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了她的行动,几步挡在门口,拦住了女英的去路。
女英叹息一声,默默的和王为晏拉开距离,“王少爷,我们现在已经两清了,还是不要再有什么瓜葛的好,不要再缠着我了。”
“反正你也是要去京城的……别忘了,我是为了你才沒了所有的……”
“非也,哥们,那是你自己傻,你自己说的要翻修驿站,可不是我让你这样做的。”女英并不是真的不想管他,可是这哥们花钱大手大脚的架势她也是见识过的,她不想在到达京城之前就被他给吃穷了。
王为晏不说话,小狗一样的看着女英,一双眼睛说不出的无故可怜,就像是被主人给抛弃了一般,女英心烦气躁不想去看他,任心却饶有兴趣的看着门口的两人,赞叹王为晏真是一直聪明的狗狗,很能够抓住主人的弱点,利用自身优势,让主人不得不服软。
女英和王为晏对峙之际,任心笑笑,“既然大家都是顺路,不妨结伴同行如何?
第五十二章看好这两只
风萧萧,水微寒。
楚清辰背靠着一颗杨树在清浅的河边沉沉的睡着,无意间竟将脚探进了水里,鞋子被浸湿,楚清辰被由脚而來的寒意给冷醒,微微的睁开眼,世界有些朦胧,他下意识的裹了裹身上的衣服,隐约的感觉身处的环境貌似有些奇怪。
“任心,这里是哪里?”楚清辰还记得身边最后在照顾着他的是任心,自然的问出口,却沒有得到任何的回应,风起叶落,楚清辰能够清楚的听到耳边叶子刷刷作响的声音,视线清晰了起來,楚清辰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河流,他猛然意识到自己现在身处在一片荒郊野岭。
他四处打量,眼前的小河清澈见底,涓涓而流,平静的沒有一丝水流的声音,身后是一颗粗壮的杨树,四周地势平坦,茂盛的长者青草,再远一点则环绕着层叠的小山,葱葱郁郁的林木满满的霸占着山丘,已经入秋了,这里的树木竟还是那样的青绿。
楚清辰让你细细的寻找着,“有人吗?”他喊了一声,试图找到一个人,一个能告诉他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人。马儿嘶鸣回应,楚清辰循着声音看过去,就在他身后的杨树的后面,万幸,停着一辆马车。
马儿圆溜溜,水灵灵的大眼睛在楚清辰看它的时候也恰到好处迎上了他的视线,一道荡漾的电光在一人一马的视线中刺啦啦的闪现,楚清辰赶忙的躲回树后面,无力的坐在地上,摸着额头叹息,“我一定是并糊涂了,竟然出现了这样的幻觉。”
找不到自己突然出现在荒山野岭的原因,楚清辰便把一切都归在了自己生病的原因上,“无碍,再睡一觉,明日一早醒來时,我或许便回去了。”楚清辰把原來盖在他身上的衣裳理了理,又盖在了身上。
闭眼前,楚清辰看了一眼身上的衣裳,顺势闭上的眼睛动了动,楚清辰忽的就睁大了眼睛,抓起身上的衣裳,就算是做梦,为什么他身上的这件衣服并不是他的?
那衣裳看着眼熟,他分明的记着,这是谁的衣裳,还记得,当时任心端着药碗推开门是,他可是清楚的记住了挡在他床前的男人穿着什么样的衣裳。
噗通,噗通……
楚清辰完全可以清楚的听到自己莫名加剧的心跳,他说不出自己现在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他只想着,现在这个时候,任心千万不要出现在他的梦里,那个丫头要是见他梦里竟抱着石头的衣裳,还不知道会胡思乱想些什么。
“楚清辰,你醒了?”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悠悠的飘进了楚清辰的耳朵里,怕什么來什么,楚清辰无语问苍天,为什么他最近总是怕什么就会來什么?
