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骏国公府!众位可赞同?”
许无言理了理整件事情的现状,同时也将所有人心中混乱的思绪按照自己的逻辑整理了一番,如此一来,他们的代入感便会在之后的判断上对许无言有所倾向,
许无言观察了一遍所有人的神色之后,确定所有人基本认同了自己说的话之后,这才继续开口说道:“首先,我这里有几样东西想让大家认识一下,或许众位会做出自己的判断!”说着许无言朝邵潜身后的几名侍卫挥了挥手,一张棕褐色的条形长几便被抬了上来,
其上摆着两只同样精致,一只圆形一只菱形的青瓷盘子、一盆略带着棕色的陈醋、一把折扇、一张上好紫檀古筝和一支翠玉步摇。
“许无言,你拿这些上来做什么?”楚寒麟对许无言的行为很是不解,
“皇上,这些便是民女自证清白的证物”许无言拿起长几上的菱形青瓷盘子,走到竹默的跟前缓缓地问道:“这可是你所有之物?”
竹默看到那只楚寒彻赏赐给自己的菱形青瓷盘,眸色骤然一紧,气息不稳的问道:“这是我的!怎么会在你这里?”
许无言眼眸晦暗不明的笑了笑,拿着盘子转过身去继续说道:“这只青瓷盘子是竹默平日里制作莲花糕所用之物!这盘子是灵州上等青瓷窑坑烧制,整个天和也找不出数十只,因而竹默很是爱惜。如果不是重要之人她断然不会使用这只瓷盘!当日我就是吃了这只瓷盘盛着掺有风茄粉的莲花糕,才会不省人事的!”
说着许无言将两只青瓷盘同时放入那一盆清水之中,“竹默也许会镇定自若不以为意,因为自己明明早已将这盘子清洗过,有怎么会留下什么痕迹呢?只是她不知道,风茄粉遇青瓷会迅速渗入其中而且久日不散,但是一遇到五谷陈醋便会显现出蓝色!而没有遇到风茄粉的瓷盘则不会”说着许无言将两只不同形状的盘子从那一盆陈醋中拿了出来,
其中那只圆形的青瓷盘上除了挂着些许棕色陈醋之外毫无变化,而那只菱形的青瓷盘上却出现了斑斑点点的蓝色,
众人看到后脸上不禁都出现了惊讶无比的神色,纷纷侧目而视。
许无言看了看竹默脸上那惊疑不已的神色之后,满意的伸出手指抚了抚那张上好的紫檀古筝,然后拿出那支刻着一个蝇头小字的翠玉步摇走到许青凝的跟前,
“这可是你的步摇?”许无言将翠玉步摇递到许青凝的跟前开口问道,
许青凝神色闪烁不定,眼眸之中带着一丝让人心悸的惊惧,“是我的!不久之前我不小心遗失,怎么会在你那里?”
许无言轻轻一笑,伸手指了指长几上的古筝,“那架古筝呢?”
许青凝抬了抬头,看到那架自己从小弹到大的古筝有些莫名其妙的点了点头,“你将我的琴拿来做什么?”
许无言站直了身体,看向楚寒麟,接着上面的话说道:“众人都知这风茄粉是致人昏迷之物,同时也是致瘾之物!但是因风茄粉成瘾之人的症状却是鲜有人知!风茄粉成瘾之人不但自身的身体亏损,也会造成与她紧密接触之物的与众不同!”许无言语速放缓,眼角余光扫视着所有人的脸上的表情,
第五十五章水落石出(3)
在确定所有人都被自己的话带入一种热烈的求知状态之后,许无言才继续以正常的语速说道:“常年服用风茄粉之人所接触之物,也会因为时间的长短而显现出不同的特征!”
许无言停顿了一下,看了看站在一旁的邵潜,“我认识一位高人,对此颇有研究,让他讲给大家听如何?”
“是何人?宣他前来!”诸多情绪之后,楚寒麟也似乎变得平静了许多,语气也变得颇有耐心的说道,
许无言点点头,不大一会儿方卓涵便迈着平稳的步履走进大厅,一袭月白长衫、神色恬淡、玉树临风。
“草民方卓涵,参见皇上!”方卓涵向楚寒麟弯了弯腰,拱手施礼,
方卓涵的举动着实惊到了在场的所有人,看到皇上不下跪得,方卓涵还是第一人,就算是战功显赫、深得民心的靖王楚寒彻谒见楚寒麟也要行跪拜大礼。而这个神色泰然的男子竟然只弯了弯腰行拱手之礼……
楚寒麟盯着方卓涵看了片刻,继而哈哈大笑起来,“你可是冉绪大师的徒弟方卓涵?”
