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当腹黑养了一只傻白甜/许白

当腹黑养了一只傻白甜/许白_分节阅读_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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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语毕,诸将又是一阵高呼,“左相英明,蜀军神武!出则战,战则胜,胜则赢,赢则天下!”

    许白想,吕益不称王,不称帝,却称自己为左相,想必也是为了佐证将来必扶清瑞帝的二儿子上位这个约定吧。而且称自己为左相,而不是宰相,便是要把这右相的位置空出,以示纳贤之德。周朝自立朝以来,主相为右,副相为左,右丞相的官职大于左丞相。空了右相,以表心诚。

    吕益语毕,落座。在他坐下之后,诸将军才先后落座,由此可见地位之高。

    与此同时,战鼓擂动,呼喊声一浪高过一浪,都是气宇轩昂的口号,此起彼伏。

    许白旁边站着的将军们也陆续落座,皆是些孔武有力的汉子,使得他夹杂在其中,显得格格不入。

    “请问这位将军是?”

    “彬州红巾军将军鲁义中是也。”

    “久仰久仰,在下是肃州五军将军濮阳武。听说鲁将军一军便剿灭了蜀西山中大大小小十几个的土匪窝子,真是佩服之至。”

    “是二十一个。”

    “那便更加敬佩了。”

    身边的将军们坐下之后便寒暄了起来,无非是夸耀自己的功绩而已。但都是一群没上过战场的土兵,平日里最大的任务也就无非是剿个匪,或者跟老山沟里的部族去斗一斗,现在夸起口来,倒像是浴血奋战过了一般。

    “这位小兄弟看着白净得很,是哪个军的?”那位名叫濮阳武的是个话痨。

    “我是孟参军手下的。”许白道。

    “哦……”濮阳武的这声“哦”有点意味深长。

    在军中,后勤和前线按理来说应该是相互配合,共同作战。但由于养兵三年不战,后勤和普通士兵之间的关系,非但没有鱼水情深,反而是日趋矛盾。就像朝廷里面的外将与内宦一样。

    前线的士兵们嫌后勤懒惰、倦怠、徇私、与左相关系太近。后勤嫌士兵们事多、贪婪、酗酒、颐指气使。久而久之,双方互相瞧不惯。虽不至于到了水火不相容的地步,但见面总要呛两句。

    许白没理会濮阳武,专心看比赛。

    裁判鸣哨,鼓声震天,两名赤/裸上身的士兵站到了场地中央。前几轮不比器械,比试赤手空拳的格斗,脱了上衣是为了防止藏暗器,以示公正。

    比赛开始,双方你来我往、互不相让,这边一拳打到肋骨,那边一拳打到了眼窝,顿时一片乌青。而下边,脚也是互相试探,又互相踢踏。围观的士兵兴奋起来了,欢呼声与喝彩声不绝于耳。

    许白身边的将军们也是跃跃欲试。每当两个营的士兵开始武斗的时候,两个将军便彼此看不顺眼,互相呛声。

    “小兄弟,你们后勤的人是不是每天都不练武?”还没轮到濮阳武这边的人上场,他便没话找话地去挑衅许白。

    许白听着觉得心里很不舒服。虽然他跟着管账的时间不长,但董宁、侯义他们的辛苦他也看在眼里,并不是如士兵们所想的无功而受禄。但他也不能明着跟将军们起冲突。

    许白下意识地想到了吕益,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他总是习惯性地会去想吕益是怎么做的。此时吕益正高高坐在观礼台的正中间,位高权重,遥不可及。他没有在看比赛,只是望着擂台的方向,仿佛若有所思。

    如果是这种情况的话,吕益会怎么反驳呢?