楚清辰将手里的衣裳迅速的塞到身后,看着突然出现的任心干笑,任心看着他的动作,觉得好笑,“藏什么?既然醒了,那衣裳就还给石头去,不要在拿着了。”说着,见楚清辰不动,任心不由得又补充道:“那是怕你着凉,本想着给你找你自己的衣裳,可是有觉得未经主人允许翻人家的东西很无礼,所以石头特意脱了自己的外衣给你披着的,现在你既然醒了就自己去车里找包袱,换衣裳吧。”
“哦。”楚清辰把衣裳甩给任心,见她一脸的坏笑,就知道她又在戏弄他,赶忙的转移话題,“既然怕我着凉,为什么不让我在马车里休息?”楚清辰仍旧认为这是一场梦,很多事情他感觉自己一时间沒办法去理解。
“你自己看看便知道了。”任心觉得楚清辰有些奇怪,也就不再去多说些什么。上前帮柔弱的“楚美人”掀开车帘子,楚清辰顿时傻了眼,那时什么情况?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竟然满满的塞了一车,这架势,感情是这车若是再大些,就要把家一起搬着?
楚清辰因为发热的原因,整个人仍旧有些飘忽,看着这一车满满的杂物,不由得扶额,更加的确定了自己这是在做梦。
他默默的从任心的手里扯了石头的衣裳,头也不回的又走向了杨树的方向。任心看着感觉奇怪,“楚清辰,你这是要做什么?”
楚清辰淡淡的回头瞥了任心一眼,喃喃道:“回去睡觉,说不准我一觉醒了,就回去了驿站,莫名的出现在这样的地方,实在是太诡异了。”
“你觉得这是在做梦?”任心看着楚清辰的背影发笑,那哥们已经不理会她,到杨树后面坐下,闭上眼准备睡了。
石头抱着一堆枯树枝,远远的冲着还站在马车上的任心笑,任心摆摆手,冲他打招呼。
“你不是先回來看楚兄的情况吗?怎的一个人站在这上面?”石头把树枝放下过來询问任心,任心朝着杨树的方向指指,“某人以为自己做梦呢,正要一觉睡回驿站去。”任心轻巧的从马车上跳下去,懒懒的看了一眼楚清辰那边,“就让他睡着吧,等他再醒了沒回到驿站去,我再跟他解释,走,我和你一起捡柴去,这些柴不大够。”
任心并非是针对楚清辰,她不过就是觉得这样好玩而已,好吧,她要承认一点,她更在意如果他看到了他念念不忘的女校会是什么样的反映。那时,他会觉得这是梦还是现实?
任心和石头刚刚走开,女英就乐呵呵拎着刚刚打來的野味轻快的从灌木中走了出來,而王为晏则一脸嫌恶的远远的跟在后面,始终和女英保持距离。
“你看,任心他们动作还要快些,已经准备好了枯树枝。”女英见地上多好的树枝,本來就不错的心情顿时更加的喜悦了,可是转身一看王为晏躲得那样的远,又不由得皱了皱眉,“大少爷,你总该要出些力吧,我们都不是你的下人,沒必要伺候着你,你不做些什么真的好吗?”
“需要我做什么?”闻言,王为晏瞅着女英手里气息奄奄却仍旧做着无用挣扎的兔子,迟疑了一下,还是乖乖的走上前去,盯着那兔子,“那,有什么是我能帮忙的吗?”
女英上下打量了一番王为晏,她不过是说说而已,王为晏这位大爷,素來衣來伸手饭來张口,真不指望他能帮上什么忙。
一只白胖胖的兔子从王为晏身后不远的地方跑了出來,女英眼睛一亮,这么肥的兔子真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心动不如行动,女英随手将手里的两只扔到王为晏的怀里,在他还未反应过來的时候,就消失在了王为晏的眼前,只留下一句,“看好这两只。”在空气中缓缓的飘散。
“你回……”王为晏下意识的想要把她叫住,回头却早已见不到她的身影了。
而这气息奄奄的兔子的状态也随着女英的离开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别看这两只兔子刚才在女英手里渐渐的就要放弃了挣扎,可是沒想到,这一离了女英的手,便马上充满了力量,连眼睛都亮了起來,在王为晏的怀里撒欢的挣扎。王为晏也腾不出手去拽它们的耳朵,只能死死的抱着两只兔子,生怕它们挣扎着跑了,女英回來沒法儿交代。
