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太过爆炸,叶未言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
三秒后,她无精打采的眼眸一下瞪得老大“啥?”
“儿臣早已计划周全,一个月前就准备好了,出外生活所需的一切也打包完毕,有银两有好药还有换洗的衣物,最重要的是,儿臣学会了易容术,在宫外不怕被人认出来,只要母后准备好,我们可以随时出宫。”
“你知不知道私奔是什么意思?”叶未言手指点了点他的额头“我们离睡眠关系还差几辈子的距离呢,我是你娘。”
纪执恒固执道“我不管,反正我就想逃离这个牢笼,出去看尽千山万水。”
“傻不傻,整个江山都是你的,有什么好看的?”
他鼓鼓脸颊又瘪瘪嘴“看在眼里才是我的,我现在每天拥有的是数之不尽的折子,还有那些让我无能为力的雪灾水灾蝗灾……”
“那你自己去,拉上我做甚?”
“我一个人害怕呀,孤孤单单没个伴,也不好玩。”纪执恒把自己想了很久的事与她道出,似是醉得不清“若是如愿在宫外碰上有缘人,我们可以一起玩,累了还可以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搭竹屋,装篱笆,然后在庭前种上几棵桃树,后院辟一块菜地,平日来对坐弹琴看花开叶落。”
对于这些,叶未言用一句歌词来总结“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绵绵的青山花正开?”这都是小说中女主对未来生活的幻想,作者简直是满脑子骚操作,很不切实际啊,坐拥江山却向往江湖田园?
狗屁不通!
“母后唱歌真好听。”纪执恒向她挪了挪屁股靠近多一点,打算促膝长谈“既然您是我母后,出宫后我会更多更多孝敬您老人家的。”
叶未言当然不乐意掺和他的计划“我是南坞人,你是大越人,道不同…”
“可是儿臣在母后的眼睛里看不见任何东西。”
“谁说?”叶未言双手捧脸作少女状“哀家的眼里都是对未来恋爱的憧憬。”
她没喝酒,也醉了。纪执恒灌一口酒后吸了吸鼻子,眼眶忽而含泪可怜无助“父皇让我不要相信任何人,朝廷上的是豺狼,后宫里的是虎豹,而之外的南坞,是鬣狗。”
他对这世上的所有人都感到害怕,可是孤单又让他想找个人依靠,而叶未言是最好的选择,虽说她是南坞人,可他在她的眼里看不见南坞想吞并大越的贪婪。
“行吧!”叶未言挥挥手顺势将他的悲伤挥散“明日之后你便不会想着出宫了。”
纪执恒坐直身子坚定立场“不可能,我都计划两年了,想法不是一朝一夕就会改变的。”
“是吗?”叶未言轻笑一声,那她就一巴掌拍醒好了。
第二日,纪执恒因宿醉没能上早朝,引文武百官一片哗然,他们本就对这个无作为的皇帝感到不满,此番更有得说了。
今日无需谈论国事,梁彻也乐得清闲,只是刚回府不久,便收到一道懿旨,指名道姓要传他府上的赤杨格进宫,至于原因,当然是不高兴告知。
“梁大人,请接好了…”宣完旨后,海公公在懿旨中夹了张纸条,一并交到他手中,完了还自认为两人很熟的眨眨眼。
梁彻会意勾唇,吩咐下人给他一袋赏银。
梁府小院响起切切琴音,循声而往,但见一散发男子红衣拢身,盘腿坐于兰庭前,低垂着眼脸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修长而优美的手指若行云流水般拨弄着琴弦,长长的睫毛形成了诱惑的弧度。一曲毕,他的眼眸还凝在琴弦上,不知所思何事。
这时,在旁坐了许久的梁彻鼓了鼓掌,说道“杨格的琴艺又精进了不少。”
闻声抬头,赤杨格扫了一眼来人,轻点头打招呼“大人。”
梁彻来找他不是像以往一般听琴聊天的,把手里的东西给他,并道“宫里桃花开得正盛,本官记得你是喜欢的。”
“是。”赤杨格垂眸接过,他直接拿出懿旨,面上是由他自己做主,话头上却是把进宫这事敲定了。
叶未言清楚的记得剧情里赤杨格喜欢桃花,因此将召见的地点定在了桃园中心亭,特意吩咐宫人在那摆上两架古琴,叫上还赖在龙床上不愿意爬起来的另一名主人公。
收到不要不想不喜欢拒绝三连后,叶未言不得不咬牙提醒他“‘对坐弹琴看花开叶落’,哀家可是记得皇上不会弹琴的。”
是的,她以给他找了这世上最好的琴师为由,约他桃园一聚。
“儿臣谢母后如此上心。”纪执恒认命起来更衣与她一同前往桃园。
一剪柔和的春风拂过花树,不知哪棵桃树上的花瓣被风带了下来,落下尘埃。
他静静地站在桃树下,一双黑色眼瞳里透着冷然,有种热闹中独寂的凉薄气息,花瓣在风中流转不经意缭绕在他的周围,落在他的发簪上,淡淡的粉色与他的红衣有着说不出的合衬感。
美人!
