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妮子,别这么大动肝火,”李三姐不知何时也混在人群中,叹了一声如实相告:‘你猜的没错,确实是有人故意纵火,但......“
”但不是村里人干的,妮子可不要冤枉了咱们。“大婶们终于不再缄默,你一句我一句纷纷道来。
真应了颜笑的猜忌,这火,是何太守放的。
乡邻们自然不知道颜笑在村外与太守的儿子有过节,只见一排官兵气势汹汹的到来,简直像鬼子进村,又惊又怕,还以为何太守又找谁家的茬,纷纷门窗紧闭,大气不敢出一声。
好一阵动静后,大家闻到浓烈的烟熏味,出来一看,段长决的房屋已经被官兵点着火把烧燃起来。
开始有意气用事不怕死的邻居拿水来灭火,结果被何太守下令痛打几十大板,吓得大家更不敢做出头鸟惹上事端,纵然有心帮忙,也无力与强霸官阀对抗,只好等那不讲理的何太守领兵走掉后,才纷纷出门救火,可惜为时已晚,本就如同危楼的房屋碰上这汹涌火势,不堪一击的倒塌断裂,溃不成形。
那挨了板子的人正是方才与颜笑顶嘴的小伙子的哥哥,见哥哥明明是帮忙才受伤,却被颜笑那样说训,一时忿然。
颜笑气得浑身发抖,好个盘山太守,好个以强欺弱!她从没考虑过,那何学义竟恶毒至此,用这手段,让她无家可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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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你相好不死心啊
建房子不仅是个力气活,也是个技术活,即使乡邻四舎来帮忙,也不可能在一天之内变魔法一样弄出个住人的地方。
颜笑闷闷不乐的坐在石井旁,倒着凉茶看段长决与身强力壮的小伙忙前忙后,她也只能做这个表现一下贤惠了。
百万个不甘心 !好想把何学义和他爹拖出来打一顿!往死里打!
可怜她一个淳朴小老百姓,被人针锋相对还报不了官告不了状,哑巴吃黄莲。
凝翠看她一脸伐开心,也很郁闷,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人。
自从上次她见识了颜笑如何捉弄何学义,让他气急败坏而走后,她对颜笑打心眼里崇拜了起来。
在她看来,何太守一家就是方圆百里最高霸权,就是天皇老子,谁敢和他们作对,只有一个“死”字,且死得又快又惨,没有谁看见他们不战战兢兢的,也没人能从他们手里讨得了任何便宜好处,更遑论戏弄他们。
可颜笑就是那个独一例外的人,她已经从何氏手中逃出来两次啦!
或许是她运气好,吉人自有天相,但不论什么原因,至今她还没有被何氏一家真正欺凌过,这样有胆魄有运气的人,村里仅此一个啊,她能不另眼相看吗?
远远望去,段长决与颜笑站在一起,虽然有身高差,但在凝翠眼里看来,恩人的缺陷也是美德,所谓爱屋及乌嘛!
她从前还有眼无珠的认为颜笑呆呆傻傻又怯懦,一点也配不上她那举世无双的段大哥,如今却寻思,他们确实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颜姐姐,你别恼了,要不你今晚来我家里凑合一晚?”凝翠帮衬着倒了几碗凉水,小心翼翼地问道。
颜笑转头看了她一眼,心中很是欣慰,这丫头现在与她越来越熟了,从前一副八字不合的态度,见面就恨不得撕逼,如今倒成了好朋友,可见她还是魅力不凡的嘛!
“我和你睡,那你段大哥呢?”
颜笑知道,凝翠现在是真把段长决当成大哥了,若有什么其他心思,早被她的火焰金晶看穿,凝翠那不会遮掩心思的性子,她好歹摸了个七七八八。
凝翠苦着脸不作声了,她总不能邀请一个已婚汉子进黄花大闺女的家门吧?更何况还有她婶婶把守呢。
“哎呀,这是怎么了,你家房子被烧了?”
颜笑正愁恼,这声音偏就放肆的传进她耳朵里,还带着欠扁的笑意,她不用回头看,就知道顾瑾大丞相正坐在轿子里看她笑话。
妈个蛋,这人还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之前段长决那话说得多决绝啊,简直无情无义无理取闹,要搁一般人,早就泪奔而去,玻璃心碎了整个裕国,可他还是死皮赖脸的跟了回来。
哦不,他确实不是一般人,他可是堂堂丞相啊。
大概,他真的有很重要的事要让段长决与他走一遭?
这次顾瑾并没有娇滴滴的坐轿子而来,而是跟了两辆马车,看来他也知道,四条人腿压根比不上马匹的速度。
他淡定自若的环顾一圈,“啧啧”几声,不知是聊表惋惜还是幸灾乐祸,继而凑近颜笑,笑盈盈道:“是哪个恶棍把你家房子给烧没了?你告诉我,我去帮你出气。”
颜笑很想同以前一样不客气的给他一个白眼,再反唇相讥几句,可现在她没心情和他斗嘴,再者她也不敢,先前是不知道他的身份,不知者无罪,现在知道了,当然要掂量着和他说话。
“有劳顾公子操心,小女子承受不起。”
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一样,顾瑾在听到她说出“小女子” 三个字后,捧腹大笑起来。
颜笑满眼嫌弃的看着他,完全不知道哪里好笑,倒是他现在这么不顾形象哈哈乐呵的模样,如果被裕国上下知道,指不定无法直视他的形象了。
“喂,有什么好笑的?我无家可归了,有那么有趣吗?” 颜笑瞪着眼。
顾瑾勉强止住笑意,“贤淑不过三秒,怎么,不称小女子了?”