可沒想到的是,王为晏抱着兔子的力道越到,那两只兔子就挣扎的越厉害,王为晏甚至觉得这两只兔子的力气比他还要大。
王为晏抱着两只疯狂的兔子,死撑了坚持了很久。
任心和石头捡好了柴正好遇上抓住了一只肥兔子的女英,三人打了个招呼,女英抬眼看见两只野鸡落在了树枝上,顺势在地上一扫,任心还未看清她拿了什么,只见她忽而一甩手,只闻两声鸟儿的惨叫,两只野鸡摔在了石头抱着的树枝上。
“厉害……”任心一时间竟说不出什么话來,她看着女英的眼睛闪动着光芒,若不是她此次从宜城那样的小地方走了出來,她可就真的信了马奎,以为自己是一个高手,这一路的见识,每一次都在告诉她,她呀,其实不过是会些能欺负普通人的花拳绣腿罢了。
“过奖,过奖,”女英本想着客套一下,上前拿过两只野鸡,却在看见任心不加掩饰的崇拜之后,改了口,“被你这样看着,我忽然也觉得自己很厉害。”
女英半开玩笑,逗笑了任心和石头,她扬了扬手上的两只野鸡,有掂了掂那只兔子,好不满足的笑笑,“大丰收,大丰收,咱们快些回去吧。”
任心轻轻的点头,和石头一起跟在女英的身后,走出灌木。
王为晏隐隐的似乎是听到了女英的声音,急忙回头,却因为一时的松懈,被怀里那两只可恶的兔子有机可乘,蹦达了出去,几乎就在他欢乐的转身的那一瞬,兔子在女英的眼前跑了。
“女侠,你听我……解释……我……刚才……”王为晏仍旧维持着抱着兔子的姿势,呆呆的看着女英,有些语无伦次。
他本來还打算向女英邀功來着……
“王为晏,你说你连两只发蔫的兔子都解决不了,你还能干什么!”
第五十三章天外飞鸡
“我……”王为晏看着女英极其的无辜,女英不理会他,,脚下踢飞了两块石头准确无误的打在了要溜的两只兔子脑袋上,直接导致两只兔子昏死过去,王为晏看着那两只兔子的下场。暗暗垂眸,看样子以后轻易的,是不可以惹这位侠女生气。
女英数落着王为晏,任心和石头识相的抱着树枝去了一边,石头看着树枝,觉得少了些什么,便又去了那边的林子,任心默默的去捡了给女英打晕了的两只兔子,弯腰抬头之际,恰巧看见了河边的杨树下,。紧闭着眼睛,逼自己去睡觉的楚清辰。
任心看看另一边正和王为晏说话的女英,灵光一闪,心里有了个小计划,她拎着两只兔子放在楚清辰的面前,叫他:“楚清辰!”
听到任心的声音,楚清辰未多想便睁了眼,却沒想到入眼的却是两只兔子放大的屁股,一时间沒有想到那眼前这白色皮毛的是什么东西,吓得他连忙往旁边躲。
“真沒想到,晕死了的兔子你都怕。”任心揪着两只兔子长长的耳朵,在楚清辰的眼前晃了晃有意的刺激他。楚清辰瞪着任心不语,这个女人就算是在他梦里也是这样的跟他做对。
任心顿了顿,本想着跟他开个玩笑,却沒想这人竟安静着不说话,这让她有些不适应,她将两只兔子的耳朵我在同一只手里,向楚清辰伸出了另外的一只手,“不用怀疑了,你正在做梦,而且这梦你一时半会儿走不出去,既然如此,为何又要做无用功?跟我一起过去吧,那边,有你想见了许久的人。”
楚清辰瞅着任心伸过來的手,半信半疑,试探着伸出了自己的手,待任心拉他起身的时候,他便更加的确信了这是在梦里,不然,平时的任心是绝不会这么好心的。
“我们在这里是准比做什么?”楚清辰和任心手牵手的从杨树后面走了出來,看着女英和王为晏觉得有些奇怪女英他看着眼熟,但是王为晏他是全然沒有见过的,梦里怎么会出现了一个陌生的男人?任心牵着楚清辰的手仍旧沒有放开,惹得楚清辰是不是的瞄一眼两人牵着的手,他并不是不愿意她牵,他不过是担心她意识到这一点会先放开手而已。
“因为一些意外,我们沒办法在日落之前穿越这片山,到达下一个城镇,便在这个相对空旷的地方稍作休息,看看附近有沒有 可以留宿的地方。”任心撇开他们从何而來到哪里去的问題不说,独独说了导致他们停留在这里的一个最小的因素。
“你说这里由我想见了许久的人?”楚清辰看着女英和王为晏,心中猜到了几分,“是她?你确定?”
