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一转,门竟然就开了。
也许是没来得及、也许是一时的大意,这次陈越东居然没将门上锁,乔夜雪连忙惊喜地推开了门。她没有猜错,真的是叶博良。
“叶博良!”她清脆地叫了一声,直接冲了过去。
看到面露喜色的乔夜雪,陈越东的心猛然一缩。
叶博良见到奔向自己的乔夜雪眼睛一亮,本想迎过去,却毫不意外地被陈越东拦住了去路。
见到乔夜雪他骤然有了底,轻笑着对陈越东说:“你不是说她不在你这儿吗?不知道像这样限制他人的人身自由是犯法的吗!”
“我就限制了又怎么样,报警抓我啊,只要你有那个能耐。”陈越东面无表情地将乔夜雪推回屋内,正要锁门,却被叶博良挤了进来。
叶博良握住了她的另一只手腕,因为乔夜雪用尽全力地边挣扎边向叶博良那边缩,陈越东怕伤到她便颓然地松开了抓着她的手。
叶博良无意逗留,揽过了乔夜雪,带着一丝得意地说了句:“我一点也不想报警抓你,为你这样的人浪费时间根本就不值得,我只想找回我的女朋友而已。”便转身就往外走。
这句“女朋友”和乔夜雪对叶博良的明显倾向,让陈越东再也无法忍受,他当然不可能任由他就这么把人带走。
叶博良早就预料到他会出手,陈越东的拳头还没挥上来他就侧身闪开了,乔夜雪目瞪口呆地看着两个人扭打在了一起。
和出身行伍的蒙家、李家不同,叶家世代都是文官,向来以礼义教育晚辈,叶博良为了强身健体也学过些跆拳道之类的,但即使是年少的时候,也从不和相对好斗的蒙政、李慕江一起参与打群架的他全无实战经验,哪里是从十三四岁起就与李易江等人一同到处打架,令周围的小混混闻风丧胆、现在又愤怒到了极点的陈越东的对手。因此不过两三招叶博良就落了下风。
曾亲眼目睹过少年时代的陈越东因为大院里的一个半大小子掀了她的裙子,开玩笑似地亲了她的脸颊就将人家揍进了医院的乔夜雪此刻再也不幼稚地认为他打架的样子很帅很英雄了。
眼见着叶博良就要挂彩了,她不顾一切地冲了上去挤进了他们的中间,陈越东下意识地收住了手,肚子上却反挨了一脚,倒不是叶博良卑鄙地想趁机踢他,只是由于惯性没能来得及停下来。
陈越东不可思议地看着乔夜雪,一脸的难以置信。他实在不敢相信短短一个月而已,她竟然会变得那么快,竟然会为了维护别人不惜让他受伤。
乔夜雪被他的目光灼得心中大痛,她低下了头不敢再看他,带着哭腔地说:“陈越东,你干吗非得这样?我喜欢你想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你不理我,我不想和你在一起了你又强迫我,你根本就是不想叫我好过。这么多年了,你一次次地让我不好过,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
陈越东闻言脑中顿时一片空白,他挥退了因为没得到他的命令一直守在门外没敢进来的保安,缓缓地转过了身背对着他们不再说话。
叶博良本想立刻就带着乔夜雪走,可拉了几下她却都没动。过了一小会儿乔夜雪才机械地和他一起出了门。一出了门她就忍不住哭了出来。
之前担心乔夜雪会被陈越东哄回去的叶博良,见她刚刚执意要跟自己走原本十分高兴,但见了她此刻的神情,心情却格外复杂。
“乔乔,刚刚他停下了之后我不是故意要踢他,是没收住脚。”他轻轻地用手背擦去了她的眼泪,边拍着她的后背边说“你别不高兴了,怪我就也踢我一脚好不好?”
乔夜雪勉强地冲他一笑:“我想哪儿去了,我才不是因为这个哭。”她只是受不了陈越东用那样难过的眼神看着她。
叶博良叹了一口气,边开车门边说:“你这几天先住我那儿吧,等心情平复一下再去上课,学校那边我帮你请了一周的假。”
她微微地点了点头,不想再说话。
沉默了一会儿叶博良才说:“我去查陈越东的住处的时候,看到他有一处房产写了你们两人的名字,我看到你的名字跟在了他的后面的时候心里特别疼,你能不能答应我,以后只把自己的名字签在我的后头?”
