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芳动天和

芳动天和第1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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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还真是好!都让她不得不用这个来抵债借宿了!”

    楚寒彻看着桌子上自己亲手送给许无言的金步摇,不禁眸色一紧,伸出手去拿起那支做工精细、式样精巧别致的金步摇,神色凛冽无比;

    “这是她给你的?”楚寒彻一字一字夹裹着阴寒的气息,极其缓慢的说道,

    子雅期则是完全不理会楚寒彻话语里蕴含的怒气,“不然呢?她是那么心高气傲的一个女子,怎么会面对你当众的羞辱无动于衷!”

    “你也觉得我那么问是在羞辱她?”楚寒彻一直盯着手中金步摇的目光蓦地看向子雅期,以期得到与方才不同的回答,

    “大凡女子都无法忍受心爱之人的质疑,许无言她几乎是冒着生命危险去证明自己的清白,而你却当众问出那样的问题,让她无地自容;许无言又非逆来顺受的一般女子,她那般在乎自己的清誉,那么不容许别人对她的侵犯,甚至不惜以性命去换回自己的清白之誉!你是她最亲近之人,也应该是最支持、最相信她的人,而你却是有着这样的怀疑,还将它公之于众,自然将她的所有坚持都毁于一旦!如今,许无言这般表现已经异于常人了!”子雅期的话软绵绵的,看似不经意的说出,在楚寒彻那里却产生着不容忽视的力量,

    楚寒彻一杯清茶入口,喃喃自语道:“难道真的是我做错了吗……”

    子雅期也不理会楚寒彻的自言自语,眼角的余光瞥向那只金凤式样的步摇,眸色一点一点变得不明而深沉起来……

    第六十章庶出的悲哀

    依星楼的正厅里,略带昏黄的烛光如鬼魅般将所有可及范围内的事物勾勒出变形的轮廓,包括坐在主宾席上神色迥异的两人。

    “庞大人!如今老爷依旧重病卧床不起,而我的一双女儿和儿子又均被皇上下旨入狱,我们该如何是好?”楚婕妤看着身前一脸晦暗不明的神色的庞厉元,略带焦虑的说道,

    庞厉元微微的叹了一口气,略微抬眼看了看楚婕妤,面露难色,“楚夫人,现下皇上盛怒,认定是你的儿女陷害于许无言,老夫亦是无能为力啊!”

    楚婕妤闻言心下一震,对庞厉元的话外之意心知肚明,原本想要拉拢庞厉元这个兵部尚书做靠山,谁料遇上这么个腹藏蛇蝎的家伙,但是如果不做到他的要求,想要营救自己的一双儿女势必难如登天……

    “庞大人,言重了!这天和皇上有谁不知大人是皇上的心腹之人,只要大人在皇上面前肯为小儿美言几句,所有的事情还不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吗?”楚婕妤满脸带笑的观察着没有什么表情的庞厉元,“如此以来,也好让我们全家团聚,来见证大人与骏国公府四小姐的大婚不是?大人觉得意下如何呢?”

    庞厉元的那张被昏暗的烛光摇曳了的脸颊随着楚婕妤的话逐渐荡漾出一个笑容来,看着楚婕妤的目光里也褪去了原本的漠然和距离,“楚夫人说的极是!既是如此,四小姐嫁到兵部尚书扶之时,便是本官觐见皇上之日!”

    楚婕妤眸色染上一丝阴暗,好一个狡猾的老狐狸,面上却是保持着雍容大度的笑容,“那我就在这里恭祝大人大婚之喜了!三日之内,你我便能如愿以偿亲如一家了!”

    庞厉元脸上欣喜的神色在五官不太协调的容颜上显得更加刺目,略微慵散的身体缓缓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朝楚婕妤行了一个上对下的拱手礼,带着粗哑的满意说道:“好了!时候不早了,本官就先行回府,静候佳音!”说完便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楚婕妤笑着点点头,庞厉元背对的瞬间便转换了神色,凌厉愤恨的目光里夹杂着除之而后快的怒火……

    当庞厉元的身影消失在楚婕妤的视线里的时候,躲在一侧偏亭廊柱后面的许青梨,突然跑了出来扑通一声重重跪在楚婕妤跟前,满脸泪水的说道:“大娘!我求求你,不要把我嫁给那个庞大人!求求你不要!”继而便接二连三的磕着头,