“那可是你自己亲口说出來的,你称呼她女侠。”任心瞥瞥楚清辰,发现两人还牵着手,便不动声色的把手松开,自然的抓住一只兔子的耳朵,一手一只的提着。
感觉到手里空空的,楚清辰莫名的觉得任心离开的手,顺带着从他的心里带走了些什么一时间,觉得心理面空落落的,他不自在的握了握手,手中只剩下抓不住的空气。
楚清辰看着女英和王为晏两个人,那里那个女子一直以來都是他的执念,他曾经无数次的想象过与她的相遇却沒想到,如今那人儿就在眼前了,他却沒有想象中那么激动的心情了,看着女英,他却想不到什么想说的话。
任心不去看楚清辰,自顾自的拎着两只昏迷的兔子,走到堆着树枝的地方,她本想反正她也闲着,不如先处理一下她手里的这两只,可是却无奈地发现,自己什么也不会……
忽而,只听一阵不明物体呼啸而來的声音,任心还未回神看是什么东西朝着她飞了过來,只听楚清辰叫了一声,“任心!”而后,一只野鸡,擦着任心耳边的发丝撞在了任心面前的树枝上,野鸡的脖子被树枝穿透,彻底的断了气,任心看着一阵心惊。
她摸着狂跳的心口,傻眼的回头,看着女英,惊魂未定。女英随手把另一只野鸡也一起扔了过來,不过这一次动作更加的轻柔了些,任心轻松的接住,想着她一会儿会不会把那只还活蹦乱跳着的肥兔子扔过來,却见女英拎着兔子砸向了四处躲闪着的王为晏。
任心顿时就明白了,方才的那只“天外飞鸡”并不是冲着她來的,也看出了,原來女英和王为晏的关系是如此的亲近。
楚清辰看着女英和王为晏两人打闹,便把任心把昏死的兔子还有半残了的野鸡接了过來,放在树枝的旁边,看看已经到了山顶的夕阳,楚清辰自然而然的拉起了任心的手,“这里就交给他们,我们去看看附近有沒有可以借宿的地方。”
任心一时沒反应过來,傻傻的跟在楚清辰身后,对他突如其來的亲近有些不适应,“你……沒什么话要对你心中的女侠说吗?”她还想着楚清辰和女英重逢,她就能了解到当年的那半串糖葫芦的故事,虽然她自己都不清楚自己为什么对那个故事那么执着。
“沒话说,你想我说什么?”楚清辰好笑的低头看看任心,好像她说的事情有多好笑似的,看得任心有些窘迫。
“你想了那么多年的人,怎的会沒话说?”任心拽了拽自己的手,却沒能从楚清辰手里拽回來,“你想说什么便说什么,别问我……”
话一说出口,任心沉默了一下,她怎么觉得自己这话说的哪里怪怪的,好像有那么一点小酸……抬头看见楚清辰饱含着笑意的眼睛,她怎么忽然觉得两个人像是一对吵架的情侣,她在无理取闹,他纵容的看着她笑而不语……
“走吧。”任心局促的快步走了起來,她想甩开楚清辰,却沒想楚清辰拉着她的手,几步就跟了上來,两人过了河,一路消失在了林木之中。
任心一路快步的走着,感觉在闹小情绪,楚清辰却莫名的心情大好,忽然,拉住了任心,害得任心一个重心不稳,给拉到了楚清辰的怀里。
楚清辰看着任心轻声的笑,“你是不是想问我些什么?”任心低头不敢看他,怎的,他在这所谓的“梦里”怎么倒变得那么反常了。
“说说你那半串糖葫芦的故事吧。”任心看着楚清辰试探着询问,她想着,只要知道了那个她好奇了很久的故事,她马上就告诉他他沒做梦,看他会去对他心目中的女侠说些什么。
“怎么想听这个?”楚清辰拉着任心,两个人像是在林间散步一般的寻找着居所,夕阳的余辉透过树木枝叶映照下來,在地上映点的光斑,并肩而行,感觉很和谐。任心看着楚清辰,怎么看怎么觉得怪异,他究竟觉得这是一场怎样的梦,竟然让他对她这样的……
虽然出乎意料,但是楚清辰仍旧是很温柔的对任心讲述了那段故事。
“就这样?你自此对扔给你她吃剩下的半串糖葫芦的女侠念念不忘了?”任心的笑意由轻笑到大笑,到狂笑……她捂着肚子,笑得夸张,“楚清辰,你也是一朵奇葩!”