迟疑了片刻,乔夜雪才轻声应了一句:“好。”
叶博良像是得到了一种保证,那点儿不快立刻就消失了,对着她露出了孩子般的笑容。乔夜雪见了不由地也回了一个笑,用手抚上了他嘴角的青紫,心中的阴霾终于稍稍地散去了一些。
“咱们回家吧。”他将一只手从方向盘拿开,握住了她微微有些冰冷的手。
作者有话要说:吼吼这周的任务只有一万五。。。
明天晚上我可能会去郑州几天,周三再回来,如果去的话,我明天上午会把这两天的更新扔进存稿箱,每天准时发文,只是不能及时地回复大家的留言了。。。
要是要是我一回来就看到多多的花花,会很高兴的。。。。。。
38、失去
陈越东一个人站了很久才有勇气转过身来,她到底还是走了呢,他颓然地走到休息室,扶正了在刚刚的争执中被踢翻了的兔笼子,微微地苦笑了一下。
乔夜雪过去一直强调乔小雪也是他们俩的家人,搬新家的时候也非得带着它,他总笑她矫情,不过是一只最最普通的野兔子,又不是人。此刻他却真的把它当作了家人,只不过如今她将他和它一同遗弃了呢。
记事起就再也没掉过眼泪的陈越东竟然觉得鼻子有些发酸,不想再一个人呆在这儿,他便拎起了乔小雪走了出去。
陈越东开着车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晃,过去的事一幕一幕地出现在了他的眼前。还不会说话的牢牢地抓住了自己的手指放在嘴里吮吸的她……刚学会走路便摇摇晃晃地跟在自己身后的她……赖在地上不肯起来伸着手要自己抱抱的她……从秋千上摔下来,下巴上都是血,没有立刻哭却先抱着又跑回去的自己问“越东哥哥你要去哪儿”的她……
不管那时被宠得多么任性不听话,只要自己说要讨厌她了,立刻就会止住眼泪可怜巴巴地望着他的她……高中毕业的时候跑来他的学校要扣子,自己不给,低着头扁着嘴不敢继续说话却固执地不肯走的她……
订婚的时候,满眼都是掩不住的幸福,不顾矜持地说以后要当家庭妇女给他生好多好多的宝宝,每天都在家等他回来的她…上了大学之后,隔三差五地就找理由往自己的学校跑的她…出国的时候,拉着自己哭得泣不成声的她……用模仿他的字迹写一份份手写信的她……
陈越东猛然发现有关她的事情自己居然每一件都记得,记得那么的清楚,其实在这上面他一向是个健忘的人,连交往过的女人的名字都记不住。
他这才明白,年少的时候,他也许并不是不喜欢她,也许心里并不是没有一直都那么依赖自己的她,只是讨厌父母把她硬安给他,当她变成了家庭强加给自己的一个束缚,他只想逃离,从没想过是不是会伤到无辜的她。
他也许并不是不喜欢她,他其实一直都很享受那种被软软的小小的她依赖信任崇拜的感觉,所以才会一直找和她一样个子小小的,说话声音甜甜的人做女朋友,只是她们都不是她,哪一个都只是形似,给不了他那种感觉。
他也许并不是不喜欢她,只是因为她一直都站在自己的身后,从来都不曾离开过,于他来说,她便成了家一样的所在,让他以为等他在外面累了困了就随时都可以回去,只是现在,当他想回去,转头一看路已经没了,他找不到她了。
当她冲向别人护着别人时,当她头也不回地和别人离去时,陈越东才明白她是真的不再属于自己了,即使禁锢了她的自由却再也留不住她想走的心了。
路过湖东路的音乐厅时,他这才想起那一日的自己也曾当着她的面,被她最恨的人挽着离去,原来他早已让她受过自己现在受的苦,因为那个人是张念清,她当日是不是比如今的自己更加无助痛苦?
陈越东第一次觉得自己的确是个混蛋,那样小小的柔软的她,那样喜欢自己的她,他从前从来都没有珍惜过,她家变的时候,她为了生活发愁的时候,自己仍旧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那时的他并不是完全没有想起过她,并不是没有叹息心疼过,只是在旁人的称赞中越来越膨胀的他越走越远,连回头看一看都不曾有过。
如果那时候他能回来带走她,如果回国后能第一时间找到她,如果不和张念清订婚,如果不逼她做情妇只是默默地照顾她,如果没有自以为是地以为她一直会等在那里,如果能早一点发现其实自己那么多年唯一爱上的只有她也只会是她,事情也许就不会变成这样,也许她就能过得快乐一些。
只是那么多的如果,他一样都没有做到,一样也没有,于是才会成了现在这样,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当回过神儿时,陈越东才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地将车开到了叶博良的公寓楼下,他坐在车里看着她被叶博良牵着上了楼,他看到屋里的灯亮了,他的心痛到缩成一团,却没有任何勇气上去带走她,因为他知道,她根本就不会和自己走。
乔小雪在笼子里不停的扑腾,他想起一整天都没有给它喂过食,便拎起了兔笼子走下了车。
这样的高档社区绿化的一向很好,陈越东走了几步便找到了一片草坪。刚一打开兔笼子,乔小雪就突然飞快地跑掉了,陈越东愣了许久都没回过神儿,当他再想去追时,它已经逃得完全不见踪影了。
他记得乔夜雪说过,这只兔子放它走,它也从不肯离开笼子,他记得他们每次带上它散步,她都是这样打开笼子放它出去吃草,吃饱了的它也总是乖乖地自己回来。而现在,它也终于头也不回地丢弃了他,他们的家终于就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陈越东觉得有一滴温热的液体滑过了他的脸颊,他不再认为流泪是件丢脸的事情了,从小到大,他让她哭多那么多次,让她流过那样多的眼泪,他总得还给她。
第二天一早,吃过乔夜雪做的早饭的叶博良便换了衣服去上班了。
“别等到一千天了,等你到了年龄咱俩就领证去吧。”叶博良吻了一下她的额头,笑得一脸无赖地说。
“去你的,谁要跟你结婚,再不走上班就要迟到了,车开太快可不好。”乔夜雪撅了撅嘴催促他道。
叶博良捏了捏她的脸说:“那我上班挣钱去了,你等着,毕业之前我一定用自己赚的钱给你买一套大大的房子。”
看到她终于笑了一下,叶博良悬着的心略微才松了一些,她一夜没睡,在自己身边辗转叹息,只是假装睡着了的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叶博良一走,乔夜雪便开始做家务事,只是这套房子实在太小,不过一个多钟头就没有可做的了。不想一个人呆着,她便收拾了一下去医院了,最近郑妈妈的状态一直很不好,用再好的药这样的病也拖不了太久的,这些她都明白,只是不敢多想。
才刚走到医院楼下,她便看到了陈越东车,乔夜雪的眉头不由地皱了皱,还没来的及想怎么躲开,便被人从被后抱住了。
“陈越东,大庭广众的你干吗?”
“雪雪,你别离开我,如果我现在就去和张念清说清楚,你能不能再给我一个机会?”
说曹操曹操就到这句古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