    楚婕妤很是优雅的端起旁边小几上的茶杯,有一下?]一下的轻抿着,任凭许青梨哭的凄惨,一遍又一遍的哀求,楚婕妤脸上的神色都没有发生多大的变化,

    “青梨,许家的女儿都必须有着为许家的权势做好牺牲的准备,这一点应该不需要大娘再三重复了吧!自己去帐房支些银子,给自己置办些衣裳,到了兵部尚书府不要让人家笑话咱们骏国公府寒酸才是!”半盏茶之后,楚婕妤才漫不经心的抬起头,悠悠然的说道,

    “不!不要!大娘,我不要嫁给庞大人!”许青梨跪着爬到楚婕妤的跟前,抓着她的腿苦苦的哀求道,“大娘!庞大人他根本不是人,我不要嫁给他,求求大娘放青梨一条活路吧!”想想庞厉元在天和的名声和他曾经对自己说的话,许青梨几乎感到自己马上就会被庞厉元给撕碎一般的恐惧,大颗大颗的眼泪从那个还稍显稚嫩的脸颊之上落下,

    楚婕妤眸色一沉,伸出纤细指甲上抹着血红色豆蔻的手指将许青梨的下巴捏住,毫不怜惜的抬了起来,“真是不晓得,你有哪里好,兵部尚书偏偏就瞧上了你!青梨啊!这可是多少人眼巴巴的要攀上的高枝呢,大娘此举可是待你不薄,等到将来庞大人把你扶上了正位,可不要忘了今日大娘的力荐之恩才是!”

    许青梨的脸颊在楚婕妤的手中渐次扭曲,眼神痛苦无比的摇着头,下巴处的刺痛和楚婕妤那凌厉的眼神又像是刀子一般,一下一下在自己的身上划着……

    “大娘!为什么?我也是爹的亲生女儿,你为什么要用我去救你自己的儿子和女儿!你不可以这么对我?爹不会同意的!大娘,你不可以这么对我!”许青梨突然直直的看着钳制着自己的楚婕妤,带着一种拼死一搏的勇气出言反抗,

    楚婕妤闻言,涂着胭脂的嘴角猛地一抽,大力的甩开许青梨的下巴,冷冷说道:“你爹!呵呵!一个马上要死的人能做什么?且不说你爹现在就是个废人,即便是他好好的活着,为了救轩儿他们,就是让你去当别人的通房丫鬟,他也不会犹豫片刻的!”楚婕妤站起身来衣服盛气凌人的样子俯视着跪倒在地上许青梨,“就凭你这么卑贱的庶出,能够有机会就轩儿,是你莫大的荣幸!还敢在我这里叫屈喊冤!先去质问你那不要脸人尽可夫的娘,然后再投胎一次再说吧!哼!”说完楚婕妤嫌恶的瞥了许青梨一眼,拂袖而去;

    许青梨颓倒在地,泪如雨下,“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我是庶出?为什么我的娘亲只是一个妾?为什么?”神色凄迷的许青梨口中不住的喃喃着这几句话,叩问着人人都相信但却从未见过的苍天,控诉着命运对自己的不公……

    ‘咚咚咚咚’连续不断的敲门声将许无言从自己营造的隔离空间中拉回到现实中,许无言柔柔有些微沉的脑袋,起身下床,走到门口将门打开,

    “干嘛?我不说了我不饿、不渴,只想睡觉!无论什么事都别打扰我!”许无言很是不满的看着眼前的子雅期,不耐烦的说道,

    子雅期看到许无言衣衫不整、发丝凌乱、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彻底被雷住。伸手狠狠的在许无言的脑门上弹了一下,提高嗓门夸张的说道“你究竟是不是个女人啊!”

    “啊!”许无言被额头上的疼痛给震醒了,当然也非常恼火子雅期的行为,“打我干嘛?你找死啊!”许无言一副不善的表情盯着子雅期,

    子雅期很是无奈的抚了抚自己的额头,继而嫌弃无比的看着许无言,“快梳洗一下!有人要见你!真不晓得,你哪里像个女人!”末了还加了一句很是气人的话,

    “不见!我谁都不见!”许无言则是十分干脆的拒绝,说着就要关门继续回到自己的世界里去,

    子雅期挡住要关的门,眯着眼睛危险的看着许无言,“给你一刻钟,马上给我梳洗穿戴整齐,把找上门来的麻烦处理掉。否则你以后就甭打算睡一个安稳觉!”

