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焕看到是他们,眼中闪过一抹笑意,看来事情成了。
苏将从马上跳了下来,他没有站稳,几乎是跪在苏家残宅的门前,他有些不敢相信:“怎么会这样?”
那眼生的人说道:“昨夜有人放火,将这屋子烧了,一家老小全烧了个干净。”
苏将忽然叫了起来,大叫一声:“谁干的?”
那人说道“我不知道,只是隐约听闻他们说等这边的人死绝了,那谁谁就能尽心给主子办事了,而且,还有什么以后什么生了儿子,就跟这边扯不上关系了……,他们声音小,我听得不太真切。”
苏将抬头盯着这人:“你怎么会知道,既然你在这,为什么不救他们?”
那人叹息一声:“我也想救,可我来的时候已经晚了,而且,那群人不仅放了火,还在外面守着,我们想要救人,只能先杀了他们,他们也是好手,勉强将他们除去后,里面的东西早就烧得不成样子,连人骨都找不到。”
他边说边暗中打量苏将。
那人指了指苏宅不远的地面:“那,人都在那堆着,本来想烧了了事的,不过,这样大的案子,总不能让他们白死,所以,我们派人去县里报官去了。”
苏将一听说是杀父杀母杀儿的仇人,立刻就冲了过去,等他看清那些人的脸,他怔住了,怎么会是他们!
这十来人昨夜跟他请了假,说是另有差事,他当时便允了。
他万万没想到,这群人竟然是来杀他全家的!
苏将一口气没提上来,差点气死,他提起一个死透的人,咬牙切齿:“为什么,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另一人按住他的手:“别这样,他已经死了,不管你怎么问都没有结果的。”
苏将松了手,手上的尸体掉到地上,摔得一响。
另一人一看他这副模样,就知机会来了,便慢慢提醒道:“会不会,是你的什么仇家?”
苏将摇头,他没有仇家。
那人又道:“那,是不是你家人的仇家,或者说,他们最近得罪了什么人?”
苏将沉默着,他几年没回来了,哪里知道有什么仇家。
正在这时,他忽然眼前一亮:“家中还有两个寄养的孩子在镇上,若是找到他们,说不定有线索。”对,一个叫高平的,还有一个叫什么来着。
灭门之仇,不能不报。
现在,苏将的脑中哪还有什么主子,家人都死绝了,他哪还有心思给主子办事。
另一人有意无意的提醒:“你还有什么亲人没有,他们会不会也有危险?这事明显就是针对你们来的。”
苏将又响到了远在蜀地的苏阿娘跟大妞,还有小宝(高乐),他心里又是一慌,他记得他派了人保护妻儿,可是他又想到,连这批属下都信不得,那派的那批人又怎么信得呢?
是啊,这些都是王府出来的人,虽说在他手下做事,可一但出了什么事,这些人总是偏向王府……
等等,王府,他们偏向王府。
对,能指使他们的人并不多,这些人不是那么容易被收买的,除非,有上头的命令!
这又有问题了,上头的命令,不可能,不管是王爷还是世子,都离得远,而且,他想不通,王爷他们有什么理由对付他的家人呢?这不合情理。
他的脑中突然冒出一句话:能离开王府的,只有死人,难道只是为了让他安心留在王府?
可是,他未曾在外面人面前透露过这种心思啊。
虞媚!
虞媚知道这事,难道是她?
☆、285 吓了一跳
苏将思来想去,总觉得这事跟虞媚脱不了干系,他的脸色越发阴沉。他也不去县里了,直接骑上马,又返了回去,他准备找虞媚问个清楚。
另一人也骑上了马,紧紧的跟在苏将的身后,他还出声问道:“你去哪,是去县里吗?”
苏将扭头道:“不是,你也不必跟着我了,这是我的事。”并不是他翻脸不认人,而是他发现,这人想着法子将他诱回来,再引着他往王府上想,现在想来,这人出现的也太巧了,苏将这才开始怀疑起来。
那人倒是不掩饰,直接说道:“我家大人想与你合作,所以才派了我过来将此事告之于你,既然你已知晓,那我就不藏着掖着了。”
苏将惊疑不定:“我不过是个小人物,可帮不上什么忙。”他甚至想到,难道这苏家的一切都是眼前这人的主子故意安排好的……
那人见苏将眼神不对,忙说道:“你若是不想合作,那便算了,就算我们白忙活一场。”他说完,就将拉着马绳将马头调了个方向。
苏将还以为他装模作样,没曾想,这人还真离开了,干脆得很。
苏将看着那人的背影,有些傻眼。
片刻后,苏将一拉马绳,着昨夜留宿的那处驶去,这人若是有求于他,肯定还会再找上门来的。现在,他要回去将虞媚对质!
