鱼瞻拉过沙发上的一个毛毯把他的背盖着,笑了笑:“别感冒了……”后来想起来什么,摸了摸他的头,细心的问着:“你是不是答应了你哥什么条件?”
浦禾摇了摇头,示意没有。他疲倦的躺在鱼瞻的身上。
鱼瞻也有点好笑,现在对他来说才是折磨,赤果果的折磨,他舍不得浦禾疼,可是自己已经奔溃了,他手上有手铐,他只能环着浦禾,浦禾还软绵绵的趴在他身上,就像一只小猫一样……
浦禾趴在鱼瞻身上,背上盖着毛毯,外加上淋雨,渐渐的昏昏欲睡,鱼瞻看到这样就揉了揉浦禾的头发,浦禾睁开朦胧的双眼,鱼瞻稍微一动,浦禾疼得冷哼一声,鱼瞻笑着问:“你就打算这样坐一夜?”
浦禾点了点头,把毯子往上拉一点,盖住自己跟鱼瞻,趴在他身上继续睡觉,鱼瞻无语了,只能抱着浦禾就这样坐着睡了一夜。
到了后半夜,浦禾睡得不安稳,他睡了睡,自己醒了,鱼瞻察觉到浦禾醒了,他就抱着浦禾,问着:“浦禾,你能告诉我这一切是怎么回事吗?”
浦禾摇了摇头,趴在鱼瞻怀里,再也睡不着。
——轰隆隆……
一阵雷声呼啸而过,闪电接踵而至……浦禾身子一震,被一阵雷声吓得缩了缩。
鱼瞻不明白,浦禾能够冒着雷电之夜跑到那个有着他噩梦的地下室去看他,但是怎么会怕这么一阵雷声,突如其来的雷声一阵接着一阵,鱼瞻把毯子往浦禾身上拽了拽,安慰似得拍了他的背,哄着他说:“没事,没事,不过一阵雷电而已……怕什么……别怕,我在这里……”
他抬头看了看鱼瞻,揉了揉眼睛,之后伸手抱了抱鱼瞻,他抱鱼瞻的时候多了一份依赖与眷恋。
又是一阵雷声,闪电劈过窗户,照在屋子里,煞白一片,屋子里的帘子仿佛也被震得随之一颤。
所有的前因后果被带入三天前浦禾看了鱼瞻回去的那晚。
三天前的夜晚……也如同现在这样,电闪雷鸣之夜,地下室阴暗潮湿,浦禾一回去就头疼,他不知道鱼瞻在那里会怎样?
但是他知道,鱼瞻一定会难受。
他伤得那么重,都被打得浦禾都快认不出他了,可是他不敢让浦禾看他,他怕浦禾日后想起来会做噩梦……
他都伤成那样了还担心浦禾会做噩梦,他处处都在为浦禾着想,可是到了最终,他还是没有狠心来,他舍不得浦禾受苦,看到浦禾晕了,就慌了,所有的坚持与苦楚一瞬间土崩瓦解,什么都没有了……那个时候,浦禾就暗暗下定决心要去救鱼瞻……
他要去救鱼瞻,不惜一切代价的去救他。鱼瞻对他太好了,舍不得他疼,舍不得他受苦,什么都顺着他,什么都依着他,这个世界上有千千万万人,却没有一个比得上鱼瞻的,也没有谁能像他一样对自己好,所以,他这一生没有什么抱负,没有什么理想,也没有什么主见,这是唯一一次他涌发了那种念头,他要救鱼瞻,哪怕不惜一切代价他也要救鱼瞻……如果连最爱的人都保护不了,他这一生也白活了,以前都是鱼瞻保护他,这次换一下,换他保护鱼瞻。
他带着一身的疲倦回家,浦夫人心疼的摸了摸他的头,问着:“小禾,你怎么了?你别吓妈呀……”
浦禾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看着他双手血肉模糊,浦夫人吓得立刻叫了医生,浦冶看着有点狐疑,他大概也想到是什么事情,他没有给他妈说,冷眼的看着浦禾处理伤口,后来他去了书房,浦禾安抚好浦夫人就跟着到了书房,才到门口就被拦住了,保镖不让他进去,他硬是要往里面挤,保镖看着他身上有伤,不敢太用力,不小心碰到他的手,浦禾痛得蹲了下来。
浦冶猛然打开门,看到浦禾痛得蹲在地上,他也蹲下来问着:“小禾,你怎么了?”
浦禾当时有点惊讶,自从出事后,在浦夫人面前做样子的时候,浦冶会喊他小禾,其他的时候都喊他浦禾。
“怎么了?哪儿疼?”浦冶问着。
他抬起头来质问那两个人:“你们眼瞎吗?没看到他手上有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