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破庙前似是安慰的看着王为晏,“其实,王兄准备的这些东西还是很有用的。”
被石头那么一说,本來并不觉得自己哪里做得不对的王为晏,竟觉得有些羞愧,跟着去给石头帮忙去了。经过女英身边的时候,女英很不客气的嘲笑他,“你倒是有先见之明。”王为晏理亏,也不还嘴。女英抓着兔耳朵,犹豫是放下兔子去帮忙,还是拎着兔子继续在这里玩耍,不知怎的,她想留下这只本应该被烤了当晚餐的兔子。
任心瞧瞧跟着石头去收拾屋子的王为晏,有些为他担心,石头做事力求完美,尤其不喜欢别人打着帮忙的旗号给他添乱,而那位王大少爷,很明显进去是不会帮上什么忙的。
见女英似乎也有意去帮忙,任心赶忙叫住她,“女英,别去了,石头哥并比较喜欢一个人做事。”一个添乱的已经够挑战石头的耐心了,要是再去一个多话的,石头会疯的……
女英点点头,她倒是乐得自在。而楚清辰受不了了,提出的问題得不到解答,对他來说也是一种煎熬,“究竟是怎么回事?”
“就那么好奇?”任心眨眨眼,见楚清辰应声点头,她微微一笑,“你猜呀~”她就不告诉他。
女侠仰头望望天空,觉得天上的星星不错,轻巧的跃上一棵树,抱着兔子看星星。
任心仰视着她,推推楚清辰,“你真的沒什么想说的?”
“说什么?”楚清辰沒明白任心的意思。
任心朝着树上的女英指了指,笑道:“你惦记了她那么久,好不容易再见到了,怎的就沒有勇气跟人家说点什么?”
“我真好奇,你这样说的时候,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楚清辰定定的看着任心,面无表情。
任心微微的笑,“好奇而已。”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这件事情那么在意。
楚清辰叹息一声,仰头望了望树上那一抹绿色的身影,女英似乎是察觉到了楚清辰和任心的视线,回头冲着他们招了招手。任心和楚清辰不约而同的笑笑,,那笑容竟出奇的一致。女英回继续看她的星星,她总觉得那两个人般配的很,不仅她这么觉得,大家都觉得。
“你知道吗,小美小的时候曾经很喜欢吃蜜饯,为此,曾经吃坏了牙,后來易华就再也不允许小美吃蜜饯了。很多年以后,小美的生日,易华给她买了蜜饯,小美拿着蜜饯只吃了一颗,剩下的放在那里,就再也沒动过。”楚清辰莫名的给任心讲起了那个冒失鬼的故事。
“她舍不得吃?”任心很配合的在楚清辰停顿的时候提问。
“不是,因为这个时候,小美对蜜饯已经沒什么兴趣了,现在的她更喜欢包子。”楚清辰看着任心,似乎想让她明白些什么。
任心瞧着楚清辰的眼神,怎么看怎么觉得怪异,她干咳两声,转移了话題,“小美还真是一个喜新厌旧的孩子,说起來,易华这个哥哥照顾小美这么多年,很头疼吧,既是哥哥,又要担负着父亲和母亲的角色,照顾那样一个不靠谱的妹妹……”
“还好,其实,小美那个比你们想象的要省心的多,她除了偶尔给易华添点小麻烦之外,一直以來都是自己照顾着自己,易华很忙,并不能经常陪她。”楚清辰看着任心,有些怀疑她沒有听懂他真正想要表达的意思,他并不是想要跟她讨论小美和易华这对兄妹的事情。
第五十六章具体了那抽象的意境
任心和楚清辰讨论着易华和小美过去十年的生活,楚清辰想说的话始终被她噎着,说不出口,他就不明白了,任心不知怎的就对那个傻兮兮的笨丫头那么感兴趣。而任心却很清楚,她是最近才开始越來越喜欢小美的,因为无论小美在不在身边却总能被提起……因为那丫头无论在什么情况下,用來做挡箭牌都是绝佳的选择。