“奇葩?”楚清辰听不懂任心话里的意思,任心也并不和他解释,她抹掉眼角笑出來的水花花,拉着楚清辰继续往前走,“走吧,走吧,人总要学着自己长大~”
听了楚清辰讲述那个故事,任心莫名的想要唱这样的一句歌词,楚清辰瞥着她,“什么歌?”
“怎么?很好听,你感兴趣?”任心见楚清辰询问,以为自己唱得有多好,不禁有些沾沾自喜,而楚清辰却嗤笑一声,打击任心,“我是想说,五音不全便不要唱了,什么样的曲子从你嘴里唱出來,那感觉都那么怪异。”
“敢说我五音不全?”任心恼了,瞪了楚清辰一眼不说话了,无论楚清辰怎么问,她都不肯说那歌是什么名字,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她自己也不记得那是什么歌了,怕说出來,楚清辰会笑得更加的厉害,既然如此,那么她倒宁愿一句话不说,就不告诉楚清辰,别扭死他。
远远的见到一个山神庙,任心甩开楚清辰快步的走了,楚清辰还未走到那庙前,她却已经从土地庙里转了一圈出來了。
“回去吧,一会儿带他们一起过來便成了。”
“就睡这样一个破庙?”楚清辰打量着近在眼前的山神庙,怎么看怎么觉得有种破败的感觉。
任心皱着眉瞅着楚清辰,这个大少爷还挺挑,她进去看过,这个“破庙”比起她之前避雨的那个庙已经好上太多了,或许是因为处于重山之中來往的行人少,庙里的东西都还是完好的,只是因为岁月的沉淀落了厚厚的灰尘罢了。
“楚大公子,您若是实在不愿意屈尊这样一个‘破庙’,大可天为被,地为床,露宿在这荒野之中沒有人会勉强你!”
第五十四章生命诚可贵,兔子价不高
林间游走的风拂动了树叶窸窣作响,带起了任心轻薄的衣袖,她按住轻扬的袖子,伸手将鬓角吹乱了的发丝拂到耳后,阴阳怪气的分析了楚清辰一番,转身便走了。
楚清辰瞅着任心的背影,想不明白自己是哪里惹着了她,他不过是随便说说而已,她怎的就忽然的生了气?此时此刻,楚清辰怀疑自己严重的不对劲,怎的在他自己的梦里,他还要受任心的气?
一阵强风骤起,一片不知从何处飞來的梧桐树叶阻隔了楚清辰望着任心的视线,迎面打在了他的脸上,那感觉,还真有点疼。他拂走树叶,摸摸自己有点疼的脸,终于算是明白了些什么。
任心快步的走着,回想着之前发生的一幕幕,她不由得有些窘迫,她是怎的了?她素來隐忍,轻易的是不会发脾气,怎的到了楚清辰这里却变得无理取闹了。任心的步子越走越慢。
楚清辰原本是在后面远远的跟着,生怕她一个不痛快回过头找他的麻烦,可是当他见着任心的步子慢慢的放缓,似是有意的在等着他,楚清辰不傻,翘着嘴角,步履轻快的就跟了上去。
“还在生气?”楚清辰跟了上來,跟在任心的身边,与她并肩而行。
任心不动声色的跟他保持一定的距离,“楚清辰,我忘记告诉你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任心抬眼瞥了一眼心情似乎是很好的楚清辰,“你现在沒在做梦,因为驿站需要翻修,我们就被相薰手底下的翠儿婉约的给送了出來,又因为一些其他的原因我们耽搁在了这路上,至于原因,暂且就不必跟你细说了,你只要明确你现在并不是在梦里就是了。”
“我知道。”楚清辰脸上的笑容渐渐的放大,露出一口闪亮的大白牙,看得任心觉得晃眼,“什么时候察觉的?”
“不久前。”
“……不久是多久?”
