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告诉朕, 为什么会有起义军?”夏执心里一惊, 心里像是有一团火在燃烧。
“ 南方的起义军都聚集到两万之众,为什么都没有官员通告。”
越接着往下看, 心里越惊讶,呆呆的愣坐龙椅上, 他不明白不就是修了几个宫殿,多为国库征收了些银钱, 为什么这帮刁民就反了。还有下面的贪官污吏,那这那么高的俸禄,还敢鱼肉百姓欺瞒他。
“陛下。”摘下面罩的暗卫看起来就像是个普通人,平凡容貌丢到人群中都记不住。他把手上的资料奉送到龙案上, 又退了下来。
每个暗卫都是进过严格的训练, 层层选拔才能来到皇帝面前, 并且暗卫的容貌还不能太出色。这一届的暗卫一共有八人, 算是历届皇帝中比较多的一朝。
当初先帝也是为了防止江山败送在这个糊涂儿子手中才会挑选这么多暗卫。
看着暗卫新呈递上来的信息,夏执痛苦的揪着发丝, 他怎么都想不到那么好的一个人居然有狼虎之心。丞相曾经是教导他的太傅,在父皇对他严格的时候总会偷偷照顾他、关怀他。可以说在他心里太傅是一个很重要的人,所以登基后就封太傅为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 啊。”夏执伸手一把推倒桌案上的书籍,像是发疯了一样两眼泛着暴虐的光芒。他原地转了一圈, 欣赏着身上的龙袍。
“ 想取朕而代之, 痴心妄想。”
“ 传朕旨意, 刘丞相意图谋反, 诛九族。”夏执嘴角扬起残忍的笑,“ 至于皇后,废后,打入冷宫。”
话还未说完,达达达的马蹄声从宫外传来,夏执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 来人。” 呼唤了两声,大殿外面一片空旷,夏执心情前所未有的的暴躁,“ 人都死哪里去了?”
“ 不用叫了。”
刘丞相身着盔甲战袍,腰佩宝剑,出现在大殿门口,旁边还有身着战甲的儿子。后面跟着面容熟悉的官员。
手上的青筋暴起,食指颤抖的指着刘丞相和那些曾经跪在他面前高呼他万岁的官员们,扶着龙案坐到椅子上,“ 大胆,你们想谋逆。”
“ 带上来。”刘丞相朝身后摆摆手,后面的侍卫架着云帘,把它扔到龙案前。
云帘瑟瑟发抖的沿着台阶爬上龙案,躲在夏执身后,紧紧的抓着他的衣服,眼神怯怯看着对面来势汹汹的人,就算她再天真,也知道这些人不怀好意。
躲在暗处的几个暗卫,纷纷拿着短剑出现在大殿内,围成圈把皇帝护在中央。
“ 云帘,我的乖女儿,你做的很好,来,过来。”刘清选朝云帘招招手,脸上露出得意的笑。还真配的一对啊,都是那么的天真,好骗。
夏执回头瞥了一眼惊慌失措的云帘,冷眼扒开她拽着龙袍的手。
云帘惊呆了,完全说不出别的话,一遍又一遍重复,“ 我没有,我不是。”
她出生在一户富裕的商户人家,从小金银首饰、山珍海味都不缺。她的父亲是一个常年在外经商并且很慈爱的商人。她怎么可能是刘丞相的女儿?
“ 哈哈哈哈。”看着全都陷入他圈套的人,刘清选笑的前俯后仰。
“ 你的母亲曾是江南第一名妓,而我就是你的亲生父亲。这么多年来,为父对你的栽培算是没有白费。能引得帝王不早朝,你比你母亲厉害多了。”
云帘泣不成声的摇摇头,揪着夏执的衣袖不放,两人就像是一对垂死的鸳鸯,难舍难分。
“ 你过去吧。”夏执推了一把云帘,这是他一生中唯一心动的女人,最后一次,就当他做了一次善事。
刘清选看着深情脉脉,难舍难分的两人,都快死到临头了,还想着谈情说爱,想着云帘好歹是他女儿,呵斥道:“ 云帘,你过来。”
抓着夏执的胳膊,仰着脸眼眶红红的看着他,她目光坚定的说,“ 我不过去。”她从小就没有享受的温暖,进宫之后,是这个人爱她温暖她,哪怕今天要一起死,她也愿意。
刘清选虚着眼睛迟疑了一会,拔出窝在手中的剑,高高举起。身后的人蜂涌一般的冲入内殿,他看着殿内厮杀的场面,暗卫虽然人少,但都武功高强,一批批御林军倒在脚下。
“ 听我号令,杀皇帝者,官升三级。”
一声令下,侍卫的攻势又猛烈些,暗卫们强忍着抵挡一轮又一轮的攻势。
刘清选看着的混乱的场面,嘲弄的看了一眼拼死挣扎的人。刚一退出了内殿,殿口就蹲着一排排弓箭手,密密麻麻的箭雨从空中袭来。
一批批弓箭手轮流发射,殿内的惨叫声伴随着血腥味在空中弥散,就连落下的夕阳都像是被血液浸泡过般殷红。
殿内尸首成堆,侍卫们挪开尸体,腾出一条道路,刘清选踏着血迹一步一个血印坐到龙案上。
剩下的官员早已经被血腥的场面吓的瑟瑟发抖,见丞相坐到了龙案上,立马跪倒在地。
刘清选换好了龙袍坐在养心殿内,虽然殿中早已经被清理过,但血腥味依然在空气中弥漫。他狂热的吸了一口空气,看,这是胜利的味道。
“ 陛下,没有找到玉玺。”虽说还没有登基为帝,但是属下已经改了称呼。
“给朕找,把皇宫掘地三尺也要找到。 ”刘清选的手在龙案地下攥成拳头,额头上青筋凸起,胸中的怒火在熊熊燃烧。若非有人向外透露他插手起义军、私藏龙袍的事。凭借他多年的谋划,他将会是顺应民心的天选之子。
他今□□宫,如今天下人都知道他是个刺杀天子的逆贼,当不得天下之主。本来就名不顺言不正,如今连传国玉玺都找不到了,如何登基祭天?