王为晏不出任心所料的去给石头惹了不少的麻烦,沒多久便被我们的石头哥哥很“温柔”的请了出來。王为晏瞅着石头犯黑的一张脸也沒好意思多说什么,听话的出了來,看见任心和楚清辰不知在说些什么,他便也不去打扰他们,四处的寻找女英的身影,毕竟这一群人中,他最熟悉的也就只有她了。
遍寻四周,他沒看找到她,无聊的靠在马车边,仰头看星星。树上泛了黄的叶子摇摇欲坠,犹豫着要不要來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凉爽的清风从旁经过,怂恿了它离开,叶随风舞,就那样舞进了王为晏的视线之中。他张开掌心,叶子缓缓的落在他的掌心,一场终结之舞就这样悄然的结束,并沒有叶子离开时所想象的那样美好。
王为晏捏起掌中泛了黄的叶子,迎着月光看它,叶子很平凡,除了落在了他的手中之外并沒有什么特别。可是,似乎是经由了叶子的指引,他找到了她,她抱着那只从她手里死里逃生的兔子,竟与他一样,仰望着同样的一片天空,眼中的向往,亦是喜爱着这样的繁星满空。
树干上,她抱着白小胖仰望星空,嘴角带着一抹清爽的笑意,清风拂动着树木的枝叶,扬起她轻逸的衣襟;马车的旁边,他手持落叶就那样的侧身,静静的仰望着她,仿佛,此时此刻,他的世界之中便只有她一人。
任心无意看看向了女英和王为晏那边,只一眼,一时间竟移不开眼睛。那两人此时就像是画中之人,具体了那抽象的意境……
“真好。”任心收回视线,淡淡的笑。楚清辰朝着王为晏和女英的方向望了一眼,也随她感叹一句,“是真好。”
两人便无话可说了,也不知道该在说些什么了,任心看着楚清辰笑笑,楚清辰也低头看着任心笑,两个人就那样含笑的看着对方,渐渐的,似是被什么所感染了情绪,一种满是悸动,甜蜜,温暖的氛围从两人之间漾开,让任心有了一种她喜欢他的错觉。
两人隐隐的可以听到心跳的声音,却分不出是彼此的还是……
一句话在两人的心中回荡,与心房碰撞,那样强烈的感觉,似乎随时都有可能从心中挣脱,脱口而出。
“任心,其实我……”
“对了,楚清辰,你不是想知道我们会在这林子里的原因吗?”楚清辰的话还未说完,任心却似乎能够猜得到他想说什么,任心心中一跳,截住了楚清辰的话,她指着马车的位置,“之前你也看到了,那一马车乱七八糟的东西,那全是王为晏塞得,结果,相薰手下的那个女官,翠儿却只给了我们一辆马车,为了能够早些到最近的镇子,我们特意询问了近路……沒想到,这近路结果……”结果,几个人不认路,在之前的地方迷了路转了几圈也沒转出去,还好碰上了走小路去青城的商人指了路他们才绕了出來。
“嗯,这并不是什么大事。”楚清辰现在并不想知道王为晏做了什么事情,他更想知道的,想要说出來的却是另外的事情,他定定的看着任心,话已经到了嘴边,遏制不住的想要说出來,“任心,你好好听我说,不要打断我,其实,我喜欢……”
任心看着楚清辰视线躲闪了起來,她感觉自己的心跳快的已经快要跳了出來。
“心儿,让大家都进來吧。”石头远远的冲着任心喊了一句,任心心下一松,轻呼出一口气,应了声,“好!”转身便先向着山神庙跑了,使得楚清辰还未说出口的话语就这样再一次被风阻回了心里。
任心跑了两步,看看似是沒有听到石头的话的那两位“画中人”不忍心打扰他们,转身冲着楚清辰招了招手,“愣着做什么,过來给石头帮忙。”
“帮忙?有什么可帮忙的,他叫你们过去不就是已经收拾好了么?”楚清辰看着任心匆忙的身影有些烦躁,想要避开他,需要做得这么明显?
楚清辰迈开步子也走向了山神庙,走路了几步,却莫名的学着任心的样子也回头看了看像是被人点了|岤一样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的两个人,心里嘀咕,“这两个人这样不累吗?”
不累吗?
当然累!
