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锦华忽然回头,问冷婳,“你说那太子,与阎岚玉在一起,究竟是为了什么?”
这是夏锦华一直想不通,虽然福元公主是美,可这世间的美人多了去了,以李慎之的身份风度,能寻大把未婚的黄花大闺女,那其中什么样的美人没有,为何他会看上福元公主这么一个四十多岁能当他娘的老妖婆,而且这老妖婆还生了这么多儿子,还是他名义之上庶母?
而且福元公主还有这么多姘头,不说那已经死了的武安先皇,和痴恋不得的缙云山庄老庄主以及冷婳的义父。
还有傲来国皇帝,以及如今唐国皇帝李慎之的爹,这两人都跟福元公主肯定是有肉体缠绵的,还有些和福元公主纠缠不清的男人,可李慎之似乎是一点不在意,还对她掏心掏肺的。
难道那老妖婆有什么值得他觊觎的东西?
可那老妖婆有如今的江山,不都是靠这些男人的帮助吗?
想来想去,想破了脑袋也不想不出来,企图从冷婳这里知晓一二,可冷婳似乎也是不清楚。
“李慎之与义母已经有多年的关系了,义母在唐国生下了一女,若是猜得不错,那应该是李慎之的。”
“老妖婆真会生!”
夏锦华嘀咕着,司空绝成叹月、羲风羲凤、阎璃,如今还有一女,算起来,她都生了四胎六个子嗣了。
她又笃定道:“都松了……”
冷婳听那话,半刻才反应了过来,不由得面红,轻咳两声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夏锦华又问道:“除了羲风兄妹,绝哥两兄弟,阎璃和那一个唐国的公主,她可还有子嗣?”
冷婳摇头:“我也不曾知晓了。”
冷婳对福元公主知晓得也少,问不出什么来,两人回了冷婳住的宅子,老远就看见屋里亮着灯,门口积雪里有东西动了一动,蹦了起来,朝夏锦华欢快地来了。
夏锦华高兴地去迎了上去,道:“鹭鹭,你怎么还没睡,这外头天这么冷,你怎么出来了?”
看见那高兴来迎接自己的白鹭,夏锦华才似乎是一扫阴霾。
有时候,狗比人善良得多了。
她将白鹭牵着,进了屋去,房中气温一下子便提升了好多,她脱了虎皮斗篷,暖了暖身子,洗漱了便上了床了。
她上了床便将床帐给放下了,白鹭静悄悄地卧在床边。
冷婳也上了暖炕,盘坐调息了片刻,便抖开了棉被,准备睡了。
听见那里间传来声声轻微的啜泣,似乎是那暗夜之中的低微虫鸣,轻轻悄悄,十分小心,怕被人听见了似的。
冷婳的心似乎也跟着纠结了起来,他知道她的危险,她的痛苦,而自己,似乎什么都做不了。
他没有实权,自己的人都死得差不多了,不过一个傀儡而已,除了做打手当炮灰,他还能干什么?
他甚至连一个女人都保护不了。
冷婳静默半个晚上,耳边全是那小心翼翼的啜泣。
她毕竟是个女子,经历了这种事情,心中如何能不怕,可她不能将自己的脆弱暴露于人前,直到此时才敢轻微地表露一二。
冷婳辗转了一会儿,起身而去。
夏锦华正在床上,在土豆灯下一遍一遍地看着司空绝写给自己的信,看一次,哭一次。
想糙汉,想糙汉他爹,想回家……
她所有的坚强和伪装在这一刻都似乎无用了,她擦擦夺眶而出的泪水,忽而听见了冷婳那处有衣袂摩擦之声,似乎是起身而去了。
她还在默默流泪,外间却忽然传了一阵古琴悠扬。
神秘、雅致的古琴最是适合这夜半寂静之时,如同是徐徐的流水轻柔地触摸着夏锦华心中那一道难堪的伤口,将之慢慢地治疗着。
夏锦华还不知道冷婳居然会弹琴。
琴声便就是心声,琴声的宁静也不免得影响了他人的心境,夏锦华听着琴声,心慢慢地平静了下来,收了信,躺在床上默默地听着。
那琴声没什么跌宕的起伏,完全就是一首催眠曲,令人心情放松之后,随之而来的就是昏睡疲惫之感,夏锦华听着昏昏欲睡,双眼将闭不闭。
等那琴声稳稳落下,不再响起的时候,冷婳屏息倾耳听着夏锦华的动静,听她那处已经安安静静,呼吸平稳,也没了哭声。
他这才放心了,起身,收了古琴,才回到了暖炕上睡下。
“……谢谢你。”
夏锦华轻软的声音忽然传来,似乎是说梦话。
冷婳一愣,随即轻声如流水地道:“不用。”
夏锦华似乎是翻了个身,继续道:“如果今日让他们得逞了,我定生不如死……”
冷婳不知道如何应答,只得静默着。
过了许久,夏锦华的声音没有再传来,只有她那平静的呼吸声,这一次,她是真正的睡着了。
“他若不要你,我要了……”
冷婳似乎是喃喃自语,又似乎在对夏锦华说,可惜,夏锦华没听见那句话。
第二日,夏锦华起了个大早,好似是完全忘记了前一天的事情,一起床吃了饭就去遛狗玩耍,玩了半天的滑雪车,中午回来照样吃得多。
中午吃完饭,她小睡了一会儿,便起床弄那个能‘滴滴’的东西。
冷婳抿着茶,在一边听她摆弄那东西,似乎是想从那声音之中寻找出感觉莱,做她的第一个知音。
但是那‘滴滴’声毫无规律,他也实在是听不出来,欣赏不出里面的美。
另一处。
“皇上,皇上!皇后娘娘发了信来了!”南极兴奋地拿着电报去找司空绝。
司空绝大喜,接过了电报去,却瞧见第一句话:司空绝,我操你妈!