方卓涵微微一笑,颔首称是,“皇上英明,草民正是!家师让草民代为向皇上问好!”
“呵呵,他老人家挂怀了!冉绪大师身体可还健朗?”楚寒麟脸上挂着无比关切的问候,不难看出他对冉绪大师尊敬,
当方卓涵说出自己是冉绪大师的徒弟时,在场的所有人的脸上也都除了恭敬之色。在天和皇朝,有着一个上至皇帝下至平民百姓都无比尊敬的人物就是冉绪大师。据说他已经有一百几十岁了,至于他如何使得天和皇朝的人对他如此尊敬,众说纷纭,没有任何一个是确切无误的说法。
“多谢皇上挂念!家师身体尚且健朗!”方卓涵恭敬有礼的回答完皇上之后,继而又将大家拉回事情的主题,“草民此次前来是为风茄粉害人的事而来!这些年来风茄粉不断出现天和祸害无辜之人!草民在家师的教导下日夜研习风茄粉,此次恰逢许姑娘的事宜,草民用多年的研究答疑解惑希望对皇上公断此事有所裨益!”
楚寒麟十分满意方卓涵所说的话,不偏不倚,而且把自己放到了一个公断世事的位置,不禁含着微笑点了点头,“嗯!好…好…”
方卓涵也不再客套,走到长条几跟前看了看那把古筝,不禁皱起了眉头,“真是可惜了一把上好的紫檀古琴!”
“此话怎讲?”
方卓涵微微凝眉,语速缓慢而不凌乱的说道:“这把古琴由于多年受到服用风茄粉多年之人长久使用,现今它的毒性已经远远超过了普通分量的风茄粉!这把琴的主人服用风茄粉不少于十年之久了!”
方卓涵的话顿时语惊四座!方才许青凝承认了这把琴是自己的,而现在冉绪大师的徒弟又认定这把琴的主人服用多年的风茄粉,无疑是完全推翻了许青凝方才对楚寒麟所说的手许无言迫害的话,换句话说方卓涵的话在众人的心里给倾城之颜的许青凝判了死刑。
“那么这只翠玉步摇呢,可是沾染了多年的风茄粉?”许无言将方才的那一支翠玉步摇递给方卓涵,清声问道,
方卓涵接过翠玉步摇,仔细看了看,摇了摇头说,“一般与成瘾之人接触半年以上才会反映出来,而这支翠玉步摇纹理清晰、色泽清透,应该还没有受到风茄粉的侵染!”
许无言眸色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但很快又敛住了神色,转过身看了看楚寒麟,“启禀皇上,这支翠玉步摇是民女在事发的第二日在自己的房间里找到的!房公子的说法证实了许青凝是多年服用风茄粉之人,那么这些证据足以证明许青颜代购风茄粉和十五日之前许青凝自己购买风茄粉的事情属实!青瓷盘又可以为竹默向糕点中下风茄粉之事确有无误!”许无言帮所有人的思绪又整理了一遍,
继而许无言的话像是一枚炸弹在众人的耳边轰然炸开,“那么民女此刻却是很想知道,这支许青凝的翠玉步摇怎么会出现在竹园民女的房间里?而许青凝、许青颜姐妹还有竹默为何撒谎呢?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大胆!许氏姐妹!胆敢联合起来欺瞒圣上,究竟是谁加害于许无言,还不快速速招来!”不得不说邵潜深得楚寒麟的信任是有理由的,一个眼神便知道该如何做,
许青颜神色一紧,但仍就是知书达礼的模样,而许青凝则是整个身子开始颤抖起来,额头上的细汗也不断的一颗颗冒出,牙齿打颤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不…不是我!不是我!”
邵潜弯下腰,看这许青凝那张因为恐惧而变得惨白的脸颊,冷声问道:“这是翠玉步摇是不是你在联络竹默加害许无言的时候不慎落在竹园之中的?”