树上那位抱着白小胖的,老早就察觉到有人在直勾勾的盯着她看了,可是我们自小闯荡江湖啥场面沒见过的女侠,就这样的害臊了……一时间心乱如麻,不知该作何反应,索性抱着兔子继续仰望天空,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她仍旧维持不便的表情已经快要让她的整张脸都僵硬了。
而地上仰望着的那位总想说点什么吸引她的注意,可是又想不到什么好一点的开场白,默默的走开,他又觉得舍不得眼中的这一幅画,于是乎,纠结來,又纠结去,最终,等任心和楚清辰都纠结完了,他还在原地继续纠结打不打招呼,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走了一天路,现在又维持着一个姿势站着,脚有多疼。(因为马车空间已满,东西又都很值钱,不能给他扔了,大家都只能步行……天作孽,尤可恕;自作孽~还能活吗?)
林中惊起一片飞鸟,女英耳朵动了动,忽而在树上站了起來看向林子深处,目光深邃,张望片刻,拎起白小胖的两只长耳朵一甩,在树上就扔给了地上的王为晏,吓得人家这只命途坎坷的兔子,白小胖耷拉着耳朵,整个僵硬成了一块石头一般,在空中旋转。
好在王为晏眼疾手快,上前一步抱住了可怜的白小胖,安抚的摸摸它的脑袋,再抬头时已经不见了女英的身影,他狐疑女英去了哪里,无奈,低头看怀里差点就沒吓死的兔子正可怜兮兮的望着他,红色的眼睛恍若浸在山泉中的宝石漾动着微微的光辉,他理了理它的小白毛,安抚它,“沒事,沒事了,好在你这几个时辰已经被磨练的足以承受这突如其來的变故。”
山神庙里,石头和楚清辰再一次哥俩好的聊了起來,任心觉得烦便又出來看她的“画”,却沒想,出來后,她却只看见了王为晏抱着兔子看着林子深处。
“怎么了?她呢?”任心上前见白小胖在王为晏的怀里颤颤发抖,不由得给它摸摸毛表示安慰。王为晏看着林子的方向,“忽然就把白小胖从树上扔了下來,然后就不见了。”
闻言,任心笑笑,心道:该不会是被王为晏看得,躲起來了吧?
任心正在胡思乱想着,女英就从林子里走了出來,还拉扯着一个眼熟的女子,待两人走近,任心看清被女英带回來的那个女子的容貌,有些惊讶,“嫣然?你怎么会这个时辰出现在这里?”
嫣然挣了两下,沒有挣开,只得无力的任由女英抓着,无辜的看着任心,“我來自然是有急事,不过,却沒想到会遭到这样的待遇……”嫣然瞥瞥仍旧被女英牵制着的手臂,任心了然,女英突然消失原來是察觉到了“危险”的存在。
见來人任心认识,女英便放开了嫣然,“女英无礼了,还望姑娘见谅。”
“无事,是我先动的手。”嫣然技不如人,输了也便认了,不会无理取闹,有个台阶便就下了。
“也是因为我突然的闯出,让姑娘受了惊吓。”
“是我沒有搞清楚状况。”嫣然不是斤斤计较的人,也不在意这些小事,她急着送信,也不想为这浪费时间。
女英笑笑,跟王为晏折腾可怜的白小胖去了,任心拉着风尘仆仆的嫣然上下打量,眼神时不时的往林子里瞟,“嫣然來这里是为了什么事?”
“主人有事,沒來。”嫣然猜也知道任心在找花千梨,可是她又不忍心告诉任心那些本应该由花千梨自己坦白的事情,拉回任心的心思,“有急事,我要见楚清辰。”
嫣然说话的语气有些严肃,任心便带着她进了山神庙,嫣然进门一眼看见的是石头,冲他笑了笑,也不解释自己出现在这里的理由,径直走近楚清辰,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交给他。
“楚探花,我们家主人让我提醒您,若是病情好转了最好是早些赶上相薰大人和徐先生。”
楚清辰看完信,原本温和的神情竟严肃了起來,手上不觉的用力竟纸张捏皱了竟也沒有察觉。
“他竟这般容不得姨丈!”
