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玺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捧着脸缩在床脚的那头猪,低声恐吓,“信不信老娘这就把你剁了包饺子!”
“不要,不要。”那头猪缩着身子往后拱,楚楚可怜的小模样将刘玺恨不得一鞋底拍死他!
恶声恶气的叉腰,“你半夜过来想做什么!!”
“我。。我,我就来看看你。。。。”
“大半夜的看屁啊!!”
“。。。。”薛照委屈的抽鼻涕,我不看屁,我看你。
“还不滚回去!!”刘玺张牙舞爪的吓唬他,“再偷偷摸摸过来就把你扔回密室去汪汪学狗叫!”
“可是,可是照照不敢一个人睡觉。。。。会做恶梦。。。”
鬼才信你,你要不敢睡你这俩月怎么活过来的?还知道装疯骗人家!不过。。。不过他还是成了个呆子,痴痴傻傻。这一切都是因果报应,是你刘玺欠他的。
心里翻腾几下,对上他眼泪汪汪的小造孽相,算了,“喂,把你把你被子抱过来。”
薛照腾的笑成一朵花。
刘玺指了指地上,“铺在这里,你睡地板。”
薛照的脸垮了下来。别别扭扭的抱着被子枕头过来铺好,坐的直直的不肯睡,满脸的不甘心。
刘玺将被子裹紧一些,翻身睡觉:“不错了,老娘没把你扔出去睡地窖。”
“噢。。。”想想也是。薛小照童鞋咬着被角哀怨的睡下了。后娘果然很坏!
第七十九章缝起谁的嘴
第七十九章缝起谁的嘴(3241字)
天刚一亮大皇子那边就出了事,来报信的小太监吞吞吐吐也说不清楚,就听见一句“满嘴的血”,这还了得?!!吓的她这个当娘的跳起来抓起衣服就跑,不留神还将地上挺尸的薛小狗踩了几脚。薛照抱着肚子满地滚,嘤嘤嘤,后娘好坏一大早就欺负照照,嘤嘤嘤。
燕儿蹑手蹑脚端了早餐进来,满脸黑线看着撒泼耍赖的小皇帝,“皇。。。咳咳,黄公子,吃早饭吧。”
“不要!肚肚痛!”薛照自己滚自己的,丝毫不甩她。
“为、为什么痛?要不要去请大夫?”
薛照专心致志的啃指甲,“后娘刚刚踩的。”
燕八卦神经绷了一下。
??亲娘吧!他亲娘就住在一个园子里天天把燕窝当银耳吃,整个就一败家老娘们儿!!呸呸呸,不是我说的。咳咳,偏题了。
“小公子,你哪里来的后娘唷?”
“玺儿啊,我后妈。”薛照终于肯抬眼看她,附赠一个大白眼,莫要以为小哥傻傻的就不知道你昨天踢了我两脚!
啊,啊,啊。燕儿无语挠门。主子你好重口味。。。你把自己合法丈夫变成了继子,是想要玩母子恋么?主子求你不要再欺负我家(不是你家的!)娇弱的小皇帝了!
知道真相的燕儿眼泪掉下来。泪眼婆娑的掏出私藏的烧鹅腿塞给薛照,“天可怜见的,快吃快吃……”
刘玺并不晓得自己的闺房密事(不要这么暧昧)被小燕儿那个八卦碎嘴子婆娘知道了,她忙着呢!左手抱着宝贝崽子右手还得哄小米粒。不过是两个小家伙打闹的时候不小心,忘儿磕掉了门牙,怒火攻心回头将小米粒一推碰在桌子上也掉一颗大门牙。
好了,俩小豁嘴儿。
苦口婆心的普及了一下换牙的概念,顺带教育自己乖宝要友爱博爱,不可以欺负弱势群体。
忘儿哭的鼻头红红,抽抽嗒嗒问,“娘,什么是弱势群体?”