许青凝看了看那支翠玉步摇,吓得身子禁不住连连后退,“不是的!不是的!我没有去过竹园!我知道的时候她已经被带到大哥的房间里了!不是我!不是我!”
许青凝的话,让许无言心中送了一口气,终于将许青凝这个缺口打开了,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多了吧!
邵潜嘴角微弯,只是稍稍侧了一个身,看到许青颜的时候脸上便是阴寒的冷峻,“许大小姐,你又为何要撒谎欺瞒皇上?一向知书达礼的骏国公府的大小姐你难道不晓得欺君之罪的后果吗?”
许青颜神色镇静,不慌不忙的向楚寒麟行了一个跪拜大礼,低声但依旧温婉的说道:“青颜知错!但是身为长姐,血浓于水,还请皇上、大人体谅青颜的一片护妹之心!”
在邵潜询问许氏姐妹的时候,许无言一直都没有说话而是在不着眼处观察着所涉及到的所有人的表情,毕竟问心有愧还能泰然处之的人不常见,既然有所为必然会有所流露。
“竹默!你说!”楚寒麟突然开口问道,
竹默眼角挂着鄙夷的笑意看了看许无言,继而低首叩拜,“启禀皇上!民女无话可说!”
“大胆!”一个小心的丫鬟竟敢如此顶撞自己,楚寒麟自然压制不住怒气,
“皇上息怒!有的时候东西所说出的话比人要可靠得多!皇上既开恩让民女彻查此事,何不让民女将事情做到底呢?”
许无言的话带着绕指柔的力量,在几个回转之间将楚寒麟的怒气化于无形之中。不由得点头让许无言继续,
许无言拿起长几上的最后一把折扇,缓缓的打开,衣服春风拂柳图缓缓出现在大家的面前,“不知通晓诗词、擅长武功的骏国公府大公子许墨轩可认得此扇?”
一直站在皇上的下首,脸上的神情变了又变,但却始终没有说一句话的许墨轩,不禁握住了自己的双手,好在所有人的目光聚焦下保持镇定,
第五十六章水落石出(4)
绕了半天的圈子,大家似乎都忘了许墨轩这个事情的实际主实行者,如果许墨轩一早说出事情的真相,所有人也都不必在这里大费周章、多方论证了。
许墨轩并没有看那把被许无言拿在手中的扇子,反而是盯着许无言那张带着不查处真相不罢休的脸颊,极力搜寻着以前那个弱懦、不计较、不争取的小丫头的影子,然而一无所获。
“是!这是我的折扇!扇柄处刻有隶书轩字,敢问有何指教?”许墨轩盯着许无言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
许无言的心不由得沉了一下,此刻的许墨轩竟是那般的陌生,说出的话是那样的生硬而刻板;眸色里的疏离是那样的明晰而彻底。
“邵大人询问过你身边的丫鬟。仆人,均已证实这把折扇是你的妹妹在半年之前送给你!你可有所异议?”
“并无异议!”许墨轩简短的说道,
许无言点了点头,缓步走到了许青颜的跟前,蹲下身子,第一次与一向视自己为无物的许青颜平视,缓缓的说道:“青颜姐姐,你对这件事可还有什么话要说?”
许青颜抬首看着许无言,从许无言第一次寄住到骏国公府,自己都从未正眼看待过这个堂妹,此刻第一次与她对视却是这般的让人惊讶,
“言儿,姐姐并无话说!”许青颜稍微倾斜了一下自己的头,刚好越过许无言的身影看向不知名的别处,
许无言站起身来,再一次扫视了所有在场的人,不少人都在看天和第一慈孝府第骏国公府的笑话,抑或是同情或者其他的什么。
“大家一定会奇怪,为什么这古琴和翠玉步摇均是许青凝之物,为何只有琴上残留了大量的风茄粉而翠玉步摇却是尚未受到侵染!”许无言从自己的衣袖之中拿出一张纸来,继续说道:“翠玉步摇未受侵染是因为它和这把春风拂柳折扇是半年之前许青颜分别送予许墨轩和许青凝的!这个便是订做这两件物品的订单!”
楚寒麟看了看呈上来的订单,确实是许无言所说的那两件东西的订做单据,那么真正的凶手范围就又加入了许青颜一个人,会是谁呢?