    许无言看着神色不大对劲的子雅期,料想又是谁在针对自己找麻烦,心中很是恼火,“谁呀?有完没完?”

    “许青梨!已经在通识堂门口跪了一个上午了!她说不见到你是不会走的!”看来子雅期是被这件事给惹到了,很是不耐烦的说道,

    “好好!我马上下去!”许青梨这个时候找自己做什么,还摆出这么大的阵势,许无言想不出答案,只好赶紧?意梁米约海?饩龅舾?友牌诖?吹穆榉常?蝗蛔约赫媸怯牢弈?樟恕?p

    第六十一章青梨的哀求

    通识堂的门口熙熙囔囔的围了一大群人,上着粉色交领襦衫,下系白色凌烟裙,梳了一个双环分霄髻,简单的插了一支珍珠坠簪,脸色蜡黄、眉宇含悲,直挺挺的跪在人群的中央,目光灼灼的看着通识堂的大门,期许着某个身影的到来。

    许无言和子雅期从阁楼走出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众人指着跪在地上的许青梨或高或低议论不已的场面。

    许无言缓步走到许青梨的跟前,看着不过十六七年纪的许青梨,一双明亮的眸子里蓄满了她的年纪不该有的凄绝,整个眼睛里全部是许无言的身影。就像是一个溺水的人看到了最后一根可以救自己活命的稻草一般。

    “姐姐救我!”两人对视许久之后,许青梨终于忍不住看着一言不发只是沉默无言的看着自己的许无言,用带着满含着绝望的语气说道,

    许无言听罢简单的说了“起来吧!”三个字,接着转身便要离开,

    “姐姐!你不答应救我,青梨便长跪不起!”许青梨看到许无言转过身去,心下不由得一沉,不禁破釜沉舟的出言威胁,

    “帮不帮你要看情况!既然你愿意跪,就随你的便!不过我保证过了今天,你将再不会找得到我!”许无言停了停脚步,甩下一句便大踏步走进了通识堂,

    许青梨的心中猛地升起一股希望,急忙站起身来跟了进去……

    “喂!处理好了?”坐在通识堂二楼雅座里的子雅期见许无言没什么表情的走了进来,倒了一杯茶放到自己旁边的座位上,不经意的开口问道,

    许无言坐了下来,端起茶杯,心不在焉的看了看窗外,轻啜了一口手中的清茶,缓缓地说道:“一会儿,她就会上来!”

    “什么?你让她上来干嘛?”子雅期很是不理解的看着许无言,

    楼梯处传来步履焦急的脚步声,许无言看了看拂在地面上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裙裾,稳稳有些微乱的情绪,将子雅期的问题直接忽略。

    “姐姐!“许青梨直愣愣的站在许无言的跟前有些怯懦的叫了一声,

    许无言指了指对面的位置,“坐吧!”

    许青梨目光不离许无言的有些惴惴不安的坐在了对面的位置上,继而轻声啜泣的说道:“大娘要把我嫁给庞大人做妾!姐姐你一定要救我,不然青梨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什么?要你嫁给兵部尚书的那个庞大人?”许青梨说完,许无言还没有开口,坐在一边本来打算事不关己的子雅期倒是很吃惊的反问,

    许青梨委屈的点了点头,“大娘希望庞大人可以救大哥还有两个姐姐!庞大人答应了,作为条件就是要大娘答应将我许给他做妾!姐姐,我不要嫁给庞大人,求求你一定要救青梨啊!我求求你了!”

    “庞厉元为什么一定要你嫁给他?”许无言看了看神色慌张而恐惧不已许青梨开口问道,

    只听闻庞厉元为官残暴、欺压鱼肉百姓,和比他级别低的官员。看许青梨那害怕的不得了的神色,这庞厉元莫非还有什么变态的癖好?

    “我不知道!他第一次到府上看到我时便说要娶我!那种眼神好可怕,就像是饿狼一样!姐姐,庞大人他已经纳了五六个小妾,个个都是年轻貌美,但是不出一年都离奇死亡!我不要死!求求你救救我,我不要死!”