“恩。。就是比一般人要少很多东西的人。”
“哦,小米粒没有,所以是弱势。”理直气壮,声音洪亮。一旁的宫女们噗嗤笑成大红脸,太监们则低头忧伤的看向自己的胯部。
呃,这尼玛是要劳资怎样讲呢。
刘玺抬手擦掉冷汗,看着又要哭鼻子的小米粒,“忘儿不可以这么说话,小米粒也不愿意啊。忘儿你想想要割掉肉肉会有多疼?小米粒当时很难受,现在又被你笑话,心里更不好过。”
乖宝很听话的蹿到小米粒身边,双手搭在小米粒肩上,忧伤的他,“小米粒不要生气,是我不对。”
刘玺满意点头,孺子可教也。
“我也不好过,我也是弱势。”忘儿肩膀垮下来,“小米粒你知道的他们都说我是孽种…”
刘玺的笑容僵死在脸上,一点点被风化成灰:“孽种?”
忘儿抽抽鼻子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他们说,说娘睡了叔叔又睡侄儿,我得管堂哥叫后爹,管父皇叫皇爷爷……娘是妖孽,我是孽种…”
“…谁告诉你的?”
忘儿哄着眼睛不说话。刘玺冷眼一扫下面的宫人,莫不是你们这群不要命的乱说胡话玷污我耳视听!!
众人被她冰冷冷的视线吓的一个哆嗦各自低头瑟缩。
小米粒看了看她杀气腾腾的样子,犹豫了一下,瓮声瓮气的道,“是偷听来的,大皇子和奴才偷吃坏肚子的那回,在凉亭里偷听的…”
她揽着小米粒,“来,细细说。”
被她温暖的手臂环抱着,小米粒又惊又喜,悄悄的往她怀里多靠近一点点,语无伦次道,“奴才被抓了挨打,那几个娘娘就这么说的,然后贵妃娘娘在旁边看着笑,笑的好可怕。她说小主子这样的放在民间就叫孽种。”
好啊,又是你。薛平川警告过她不恶意太出格,刘玺脑子里面盘算怎样去余氏那里找碴比较合法一些。咬咬牙,td或者老娘直接叫她出个意外直接挂了?
“孽种?”冷漠低沉的声音传来,薛平川一身金丝龙袍进来,看样子是刚议事完毕。此刻本就冷冰冰的脸更加难看。
两个孩子被吓的直往她怀里躲,躲到一半薛平川那眼睛一扫,小米粒颤抖了一下低着头乖乖从她怀里出来摸摸站到一旁去。
刘玺知道薛平川等级观念极强,见不得低下的人太亲近,所以没有多管只是顺着他的话重复了一遍,“是啊,孽种呢。”认识了十多年她很清楚薛平川是个极为护短的人,自己的人自己打死打残都不眨眼,就是不允许别人来动一根汗毛。
果然脸又黑了一层,在门外就听了差不多的样子,加上刘玺这么阴阳怪气的一提醒,马上就知道是谁的主意。
“父皇。。。。”忘儿从娘亲怀里挣出来扑到他跟前,抱着他大腿直哭,鼻涕眼泪都蹭在龙袍上,“父皇,忘儿不是孽种。。。。”
摸摸儿子的小脑袋瓜,他露出一个还算温和的笑,“忘儿当然不是,下次遇见乱说话的人,你就直接叫人把她们的嘴缝起来。”
“缝、缝起来??”忘儿迟疑了,“可是都是后宫里的娘娘。”
“一样。说错话就缝了。”
忘儿眨眨眼睛回头看看娘亲,娘亲肯定的一点头。去吧,你老子都说了,以后你就这么做!
安抚好宝贝儿子,薛平川抬头看着稳坐在上面行礼都没有行的女子,“你,陪朕一起去看看余氏的嘴好的怎么样了。”
余氏?的嘴??她不能理解。
薛平川皱着眉头上下打量她,很不满意的又道,“来人。拿套合适的男装来。”
虽然不明白他的心思,但是刘玺还是换上了男装,又被指使着竖起头发,洗去妆颜呈素姿。无所谓,反正现在吃人家的喝人家的,一帮老小的命还在他手里攥着呢。
实话说,刘玺很适合着男装,她继承了摄政王的骨骼和脸型,修长精炼,眉宇间也是英气十足,只不过这些刚性气息平日里被她吊儿郎当的流氓样子给遮蔽了。
这一副是极好的蜀锦,绣工精细,墨色衬得她清秀隽丽,自身与生俱来的威严霸气,晃眼看去就是个风姿铮铮的年轻武官。
仿佛是从耀眼的光芒里走出来,连薛平川都看的愣住了,眼底思绪涌动来势汹汹,那莫名的伤感和占有欲居然浓烈到叫刘玺害怕!