    或许……许白心里闪过了一个主意。他正愁没理由中途离席去找杨正卿。他怕他离席的时间如果和杨正卿去帐篷里更衣的时间重合了,吕益说不定会注意到他。但如果是和濮阳武起冲突了,愤而离席的话,是不是比较说得通。

    比试一项一项地正在进行,耳边的欢呼声越来越大了。

    许白稍稍计划了一下,决定要在杨正卿比试的时候激怒濮阳武,跟他吵起来了的话,便刚好可以在杨正卿比试结束去更衣的时候,“愤而离席”了。

    ☆、65. 比武3-云泥

    一场格斗持续的时间约莫为一刻钟,裁判旁边摆放的那个铜壶滴漏落下了一滴水之后,比赛开始,再落下一滴水之后,比赛结束。

    由于比赛名单早已分发给了各个军中,一组士兵即将比试完毕的时候,下一组士兵便在擂台旁边待命了。

    濮阳武是个胜负心极强,嗓门也极大的将军,格斗进行到中段,轮到他军中的士兵登场了。从那名士兵站在擂台旁边待命的时候开始,濮阳武便一脸心急的模样,“别紧张!”“出拳要快狠!”尽管隔的距离尚远,但濮阳武还是碎碎念叨个不停。

    许白算着比试进行的时间与安排,不禁有些奇怪。现场观看的士兵有六七百名,照这个速度全部比完的话,恐怕要十天的时间……究竟对决的次序是如何安排的?

    董宁没告诉他,他只得问濮阳武。濮阳武一脸鄙夷,“居然连这个都不知道,你们后勤的到底管不管事。”

    “我……”许白刚想说我是新来的,对诸多事宜并不了解,但突然想到他现在所站着的位置,是在军中地位仅次于观礼台上的十三人的将军们所在的一个位置,肯定不会让一个新人站在这里,于是便道:“我前段时间去汉中主事,此次筹备未经我手,故而有所不知。”

    这番话编得合情合理,濮阳武便相信了,开始说明:“第一天上午的比试自巳时起,比一个时辰,下午的比试自未时起,比两个时辰。上午比格斗,下午比械斗。明天上午比一个时辰,下午比一个时辰,同样是上午比格斗,下午比械斗。最后是大将军们登台操练一番,晚上有庆功宴。”

    “多谢。”许白暗自算道,一场比试为一刻钟,一个时辰有八组比试,共计十六人,两天共计比五个时辰,便是八十人。怎么会是八十人呢?现场来观战的可是有六七百名啊。

    如果只有八十人比试的话,估计每个军中只能派出两名士兵分别参加格斗和械斗。那么濮阳武的士兵很可能并不会在第二天比试的最后登场。许白有些担心地问:“不知濮将军另一名的士兵是何时上场?”

    方才的他的军中已经有一名参加格斗的士兵登场了,如果他的另一名士兵也是在今天登场的话,许白还得再找个明天有士兵参加械斗比试的来吵架才好。

    濮阳武有些丧气,“我军中械斗的士兵在明日倒数第三的位置登场,真不是个好名次……”

    许白松了口气,转而问道:“不是好名次却是为何?”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今日是第一天,士兵们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但到了第二天的时候,便会稍微疲乏了些,恐怕打起来也倦怠了。”濮阳武道。

    “但对手同样也是倦怠了,不是同样公平吗?”许白不明白所谓的不好是为何。

    “你们后勤之人不懂我们军中的事务,”由于今日没有他军中的士兵上场了,濮阳武闲着也是闲着,索性对许白这个管后勤的讲解了起来。

    “名义上是比试,实际上是检阅士兵。一个军操练得勤不勤,好不好,全凭这个机会给左相检阅。输赢固然关键,但若比赛打得不精彩,让左相看出来是疏于训练了,精神懈怠了,那便会被治罪了。”

    原来还有这番心思,许白想。这么千里迢迢派了各自军中最精锐的士兵前来,只是为了在左相面前展示一下训练成果,由此可见吕益地位之高。

    “左相平时不去营队中视察吗?”许白问。

    濮阳武觉得这话是在说左相疏于管理,有些怠慢了左相,急忙解释道:“左相位高权重,哪有时间关心这些琐碎事宜。再者,训练的事情,有八位大将军监督,何必劳烦左相操心?”