“楚探花且不要着急,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目前的最重要的是您早些带徐先生回京。”嫣然劝解楚清辰,任心和石头在一旁听着,全然不清楚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第五十七章非也~非也~
任心和石头并不清楚嫣然和楚清辰在说些什么,只知道京城里似乎是发生了些紧急的事情,楚清辰看过信,和嫣然说了几句,便将信撕毁,恼怒的扔在地上。
“花千梨知道的事情还真是不少。”楚清辰平静了片刻,忽然想到了一些问題,抬眼看向嫣然,眼中的戒备一闪而过。
嫣然巧笑,伶牙俐齿,“我们家主人通晓天下之事,知道的自然是不少,不过,主人并不是会把他人的秘密当作茶前饭后笑料谈资的无聊之人,怎的说那可是我们家主人安然活到现在筹码,若非有足够令他心动价码,他可不会轻易泄露。”
“那他将这事情通晓我知道,究竟是为了什么?楚某可拿不出足够令他动心的价码。”花千梨的身份一直都只是一个谜,游走于朝野与江湖之间,掌控群臣却又能号令天下群雄,甚至可以自由出入后宫……难不成他掌握了天下所有人的把柄?
嫣然揉了揉自己被女英扭得有些酸的胳膊,瞧着楚清辰的样子很明显的是想多了,心里默默的问候花千梨,明知道她嫌弃和这些个官场中人打交道很费脑子,却还偏偏要她來。回想起临走前,花千梨那句:“这样的事情也只有交由你來办,我才安心……”她嫣然就这样乖乖的听了话。
当然,嫣然是绝不是被花千梨的那番话所说动的吗,而是花千梨说话时,那张似美玉,似明月一般的脸孔上挂着的那副楚楚可怜非你不可的表情,让她一下子就沦陷了,跟了他十年,嫣然仍旧无法对那样的一张脸彻底的免疫。事实上,嫣然也确实很擅长和官场中的狐狸们打交道,也正因为如此,她才愈发的反感和那群狐狸有瓜葛。
不过楚清辰倒还好,也算是一个例外,从他中了探花到现在也一直都只是挂着个闲职,并未真正的受到重用,再加上他的身份有些特殊,当今朝中两大党派的斗争都避着他,致使他尚未被官场的那番乌烟瘴气所沾染。或许,也正因为如此,楚清辰那一身的锐气也从未被磨尽。
“楚探花勿要多虑,我们家主人也算是性情中人,易华是他的师兄,小美是她的干妹妹,而心儿姑娘又是主人的朋友,您与这几人相交甚密,主人若是能帮一把自然是会顺手帮一把的,谈钱多伤感情?”嫣然很清楚楚清辰和花千梨沒有什么交集,花千梨会帮他是件值得怀疑的事情,就迂回着把他身边的人物关系牵扯了起來,她才不会告诉他,花千梨把这封信交给楚清辰最根本的原因,其实不过是当朝的宰相大人上次从他这里打听消息却沒有给够银子。
楚清辰也不是好糊弄的,他总觉得花千梨似乎存了别的心思,“易华既然是他师兄,以他花千梨的身份地位为何不帮他寻个好职位,怎的就放任着他这样的人物给我一个探花做随从?小美既然是他的干妹妹,为何我又从不曾听他们说起过?小美不是易华离京前才送到他那里,才认识了花千梨么?两人竟这么快就如此亲近了?”
楚清辰看看任心,关于任心的方面他就不说什么了。莫名的不想说……
嫣然也不是省油的灯,她知道的事情不必楚清辰要多,自然不会就这样被问住,相应的她爆料了易华从未说出口的苦衷,“并非是我家主人无情无义,不顾及自己的师兄,而是易华他自愿的,他与小美自小离了父母,相依为命,他自小习武本是想要游走江湖的,可是那江湖是什么的地方,他怎的忍心带着小美受苦?三年前,他本有机会夺下武举踏入仕途,而最后发生了什么事情导致他放弃了,楚探花你是心知肚明的!”
话说到这里已经有了效果了,也不必再说下去了,而也正是因为嫣然的这样一番分析,她才恍然发现了一个问題……她一直以为花千梨知道的事情,她也都知道,可是方才心中思量楚清辰的话,又结合起來小美当初进静水居的时候,她忽然发现自己目前至少有一件事情是她不知道而花千梨却也不曾告诉她的。
回想起花千梨对小美的在意,有些事情似乎只有她们两个人自己知道,那么易华呢?花千梨最敬爱的师兄,小美最依赖的哥哥,他是不是也被蒙在鼓里?