“之前你不是问过我半串糖葫芦的故事吗?”楚清辰才不会让任心一直的处于主导地位,她一次次的耍他,他也要戏弄她一下,这样才公平。他转移了话題,轻笑着打量着任心的表情变化,“你怎的会那么关心我和女侠之间的事情?”
楚清辰的问題让任心有些窘迫,她步子放得更慢了,试图和他拉开距离,突如其來的心烦气躁,让她不想和楚清辰一起走,可是她慢,楚清辰也跟着一起慢了下來。
“好奇。”任心在楚清辰慢下來的时候,加快了脚步,想把他甩开。楚清辰可不是省油的灯,他几步跟上,随着任心的步子跟在后面,“你什么时候开始关注起了这样的事情?”
“突发奇想的想要问问不可以吗?”任心本想压制住心里的烦躁和楚清辰好好的说说,可是话一出口,味道就变得不一样了,且不管楚清辰怎么想,她任心自己就觉得自己的话里带着掩饰不住的酸味,她越想撇清什么,便越是像在欲盖弥彰。
“哦,所以你也好奇我如今在遇上了女侠,会对她说什么?”楚清辰脸上的笑意明显的带有一些其他额意味,不过任心却并沒有看到,她正努力的和自己这莫名翻涌的情绪作斗争。
终于,任心的平静站了上风,她面无表情的的应了声,“嗯。”楚清辰存心想诱导她说些什么,她才不会就这样轻易的上当,多说多错,那就保持沉默好了。
“哦~”楚清辰也不说话了,任心悄悄的瞧他,见着他露着两排齐刷刷的大白牙,看得她觉得碍眼。
“你在笑什么?”任心沉不住气了。
“沒什么。”楚清辰依旧笑得欠扁,
青山如幕,半掩了夕阳娇羞的红颜。
楚清辰和任心并肩而归。
女英已经早早的将那几只昏死的野物收拾好了,只留下了王为晏手里那只肥胖胖的兔子,仍旧睁着一双有神的圆眼睛,看起來精神着呢。
石头生好了火,女英将野鸡和兔子架在火上烤,“交给我吧,你忙活的够久了,过去休息一下好了。”“嗯,辛苦你了。”女英也不和他客气,她的确是有些累了。石头微笑着摇头,无意间却瞥见那颗楚清辰睡觉的杨树的方向,楚清辰和任心并肩而行,越过河水走了來,任心的面色微红,表情纠结,而楚清辰却是笑得露着一口的大白牙。
“去了哪里?”石头动了动柴,看似若无其事,待任心和楚清辰一起來了,他抬头看他们仿佛才发现他们不在。
任心瞥瞥身旁粘着的楚清辰,往旁边挪了一步,可是楚清辰却也随她挪了一步,仍旧靠近着她。石头眼眸波澜不惊,缓缓的起身,走近两人,自然而然的一脚踏进了楚清辰和任心之间的缝隙,任心挪了一步给他让了个地方。
“离开了这么久,你去了哪里?”石头背对着楚清辰,让自己将他当上,就这样截断了任心看楚清辰的视线。任心松了口气,看着石头总比看着楚清辰要安心的多。
石头的话只是问任心,刻意的沒有提及楚清辰,这下,楚清辰可不乐意了,“很久吗?我们不过就是走开了一会儿而已。”被石头无视掉的楚清辰从石头的身后绕开,出现在任心的视线可以触及到的地方,笑得欠扁。
莫名的,看着楚清辰那个欠扁的笑容,任心就想起自己那些冒着酸气儿的话,不由得觉得窘迫,她扯过石头,躲在他的身前,用他做人肉挡箭牌,阻隔了自己的视线,不让自己去看楚清辰。
石头心里咯噔一下,任心这反映似乎有些不对劲……
“去哪儿了?”石头又一次的问了起來,他回头冷眼看了一眼楚清辰,心中有了几分联想。
任心调整了一下心态,笑道:“沒有去太远的地方只是过了河去了那边的林子,发现里面有座荒凉的山神庙,虽说不大,但是我们几人凑合着留宿一晚上倒也是可以的。”
“那你们……”石头并不在意什么山神庙,他想知道的是任心和楚清辰只见究竟发生了点什么事情,自从四方山大家分开之后,再相逢,任心和楚清辰的关系就越发的亲近,至少在他看來,很是暧昧。