    许白点头,“那你们军中是如何选拔士兵参加比试的?”在两千五百人的军中选两名士兵上场,选十五六名士兵来锦城观看比试,这个竞争想必会相当激烈。

    “那自然是层层选拔。”濮阳武道:“由各营推荐,军中先进行五轮比试,选出十五六名,再从这些人中间选出两名来。”

    “那岂不是很难?”许白道。

    “岂止是很难,简直是难于登天。”濮阳武答:“要知道,很多士兵即使只是为了见一见左相,也是拼尽了全力。我们将军每年都见不了几次左相的面,更别说下级的士兵了。”

    许白原以为与吕益只是相隔了千山万水,但现在才明白了,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左相兴蜀地、惠万户,蜀中百姓哪个不知道左相的英明,比那个周项明不知贤德多少。足智多谋、励精图治、勤勉节俭、不骄不奢,对清瑞帝更是忠心耿耿,一心匡扶周室正统,我等民众哪个不为之钦佩?”濮阳武说起左相,敬佩之情便溢于言表。

    “是啊是啊,”旁边的一位将军也附和道:“当年蜀中山匪横行,民不聊生。周项明鱼肉百姓,骄奢淫逸,他底下的官吏贪赃枉法,作威作福。朝廷的律法管不了他周项明,百姓怨声载道而状告无门。多亏左相在蜀地驻军,将蜀地治理得井井有条,实乃百姓之福,万民之幸啊。”

    “锦城以外各州县的衙门基本已经废置,百姓有了冤假错案,都喜欢找驻地将军来裁决。”一位将军补充:“左相说要为百姓排忧解难,让他们劳有所得、夜不闭户,所以我们的事情便多了许多。”

    许白听罢,只觉得一则以喜,一则以忧。

    喜的是听着诸将军们对吕益赞不绝口,便觉得吕益的北上之行会更有把握了,所谓得民心者得天下是也。同时也暗喜,觉得这英明神武的人私底下,竟是天上地下独他一人的。

    但忧也是忧的这个。这么备受崇敬的吕益,仿佛变成了非常遥远的另一人一般。这天底下既然有这么多的好汉崇拜他,定会有更多的女子心悦于他。

    若是将来真能得了天下……

    “听说孟参军有意将女儿许配给左相,不知是真是假。”有个将军说起了八卦消息。

    “孟参军的女儿哪里配得上左相。”另一位将军道:“孟桂山若不是左相提拔,哪里坐得上参军的位置?”

    濮阳武也附和,“我看能配得上左相的,只有周王朝的公主罢。”

    “一定要是清瑞帝的公主才行。”一位将军点头同意。

    但话音刚落,周围的将军们便嗤笑了起来,“清瑞帝的公主和周炳坤的年龄相仿,恐怕早死了吧。”

    众将军难得从平日的操练中放松一下,说着说着,便口无遮拦了起来。

    许白听着,只觉得越听越难受。

    吕益相貌极好、英俊不凡、文韬武略、年轻有为,将来更是有希望权倾天下。他会登上更高的位置,一览芸芸众生,等到那个时候,他还能看见自己吗?

    他真的会如诸位将军所说的,娶一位周朝的公主吗?

    即使他不为所动,但听着那些将军们赞同的口气,娶公主似乎变成了民心所向。

    他会在那个位置上身不由己吗?

    如果那一天真的到来了,自己该怎么办?有何处可以容身,有何立场可以留在他身边呢?

    前提是,吕益还会让自己留在他身边吗?

    周围突然爆发出了山呼海啸一般的掌声,是因为刚才结束的一场比试尤为精彩,连吕益都站起来鼓掌了。

    获胜士兵所在军营的将军满脸喜色,朝观礼台上看了一眼的时候,吕益的目光也落在了那位将军身上,表示赞许。

    “你小子练兵还行啊!”濮阳武揽着他的肩膀,那位年轻的将军乐得满面红光,合不拢嘴。

    “左相好久没有站起来了。”另一位将军也过去恭喜,“你手下的那一员猛将叫什么名字?让他来我们军中教教把式可好?”

    “也要来我们军中。”那个剿灭了蜀西山中二十一个土匪窝点的,有些傲气的鲁义中将军也开口了。他在之前一直肃穆静立,没说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