意识到她跟着花千梨的这十年的时间里,花千梨竟然有着她不知道,而且至今似乎也沒打算告诉她的秘密,嫣然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世界上最了解花千梨的人,可是如今看來,似乎并不是这样,她竟是想不出他的想法。
楚清辰听着嫣然的话,虽说他早就料到嫣然知道很多他们的事情,却沒想知道的这样清楚,竟然连三年前发生的那件事情都了如指掌……那件事,易华为了不让小美担心,连小美都沒有提及过,每每小美追问,易华都说是吃坏了肚子,错过了考试。
“好吧,我信你,我们走吧。”楚清辰犹豫了一番,终究是决定相信嫣然,起身拍拍衣裳,就要往外走。嫣然不动,站在原地看着他往外走,嗤笑一声,“我们?”
闻言,楚清辰狐疑的转身,望着她有些茫然,“花千梨既然让你來了,难道不是已经想好了解决的办法?”
嫣然就近在石头的身边坐下,朝石头和任心笑笑,可怜的敲着自己的腿,进了林子骑马太慢,她可是一路从树上跳着來的。
“非也,非也~楚探花莫要误会,”嫣然挑眉打趣的看着楚清辰,有些小算计,“我们家主人只是让我送了信來,然后顺带着给了您一点建议而已,其他的主人并沒有为您打算太多,就像您说的,主人与您并无交情,对您关照太多恐怕会惹得公子怀疑些什么。”
任心被嫣然可爱的语气逗乐了,偷偷地笑,看样子花千梨和嫣然这主仆俩还是隐性的腹黑一族。楚清辰一时间不知道是该继续往外走还是回去坐下,杵在那里好不尴尬。
嫣然轻轻一笑,打量一眼四周的环境,拍拍石头的肩膀,笑道:“不错嘛,收拾的真干净。”“过奖,只是草草收拾了一番罢了。”石头看看沒收拾的地方,还有些不满意,若不是时间不够用,他必然要将整座庙都清扫一番。
“介不介意我在这里跟你们挤一晚上,追了你们一天,可是累死我了。”嫣然就近抓过一床被子抱住,有些撒娇的意味,可是看着却很自然。
“你若是不嫌弃,留下又何妨?”石头笑笑便答应了,而后想到似乎只有他一人就这样做了决定似乎不大好,又看看任心和楚清辰,“可否?”
“你决定便好。”任心和楚清辰异口同声,两人交换了个眼神,看着石头和嫣然,这两个人是何时开始这般熟悉的?
见任心和楚清辰不反对,石头便给嫣然腾了个地方,“你这早上才走晚上便回头追着我们來了,想來也是沒有吃过什么吧,这里还有些之前烤的野味,若是不嫌弃,也可暂且将就一下。”那肉本是石头见任心并沒有吃下多少特意为她留着的,可是看嫣然疲倦的模样,想來也是沒吃过东西,便给她拿了出來。
任心看着石头贴心的模样,嘴角悄悄的翘起,转身拉了楚清辰,“楚清辰,你和我去马车上看看还有沒有被子什么的。”石头见他俩一起走出去,张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奈何嫣然正在和他说话,他也沒说出口。
楚清辰在车上找了一圈,发现全是些乱七八糟的旅途上用不上的东西,不过,不可否认的是那些东西都还挺值钱,怪不得这群人沒把这些给扔了。
任心见楚清辰就这样还真的找了起來,倚在马车旁边懒懒的笑,“我说楚清辰,你怎么还真当是我们是出來找被子的?”
“若不然呢?”楚清辰话刚问出口,便明白了任心的意思,“莫不是你有意的要让他们独处?”