可是,刚要问出口的话到了嘴边,看到任心看着他生怕他看出什么的眼神,他又给咽了下去,笑着说道:“还以为你因为想想做事,悄悄的溜了,沒想到却是给大家搜罗了个好地方……”
女英一直在默默的拨弄着火,石头询问过任心之后,便拉着任心过來火堆,“女侠,这里交给我们便好,你去歇息吧,心儿找到了个可以留宿的住处,一会儿吃完我们便随她去就好。”
女英点点头,目光在石头,楚清辰还有任心三人只见流转一周,静静的起身离开,心下了然,转身看见王为晏抱着那个肥胖的兔子,一人一兔玩的不亦乐乎,见到女英走了來,下意识的抱紧了怀里的兔子,警惕的看着女英的移动路线。
怀里的兔子,方才亲眼见证了眼前残暴的女人是怎样干净利落的把它可爱的两位小伙伴给抽筋,扒皮,开膛,破肚……然后架在火上给烤了。兔子惊恐的瞪着女英,不可控制的在王为晏的怀里颤抖着,王为晏安抚的抚摸着兔子白白柔柔的毛毛,兔子像是找到了依靠一般,越发的往王为晏的怀里蹭了蹭。
王为晏本來是在地上坐着的,可是看女英一步步的靠近,他便警惕的抱着兔子站起來,步步的后退,女英瞅着那一人一兔警惕的样子觉得好笑,瞥见之前给兔子扒皮的短刀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她便一伸手拿过來在手中把玩,,刀刃上染着血渍,却依旧闪着寒光。
女英含笑的刻意的靠近王为晏,眼睛盯着兔子,莫名的心情大好,她可沒想到,之前对野物那样抵触的王为晏竟然会和这只兔子相处的这样和谐,这两只相互依偎着,惊恐的瞪着女英的眼神,像极了一对难兄难弟,有趣的很。
王为晏退着,推着,不知何时背靠在了马车边上,再一步也动不得了,女英灵巧的双手和手里沾满了血迹的短刀玩耍着,把退无可退的王为晏堵在那里,“乖,把那只白小胖交给我。”
“不行,你一定会宰了它。”王为晏把白胖胖的兔子往怀里抱得更加的紧了几分。
“你究竟是把我看作了一个什么样的人。”女英不悦的皱皱眉,她是不喜欢王为晏这突如其來的疏远与防备,她手里的短刀被她往空中一扔,翻转几周,女英忽而出手,在王为晏还什么也沒有看清楚的时间,一阵寒风掠过脖子,只听一声木头被刺穿的声音,一把短刀刀刃冲着他的脖子,插在马车上,寒毛乍起,他看着忽然靠近的女英,有些心惊,猛地将兔子塞到女英怀里。
生命诚可贵,兔子价不高,若为活命故,兔子且可抛~
第五十五章说什么?
火光跃动,暖暖的光映照在每个人的脸上,空气中游动着肉的香味。石头很细心的把肉割好风给每一个人,包括楚清辰。
众人围着篝火有说有笑,楚清辰和石头两个人天南海北的扯淡,任心夹在中间根本沒听明白两个人在说些什么。她想挪个地方,可是瞧着对面女英和王为晏两人之间不容别人插足的气场,她又觉得自己不该过去做电灯泡。
“像楚兄这样出挑的公子,想來应该是有不少女子倾慕与你吧。”任心低着头默默的啃着手里的野鸡腿,本來懒得去在意这两个男人谈论的话題,可是却被石头忽然转变的话題所吸引了。不由得竖着耳朵听了起來。
石头的话是看着任心问出來的,楚清辰一时间竟沉默了一下,他不知道该如何的去回答,他也看向了任心。任心本就在等着听楚清辰说话,却沒想,谈话的两个人却忽然都不说话了,两个人一左一右都在瞧着她。
一阵燥热,任心恨不得立刻站起來离他们远远的,不过,她却沒有动,若无其事的继续啃着手里的肉肉,目不斜视,当作什么也名听到。
楚清辰轻咳一声,任心仍旧沒有任何的表情变化,夹在中间,衣服反正不关我的事的样子。
“沒有。”简单的两个字悄然的撞进了任心的耳朵里,任心心中一动,却沒有做出任何的表现,她才不信,楚美人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沒有几个仰慕他的无知小女孩?撒谎……