“许青凝说,这支翠玉步摇已经遗失了一段时日!实则不然,而是有人将风茄粉连同翠玉步摇从她那里取走并特意带上到竹园将风茄粉交予竹默之后而刻意丢在我的房中的!”
“什么!你胡说!许无言你说这话可有证据?”一直面无表情,雍容大度的楚婕妤突然冲着许无言大吼起来,
“圣驾之前,休得无礼!”楚寒麟的随侍太监立刻出言制止,差不差得出事实倒无所谓,惊扰了楚寒麟的圣驾却是大大的不敬。
楚婕妤立刻在楚寒麟的跟前跪了下来,“臣妾有罪!只是即便这骏国公府真的只剩下了孤儿寡母也不容许外人在这里肆意侮辱!”
楚寒麟瞥了楚婕妤一眼,然后看着许无言带着有些低哑的声音问道:“许无言,你说此话可有根据?御驾之前可是容不得半点虚言的!”
许无言听得出楚寒麟口气中的威势与提醒,拱手施了一礼说道:“皇上容禀,民女之所以这么说是有人证的!皇上宣她上前一问便知!”
“宣她上来!”
看到被宣到圣驾之前的人时,楚婕妤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许墨轩的贴身丫鬟柳儿带着胆怯无比的眼神,哆哆嗦嗦的走了进来。
“丫鬟…丫鬟…柳…柳儿,参见…参见皇上!万岁!万岁!”柳儿几乎是摔倒式的跪倒了地上,吓得断断续续的说着,
许无言走到柳儿的跟前,伸手拍了拍柳儿,“柳儿,你不要怕,你只需要告诉我们事发那天的晚上炫纹馆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好”
“平日里都是柳儿服侍大少爷梳洗、休息!不知怎的那天晚上,大少爷让管家告诉我不必去伺候他了!因为夫人交待过一定要细心服侍大少爷,否则我们全家都不要活了!所以我担心晚上大少爷会有所需要!那天晚上我还是去了炫纹馆!当我到大少爷的房门前时,我听到大少爷和小姐在谈话!”
“他们谈的是什么?你可否听到?”
柳儿抬头看了看许无言,战战兢兢的说道:“我听见他们说一旦毁了三小姐的清白,让二小姐嫁给靖王,许家就不会失势!”
众人因为柳儿的话,脸色变得五颜六色,各式各样,而被卷入其中的楚寒彻还是那府冰块儿脸,没有丝毫的变化。
“我再问你!跟大少爷说话的人可是二小姐许青凝?”许无言则是继续温和的问着柳儿,
柳儿摇摇头说道:“不是!是大小姐!虽然穿着二小姐的衣服,但是那声音和样子我确定和大少爷在屋子里谈话的是大小姐!”
柳儿的一番话,让整件事情水落石出,许青颜那一直温婉自若的神色也在这一刻濒临崩溃,颤若蝶翼的睫毛此刻也变得抖动起来……
许无言步履极其缓慢的走到许青颜的跟前,看着第一次仪容带着一丝慌乱的许青颜,知书达礼、进退有度,甚至是标榜于天和长幼的礼仪周全女子,却也是这般运筹帷幄、心思缜密、鲜有纰漏。
“青颜姐姐!”许无言蹲下身子,看着样貌虽不及许青凝绝色却也是落落大方,贤淑动人的许青颜,用着柔和的嗓音说道,“如今,你可愿吐露真言?”
许青颜看着许无言,眸色之中还掺杂着些许的闪烁不定,却也没有开口说什么,
许无言低首俯在许青颜的耳边用只有她们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说道:“你要不要我也将你和大娘、青凝的计谋公之于众呢?”
许青颜闻言身体猛地一震,继而神色颓败下来,今天见识到了最混乱、最跌宕起伏的一幕,也感受到了什么是震惊还源自于心底的撼动,而这些全是那个自小自己都不看在眼里的寄住之人许无言带给自己的。
“不必了!我承认,这一切都是我做的!”许青颜看了看自己的母亲然后朝楚寒麟施了一礼不急不缓的说道:“启禀皇上!从青凝那里偷的风茄粉和翠玉步摇,然后与竹默合谋,给许无言的糕点里下药,害她失去清白之身都是臣女所为!”