冲下龙案揪住尹正的衣领,咬牙切齿道:“ 玉玺到底在哪?”
尹正惶恐十分的跪地,“ 奴才不敢欺瞒您,玉玺确实装在伊人阁的玉枕内。”
刘世功一进殿就看见附地而跪的尹公公,父亲怒目而视一脸生气的样子,低下头掩饰住内心还未平复的激动,脸色一正道:“父亲,宫中几位妃子不见了。”
刘清选深呼吸了一口空气,甩了甩龙袖,挺直腰板,端坐到龙案前。“ 都有哪些宫妃?”
“ 都是一些不曾依附父亲的中立官员的女儿”刘世功抬头偷看了一眼父亲,又静默的低下头,“还有郦贵妃。”
看着不优柔寡断的儿子,刘清选心里就来气,“还不快去封锁城门,待在这等着人逃走吗? ”
夏都之内早就乱成一片,在听到皇宫里传出刀枪相交的打斗声时,一早得到消息的又不愿意参拜刘清选为帝的家族,举家逃出夏都。
许多大家族,在夏都盘踞已久,现在走了等于放弃了全族荣华富贵日子,纷纷在家中观望,想等到明日早朝拜见新君。
刘世功气势汹汹的带人包围将军府时,府内已经人去楼空。连心腹的仆人都没有,只留下了几个看门的,对主人的去处一问三不知。
夏都郊外的羊肠小道上,沐岩骑着马,后面跟着的马车里坐着宫里不见人的郦贵妃,以及沐家的几位家眷。
沐鼎前几日就称病在家,实则带着心腹快马加鞭赶往大夏国北部。虽说这几年手里的军权被刘丞相消磨的一干二净,兵符也被收回,但是北部的军队世代都是他们沐家的心腹军队,只认人不认兵符,虽说只有三万人,但是在乱世之中,能有一支训教有序的军队,已经算是霸者。
为了避免引起怀疑,沐家的女眷则是待在沐府,直到昨晚才赶在闭城之前连夜出了夏都。
“ 嫂嫂莫怕,父亲到了北方一定回来接应我们的。”沐之珂看着大嫂一直紧张的皱着眉头,拍拍莫佳瑶的手,她出生的武将家,自小也学过一些武功,见过不少打打杀杀的场面,胆子要比书香门第长大的大嫂大上许多。
强硬撑起嘴角回了小姑子一个微笑,轻缓的抚摸着儿子的头。昨天晚上她都快睡下了,被丈夫莫名其妙的催促着收拾东西,当时连夜出了府。
直到今天下午路过一个城镇,听到城中人议论说丞相反了,这才开始担惊受怕起来。
“ 姑姑,为什我们要去北方啊?”沐绍祺摆弄着他得小剑,坐马车很累的,他一点都不想去。
“ 那你想不想当将军啊?”莫氏看出孙子的不开心,刮了刮他的鼻子。
一听到可以当将军,沐绍祺在马车里高兴的跳起来。“ 绍祺想当将军,我还要穿上我的战袍。”
“ 当然可以。等到了北方啊,那里有很多兵。绍祺呐,就可以当威武的小将军。”莫氏这辈子最自豪的事就是当年在众多求婚者中看中了沐鼎。
虽说夫君是个大老粗,不能和她谈诗词歌赋,但是不得不承认,沐鼎是个真正的男子汉,一个统领大军的气魄宏伟的大将军。
能够自由自在的活着,是无数夏都女人梦寐以求却得到的生活。
大夏国北部。
此时军队里还未得到丞相谋反的的消息,营帐旁三五成群的聚集在一起谈天说地,一边喝酒一边吃肉,顺便吹吹牛皮。
“ 嘿,你们看那是谁?”一个肥头大耳的大汉正准备去解手。刚起身打了一个饱嗝,揉了揉眼睛,晕晕乎乎的指着远处,“ 我怎么看到将军了。”
“ 你可拉倒吧,将军现在在京城吃香的喝辣的。”其他人听到他酒后乱语,纷纷哈哈大笑,抓起地上的土往他身上扔。
有士兵好奇,起身远眺,果然有一堆人骑着大马飞驰而来。“ 好像真的是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