可是,转念一想,任心又觉得楚清辰说着话,或许也能信,依照着他的脾性,对于那些女子他可是轻易地不会看上一眼,更别提会记住了,因而楚清辰只是根本就不知道有人倾慕他而已。
“食不言,寝不语。”任心打断了两个人的交谈,“夫子的教诲你们都忘了不成?怎的夫子不在你们就这样沒了规矩?”任心这一番话并不是在针对谁,可是却无意的针对让对面的两个正抢着兔子的两位躺了枪。
女英和王为晏一愣,女英把兔子抓在怀里,和王为晏相视一眼,默默的吃起了东西。任心看着对面这两位的表现,也是一愣,对着女英尴尬的笑笑,她可不是在影射他们……
她,其实是忽然想到自己竟然对楚清辰的话这般在意,心情莫名的烦躁了就是了。
见任心烦了,石头也适可而止的不再说些什么,他和楚清辰哥俩好的互相给对方递肉,任心狐疑,“你们俩什么时候这样好了?”任心瞥瞥他俩。不知道他们两个人葫芦里面卖得什么药。石头想到了他之前照顾楚清辰被任心嘲笑的场景,沉默不语。
楚清辰也不想搭理任心,“食不言,寝不语。”
于是乎,一场原本计划中,欢乐热闹的野外烧烤聚餐就这样按照夫子“食不言,寝不语。”的教诲,安静沉默的结束。
任心夹在石头和楚清辰之间,总觉得时间过的很缓慢。当然,一顿饭吃的最不自在的并不是任心,而是女英怀里的那一只。
那只拥有着白白软软的白色皮毛的的胖胖的小兔子一只窝在女英的怀里发抖,任心瞧着对面可怜的兔子,她感觉自己似乎能够理解那只白小胖的感受,试想一下,自己是一只兔子,被一个刚刚扒了自己两个同胞的皮把它们夹在火上烤了,而后,把自己抱在怀里,自己眼看着他们在自己的眼前吃着自己同胞的肉,那感觉不需要过多的语言去描述,那感觉根本就不止是一个惊悚可以表达的。
几人收拾了一下,随着楚清辰和任心一起去山神庙,楚清辰在前面带路,任心刻意的和他保持着距离,在后面跟着,不时的瞅瞅那只可怜的白小胖,几次三番的逃跑未遂,被女侠拎着耳朵一路带着,还时不时的甩两下玩玩,甩的人家兔子眼花。
“白小胖呀,白小胖~你说你闲着沒事瞎跑什么呢?我又不吃了你,你怎的就非要遭点罪才老实?”女英拎着兔耳朵悠悠的说道,吓得人家可怜的白小胖眼泪都要飘出來了。
山神庙就在眼前,石头进去卡呢了眼,让大家都在外面呆会儿,他一个人先进去了,开了所有能打开的窗户,敞开了山神庙的大门,任心知道他要做什么,也进去帮忙,两个人简单的收拾了一片稍微干净些的地方,捂着鼻子走了出來。月光不知何时映照了大地,灰尘在月光的照射之下,以肉眼可见的状态缓缓的从窗口以及门口飘了出來~
“先给庙里通通风,这样住着才舒坦些。”石头细心的说道,他在运來酒楼待了这些年,对于照顾人可是很在行。
楚清辰看着往外飘灰尘的山神庙,眼中的嫌弃毫不掩饰,他楚大公子來來往往可都是走大路,住驿站或者是客栈的,从不曾走过这样的山野之地,更加的不会留宿在啥也沒有的破庙。
“说來,你们谁也沒有告诉过我,我们去京城为什么会走这样的山路,这里究竟是哪里,我为何沒有印象?”楚清辰在京城和宜城只见來往多次,走过各种的路线,可是就是对这里的路全然沒有印象。
说到这,众人齐刷刷的看向了王为晏,楚清辰也疑惑的看向了王为晏,“怎么?”却沒有人为他解释。对于已经发生了的事情,石头素來不喜欢回去计较谁对谁错,他看看山神庙里的灰尘看着散得差不多了,闪了马车找出几床被子,抱了下來,去破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