刘玺不经意的抿了一下嘴,低头打量着自己身上的衣服,“又什么问题?”
“没有。”薛平川恢复了平淡淡的语气,“很好看。回头朕会叫人多送几套男装过去,你每日穿着来见朕。”
自己是罪后,本以为会被这老男人刁难要步行过去。没想到薛平川居然让她上了轿子!还和他同一座!薛平川的视线总是若有若无的划过她,从头到脚,像是激光一样要将她看个透彻。刘玺猜不透他的目的,自从上次夜里被抓他就态度很微妙,可又明显不是以前那种温润情义,反倒像是饿了很久的野兽般张狂猛烈,凶狠难当。
别扭了一路,总算到了余氏的寝宫。刘玺熬不住轿子里奇怪压抑的氛围先一步从轿里跳了出来,身手敏捷,像一只花斑小豹。
随行的宫人吓了一跳,哪里来的小白脸敢这样无理?不要命么!却看见皇帝慢悠悠走下来,神色依旧,没有任何不满。
余氏被关禁闭已经很久,罚了俸禄减了宫人,大大一个宫殿就这么变得清冷了,雨过之后石板缝里还钻出来几根绿油油的小草芽。果真是伴君如伴虎,后宫的女人一朝得宠一夕失宠全看皇帝一个人的意思。
余氏已经跪在殿前接驾,面上围了个月白色的面罩将眼睛以下全部遮住,整个人清瘦了不少,原本娇俏的小脸如今变得骨骼尖利,蜡黄的面色和眼底淡淡青痕,刘玺知道余氏被整的不清。
“臣妾恭迎圣上。”声音嗡嗡的很奇怪,口齿不清。
薛平川看着她的面纱不说话。
旁边的大太监看了眼皇帝的神色,上前呵斥道,“大胆余氏!胆敢面纱遮颜冒犯圣上!”
余氏苦楚的笑了一下,吐出奇怪的说,“臣妾不敢冒犯圣上,只不过,臣妾面容已毁,怕惊扰了皇上。”
一番话楚楚可怜,似弱柳扶风叫人心软,偏偏薛平川依旧不说话,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余氏眼底闪过一抹痛苦和恨意,却依言乖乖抬手解开面纱,抬头看着皇帝,“臣妾貌如无盐,皇上恕罪。”
对上那张脸,在场的人都倒抽一口冷气。
视线中心的三人也各自愣住,各有心思。
那是怎样的一张脸啊!瘦的皮包骨头,颧骨突出,下巴尖利,原本水汪汪的大眼睛如今更大了,空洞无彩,刘玺视线定格在余氏的唇上,原本水润丰盈的红唇现在枯竭蜕皮,而嘴角往中居然被人用丝线密密麻麻的缝了起来!只留下一个一个小口用来进食活命!!刘玺瞪大眼珠,她终于知道为什么余氏说话如此含糊!!
而余氏很出神的看着刘玺,脸上的诧异慢慢变成怨恨和疯狂。她为什么在!她为什么可以安然无恙的站在这里!!明明刘玺去劫小皇帝的事情她已经告密了啊!!贱人,老天为什么这么帮着你!!贱人!!
第八十章薛小狗挨打
第八十章薛小狗挨打(3198字)
许是她的怨恨太浓烈,薛平川不经意的皱了眉,皂靴一转起驾回宫,“爱妃身体不好就在这里好好养着,小皇子自然有人照顾,爱妃不必担心。”
余氏一惊,扑上去抓着他的衣摆不放手,苦苦哀求,“不要皇上,臣妾知错了,臣妾真的知错了!”