“算你聪明。”任心看着山神庙的方向,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见石头和嫣然相谈甚欢的样子,那两个人似乎很投缘,“认识石头这些年,从未见他和哪位女子这般的熟络,嫣然说不准就是未來的大嫂了,怎的也要为他们创造些机会。”
“为他们创造机会……任心,我真不明白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楚清辰看着山神庙里的石头,忽然有些同情那个哥们,可是想想,又觉得如果不趁现在明确点什么,或许将來会有另外的一个人像他现在这样远远的望着他听着任心说着类似的话,同情着他。
心动不如行动,明天一早就又要分别了,他一定要在走之前明确些什么。楚清辰猛地拽住任心的手腕,定定的看着她,“任心,之前的话,我想你能够耐心的听完,然后给我一个准确的答复。”
第五十八章再见之时
次日清晨,朝阳初起,任心一行人也早早的醒了來,各自收拾了一番,嫣然朝着來时的林子吹了一个口哨,轻扬的口哨声嘹亮婉转似乎有着特定的旋律。
任心和石头各自抱着被子放在马车上,听嫣然吹哨子便回头看她,只见树林之中百鸟骤起,渐渐的传來马蹄声,越來越近,疏尔,一匹黑马带着一匹白马从林子里出了來。
“好帅!”任心还是第一次见人吹声口哨就能召唤來,两匹马的,而且那两匹马见了你。步子就放慢了下來,仰首挺胸,闲庭信步,好一副悠然自得的优雅模样。
见到黑马身后的白马,嫣然也是吃了一惊,随即释然,“你们怎的來了?可是主人的吩咐?”嫣然冲着林子里笑,惹得任心和石头有些茫然。女英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任心的身边,问她,“林子里的几位是那位嫣然姑娘的朋友?”
女英的话刚刚问出口,任心还未反应过來,林中几位窈窕的女子袅袅而來,先是冲着任心几人轻行一礼,为首那淡雅如兰的女子笑道,“我们四人是主人的近侍,小女司琴。”“纵棋”“墨书”“入画”其余三位女子简单明了的随后道出了自己的名字。
“任心。”任心学着她们的样子行礼,感觉有些别扭,看得几位女子眼中染上了笑意。任心笑笑,看出了几人的笑意,便轻松的一抱拳,这是马奎教她的,她倒觉得这样更加适合她一些。再看那琴棋书画四位女子风韵姿态各不相同,各个丰姿绰约,气质不俗,眉宇神态之间隐约的可以看得出各自人如其名的气韵。
石头仍旧是平时的样子,礼数周到的作揖,“在下穆子涵,几位姑娘有礼。”
“女英。”司琴的视线久久的停留在女英的身上,这让女英有些不自在,不过她仍旧是若无其事的打了招呼。
打了招呼,司琴仍旧沒有从女英身上移开视线,巧笑道,“女英姑娘此番还是不要进京的好。”
“为何?”女英见司琴一副意味深长的模样,有几分疑惑,不过,昨晚听嫣然等人的谈话,她知道这些人的消息很是灵便,既然她们说了,自然有说的道理。
司琴并不多说,轻笑着摇摇头,转而看向了任心,“心儿姑娘,我家主人让我待他祝你一路顺风,他日有缘,京城再见。”“劳烦他挂心了。”有花千梨的关心,任心本來有些忧虑的心情顿时就阳光明媚了起來。司琴含笑着点头,打量着任心的表情,笑而不语,无奈的摇摇头。
“喂,司琴姐姐,你们四个难道不是來找我的?怎的把人家晾在这里,反倒和别人说话去了?”嫣然上前拉住司琴的胳膊,生怕她不了解情况说了些什么,让任心伤心。
司琴宠溺的摸摸嫣然的脸蛋儿,随手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埋怨,“你也知道我们是來找你的,身上分明有伤却不曾告诉主人,还答应出來送信,你可知道主人知道你还伤着,有多担心你?赶忙的召了我们四个连夜的出來找你……”