    许青梨大概是怕到了极致,不断的重复哀求着,似乎许无言成了她最后可以求救的人。

    “你怎么就觉得我能帮得了你呢,庞大人他可是兵部尚书!”许无言目光灼灼的看着一脸凄迷的许青梨,想要确认一下她来找自己的目的,

    许青梨身形猛地一晃,继而站起身来扑通一声朝许无言跪了下去,“姐姐!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好,听大娘的话偷了王爷送给你的东西!可是青梨不是故意的!以后再也不会了!不不…只要姐姐肯救我青梨就是为姐姐做牛做马也心甘情愿!求求姐姐救救青梨吧!”

    许无言伸手将跪在地上的许青梨扶了起来,看着她还带着稚嫩之色的容颜,“青梨,自古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大娘为你订下的亲事,我又能做些什么呢?”

    许青梨身体剧烈的颤抖着,并且不住的摇着头,“不是的!不是的!姐姐,只要你肯求皇上饶了大哥他们,大娘一定不会再让我嫁给庞大人的!姐姐天资聪慧一定有办法救青梨的!现在能够救青梨的也只有姐姐了……”

    许青梨抽抽噎噎的说着,眼睛就像决了堤坝的河水一般,泪水不住的滴落下来。乌青的眼眶和蜡黄的脸色也昭示着这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发自心底的恐惧。

    “好了好了!你别哭了,你姐姐会救你的!”许无言还没开口,最看不得女人哭的子雅期倒是先开口应承了下来,

    “真的吗?姐姐当真愿意救我?”许青梨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还梨花带雨的盯着许无言,再一次确认道,

    许无言点了点头,“我尽力一试!大娘让你什么时候过门?”

    “三天之内!”许青梨听到许无言的话,眼眸之中立刻染上一丝欣喜之色,但又不乏焦虑的回答许无言问出的问题,

    这个楚婕妤还真是够狠的,竟然这么草草了了的将许青梨送人,还是以这种不容任何人有时间阻挠的方式。

    “好!我知道了,你先行回去……”

    “不行!这几日你就在这里住下,等问题解决了你再回骏国公府!”许无言的话还没有说完,子雅期便抢过话头说道,

    许无言看了看一副英雄救美样子的子雅期不禁有些奇怪,什么时候这家伙变得这么爱打抱不平伸张正义了。

    第六十二章再卷疑案

    许青梨带着询问的目光看着许无言,好像一个六神无主的孩子在等着父母的指示一般,许无言点了点头,徐徐说道:“子雅期说得对,大娘既要你三日之内完婚,必定不会容许出现什么差池,你今日前来找我,势必会引起大娘的怀疑而对你不利。你还是先行在这里住下吧!等风头过去了再作打算!“

    许青梨感激的点了点头,“谢谢姐姐的活命之恩,谢谢子雅公子的收留之恩!”

    子雅期没所谓的笑笑,然后朝不远处的侍者招了招手,“你精神很不好,先行去客房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我会差人唤你前来的!“

    “公子,有何吩咐?”侍者来到桌子旁边朝着子雅期恭恭敬敬的问道,

    子雅期看了看许青梨,继而低声吩咐道“带许小姐到客房休息!好生伺候着!”

    “是!公子!”侍者干脆的应着,然后低着头微微抬目看了看许青梨,伸出一个请的手势,“许小姐,这边请!”

    许青梨看了看许无言,得到许可的示意之后,对子雅期报之以感激的一笑,这才跟着侍者犹犹豫豫的离开。

    许无言则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子雅期,一双湖水般澄澈而深邃的翦瞳里盛满了浓浓的调侃和捉弄之意……

    子雅期回过身正好对上许无言那满是深意的浅笑,不由得浑身不自在起来,有些仓促的端起桌子上的茶水掩饰自己的别扭,

    “看什么看?你别喜欢上我啊,我可不喜欢你这种比男人还汉子的的女人!”子雅期实在是被许无言那种带着捉弄的目光看的不舒服,冷不丁的甩出一句,

    许无言收回自己的目光,“先别往自己脸上贴金!您老人家那副什么都克的苦命相,估计月老那里压根都没准备红线!”