纪执恒一下看愣了,叶未言亦看愣了。
从赤杨格看过来的视线中,叶未言竟油然而生出一种熟悉的感觉,仿佛两人相识已久。她在脑海中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后,挂起老鸨式的灿烂微笑,顺手把纪执恒往赤杨格的方向一推“好好教好好学,哀家可是要验收的!”
赤杨格勾唇,朝叶未言微颔首。
这莫名熟悉感觉是越发强烈了,叶未言有些别扭的弄了弄发髻,给他们独处的时间便随意找了个借口离开。
直到叶未言僵直的背影消失在小径尽头,赤杨格方才开口,声音似柔和春风“皇上想学什么曲子?”
纪执恒握拳假意咳了一声,化解自己呆了太久的窘迫,将视线投向远处“春风,桃花,小院,可有?”
他再次勾唇,率先转身朝中心亭走去……
叶未言前脚刚踏出桃园,远远便听见好听的琴声,脚步一顿,借桃树掩身,从一棵树到另一棵树直到靠近能观察两人的最佳地点。
“太后…”
“嘘…”
缜乐端来茶水点心时,发现叶未言贼兮兮的蹲在桃树后面,跟着蹲下来,疑惑的问“太后为何不直接过去?”
“安静吃瓜围观不好吗?”叶未言捻起甜点咬了一口,眼睛注意着前方的亭子。
“什么是吃瓜?”突然从他们的身后伸出一只大爪子,目的是缜乐端着的点心。
谁的声音?叶未言愣了一下,缓缓回头,对上一双等待解答的漂亮眼睛。
久违的暖流从小腹滑过……
“叮,发情对象确认完毕。正在获取资料,资料获取完毕:
姓名:梁彻
姿色:上等
羞耻:0”
叶未言下意识的‘啊’了一声,压在喉咙里很特意的那种。
他的目光仍然定在她身上,因她傻里傻气的模样浅浅地笑起,眉眼间给人一种儒雅的错觉,为何会是错觉,可能是叶未言印象中的他真心笑起来的模样并非如此,因此现在所感受到的如沐春风只能归类为错觉。
叶未言惊讶半张的小嘴里还含着半块糕点,梁彻吃完一块又拿了一块,等她说明什么是吃瓜。
“梁大人不是不喜欢吃甜吗?”这种时候,她的关注点特别不一样。
梁彻挑眉“太后的意思,不喜欢便不能吃了?”
“倒不是,哎呀…”叶未言瞬间不知道说什么好,表情憨憨的挠了挠后颈。
……
第一百一十一章 耽美文(五) < (简) ( 老揂 ) | popo原創市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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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耽美文(五)
空气格外安静,此时诺大的桃园只剩下两人。
“怎么你好像很讨厌我?”
梁彻侧过身,微歪歪头道“何以见得?”
叶未言答“直觉。”
“这般看来,你的直觉并不准。”说完他伸手搂住她的腰,稍微一用力,叶未言便如花瓣般轻飘飘的落在他怀里,他低头猝不及防的吻了过来,热烫的唇压住她的唇瓣,强制性的侵入掠夺。
“唔…”她略微错愕的瞪大眼眸,在他试图撬开她的牙关时,她的小手攥住他的衣襟,微启着小嘴,没有回避他的吻,这更加刺激他的渴望,重重的吮着她的樱唇与粉舌,似乎恨不得将她一口一口吞入腹中,与自己的骨血融为一体。
一吻过后,梁彻的胸膛快速起伏,将脸埋在她的颈间,平复心情的同时嗅着属于她的淡雅香气,呢喃道“现下,太后道如何?”