“什么!是你做的?”楚寒麟明显对这个结局感到吃惊,一向温婉示人、知书达礼的许青颜竟然是这样一个心如蛇蝎之人,
“是的!这一切都是臣女所为!家父身患重病,大哥又官位低微,许家要想保持以前的权势就必须借助一个强大的靠山!许无言她样貌平平却能因为先皇的圣旨而成为靖王妃,而我的亲妹妹青凝国色天香,却要矮她一等!臣女不服,加之为了要稳住许家的势力,臣女便想出了这么一条计策!一举数得!”许青颜面不改色的说道,
“你就那么笃定,许无言失了清白之身,靖王就会纳许青凝为妃?”邵潜不明白究竟是什么让许青颜认为只要毁了许无言,许青凝就可以一步登天,荣获靖王妃之位,
许青颜有些嘲讽的看了看邵潜,“大人可知,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况且这男人又是这世上最‘爱美’的。以青凝的姿色,让靖王纳为妃子并不是什么难事吧!加之郎情妾意,更是易如反掌不是吗?”
郎情妾意?许无言在听到这四个字的时候,身子轻微的晃动了一下。食色,性也!色排在与食物同等重要的位置,怕是这世间没有几个人能够做到不为所动吧!
第五十七章语出惊人
此刻的许无言竟然没有半分的勇气去看一看那位众人哄抢的靖王的脸色,而是看着许青颜用着一种冰冷的声音说道:“我是外人,你如何加害都是情理之中。但,许青凝她是你的亲妹妹,你如何忍心将所有的疑点都推到她的身上,将她一并算计在内呢?”
许青颜那张总是娴静而毫无波澜的脸立刻僵住,用粉色胭脂涂抹的嘴唇被莹白的贝齿死死的咬着,用力之狠,几乎要滴下血来,“我…我…”一双纤纤玉指带着红色豆蔻的指甲死死的攥着,大概是这钻心之痛是可以让她继续保持清醒的吧!
“我替你说可好?”许无言的眼角流出些许冰冷的余光,所发出的声音在许青颜听来犹如在寒冰池中浸泡过一般冰冷,
“身为太尉的准儿媳,在出嫁之前是不可以出现任何纰漏,甚至连一点被怀疑的可能性都不可以存在!所以你选择把这一切嫁祸给最终获益可能性最大的许青凝,也就是你的亲妹妹。因为这样一旦事情败露,只要你已经成为了太尉的儿媳妇,许家依旧可以东山再起是吗?”许无言一字一句犹如一把把锋利的匕首毫不留情的刺进许青颜的心里,
“你…”许青颜被许无言的话直刺心脏,哑口无言,甚至怀疑许无言是不是时时刻刻都待在自己的跟前观察着自己,否则她怎么可以如此洞悉人心。
“姐姐!为什么你要如此处心积虑的陷害与我?难道我一生的幸福都不及你的地位重要吗?”许青凝神色凄迷的爬到许青颜的跟前,一双素手死死拽着许青颜的衣襟哀婉的问道,
许青颜不敢去看自己的亲妹妹,尽管眼睛里蓄满了忍了许久的眼泪,却也是没有任何勇气去看许青凝一眼,嘴唇紧紧的抿着,吐不出任何一个字……
许青凝像一个完全被打倒的失败者,颓倒在地上,惨白的脸色毫无血色,声如蚊蝇大的低喃:“何苦生在这朱门高墙之中……?”
真相大白,许无言站起身来,看了一眼不再挑衅的看着自己的竹默,然后转过身看着楚寒麟恭敬的说道:“皇上!事情就如大家所看到的这般!民女恳求皇上为民女平反昭雪!”说完许无言便向楚寒麟屈膝下跪,行了一个跪拜大礼,
“好!庞爱卿、邵爱卿你们对此可有异议?”楚寒麟象征性的看了看庞厉元和邵潜问道,
“并无异议!”两人不约而同的说完,都惊讶的看了看对方,然后又都嫌弃的别过头去。庞厉元和邵潜都表示没有异议之后,其他的大臣更是没别的意见,均都赞同的点了点头。
“楚夫人,你呢?”
楚婕妤神色微微凛了凛,没有看任何人,深深的磕了一个头说道:“轩儿他是被蒙在鼓里的!臣服请求皇上开恩!”