    “喂!许无言你别在哪里咒我啊!我哪里苦命了?哪里苦命了?”子雅期听到许无言这些话立刻变得像一只炸了毛的公鸡,一张妖媚的可以迷死人的脸不住的朝许无言的跟前凑,忿忿不平的质问着,

    许无言无奈的伸手推了推使劲往自己跟前挤得子雅期,看来自己先前那几句胡诌的面相之术,子雅期还真是深信不疑了。即使是自己调侃的玩笑话也会让他当真。

    “好了好了!你叫唤什么呀!与兵部尚书毁婚可是一件不小的事,你那么一口承揽下来,想必是有什么好办法了吧!说来听听,也好让你死的不那么难看些!”许无言这会儿可没什么心思跟子雅期斗嘴,许青梨的事情可是生生的摆在跟前的,解决不好可就是吃不消的麻烦。

    “关我什么事啊!我就是一个办事的,一切听你的安排!即便是死,我也是排在你后边的!”子雅期则是一副不当家的样子不以为然的说道,

    许无言顿时满脸黑线,“合着,你是替我揽下的麻烦事儿啊!”

    “你以为呢?”子雅期一副你是白痴啊的样子看着许无言,“再说了,你这么猴精的人物,连皇帝老儿都能搞定,何况一个区区的庞厉元是不是?”

    这会儿许无言是真的恼了,忍不住一巴掌打在子雅期的脑袋上,“你找抽呢吧!天天思趁着怎么整我是吧!”

    说完许无言便浑身散发着毫不掩饰的怒气,狠狠的瞪了子雅期一眼,然后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坐在那里拿喝茶解气,

    子雅期看了看真的动了怒火的许无言,一时有些不知所措,想不到平日里被自己挤兑都不当回事儿的许无言,生起气来还真是听吓人的!

    “哎呀!那许青梨不是你妹妹吗,她小小年纪就要被迫嫁给那个恶贯满盈的庞厉元,无论如何你都该出手相救是不是?”子雅期小心翼翼的拉了拉许无言的衣角,放低姿态娓娓解释道,“再说了,且不说那庞厉元也害过你,单说他在京师制造的那些骇人的灭门惨案,你也该跳将出来,为天和子民除了这个毒瘤对不对?”

    “别碰我!”许无言很是嫌弃的瞥了一眼子雅期,毫不留情面的说道,本来就是嘛!自从来到这个莫名其妙的皇朝,许无言压根就没有过过几天安静的日子。还真是什么事儿残忍来什么,什么事儿血腥、恶毒来什么,甚至还差点就成了所有人眼中的荡妇;

    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把事情给平息了吧!子雅期这可倒好,天天巴巴的盼着自己出事儿呢,什么朋友嘛,简直是遇人不淑。

    “好了好了!我错了还不行吗?”子雅期眼见许无言压根没有要搭理自己的意思,一下子慌了。之前还真没感觉自己的生活里没有许无言会怎么样,这会儿可算是深切的体会到了,要是没了许无言还真不知道自己头上的这颗脑袋,庞厉元会留几天呢?

    许无言看了看子雅期那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冷室撇过头去,很是高傲的来了一句,“不管!你自己揽下的麻烦,自己解决!”

    “别呀!许姐姐!哦,不,无言姐姐!您老人家可不能见死不救啊!”子雅期这下子彻底悲催了,硬是舔着那张无比明艳的脸拽着许无言的衣角,一声比一声娇媚的求着,“庞厉元那个人可是咱们天和的隐患啊!他不但官场不择手段以虐杀手段排除异己,在我手里的卷宗里他的手里可是握着好几个年轻女子的性命啊!”

    “什么?”子雅期的最后一句话成功的引起了许无言的注意,

    子雅期看着许无言,敛住了脸上玩世不恭的神色,一本正经的说道:“有人让我调查过庞厉元,他除了官场之上暴戾横行之外,还有几宗刑部陈年没有侦破的残酷杀人案有关!”

    “说具体一些!”

    子雅期点了点头,“近三年来,刑部接到五宗年轻女子无故失踪,继而发现尸体的杀人案!受害女尸皆是被剥了皮的,仵作验尸证实均是在被剥皮的过程中疼痛致死……”

    “什么?”许无言听到这些话着实吓了一跳,顿觉五内具寒,“这跟庞厉元有什么关系?”