含糊的哭喊,涕水泗流,加上她那副恐怖的摸样,真是叫人胆颤三分。
薛平川不做痕迹的将自己的龙袍撤出来,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嫌弃,“你这鬼样子,怎么见小皇子。滚回去,时候到了就可以拆除丝线。”
余氏想着自己才一岁大的小皇子,再摸摸自己被针线缝住的丑陋不堪的嘴,凄凉茫然的瘫坐在地上,“好,好……”
视线触及刘玺离去的背影,余氏突然眼睛一眯,呵呵,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轿子走了好远刘玺都不敢回头去看余氏所在的方向。是怎样的人才能这样整毁一个美艳娇媚的芳龄女子?便是她刘玺也做不出这等折磨人的事情来。看看一旁低头批阅奏折的皇帝,这个男人居然会这么狠毒??刘玺悄悄的往外边挪了挪离他远一些。
薛平川感觉到她的小动作,眼皮没抬,“不是朕。”
“哦。。。。”心里舒坦一些。
“坐过来。”
恩?刘玺看着他,面露难色。
薛平川放下手里的奏折,拍拍旁边,“坐过来,这里。”
这老男人越发怪异了,居然还主动亲近自己。刘玺一咬牙直愣愣坐下去,速度之迅速直接坐在了薛平川没来得及拿起来的手背上,二人一怔,刘玺立即跳起来,“罪妇冒犯了皇上,罪该万死。”
薛平川不以为意,转手拿起一本书看,思虑偶尔神游。
不知道自己是怎样逃回园子的。燕儿扶住气喘吁吁的她,上下打量着,“主子,怎么出门就换了身衣裳?对了,刚才皇帝送来很多男装。他不会那么好心给小皇,咳,黄公子穿吧?”
“给我的。”
!!!“主子。。。。”燕儿挤眉弄眼的靠过来,“你是不是又?哈?”
“哈你个头!”刘玺灌下一大口茶水,舒服的直叹气。突然想起来自己的小前夫还在呢,“薛照呢?”
燕儿马上收起欢快的神情,端的一本正经道,“您是指您的继子么?”
刘玺先是一愣,随即脸红了一下,又转黑。当即低身扒下绣花鞋就是一鞋底儿!“叫你贫嘴!叫你胆儿肥!”
燕儿眼泪哗哗的,“嗳哟哟,饶命啊主子,您继子在隔壁玩泥巴呢!”
刘玺劈手又是一鞋底儿,“还不滚出去!准备伺候劳资和太后吃饭!”
没来得及换衣服,刘玺就穿着这身男装陪太后用午膳,早上不在的事情被她顺便找了个借口搪塞了。太后丝毫不追究,倒是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她,“我儿今天怎么着了男装?是要出门去?”
“就穿着便利些。”她笑着讨好。
免不了被太后一阵训斥,刘玺乖乖听着,时不时夹菜陈汤,伺候太后老人家吃好喝好。
今儿的厨子是新换的,手艺不错。太后吃的很满意。回头就大方赏了十锭金子。刘玺那个肉疼哟,老太太哎你不当家不知财米油盐贵!又不敢当面说什么,只得频频跟小燕儿使眼色,去,快去把十锭金子换成银子!
送太后回屋午睡,临进门太后老人家突然回头再多看了她两眼,看的刘玺直发毛,太后该不会清醒了吧?谁知太后摇摇头专门进去了,自顾自说,“怎么那么像婉儿的夫婿呢?太像了。。。。。”
管不得婉儿是谁,刘玺还要马不停蹄的去看看那个小祖宗。隔壁房间的门是铁链锁死了的,窗子也被钉住,唯一的进出口就是她房间里的暗门。回头问燕儿,“午饭送进去了?”
“恩。不过没吃。”
房门一开,桌上的饭菜果然没有动。四下一看,铜镜面前蹲了一个人儿。
燕儿咳咳两声,朝着薛照努努嘴,“呐,吃饭的时候看见镜子,然后就这样了。”
挥挥手叫燕儿出去,刘玺走到铜镜前,看着镜子里呆愣愣走神的薛小照,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他就死盯着镜子里自己面上巨大的伤疤看,一动不动,眼睛都不眨。很入神,又像是失神。他这样蹲着很久了吧。。。。。
心疼的看着他,怎么好好的突然就成了呆子呢??