“既然事情真相大白!朕也遵守诺言降旨还许无言一个清白!只是此事有关皇家颜面,靖王你可还要迎娶许无言,亦或是有心思迎娶许家的其他女儿?”楚寒麟不愧是勾心斗角中的胜利者,对于功高盖主之人有事没事打压一下还是很有必要的,
楚寒彻神色不改,缓缓站起身来,带着一贯的严肃说道:“皇上,臣弟有一个疑虑需要解答,不知可否?”
是啊!准王妃被人陷害失了清白,不让当事人诉说几句,怎么都是说不过去的,
“你说!”楚寒麟表示同情的说道,
楚寒彻的目光掠过了许墨轩和许无言,停留在不知名的某处,然后吐字清晰的问道:“你可当真夺了她的清白之身?”
许无言顿时如坠冰窖,整个人都凝固住,巨大的屈辱感席卷而来,将许无言整个淹没。众目睽睽之下,一向以冷静自持、报国为民的靖王问出的却是这样一个几乎将许无言在众人面前凌迟处死的问题,
邵潜顿时也白了脸色,急忙看向许无言……
大家也都被楚寒彻的问题给惊住了,一时之间寂静无声。长久的沉默之后,摇摇欲坠几乎站不稳的许无言的手心突然传来一抹温暖。站在距离许无言最近的子雅湛不经意间伸手握了握许无言冰冷无比的手,并给了许无言一个极其温暖的微笑……
许墨轩则是定定的看着许无言,此刻他的眼中除了许无言没有别的任何人,那种想要将许无言剖开一探究竟的眼神让人忍不住望而生畏……
“她是清白的!一直都是!”许墨轩神色有些恍惚的说道,“那天晚上我只是靠在她的身边躺了一宿!并不曾侵犯于她!”
在所有人都被楚寒彻的问题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力的时候,许墨轩的话就像是一颗巨大的石块砸进了每一个人的心里,震撼激射、如遭雷劈;
楚寒彻更是惊诧不已,整个人似乎都僵住了一般,久久的看着许无言说不出一句话来,
而这个被置于大庭广众之下拷问的许无言,满心、满脑的都是羞辱,无尽的羞辱。如果说那天在街上被人丢杂物、泼冷水是一种让人胆颤甚至是恐惧的侮辱的话,那么现在便是让人无处可逃、只能生生承受,却没有一句反驳余地的羞辱……
“言儿,你是清白的!原谅大哥自私的想要把你留在我的身边!是大哥不愿意承认你已经不是那个大哥想要保护的小言儿了。”许墨轩缓缓的走向许无言一字一句的说道,
在许墨轩快要走近的时候,许无言蓦地转身,朝着楚寒麟,本能的说道:“多谢皇上能够为民女平反昭雪!”说完眼前突然一片漆黑,千辛万苦证明了自己的清白,感觉到的却是身体所不能承受的沉重。清白之身?呵呵…好一个清白之身哪!许无言气血猛地上涌,身体摇摇晃晃、不受控制的向地面摔去……
原本以为可以把自己从头武装到脚踝,成为一个铜墙铁壁的百毒不侵之身。然而却忽略了,你一直都停留在那毫无武装的领地,你的伤害,无从抵挡、无处可逃……
第五十八章相识如梦
“大哥!无言的事情怎么样了?”看到回到虽然一身血迹,但神色还算欣慰的子雅湛,急忙开口问道,
子雅湛缓缓的点了点头,看着自己的同胞弟弟,身形突然一个趔趄,幸好子雅期眼疾手快的上前扶住才没有摔倒,“无言没事儿了!”子雅湛嘴角弯出一个优美的弧度,欣慰的回答,
“大哥!你还好吧?”子雅期看着脸色逐渐苍白的子雅湛有些担心的问道,
子雅湛缓缓的摇了摇头,“我没事儿,你扶我进去休息吧!”
子雅期也不再说话,扶着子雅湛朝阁楼上他的房间走去……
‘她很不舒服吗?怎么连睡觉的时候都是皱着眉头的呢?’楚寒彻看着安静无比的躺在床上的许无言,不由得问自己。神色宁静、眉头确实微微皱起的,这是第几次自己这样看着她无声的躺在那里了……
灵州的战事平息了,赤纬打了胜仗,楚寒彻也在皇上规定的期限内打败了蹂洳大军。如果不是现在昏迷在床的女子的兵器和阵法,自己又会是什么模样呢?