“你很饥渴。”叶未言小害羞道。
梁彻没有压抑的清朗笑声缓缓而出……
大梦一场,掀开眼帘,天光早已大亮,
窗外是温暖的阳光与婉转的鸟啼,叶未言坐在妆镜台前,轻沾那带着清香的胭脂,为面颊添上一抹恋爱的粉嫩颜色。即使铜镜照出来的面孔带着稍微的扭曲,依然无法掩饰这张脸的清丽绝俗。
自三日前她在桃园遇见梁彻后,便日日在梦中与他相会,想再也不能这样了,她今天要将梦境变成现实。
不如第一次,梁彻再次收到怀珃殿传来的懿旨时,沉静的眸子闪了一下。三日前,他从海公公手里拿到一张纸条,为南坞至怀珃殿的传书,梁字少一点,怀刃。如今他是南坞兼并大越的最大阻碍,而她此番约见,必是有计划的行动。
换下官服后,梁彻再次启程进宫,在踏进桃园前,海公公在旁友情提醒“大人,奴才今早见着太后在妆台前坐了两个时辰,宫衣亦换了不下五套,恐怕…”
海公公故欲言又止,对方自然会明白。平日总老气的太后突然精心打扮,怕不是用的三十六计中的美人计。
美人计?
梁彻忍不住笑了,迈步隐入被粉色淹没的天地。
桃园一角,各式茶点摆满了不算大的石桌,叶未言端正坐姿又整理衣领,准备迎接梁彻的到来,她这容貌在南坞好歹也是第一美人,把弯的掰直了是分分钟的事。
“太后好雅兴。”
叶未言闻声抬眸,看到面冠如玉嘴角勾着浅笑朝自己缓缓走来的梁彻。
兴许两人都想着休闲来了,所以着装默契十足的简单,他没有穿官服,只着了一袭镶银边锦袍,而她没有穿太后的黑色外袍,只着了一身深兰色织锦长裙。
他在前站定,淡道“何事不能在怀珃殿谈?”
叶未言眸里笑意温柔,拍了拍身边的位置“没事坐坐罢了。”说完悄咪咪仔细的打量着他,棱角分明的五官,高挺英气的鼻子,润泽好看的薄唇,光洁白皙的脸庞,真真是好看极了!
直勾勾亮晶晶盯着自己的那双眼睛满是少女春情,想起海公公一番话,梁彻在她身边坐下,腰背挺得笔直,僵硬的身子暴露出他内心的紧张。
叶未言保持微笑,身子微微一挪,两人又贴近几分。中药与合香在她身上融合出一种特别的味道,他偏脸看向她,两人的目光就那样撞上,刹那间,眼里只有彼此。
“梁大人…”她的手指动了动,想触碰他安分搁在大腿上的大手。
“咳…”他不自然的咳了一声,双手在她不注意时握了握拳。
原来是缜乐给他们沏茶来了,叶未言再不矜持也担心宫人说闲话,忙把屁股挪回原位。
一时静默,梁彻就这样与她干坐着,好在气氛没有尴尬。
“陪哀家走走吧!”叶未言突然站起,待他抬眸,她已经高高在上的睨着他并伸出玉手示意他小心掺好了。
长睫毛投下的阴影映得梁彻的双眸多了几分淡漠,他的嘴角虽然勾着,但叶未言知道他并没有在笑,此刻的他尚且还不喜欢直接的肌肤触碰,可碍于当前身份,只是稍怔片刻,不得不让她的手搭在自己的手背上。
随后两人一步作两步的在桃园里散心。
梁彻仔细着替叶未言拨开挡路的桃枝,眼角余光往她扫了一下。
叶未言借机搭话“梁大人可有娶妻?”不知他介不介意家里多一个太后?
“并无。”梁彻的笑意从未达至眼底“太后想给微臣赐婚?”