薛照突然抬头看着镜子里刘玺,声音低不可闻,“后娘,为什么我面上到肚皮有这么大的刀疤?”
她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将揉一揉他软软的头发,“是你乱跑,被j人伤的。以后不要乱跑了。”
薛小照回身抱住她的腰,将整个脸埋进她胸里,可怜兮兮的蹭着,“后娘。。。。嘤嘤嘤。。。。。”
“乖啦!”刘玺把他当儿子哄,也就不介意他在自己俩肉包子里挤来挤去,又不是没碰过。
可是。。。。。
胸口传来很欢快的声音,“后娘,你看我这么可怜被人砍了,你稍微有点奉献精神,用给咱鼓励鼓励行不行啊!”
给他摸毛的手一点点合拢抓紧,一把揪起薛照的头发!刘玺青筋直冒,好嘛!你成了傻子后泡妞技术疯长嘛!不让这猴崽子受点基本教训麻痹我刘玺就白活了!
半分钟后,屋内传来一声惨叫,紧接着声音被堵住只能呜呜作响。小燕儿守在门口驱散好奇的宫人,“没什么看的,就打老鼠呢!打老鼠!”
临近半夜,柜子门轻轻一动,刘玺闭着眼将早就准备好的枕头砸过去,果然听见一声低低的惊呼。刘玺坐起身来,眯眼看着溜进来的薛小狗,哼哼哼冷笑不说话。
薛小狗当下一个抖擞,缩成了鹌鹑,双手抱着被褥,低眉顺眼从缝儿里挤出来,端正站好:“后娘。。。。。”
“今儿挨打挨的爽不爽?恩?”
屁股还肿着哩!薛小狗微微晃晃脑袋,很不情愿的小声说:“爽。。。。”
“很好。不听话下次再让你爽一回。”
“噢。。。。”看她不怎么生气了,薛照扯着身子慢悠悠蹭到她床边的空地上,快速铺好被褥免得她反悔。
“后娘。”
“干嘛!”她恶声恶气的转过头,看见薛小狗包子枕头跪在地上,咦,你是也要闹哪样?跪在地上求劳资原谅你的行为么!
很显然她高估了小薛同志,人家嗖嗖爬到她床边,“后娘我屁屁还很痛,我想上来睡!”撅着嘴要掉眼泪,巴巴的看着她,一副你不同意我就哭给你看的样子。
刘玺是谁?一掌拍在他脸上将其推开,“要不回隔壁睡!要不就趴在地上睡!”
“嘤嘤嘤,照照不要!照照要跟娘睡!不要不要!!!”一计不行再生一计,薛小狗立刻贴过来嗷嗷撒娇。“我要上去和娘睡!”
刘玺埋头狠狠撕扯被子努力不叫自己发火,跟你娘睡?去呀去呀!你娘就在隔壁的隔壁的隔壁!麻了戈比的你倒是去呀!你真当自己是我儿子啊啊啊啊!
“娘!照照要上去了!”薛小照见她埋头挺尸不搭理自己,壮着胆子就要爬上床,爬到一半,扯到屁屁上的伤,照照童鞋脚下一滑“扑通”栽倒,鼻梁在床沿上重重一磕,鼻子一酸句往外流血。
“后娘,啊啊,后娘。”
刘玺手忙脚乱的找来布条给他堵住,又拿凉水拍拍后脖子。搞定一切后累了个半死。
刘玺坐回床上直喘气,忽略掉薛小狗暗示期待的眼神,手指嘣的一弹指向地铺,“就在这里睡觉!”
薛小照张张嘴试图再申请一下改善住宿条件,结果被她一个眼神打压下来,乖乖趴在地铺上,侧头好不羡慕的看着上方柔软的大床和柔软的后娘(啊喂!),心有不甘,又不敢造次。
只得摸摸可怜的小鼻子,骂自己不争气。
薛照照,你就是个倒霉蛋!!!