那天在她那样孤立无援、甚至是被皇上下令押入大牢的时候,自己却只能保持着沉默,看着她在那里孤军奋战。为什么她在众人面前的那种泰然和镇定是自己极其陌生甚至有所怀疑的呢?五年时间真的可以让一个人变化这么大吗?
手心被包裹的温暖,让许无言一心想要逃避的灵魂,缓缓的复苏了过来。当映入眼帘的身影变得清晰的时候,一种刺骨的锐痛从心底的某处迅速蔓延开来……
“言儿,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楚寒麟那温柔的能滴出水来的嗓音里夹杂着让人不受控制的迷惑,较之先前的形同陌路更是形容不出的讽刺;
许无言掩饰起眼底的苦涩,嘴角微扯缓缓的摇摇头,不着痕迹的将手从楚寒彻的手中抽了出来,继而带上一个明礼的笑容,“无言并无大碍!有劳王爷关心了!”
许无言的这句疏离的话几乎将楚寒彻扔进了冰窟窿,本就有所犹豫的心更是乍然间冰冷阴寒无比,看着许无言的眼眸里升起一股隐隐的愠怒……
楚寒彻站起身来,背对着许无言负手而立,“灵州战事已了,都是你的功劳,我会如实禀报皇兄的!”居高临下的气势弥漫在并不宽敞的房间内,让许无言觉得很不舒服,
许无言起身下床,看了看这里似曾相识的摆设,“不必了!无言只是相和王爷打赌而已!只要王爷记着我们的赌约就好!”许无言的声音里似乎也染上了寒霜,没有一点温度,
楚寒彻许久没有答话,空气在这种无声的僵持中逐渐凝结,“大伯一家还有竹默怎么样了?”最后还是许无言打破了这种会让人窒息的沉默,
楚寒彻扭过头看着许无言,似乎想从她那张总是能波澜不惊,甚至是淡漠以对的神情里找出一丝可以让自己感到些许熟悉的东西,但却一无所获,
“许墨轩、许青颜、许青凝和竹默都被押入了大牢,交予刑部处理。(<href=”lwen2”trt=”_blnk”>lwen2平南文学网)楚婕妤被皇上训斥,褫夺诰命夫人的封号,骏国公府的爵位也被夺去世袭的资格!责令楚夫人在府里闭门思过,三个月之内不得见客!另外,皇上也已经下诏明示天下为你平反昭雪了!”楚寒彻不知道自己该用怎样的心情来告诉许无言这些,高兴吗?许无言把自己的伯父一家置于了凄惨的境地;悲哀吗?许无言却是用自己的力量还了自己的清白,她依旧是一个白璧无瑕的姑娘。
许无言默不作声,安静的听着从楚寒彻嘴里吐出的,自己也曾预料到的结局。忽略掉楚寒彻语气中让人倍感不适的意味,过滤着自己心中的情绪……
“你不救竹默吗?”许无言突然的抬起头看着楚寒彻毫无预兆的开口问道,
楚寒彻微愣了片刻,继而盯着许无言想要寻找问出这个问题的关键所在,“整件事情皆因你而起,救人的最合适人选是你而不是我!”
丝丝缕缕碎裂的阳光从那粉色的滚雪细纱中落下来,铺在楚寒彻那英俊的五官之上,画下动人的弧度,尤其是那张吐着得体语言的薄唇,闪亮的让许无言不忍直视……
“哦!这样啊!”许无言沉了沉心绪,缓慢的从桌子旁站起身来,“王爷!时候不早了,无言多有叨扰还请包涵!告辞!”说着福身行了一个辞别礼,
“你要去哪里?”许无言害的骏国公府的三位嫡出子女入狱,此刻她已然是无家可归,楚寒彻下意识的问道,
“无言自由落脚之处,这个就不劳王爷费心了!”许无言柔软的嗓音里带着浓浓的距离感,说完便毫不迟疑的离开了这个靖王府邸曾经让自己心生留恋的房间,没有再回头看那个湛然如神、英俊如斯却让许无言倍感陌生的男人……
第五十九章金凤步摇
再一次走在大街上,没有人在注意到许无言的存在,或者说根本没有人认识,人们大都步履匆匆为不一会儿的宵禁做着返回家中的准备;
只有许无言一个人像一个孤魂野鬼一般毫无目的在街上游荡着,不知道自己该走向哪里,也不知道在这个地方哪里才是自己真正的家人是需要归属感的,无论任何朝代都需要;
在宵禁的鼓声响起的时候,许无言依着心中的想法到达了通识堂,那个她觉得会收留自己的地方,
“无言,你怎么来了?”子雅期看到许无言的时候一脸的诧异,
许无言露出一抹苦涩的微笑,用着自嘲的语气云淡风轻的说道:“我无家可归,可否容我借宿一些时日?”