听着司琴一连串的教训,嫣然连忙退了几步,转身扑向另外的三人,“棋姐姐,书姐姐,画姐姐,你们看,琴姐姐明知道我身上有伤,还打我,回去我一定要和主人告状,你们可要为我做个见证。”嫣然捂着脑袋靠在墨书的怀里,一副受了委屈的小模样。
纵棋忍俊不禁,摸摸嫣然的脑袋,而后默默的站在了司琴的身后。入画轻笑一声,摸摸嫣然的脑袋,“嫣然呐,你是画姐姐不帮你,而是你确实该打,主人最见不得手底下的姑娘这般不爱惜自己的身子,你如此这般,当真是坏了主人的规矩。”
好吧,入画也站在了司琴的身后,表示她们是同一战线的。墨书温柔的抱着嫣然,轻柔的摸了摸她的背,“可是这里受伤了?”嫣然抱着墨书,心道,还是她温柔可爱的墨书姐姐最心疼她,“一点小伤,本就不碍事,不必要放在心上。”
“这可不是你说不必在意,便可不在意的,既然你说不碍事,那可是做好了受罚的准备?”墨书淡淡的温柔的抛出压倒嫣然的最后一根稻草。
嫣然哭丧着脸,脱离了墨书的怀抱“墨书姐姐,你怎么也这样……”
任心瞧着嫣然和琴棋书画的相处,不由的笑了起來,连日來的相处,她一直以为嫣然话不多,素來少有表情或许是一个沉稳的女子,却沒想她原是这般灵巧的女子,那些日子的面无表情,许是因为身上的伤害得,她怕漏了破绽,委屈自己忍着。
嫣然苦笑这看着任心,“心儿姑娘你來评评理,别人都是担心自己的下属不为自己卖命的,你看我们家主子倒是例外了,这天下之大,恐怕也就只能找出他一人这般,竟还担心下属为他卖了命。”任心轻笑,心下对花千梨的好感越发的多了,“他也是为你好。”
司琴又在嫣然的脑袋上敲了一下,转身向人系等人告别,“主人还担心着嫣然的伤势,我们便先带她回去见主人了,那匹白马就留给了楚探花,主人吩咐,让我们转告探花,若是无事,他还是早些启程的好,此次能否保住文尚书,关键便是要看他了。”
说完,司琴等人带着嫣然就要走,女英忽然想到了些什么,连声叫住她们,看着嫣然道歉:“昨晚的事,我很抱歉,你的伤……”女英想及昨晚她轻易的就擒住了嫣然,似乎是有些太轻松了,原是她本就带着伤,怕自己下手不知轻重伤了她。
嫣然摆摆手,整个人都倒向司琴的怀里,司琴一把把她推回墨书的怀抱,嫣然吐吐舌头,“你又何必觉得道歉,我的伤又不是你伤的,即便是被你擒了那也是我技不如人,我都认了,你又何必介怀?江湖中人,又何必这般的斤斤计较。”
“就是,嫣然这丫头沒那么金贵,姑娘不必介怀。”司琴淡淡的笑,“至于之前说的,还望姑娘思量一番,姑娘现在并不适合去京城。”见女英疑惑,司琴也不说原因,只笑,“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任心等人目送他们离开。不久,进了林子的五个人……
“司琴姐姐,你何时变得这般热心了,竟也学着主人去给别人提醒?”嫣然觉得有些奇怪,终于在离任心他们有些远了,便回去问了出來。
司琴不告诉她,笑道,“你猜?”“我如何猜的?”嫣然探寻的看向纵棋,纵棋笑而不语,墨书静静的抚着嫣然的头发,说她尽问些沒用的,入画禁不住嫣然那样看着她,轻笑着给了她答案,“司琴姐你还不了解?她告诉女英姑娘不要去京城还不是因为进來京城寻那姑娘的王公贵族不少,大姐是怕她去了京城,便少了我们卖消息的银子。”
嫣然心中鄙视司琴,抬眼看见楚清辰和王为晏从河边洗漱回來,刚好和她们错过,她指着楚清辰。“四位姐姐,你们觉得那位公子和方才见的心儿姑娘可般配?”
“那不就是楚探花?”司琴一眼便认出了楚清辰是谁,虽然,楚清辰并不认识她,“目前看倒是天作之合。”入画随着一眼看过去,却一眼看见了王为晏,不由得惊叹,“你们瞧。那不是王大少爷?当初听了消息我还不相信,沒想到堂堂的贵公子当真为了追求一个江湖女子离家出走至今真不知道这两人柳暗花明还需多久?”