夜色依旧,明黄帷帐里两个精干的身子相互交叠,男子伸手讨好的替身旁人擦擦脸上的热汗,“皇上今天怎么这么好兴致。”
薛平川不答话,捏住男子的下巴左右打量,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同为武将你就这副贱败德行,床榻上叫的能羞死勾栏馆子的头牌了。”
“皇上。。。。”男子眼底闪过一丝受伤,谁都不愿意一边被上着一边被叫贱货吧。
薛平川并不搭理他的失落,坐起身来看着冷宫方向,“今天朕去了贵妃那里。”
男子一个哆嗦,低下头,“恩。”
“不就是专宠了一段时间生了个皇子么,至于将她弄成那鬼样子。当初还真没看出来你这么副心肠。传出去只怕比刘玺那恶名更甚。”
“好好的提她做什么。”男子贴在薛平川背后,滚烫的鼻息喷在皇帝耳边,“臣今晚带了些小玩意儿过来,皇上看看喜不喜欢!”
男子讨好的将手中带刺的软鞭放在他手里,又捧了一罐弄盐水过来,“皇上,您看。。。。。”
薛平川掂了掂手里的钢刺软鞭,嘴角露出一个难得的笑容,拎着鞭子踩上床榻,“还是你最乖巧了。”
第八十一章为卿眉如黛
第八十一章为卿眉如黛(3284字)
今日送来的是银针钩花墨黑蟒袍,腰间佩了一条翠玉双葵腰牌,穿在她身上真是说不出的气势浑然。薛平川被不满意,拧眉打量了半天,将自己的云丝发带扯下来,亲自帮她高高束起青丝,发带飘飘,好一个俊秀男儿!
皇帝散乱披发的样子很邪魅,本来冷峻的脸被黑发掩去半分冷意,倒多了几丝妖妩。那勾人薄唇此刻红润欲滴,刘玺心中怪怪的,不愿意多看一眼他这样子,试图将头上的发带还给他。
薛平川突然就黑了脸,“不许摘。”
刘玺瑟瑟的缩回手,尼玛又是一个疯子。任由薛平川拉着她进入后殿坐在铜镜前,她无语的看着皇帝大人翻箱倒柜的找东西,好半天,终于拿了个小盒子来。轻轻旋开,熟悉的香味飘进鼻子,刘玺一怔,抬头木然的看着镜中男人伸出小指轻沾点墨,仔细又专注的给她画上螺子黛。
她的心猛然一撞。镜子中的男子突然间年轻了十几岁,正是三十而立的最好时光,也是在镜子前,拿着眉黛给小小姑娘画细长柳眉,俏丽丽的弯成好看的弧形,那一天她高高扬起小脸闲逛了大半个京城,只为让人都看见她的眉。
刘玺眼睛慢慢模糊,镜中的男人早就有了白发有了掩盖不住的皱纹。他早就不是当年笑眯眯逗她玩耍的右贤王。他是皇帝。
薛平川小心翼翼的点好最后一抹,低头看见她正在无声落泪,“为何哭?”