“是有此意。”走到幽静的地方后,她的本性再次暴露朝他靠近。
他胳膊一动有避开之意,颔眸心领“微臣并无娶妻的打算,不劳太后费心。”
叶未言叹气“可惜了,哀家觉得有个人与你甚是相配。”叶家姑娘,南坞公主,大越太后是也。
掰直之路漫漫无期,她还需要更加努力。于是从这日开始,叶未言常常找借口约梁彻见面,否管漓妃如何劝她避嫌一类苦口良言。
直至桃花花期将尽,两人是最后一次在桃园瞎晃。
总该融化了,他淡漠的眼神。
梁彻蕴藏着不明情绪的眸子认真凝着她,她有双黑宝石般清润的眸子,单是简单的注视便会让人心神一动,那只软软小小的手搭在自己的大手上,细腻滑嫩微微滚烫的手心,还有与体温相并升高的炙热眼神。
“我…”梁彻欲开口说话,瞬间,两人的耳边响起饱含情意的琴声。
用了个把月的时间学会一首曲子,纪执恒尽量在琴声上向赤杨格表达自己的情感。这对叶未言来说只是应景的背景音乐,她笑得无比开心,抬手替梁彻摘掉落在肩上的花瓣。
“梁大人有话不防直说。”
她的眸底一如既往没有透出其他想法,只有他住在里面。梁彻瞬间慌神了,扭过脸不敢再看她……
一周之后,梁彻决定放弃,不再对叶未言进行试探。
“这是?”海公公接过梁彻手里的小瓷瓶时,苍白的老脸上疑惑重重。
梁彻复杂而讳莫如深的视线投向怀珃殿的所在“分五次放在她所食的药膳之中。”
海公公自作聪明的猜测“难道太后的美人计已经成功了,所以大人想杀…”
‘啪’,一个巴掌猝不及防的呼过来,巨响过后,海公公偏着脸神情呆滞,是恼羞成怒吧,他想,忙扎扎实实跪下去磕了两个响头“奴才罪该万死,万不能瞎猜大人的心思。”
梁彻自行冷静了几下,方面色淡然的撇了他一眼,从怀里掏出帕子擦手“滚吧。”
“是是…”海公公感恩戴德般又磕了几个头,双手撑地麻溜滚远。
第一百一十二章 耽美文(六) < (简) ( 老揂 ) | popo原創市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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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 耽美文(六)
隔天夜里,叶未言突然浑身滚烫,体温仿佛再升一度就会燃起火来。隔着帘子站在寝殿外的缜乐只听到轻微的闷哼便知有事,不敢怠慢去唤醒睡在偏殿的医女。
高热不退与凌乱的脉象叫医女措手不及,手忙脚乱一番后还是传了御医,可无论几位有二十年经验的老御医如何诊断,结果大抵相同,没人能说清楚脉象是怎么回事,束手无策时只能按照处理热病的方法进行医治。
可想而知效果颇微,继续烧下去恐怕再过一个时辰她就成傻子了。在众御医捋着越发花白的胡子直摇头时,叶未言的体温却自己降下来,烧得满面通红又布满汗珠的小脸亦恢复正常血色,好似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且从这日开始的往后几日都是如此。
满是中药味的寝殿多了一抹清淡的香味,叶未言在日常的昏昏欲睡间感觉床边微微一动,嗅觉敏锐的抓住最是熟悉的味道,扭头一看,梁彻正坐在一边面色沉凝的看着她。
“醒了。”
“我都病好几天了,怎么才来看我?”微哑的嗓子中掩不住小女人的撒娇。
梁彻静了一会儿,而后起身为她倒了一杯热茶贴心送入她干涩的嘴里。
茶杯一旦搁下,寝殿内便再次静下来,按照以往的规矩,太后与大臣在殿内相见本该隔着屏风或帘子,可他俩面见得多了就不会再顾忌这些,叶未言盯着他随意搁在一边的手良久,然后小心翼翼的伸出手触碰,瞄了他一眼没有反感的征兆,才安心的握住。
她的小手很凉,没有一丝该有的生气。梁彻不由的反手紧握,想将自己的体温度过去。
这暗戳戳的心思令叶未言的嘴角勾起甜蜜的弧度,又瞄了他一眼后,身体一点点靠他靠近又靠近,最后以其膝为枕,她把头靠了上去,调整了舒服的睡姿后闭上眼眸。
苍白的小脸写满了满足,梁彻无奈的笑了笑,抬手轻抚着她的发,眉宇间是自己无法察觉的宠溺。
“梁大人真是高啊!”御花园的假山里,海公公一脸谄媚的朝梁彻竖起大拇指“那些经验老道的老头儿没有一个能诊得出来太后是中毒,只以为发热病呢!如今太后日日精神恍惚,躺在榻上可是什么心思都没有了。”
“还剩几次?”