    “表面上没什么关系!刑部多年调查取证均无所获!唯一可以知道的事,那些受害女子均曾经当过庞厉元的小妾,因犯滛佚之条被他休掉,而后无故被杀的!”

    许无言闻之,不禁心中大骇,这种极端残忍的杀人手法,即便是在现代也是极少的,虽然看过封建社会有关肉刑之类的书,但是听到活人剥皮这么血腥的事件,而且就发生在自己的周围,许无言心中的震撼还是无法形容的。

    “你查到些什么?”许无言以最直接的方式问道,

    “这些受害女子的年龄都是十七岁,而且都是先皇神元五年辛丑时生人。”子雅期缓缓的说道,末了还加了一句,“许青梨也是此时出生之人!”

    毫无疑问,这些女子之死一定与庞厉元有关,搁到二十二世纪如果没有什么直接的证据是不能随便抓人审讯的。但是,在天和有了这些证据,别说审讯直接抓人入狱都是合法的。但庞厉元却是如此安然无恙还备受恩宠,刑部却是动他不得,这其中的厉害可想而知了。

    第六十三章毒害不浅哪

    “子雅期,你揽下这个麻烦,是不是我怎么说你就怎么做?”许无言此刻再也没有了喝茶的兴致,而是看着子雅期郑重的问道,

    子雅期像小鸡啄米似的点头,“鞍前马后,惟命是从!神女姐姐!”

    许无言一愣,继而盯着子雅期,“什么神女姐姐,你不是又变着法儿的戏弄我吧?”怀疑子雅期说的每一句话似乎成了许无言的惯性思维。

    在许无言那种温和但是带着刀锋的眼神威慑下,子雅期拨浪鼓似得摇头,“不是!不是!无言姐姐,这个你可真是冤枉我了!皇上的平冤圣旨一下,你这个神女姐姐的称号,求圣谕、查实情、平冤屈、洗耻辱的名声可是在坊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子雅期煞有介事的说着,

    许无言一脸不相信的样子,睥睨这子雅期,“好了好了!庞厉元这件事拿不下,纵使是真的神女也要下地狱历练了!”

    子雅期见拍马屁的火候已到,心知许无言必定管定此事了,也不再赘述。如何作为自然要听许无言的安排,“我们现在要做什么?”

    许无言单手撑着脑袋,另一只手抚弄着青瓷茶杯的边缘,一圈一圈的描画着,将许青梨的话,结合庞厉元给自己留下的并不多的印象,仔细将整件事情梳理了一遍。

    如果事情真的如子雅期所言,毫无疑问那几宗惨烈的少女受害案件是与庞厉元有关的。但是庞厉元要人皮做什么呢?

    如果庞厉元有所动作,刑部的人不可能查不出来,是庞厉元作案手法缜密还是刑部故意隐瞒不抓凶徒呢?如果真是庞厉元所为,那么人皮可以用来做什么且不会被人发现呢?

    为什么作案凶徒又都选择神元五年辛丑时生人呢?这些人有什么特别之处呢?

    庞厉元身为兵部尚书,朝中重臣,想要动他绝不是一件一朝一夕的事,那么眼下救许青梨该从哪里着手呢?

    一连串的问题接二连三的钻入许无言的脑海,西陲的夕阳动用柔和而绚丽的余晖描摹镶着银雪细纱的窗棂,疏漏之处流在许无言的手指上,映出纤纤的指尖倒影。

    子雅期看着沉着于自己思绪的许无言,那样专注视周围如无物,那样静默如沉静的湖水。那一副流线形的侧脸,细腻的肌肤,雅致的五官在落日余晖的勾勒下静雅而动人,痴迷了不经意捕捉到的人。

    “子雅期!明日请邵潜和方卓涵前来喝茶!”心中打定主意之后,许无言突然扭过头看着子雅期说道,

    看到子雅期一副呆愣的模样有些痴醉的看着自己,许无言不禁玩心大起,伸出右手猛地在子雅期肩头猛拍了一下,“子雅期是个丑八怪!”

    子雅期猛地一惊,以为许无言对自己有所吩咐,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没有对许无言的话有任何思考,便随口答道:“是是是!”