颜笑紧抿唇畔,最后恶狠狠的朝他伸出手,比了个中指。
顾瑾收住笑意,分分钟变回一副热心肠的模样提议道: “要不然,你们还是同我回酒楼暂住几天,等修建好房舍再回来也不迟。”
“你会这么好心?”颜笑狐疑的看他。
“我若不这么好心,前些日在酒楼的花销,难道是你付的吗?”
“你那是!你那是想要我夫君和你私奔,现在他拒绝了,你大可以一走了之,就算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出手相助,他也不会和你走的。”
颜笑言之凿凿。
顾瑾半晌沉吟后,问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在你心里,我助人便是必定有所图?”
颜笑张了张口,顾瑾云淡风轻的表情此刻看来尤为古怪,但她思考良久,仍旧不留情的反问:“难道你不是吗?”
顾瑾微微一愣,轻轻摇头。
颜笑实在看不懂他莫名的言行举止,索性不再理他,她才不会相信他会菩萨心肠呢。
恰时段长决前来歇脚,颜笑殷勤的把凉茶递给他,画面十分和谐,夫妻恩爱有加。
顾瑾却偏要打破这份夕阳西下恍似老夫老妻的美好景致,不偏不倚的挪到段长决跟前:“长决,和我回酒楼吧,你这房子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
“晚上去酒楼,白天回来修葺,来来回回耽误在路上的时间就不长吗?”颜笑立马接过话茬。
她知道段长决大多情况下对不关心的人是冷眼相对,但敢在她面前毫无顾忌的抢她夫君,她不开口过招岂不是被小瞧了?
“我可以派马车接送,来回也不过一个时辰。” 顾瑾见招拆招。
颜笑暗“哼”一声 :“你这么想让他回去,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不是告诉过你了吗?请他走马上任而已。” 顾瑾眉骨微颦,端详着句句还嘴的颜笑,似乎在琢磨什么。
颜笑被他看得有些毛骨悚然。
“莫不是,你拦着他,不让他离开?” 顾瑾茅塞顿开般瞧着她。
颜笑不置可否:“顾公子绞尽脑汁,到头来不论出于什么原因,我相公都不会和你走,这结果早已定夺,昭然若揭,你又何必苦苦相逼?莫非这大裕国文臣武将尽是些无能草包,指挥不动那千军万马,回回败兵而归,所以偏要我夫君上任鞭挞?”
顾瑾的脸色青白不定,前所未有的出现了紧张的神态,眼见颜笑云淡风轻的信口谈论国中军事,恨不得上前捂住她的刁蛮小嘴。
他见识过颜笑的伶牙俐齿,也知道她与其他裕国女子绝然不同,她从不按那些妇人家讲究的繁文缛节来行事,也不避讳男女相授,但像今天这般坦然所言,着实令他为之一振。
这小小女子竟然说裕国大臣尽是些无能草包,不也在讽刺皇帝无能吗?这可是杀头的重罪!
她是真的无知还是胆大包天?
显然她并非无知,否则也不会说出那样的话。裕国兵力确实空虚疲乏,虽说征兵徭役从未减免,可战火亦是从未停歇,更举步维艰的是,有才能的武将在一次次的御国守卫中接连殒命,虽说近年打过一些胜战才稳定国土,避免更多百姓流离失所,但这代价也是高昂无比的。
“一将功成万骨枯”,裕国每一次的行军岂止是白骨横生,也生生折损了好几名英勇匹敌的将领,虽说赤胆忠心的精兵必不可少,可也要雄才大略的将士引领,方能攻无不克,而一代勇猛威将,岂是说培养就能培养出来的?
若不是到了穷途末路的时刻,单因数年前的恩怨,顾大丞相也不会屈尊三顾茅庐般来请段长决。
被颜笑一语中的的顾瑾此刻哑口无言,想他舌灿莲花,今天竟然被一个小女子问住,不由气急攻心,面上却是不显。
“若我说,是这么个情况,你又当如何,依旧不放段长决走吗?”顾瑾索性撇开私怨,单刀直入。
颜笑傻住,这是what情况,这是把问题丢给她做决定吗?
艾玛,要死要死,这要是答应吧,她又不知道两人有什么过节,随便决定不好,不答应吧,她岂不是变成明知国家危难在际,却见死不救的坏女人吗?
踟躇与为难不过几秒,一旁好似看戏般听他们你来我往的段长决忽然开口:“你走吧,我不去。”
“段长决,你当真不顾裕国安危?”
颜笑都能听出顾瑾问出这话时有么多咬牙切齿了。
然而段长决像对待所有他漠视的人那般,眼也不眨的起身,投身建房大业去了。
顾瑾定定的望着段长决好一阵,余晖普照画面唯美,颜笑差点被这场景熏陶得去劝段长决回头了。
终于,顾瑾甩了一把袖袍,深深看了眼颜笑,拔腿便走。
颜笑正目送他好走,却见他身形忽然晃荡一瞬,猝然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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