另一边。
袁焕在苏将离开后一柱香后,这才从暗处走了出来。
“主子,就这样让他走了,那咱们昨晚不是白忙一场了吗?”说话的正是之前与苏将对话的人,他姓马,单名一个翼字。
“不急,等他知道了真相,咱们再去找人也不迟。”袁焕语气淡定得很。
太阳慢慢的出来了,已是大亮,苏家村的人却没有醒过来的迹像,袁焕并不到半点人声,照理说,农家人农忙时节日日干活,天不亮就下地的,现在正是秋收的时候,那些农户不该到现在还不起来啊。
袁焕对马翼道:“这个村太安静了,你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马翼恭手应道:“是。”他带了两个属下往村民家中去了。
袁焕无事可做,便去了苏家的残屋,他在里面慢慢转悠了起来,苏家不该只有苏玉一个人啊,其他人呢,昨夜去县里的时候并不在,难道是死在这里了,可这灰里没有尸骨啊,昨夜那场大火最多将人烧成骨,可烧不成碎灰,总能看到的。
或许,是藏在地窖中?
袁焕敲敲打打,总算找出了苏家地窖的所以,地窖上面的板盖与青砖无异,若不细看,还真找不出来。
地窖空无一人。
不在?
难道另有暗室,袁焕又寻了一阵,这一次,却是一无所获。
正在这时,马翼来报,袁焕便走了出去,马翼低声道:“主子,查出来了,苏家村的人都中了迷药,这药药性极大,能睡上三日呢。咱们要叫醒他们吗?”
袁焕道:“留一两个人,其他的先离开,随便叫醒一家,他们自会叫醒其他人。”他说完,没过一会,又道,“还是叫两个吧,不知道他们品性如何,若是只醒一个,不知道还会干出什么事来。”
马翼明白,主子这是怕叫醒的是个坏的,那样,说不定会卷了村里的钱财,或者,……他甩甩头,不必再想,多叫醒几个人便是。
袁焕交待完就离开了苏家村,他直接去了邻村的老大夫家,老大夫正在晒药,他家老婆子正在灶台前做饭,其实也就是稀粥,两老人家牙都快掉光了,啃不动硬东西,只能吃些糯软的东西。
袁焕问老大夫:“病人伤势如何?”
老大夫慢吞吞的看了他一眼:“醒了,不过,他以前就伤了底子,养不回了,现在只能吊着命,大约活不过半月了。”
袁焕闻言,朝苏老头养病的屋中走去,他推开门,却看到苏老头睁着眼,正盯着门呢。
他见着袁焕,像是吓了一跳,而后喘着气断断续续道:“你……是谁?我……怎么会……在这里?”
他受惊不小。
袁焕道:“我是苏玉的朋友,昨天半夜起了火,你还记得吗,我们将你送过来的。”
苏老头的脸色有些发白,他又看向了门外,之后他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了,也不知是怎么的,他也没问苏玉等人的下落。
袁焕见苏老头精神不济,便转身朝门外走去:“您先休息,我就在外面,若是有事,您唤我。”话音刚落,苏老头就扯着嗓子急急道:“不……别走!陪…我!”这话说得辛苦,好不容易才挤出来的。
袁焕颇为不解。
苏老头急得满头大汗:“过——过来!”
正在这时,袁焕的身后突然伸出一个脑袋,正是那老大夫的脸,老大夫笑咪咪的看着苏老头:“你是在怕我吗?”
苏老头的声音像是被卡住了,脸憋得通红,身上伤扯到了,痛得直冒眼泪。
老头子笑咪咪道:“别怕,我没死,还活着呢。你莫不是以为我跟我家老婆子死在山上了吧?”
苏老头直直的看着他,难道不是?
前几日还听他们说,老大夫两口子不在家,十日没回了,好像是路过山脚的时候被山上的野物叼走了,大伙都在传,这老两口怕是被吃了,山上还有血呢!
苏老头刚才醒来,猛的看到这老头,还以为自己死了呢!
老大夫说道:“我跟老婆子去探亲,路过山脚的时候摔了一跤,手上蹭破了皮,流了血。”
原来是这么回事,只是虚惊一场。
苏老头干笑,然后闭上眼睛,装睡去了,没曾想,眼睛这一闭,他就睡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