    “哈哈哈!连自己都承认了吧!子雅期是个丑八怪!”许无言则是捉弄得逞的盯着子雅期哈哈大笑,

    “什么!你才是丑八怪!”子雅期反应过来之后急忙出言反驳,

    许无言很是鄙视的看了看子雅期,“不知道是谁方才承认了呢?“继而很是大方的站起身来,“记得明天请邵潜和方卓涵喝茶!本姑娘饿了,想吃红烧鱼,做好了端到我房间!”说完许无言伸了个懒腰,懒洋洋的说道,

    “啊!又要请他们喝茶!我这辈子欠他们茶喝啊!”想到邵潜和方卓涵那两个嘴刁逮着好茶会喝的一滴不剩的家伙,子雅期就心疼自己珍藏的香茗。“可不可以换成别人啊!”子雅期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带着商量的口气看着许无言说道,

    许无言直接一个白眼丢过去,“好啊!还有两个选择。第一,你去求楚寒彻,让他带你去见皇上。第二,你直接带我去见皇上!你选哪一个?”

    听了许无言的话,子雅期刚刚升起的小心肝,立刻被甩到了冰窟窿里,彻底泄了气。像被霜打了的茄子一样,半个身子都搭在桌子上,“我选择败家请那两个没什么良心的家伙喝茶!”突然子雅期一个激灵站了起来,扳过许无言的身子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许无言很是认真的说道:“我真的是娶不到媳妇的苦命相吗?”

    许无言差一点没笑喷了,这堂堂的通识堂当家的还真是被自己那几句唬人的相术话给彻底毒害了,罪过啊!罪过!

    许无言很是小心翼翼的拿开子雅期抓着自己手臂的手,接着伸手摸了摸子雅期的额头,“还好!没有脑门发热!好了!你不是苦命相,如花似玉的妻子等着你呢”许无言很是无语的收回自己方才说出的调侃之言,给子雅期解释着,

    “真的吗?你没有骗我?你不会唬我吧?”子雅期两眼放光的盯着许无言反复确认道,

    许无言很是无奈的点头,“是的!是的!我对你发誓,你一定会找到一个好姑娘嫁给你的!”怪不得在现代禁止宣扬迷信呢,看来还真是害人不浅呐!许无言心中暗自苦叹。

    第六十四章如何面圣?

    “就知道你请我喝茶准没什么好事儿!”邵潜听完子雅期叙述完整件事情,嘴角微沉不冷不热的说道,还特意给了子雅期一个特别鄙视的眼神,

    “喂!你这是什么态度,我这么做也是为你的刑部减少罪孽好不好?好让你将来进了阴曹少下几层地狱!也免得连累这些认识你的人!”子雅期见邵潜那副大爷的样子,立马像一个受了千年委屈的妖精死的,阴阳怪气的说道,

    心中还在为自己莫名又要损失的上好香茗喊冤叫屈,

    邵潜听到子雅期的话立马就炸了毛,登时将整个茶壶捞到自己跟前,眉毛挑的老高的盯着子雅期,气嘟嘟的说道:“你还好意思说!哪一次请我喝茶不是要我办掉脑袋的大事的!这会儿你倒成了大爷了是吧,你这是求人呢还是让人求你呢?”

    “邵小子,你再说一句试试!让你掉脑袋?亏你说的出来,稳固你的官位倒是真的!诶呦!成了皇帝老儿身前的红人,尾巴翘起来了是吧?我看你是三天不收拾,皮就痒痒吧!”子雅期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自己那壶正宗的西湖龙井,挽了袖子就站了起来跟邵潜对吼,

    方卓涵则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一会儿看看着急上火脸色通红但又不失妩媚的子雅期,认可的笑上一笑;一会儿又瞥一眼眉飞色舞、吐沫横飞的邵潜,撇撇嘴。总之是坐山观虎斗,却不放过机会喝好茶。

    坐在一边的许无言,算是彻底对这一对半的损友无语了,两个人吵得要死要活,另外一个人却是看的津津有味,还真是三个男人一台戏,有唱有和还有观战的!

    许无言满头黑线,决定先去睡一觉,完了再说。想到这里站起身来就准备离席

    “你去干嘛?”正吵得火热的两人异口同声的对许无言说道,

    许无言很是无奈的看了看两人,没所谓的耸耸肩,“我怕在这里影响你们之间的和谐!你看有吵架的有观战的多好!我在这儿显得多余是不?等你们吵完了咱们再说正事儿也不迟是不是?继续,继续,你们继续!”