子雅期妩媚的笑笑,纯属找死的说道:“可以!不过你要拿房钱!”
许无言一听,随手摘下头上还算值钱的金质步摇,一把塞给子雅期,推开他就往阁楼走去,一边走一边说:“拿去抵房钱,多余的大爷赏你了!”
子雅期拿着手中的步摇一愣,这女人是要疯啊!这代表已婚配女子身份的步摇都敢给别人抵债,还真是搭错了神经,病得不轻;
“喂喂……你没事儿吧?这个你都敢摘下来?”子雅期跑上前拉着许无言的衣袖难以置信的确认道,
许无言瞥了子雅期一眼,满不在乎的说道:“不就是一支金步摇吗,看你这副没见过好东西的德性!”顺带还把子雅期狠狠的损了一句,“你大哥呢?他帮了我,还没来得及谢他!”
“他不在!回家办事去了!”子雅期回答的干净利落,继而又加了一句,“你别打我大哥的主意,他可是我们家的掌上明珠,你负不起责任的!”
许无言很是不屑的嗤之以鼻,“切!瞅瞅你那副尊容,幸好你家里还有你大哥,否则你爹娘不得后悔死啊!”跟子雅期说话,许无言似乎从来没有客气过,“我要睡觉,从现在开始别打扰我!否则要你好看!”许无言瞅着子雅期恶狠狠的说道,
子雅期则是一副吊儿郎当,把玩着手中金步摇不以为然的说道:“我才懒得打扰你,有本事你别问我住那一间房,在回廊上打地铺多好,还省的我麻烦呢”
“喂!我住哪一间房?要安静的!”下一刻钟,许无言就凑到了子雅期的跟前,很是理直气壮的问道,
子雅期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诶呦!许小姐,在下哪敢叨扰你啊!您看这回廊的地板不错,要不您就在这里席地而睡得了!”
子雅期那副得瑟的样子,很是妖娆妩媚,甚至是风情万种,这要是哪个女人这副神态一定能迷死不少的女人,偏偏这厮是个男的!
“好了好了!当本姑娘求你了还不行吗?子雅期大美人,小女子究竟住哪个房间,劳烦带路可好?”人在屋檐下还是顺从些好,毕竟是求人嘛,
子雅期居高临下的瞥了许无言一眼,“少在那里跟我耍嘴皮子!”说着很是妖媚的甩了甩头,“走吧!本公子饶你这一回!”
“去哪里啊”许无言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你没事儿吧!去你房间啊!”子雅期则是像看白痴的模样看着许无言,“方才谁说要睡觉来着,怎么现在傻了?”
“好好好!快走快走!”许无言赶紧顺着台阶下来,拉着子雅期一脸赔笑的走着,省的一会儿跟子雅期吵的天昏地暗,也落不着休息,
“好了!你就睡这里吧!”子雅期把许无言带到一个不知雅致的房间后,脸上带着欠欠的表情说道,“缺什么明天再说,闹个鬼了什么的,别找我,自己解决知道了吗?”
许无言真想一口水喷到子雅期那家伙的脸上,这家伙说什么不好,竟说些乱七八糟的话,真是需要教育,“我知道到了,不麻烦你这个大美人了!走吧走吧!”许无言很是无奈的说着,就把子雅期往门外推,
被推到门外的子雅期,看着紧闭的房门,一脸的菜紫色,不过也没再说什么,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
“安置好她了!”子雅期刚踏进房门,就看见楚寒彻自顾自的坐在自己的房间里喝着茶,衣服悠然的样子漫不经心的问道,
子雅期也不意外,迈着井然有序的步子走到桌子旁,随手把许无言的金步摇扔在桌子上,“你这个准夫婿当的还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