司空绝大囧,看那第二句话:转告羲风,我操他妈!
那两句之后,才是真正的内容,司空绝读着,神情十分凝重,看完之后,青筋暴起,咬牙切齿,浑身颤抖,怒不可遏,一掌便将那电报捏得细碎,一边南极听见他低低地骂了一声:“阎璃,我操你妈!”
此时,绿军正在行进,大炮缓缓推进,各种武器准备就绪,目标——天山!
天山之中,福元公主骆夫人和李慎之都离去了,冷婳也被唤着随同,也不知道他们是去了何处,问了冷婳也不说。
但成叹月却被留在了山庄之中。
一直保护自己的冷婳不在了,却有个虎视眈眈的成叹月磨枪霍霍。
冷婳知道,他没办法保她长久,离去之前,冷婳给了夏锦华一个玩意儿,见那玩意是夏城出产的喷瓶,专门用来装香水的。
司空绝也时常送一些香水上来,但是到夏锦华手里的很少,倒还是有一瓶,不过夏锦华没怎么用。
冷婳已经将那香水瓶里面的东西换了,对她凝重地道:“若是他靠近你,你就趁他不备朝他口鼻喷这东西,能让他意识恍惚,行不得凶,你可趁机杀了他,义母不会将你如何。”
他们已经离去两日了,夏锦华天天随身带着那喷瓶不敢离身。
成叹月已经在她那屋子附近转悠了两天了,随时都似乎是要冲进来的模样。
夏锦华晚上都睡不好觉,怕他冲进来,想将狗拴在门口,可那几条蠢狗,就算是人从它脑袋上踩过去,它都舍不得醒来。
众多的丫鬟肯定是不会管她死活的,如今夏锦华只有自救了。
成叹月已经等待许久了,他没有感情,没有自主意识,如今那肉体之下,藏得是一个只有欲望和杀戮的扭曲人格,只为自己的欲望而行动,他转悠了两天,似乎是为了确认冷婳真的不会出现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谁,只知道听命与福元公主和骆夫人,但是对夏锦华却有着近乎偏执变态的占有欲望,或许真的是受了司空绝的影响。
他有基本的生活能力,知道累了要睡,饿了要吃,渴了要喝,涨了要拉,脏了要洗,其他的一概不知道,福元公主在的时候,他就是贴身保镖,如今她不在,他每天起床之后便就无所事事,吃了饭,发会儿呆,就去夏锦华门外转悠,一转一整天。
第三天,他看见夏锦华牵着白鹭在山庄里面四处走,两个丫鬟跟在身边,他便知道机会来了。
他想要夏锦华已经许久了,可冷婳一直不离左右,他一直不曾得手,如今,冷婳不在……
当下,健步如飞,轻功使得如同是行云流水,如同灵猴似的飞檐走壁,卷着一阵风似的就从房梁上落了下来,落在了夏锦华的身后。
夏锦华正在转悠,忽然身后一阵风起,一个人落在了自己身后,一把就将她给抱住了。
“啊!”
吓得尖叫了一声,成叹月将自己给死死地抱着,她大惊,挣扎道:“放手,放手!”
可成叹月如今和发情的畜生没什么两样,完全没什么人性,死死地抱着夏锦华,便将脸往她的脖颈之间蹭去。
山庄之中人来人往,却无人帮她,均是袖手旁观,两个丫鬟更是徐徐退开了。
成叹月将夏锦华抵在那冰冷的大红漆木花粱之下,就开始毛手毛脚,夏锦华挣扎不过,身子微微颤抖,祈求道:“你若是要我,我从了你便是,但是你不能伤我孩儿。”
见夏锦华顺从了,成叹月动作也相对轻柔了一些,夏锦华眼含热泪,道:“我夏锦华一世清白,绝对不能忍受被人大庭广众之下凌辱!”
成叹月似乎是听明白了,将她打横抱了去,施展轻功往他的窝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