    许无言说的轻松,却是一下子打击了三个人,末了还是一副很理解的表情。搞得剩下的三个大男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哑口无言。

    看着三个堂堂七尺有余的男人在自己的面前,噎的说不出话来,许无言也见好就收的放缓的神色,静候着三位的回答。

    说实话许无言并不讨厌他们的这种相处模式,能够如此直言不讳斗嘴都得有理有力有节,看斗嘴看的怡然自得,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能够如此必定情深意笃。

    只是在这种节骨眼上,还这么斗,许无言个人觉得有点不知轻重了。要知道拦下许青梨这件事情并不是意气用事这么简单的。庞厉元可不是什么善主,弄不好怕是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再加上像许无言这种无家世、无背景、无靠山的三无人员,遇到杀人灭口这种事情可是首当其冲,眼都不带眨的。

    “你坐下!”子雅期看着许无言生硬的说道,见许无言无动于衷,伸手就把许无言按在了椅子上,“你坐下!我们不吵了还不行吗?”

    “不吵了?”许无言扫视了三位大男人一眼,故意带着一种不确定的语气说道,

    邵潜和子雅期,连带着方卓涵,很是认真的点了点头,像极了犯错在老师面前承认错误保证以后绝不再犯的孩子,“不吵了!”

    许无言很满意的点了点头,“既然如此,整件事情你们大概都知道了,邵潜你觉得我们该如何做呢?”敲边鼓的激将法凑效之后,许无言也不再废话,直接单刀直入的问道,

    邵潜正了正神色说道:“想要动庞厉元非经皇上许可不可行!”邵潜停顿了一下看了看许无言继续说道,“但是请求面圣的这一条路,这次怕是行不通了!”

    “为什么?”子雅期很是没脑子的问了一句,

    “经过上一次无言面圣的事情,皇上对许无言并没什么好感,所以对举荐面圣请愿这种事情一概回绝!所以说想要通过我面见皇上几乎没可能!”邵潜坦白的说道,

    “那么,由你去说呢?”许无言看着邵潜,带着好几个意思试探道,

    邵潜不由得苦笑了一下,“我和庞厉元有嫌隙满朝皆知,你的事之后更是达到了巅峰。此刻若是我再借此事参他一本,在皇上看来不过是挟私报复,别无它用!不过为许家姐妹和徐墨轩求情的事,我倒是可以说上一二!”

    “皇上不是心系臣民的吗?何况你为官多年,秉性如何,皇上心知肚明,又怎么因为这件事而与你心生隔阂呢?”方卓涵很是天真的说道,

    邵潜一双白眼使劲翻了过去,连同子雅期那双妖娆的白眼珠,使得方卓涵都以为自己说了什么招人鄙夷的话一般,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啊!我说的不对吗?”方卓涵很是怀疑自己的说道,

    邵潜很是正经八百的将蓄满茶水的茶杯放到方卓涵的面前,带着教诲的语气说道:“小方子啊!你说的这些呢,在史书的很容易见到,只不过呢仅限于出现在史书上而已!”

    “那么除了你,还有谁能让我见到皇上呢?”许无言则是没什么心思跟他们三个说笑调侃,毕竟性命是大事,何况还牵扯到自己的,

    “我!”一个不大,但却清晰而坚毅的声音适时的传进了四人的耳朵,难得一致的都在看到来人的时候,惊诧无比

    第六十五章带你进宫(1)

    “楚楚寒彻哦!不,靖王”邵潜看着如神明般,踏然而至的楚寒彻舌头有些打结的说道,脸上的惊诧之色都可以用来开染坊了。

    方卓涵亦是惊讶的站了起来,反而是坐在许无言旁边的子雅期还是那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懒懒的坐在那里以每个人脸上的神色为乐。

    许无言端着茶杯的手在看到楚寒彻的那一刻猛的一禁,依旧是幽静色脸上却是极力压制着心中的无可避免的慌乱;

    这个在自己危难时刻只做看客的男人,这个在最脆弱的时候又毫不留情的插自己一刀的男人。他是救许无言的人,他是毫无预兆的将许无言拉入他的生活中的男人,同时也是让许无言怦然心动又伤她最深的男人。

    这一刻许无言不愿面对这个男人,或者说还没有做好给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