海公公答道“剩一剂的量了。”
见他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梁彻眉头一拧“办事谨慎点。”
海公公抿嘴暗想,他办事有什么不放心的?下一秒悄咪提眼撇到梁彻不满的眼神,连忙严肃应道“是,奴才定不会让人发现。”
这个世界的用餐时间与现代有一定差别,尤其是宫里,有严格的时间管理,因没有胃口不想吃而错过时间,肚饿了只能以各式各样的糕点果腹。
叶未言这身体状况在早膳时间自然是起不来用了,误了日食和昼食两餐后,最后一顿夕食爬也要爬起来吃,她今天没有用药膳,身体里的蛊虫定会闹腾。昏昏沉沉的坐在餐桌前,见到满桌的药膳,起筷就往嘴里塞,对食物没有一点感情。
“漓妃娘娘,娘娘…”
殿外突然吵吵嚷嚷,少见的会有人在晚餐时间闯进来,漓妃大步进来后二话不说直接掀了怀珃殿的饭桌,方才还摆满饭菜的木桌,碗碟哗啦啦落了一地,
叶未言投箸夹空的手停在那,愣了半会儿后怒斥道“漓妃,你好大的胆子。”
“来人,把他押上来。”漓妃丝毫不见有失礼的歉意,冷声下命令,随即便见海公公被两个侍卫押上来跪在她们面前,一看到他,漓妃心里就颇为来气“说吧,你对太后做了什么。”
“冤…”海公公抬头瞥见怒不可遏的漓妃,不敢喊冤,只好对向不明所以的叶未言,大喊饶命。
“抬头看着哀家。”瞧瞧他滴溜溜直转的眼珠,是在想尽办法自救呢,简直猥琐至极,叶未言把手中的筷子往他身上一丢“说吧,所犯何事?”
不出所料,下一秒他哭唧唧的毫不犹豫道“梁大人…是…是梁大人威胁奴才,让奴才给太后下毒。”
“啪”
叶未言一掌贴上他那张卖主求生的嘴脸“哀家给你机会,考虑好再说。”
海公公从怀里掏出小瓷瓶,道“奴才不敢有任何欺瞒,确实是梁大人…”
叶未言起身略失控的踹了他一脚,深呼吸后道“狗东西,你敢诬陷梁大人试试?”
他仍然实话实说“太后,是梁…”
“你住口。”
显然她的心是向着梁彻的,漓妃心里明白,而海公公很快也看出来了。
是,叶未言承认自己是向着梁彻,可那又如何,试问,如果他真要下毒害她,她还能稳稳当当的站在这里吗?她没有耐心在这里耗下去,起身往寝殿的方向走,在海公公以为她会放自己一马而松了一口气时,却听她淡淡的下命令道“来人,把那狗东西押下去大刑伺候。”
“太后饶命……”
“太后…”在海公公声嘶力竭的求饶声中,漓妃若有所思的叫住半只脚已经踏进寝殿的叶未言“妾可代太后查明真相,还梁大人一个清白。”
叶未言停步,转身看了她一眼,觉得好笑“他什么都没有做,何需查?”
“可太后的药膳里确实有毒。”
叶未言张开双臂向她展现一个鲜活的自己“哀家这不是好好的活着?”即使梁彻真叫人给她下药,也不可能是伤她的毒药。她信任他,对他有信心,视线扫过被人拖至殿门的海公公“海公公方才喊了这么久,肚子该饿了吧?”