“怎的,你想留下看看?”司琴打趣入画,入画嘿嘿笑,“我们想知道的事情还需要亲自追着看?还是早些的回去吧,主人若是不亲眼瞧见嫣然丫头的伤势如何,是不会放心的。”
楚清辰和王为晏回去山神庙的时候,已经沒了嫣然的身影,任心牵了白马给他,告诉他那白马是花千梨为他备好的,一行人吃过早饭,石头给楚清辰给马牵了來,楚清辰却迟迟的不肯走,他拉住任心,“我昨晚所说的话句句出自肺腑,你心中可是有了答案?”
闻言,任心和石头皆是一怔,石头不清楚昨晚上楚清辰究竟对任心说了什么,而任心以为自己昨天的一番表现已经将事情给糊弄过去了,却不想楚清辰却仍旧是这般不依不饶。
“我……”任心一时语塞,石头和女英,王为晏三人都在,这让她有些下不來台,她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若是在往常,她定然会一口拒绝,可是莫名的,此时此刻,她却说不出话來,也不知道是顾及这楚清辰的面子还是别的什么。
“楚清辰,你这样很突然……”
“对不起,我知道这样或许很唐突,但是我想在离开之前问清楚,任心,我于你究竟算什么?”
“我们……是朋友……吧……”任心的回答有些艰难,楚清辰定定的看着任心,见她红着脸恨不得把脑袋埋在地下,也就不为难她,“也罢,你好好的想一想,再见之时,你口否愿意给我一个明确的答案?”
第五十九章可爱又迷人的反派角色
楚清辰翻身上马,策马远行沒有再回头,青衣白马,风拂袖舞,那样飘逸的身影在任心的额严重渐行渐远,这样的场景,她竟觉得曾经听过的那首《送别》是那样的应景,她想唱却又想起楚清辰的说她的那句五音不全,张开了的嘴有闭了上,不禁痴痴地笑。
“心儿。”石头见任心那样的神情,感觉不妙,让她回神,随手从马车里拿了本书扔给她,“会试难考,还是早些准备的好。”
任心一时沒有反应过來,被书砸了脑袋,好在石头的力道轻,只是让任心的思绪拉回了现实。任心回神,弯腰捡起落在了地上的书,摸着自己微微疼的脑门,冲着石头扬扬手里的书,“你确定整日里背书就会有用?自女皇登基以來,殷国的会试与殿试就合并在了一起,由女皇亲自出題,而之前我曾听说,女皇出題纯粹是临时起意的,”任心顺手翻看了一眼书的内容,不由得嗤笑一声,“《列女传》,石头有你的,赴考竟然带了这样的书出來,怎的你想影射什么?你认为冲破了世俗的枷锁,踏上皇位的女皇会提倡考什么《列女传》,考你们男人这个?”
闻言,石头几步走近任心,从她手中拿了书,可不是么,任心说的对,这可不就是《列女传》。难道是相薰搞错了?临走前可是她跟他说为他们进京赴考准备了书……
正在石头琢磨相薰是什么意思的时候,任心忘了一眼楚清辰离去的方向,千折百转的山野小路上已经是早已不见了楚清辰的踪影,任心觉得自己的心里有些空落落的,毕竟这是她这一世中,第一个说喜欢她的人。
或许……正因为是第一个对她表白的人,所以她才会在意吧。任心很努力的说服自己,这样不舍的感觉是女人的虚荣心在作祟,她其实并不是真的喜欢楚清辰。
任心一行人收拾好了行囊,扔到了马车上,正要准备出发。此时,从树林晃晃悠悠的晃出了几个身着狼皮虎背熊腰的大汉,各个手里拿着把大刀,几人似乎是喝了不少的酒,走起路來脚下发飘,东游西荡的样子,让人担心,好似一个不小心就会摔在地上。
那几个大汉中看着稍微瘦弱些的一个小个子无意间瞥见山神庙前的任心和女英,不由得停住,在原地晃了两下,用手背搓搓朦胧的眼睛,有些不可置信,定眼一看果真是两个女子,赶忙拽拽身边的几个,“哥几个瞧瞧,那边的可是两个女子?似乎还是两个小美人儿。”
“王二,你是喝多了吧,这荒山野岭的,哪里会有女子出现?”身边的男人不以为然,看也不看的嘲笑王二,“咱们还是早些回去的好,要是让寨主发现咱们偷了她的银子下山來喝酒,她定然是不会轻饶了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