面对叶未言突然而至的关心,海公公此时心里慌得很。
想到什么,漓妃眸中闪过微微错愕,便听见叶未言命令侍卫给海公公喂饭的声音。
随后她眼见着侍卫把海公公拖回来,一把抓起撒在地上脏染了灰尘的膳食,在他惊恐万分的摇头抗拒中,被捏住脸颊塞了一口饭菜,“唔…”被迫咽下后,不得已又被塞进另一口,一口接着一口,直到将地上的饭菜挨个尝遍。
将药粉下在哪道菜中,海公公自己心里最是清楚,因此当他咽下去的那一刻,已经放弃挣扎。倒在地上无法自主阖上的眼皮,逐渐乌青的嘴唇缓缓流出猩红的血液,任凭谁见到这个死法都明白他是中毒身亡。
叶未言盯着海公公眼神呆滞,没有抬头却能感觉到漓妃的目光,始终定在她脸上,似乎在说,你瞧瞧,梁大人真的给你下毒了,你个傻瓜蛋。
叶未言心虚的背对过去,阖眼两秒再度睁开,故作冷静道“海公公受人指使冤枉梁大人,是死有余辜,哀家会命人查清楚的。”
海公公都死了还查什么?往哪里查?面对眼前的一切,漓妃只能静默不语。
第一百一十三章 耽美文(七) < (简) ( 老揂 ) | popo原創市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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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 耽美文(七)
天色渐暗,怀珃殿被宫人们迅速收拾干净后,叶未言的心却始终无法平静。心里头,‘他给她下毒’这五个字一直缠着她不肯消失。长叹一声软绵绵的倒在榻上,本就难受加上胡思乱想,身体变得更加乏力。
“太后这样做,恐怕会引起南坞的不满。”
漓妃一直没有离开。注意到站在旁边的她后,叶未言忙撑着身子坐起来,神情恍惚。
这本是一个能借机除掉梁彻的好机会,却硬生生的被她毁了,漓妃着实感到不解,又说“那边早已失去等待的耐心,若太后再不动手,恐怕那边会先派人过来…”
“行了。”叶未言这才明白,她是收到了什么命令,只是自己不知道。
难道梁彻是知道的,所以想先下手为强?
“太后…该不会,真的爱上他了?”叶未言揣着什么心思漓妃作为一个外人看得明明白白,甚至为她感到着急“万万不可…”
“只要我们相爱,没有什么不可以。”
漓妃笑了,笑她的傻“太后难道看不出他只是在试探?”
他一柜男不排斥她的靠近,是有试探之意。可叶未言根本不在乎,相比如此她更关心是“你一直在暗中观察我们?”
漓妃突然哑了一般沉默。
她是何居心何须多问?叶未言头痛地摸了一下额头“哀家乏了。”
“跟我走吧!”漓妃小心翼翼的朝她靠近一步,沉吟片刻后才轻声道“与其坐在这里等南坞行动,不如脱离他们的计划之外,给自己一个自由,一份心安。”
叶未言低头,似是叹了一口气,她是第二个邀她私奔的人,却不是她最想要的那个。若不是爱得太深,她也想开个后宫设个虹堂了,男女皆收的那种。随即她抬眸应道“好啊!”
“……”漓妃先是一愣,不久惊喜与难以置信写满她的双眼“真的?”
“嗯…”叶未言表情严肃的点头,紧接着道“可哀家自小便娇生惯养,吃不了苦,恐怕走不了太远。”
漓妃早已料到“大隐隐于市,我会在城内安排好一切,届时再设一计接太后出宫。”
她的计划倒比纪执恒的浪迹江湖靠谱些,叶未言满脸憧憬的眯了眯眼“哀家有些迫不及待想逃出这个牢笼了。”
漓妃见她笑了,亦笑“日后,妾定不会让太后吃到半点苦头。”
月轮高升,目送漓妃走出怀珃殿后,叶未言的肩一下垮了,仿佛刚才那个与漓妃兴致盎然讨论未来生活的人不是她。
‘叮,你在想什么?’系统君就住在她的脑子里,现在却无法渗透她的想法。
叶未言自己也是懵然不解“我只觉得脑袋乱糟糟的。”
是夜,悠悠琴声戛然而止。
烛火在房门打开后晃动,紧接着,拥有一张漂亮面容的人负手跨了进来。是刚从赤杨格那处听曲子回来的梁彻,转眸,对上隐藏在阴影处的另一双眸子。
黑影一顿,只稍向前跨一步,便显露在烛光之中,那是一张冷漠美艳的小脸。
“梁大人。”漓妃朝他微微点头,算是正式打招呼了。
梁彻那张丝毫不输于她的美艳俊容漾起不带感情的淡淡笑意“大半夜的,漓妃跑到我这破地来作甚?”
“本宫不说,想必梁大人也清楚了本宫此行的目的,毕竟…”漓妃勾唇,一样眼不带笑“宫里四处都是大人安插的眼线。”
梁彻笑意一凝,挑眉撇向她。
漓妃指了指他“你赌输了”
自从知道他安排海公公给叶未言下毒后,她主动找到他并与之打了一个赌,赌叶未言是否会借下毒一事拿他的罪,梁彻可能对‘爱’有什么误解,他赌会,而她,同为女人怎么看不懂女人的心?即使不愿意,她也会毅然选择不会,而且,她猜叶未言还会千方百计的为他脱罪。
至于赌注,漓妃颇为得意的深深扬起唇角“大人该履行承诺让我带她离开。”
“随你。”梁彻毫不在意的嗤笑一声。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打赌,是想看看叶未言的真心?然而现在看到了又如何?
他站在那,以没有任何感情的目光看着漓妃渐渐融入黑夜的背影,方才勾起的嘴角在那一瞬垂下,他觉得自己根本不在乎,她不过是一个自作多情的女人。梁彻此刻非常坚定的想道。
天下起小雨,湖水被雨滴点起粼粼波光,湖心上的裕光小榭,一阵湿风从湖面掠过穿进窗台挑拨美人的发,叶未言放下手中笔,赶紧拿起画对着上面刚刚完成的画作吹了吹,可惜还是赶不及雨水将它打糊的速度。
唉……她看向窗外无奈的叹了一声,不远处烟雨蒙蒙的长廊,但见一双人儿撑伞闲庭信步,他们聊得正开心,她不便过去叨扰。而素日来喜爱陪她散步的漓妃此时正对外称‘病’,不好出来多走动,她孤家寡人才跑到这来玩什么采风,在这里不提她的画作水平不如拿蜡笔瞎涂的小学生。
下意识的,她开始唤缜乐的名字“哀家要见梁大人。”她一直在等他的道歉,可这都几日过去了,他完全没有动静,甚至不愿意见她。
刚在她面前跪下的缜乐十分意外,却还是乖乖听命。
太后与朝臣独立在湖中小榭相见,是有不妥,叶未言才管不了这么多,拿出一块玉牌,要求他不声张出去,最好是悄无声息地把梁彻带到这里。
梁府,在这雨中见到匆匆而来的缜乐时,梁彻难得露出惊讶之色。虽有不愿,他在收到口谕后不得不与他进宫,路上,缜乐欲言又止。
“说吧!”
“大人此行,恐凶多吉少。”
“哦?”梁彻的表情有些许凝着,难道她终于生气想起找他算账了?
缜乐说再多都是没用的,只有他自己去感受方能真正明白叶未言在想什么。
当梁彻踏进了裕光小榭时,她早已备好酒席等他就坐。
屋里燃着淡淡的暖香,有种岁月静好的味道。她勾唇微笑,举杯邀饮。
梁彻盯着叶未言手中的白玉杯静默,他向来不会喝宫里的东西,无论是茶还是酒,即使喝也要喝自己带的。
几日不见,这个小婊砸好像一点都不想她啊!叶未言直视他的眼睛“梁大人似乎不信任哀家?”
梁彻亦盯着她,黑眸深沉“太后多虑了。”
“哀家可是万分的信任梁大人呢!”说完,叶未言捂着胸口作心痛状“可惜啊可惜,梁大人并不明白哀家的这颗心,真痛哦!”
痛就痛着吧!梁彻心想。
叶未言就这样持杯等了又等,直到失去最后一份耐心。他不喝算了,她收回手,仰头欲饮尽,红唇抵上他修长的食指。
手指传来她唇上的温热触感,梁彻的视线胶在她的唇上,犹如小扇般的长睫毛上下动了动,他在劝自己,坚持住,不要心软。
“微臣谢太后赐酒。”将杯口抵在唇上的那一秒他想了很多,酒里也许真的有东西,喝完也算回偿她那份信任了。
只是喝完那一刻马上后悔,他失控了。
眼见酒杯空了,叶未言笑靥绽起“喝完什么心情?”
这酒果然不简单…梁彻自嘲的笑了笑,抬眸正想对她说些什么,一双柔软的唇却压了上来,接着她的清甜在口中散开。他错愕地瞪开双眼,觉得自己的灵魂被她柔软灵活的小舌拉了去,头越来越晕。
“谢谢梁大人信任,酒当然没毒。”她的唇擦过他的唇,贴上那只红透的耳垂“哀家只是在里面放了一点点迷药。”
‘嘭’的一声,他沉重的身子被她霸道的压在了地上。
这朦胧的湖中雨景让人仿如身置画中,身着墨绿宫服的缜乐躬着身站在小榭外的长廊,即使听到里面传来的动静也只能干着急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