刘玺吸吸鼻子,装作无事,“眼睛飞了小虫。”
擦干眼泪,一抬头,看着镜子却不敢相信了。不过是一道剑眉斜飞入云鬓,整个人就不再是她了。她抿嘴一挑眉,不自觉的带出些冰冷和深意。
好熟悉的感觉,刘玺沉思着这奇妙的悸动。肩头一沉,薛平川将下巴搁在她耳边,眯着眼静静呼吸着她身上的味道,满意且满足,像只好不容易抓到鱼的馋猫。
“今晚就不要走了。”低沉沙哑的语气不容置疑,刘玺却听出些微微的乞求。
好难得。
他会这般主动的意乱情迷。刘玺双手挣出来要起身,却被他拦手抱了个满怀,“不要走,留下来。。。”
这是纯粹的请求了,刘玺转头看着他脸上明显的毫不掩饰的渴望渴求,刘玺动摇了。她不敢相信这是薛平川,更不相信对象是她自己。
但她还是心动了。
刘玺沉默的看着他,不点头也不拒绝,但是薛平川竟然欢喜的开怀大笑,直接将她揽在怀里紧紧抱住,生怕一松手她就消失不见。就像一个少年终于守候到最爱的恋人!多么热烈的情感!灼烫的叫她晕晕乎乎被抱上榻都不知晓。
依稀记得那夜的激烈汹涌。刘玺回头看看身边的男人,居然一手搂着她幸福的睡着了,连嘴角都是笑意。刘玺很清楚明白自己不可能突然有这么大的魅力,薛平川也不可能会霍然发现她的好她的美。原因是什么?不,她才不想追究。刘玺要的不过是依附着他,为自己孩子求的更多权势财富。
她再次成了j妃,或者j臣。
薛平川上朝带着她,一身男装坐在皇帝身边,随意的翻看着奏折密报。若有官员出言阻止,她便挑出几个实在的或莫须有的罪名将那人定罪,薛平川则看着她微微笑,并不阻拦,甚至依照她的意思鞭笞了几个大臣。偶尔刘玺也会对朝政发表评论,一本正经气势汹汹的和堂下百官针锋相对,咄咄逼人之势不差当年。薛平川表现的更包容,似乎对她的执拗顽固很喜欢,眼神里还会不经意闪过溺爱的意思。
刘玺的心越来越不安。不愿意再和他多呆一刻。薛平川为她画好剑眉,看他心情不错,刘玺提出要回园子看看。
薛平川不说话,手中的眉粉盒子“啪喀”碎成几瓣。
刘玺装作看不见,“一连十几天不回去。罪妇总是要回去交代一声的。”
“朕说过,不许自称罪妇!”薛平川阳光灿烂好几天的脸终于黑云密布。他好像最近极为不乐意刘玺自称“罪妇”。
“罪臣愿得一日回去看看。”刘玺从善如流,此刻和皇帝死磕就是犯贱找死。
看他神色好了些,刘玺后退两步,“唰唰”一甩袖袍,行了个标准的大礼。这是她以往在朝中任职时练就的最漂亮的姿势。
薛平川盯了她一会儿。突然很不耐烦的甩甩手,“去吧。”
刘玺低头退了出去,一出门拔腿就跑,直奔园子。
脑子里就一个念头。我才不要和这老皮老肉的疯子呆在一起,我要回去陪太后和小皇帝吃晚饭!是。这就是她的心声。不是皇帝不好,而是她心太累。追着一个永远遥不可及的人跑了十几年,她早就不想这么累。梧桐树下陪老太后下下棋,回屋子揪两把小前夫的俏屁股,有什么不好??
回屋刚坐下,老太后就颠着小脚气冲冲过来,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直接就伸手在她胳臂上揪了一圈肉,“老身平时惯着你你就翅膀硬了不回家!!好好一个大姑娘在外不着家!你是要气死我是不是!”
刘玺捂着太后无敌揪揪爪肆虐过的地方,泪花鼻涕往外奔,“娘哎,我不是外出了嘛,家里总要有个赚钱的嘛!”
死老太太哎姐天天陪睡卖肉来给你买人参鹿茸,你还揪我!
老太太眼尖,发现她的打扮,脸上老肉更是抖的厉害,“你还整天穿着这副鬼样子出去!老身还盘算着给你找婆家!你、你、你这样子找什么女婿,直接去个媳妇儿算了!”
以前太后可是很正经很刁妇的,哪有这么喜感!小燕儿憋不住了,扑哧一笑露了声。刘玺偷偷横眼一瞪,燕儿即刻低头做背景。好说歹说将这缠人老太送回去,她一把扯过燕儿,“人呢?”
话音未落,门缝里突然伸出一只手将她扯了进去,刘玺一时不备跌了个跟斗,薛照连忙伸手去拦,没拦住。刘玺的额头狠狠在地上磕出个红包来。
“要死啦!”她回头就是一脚。
薛照慌张张避开断子绝孙腿,缩在桌子后面小心翼翼探出半个脑袋,“嘿嘿,娘。。。”
“是后娘。”刘玺翻了个白眼纠正,她才不重口味。
“咳,后娘,你怎么都不回来。。。照照好怕的。”她一连十几天不回,薛小照就撒泼顽劣了十几天,每晚非吵的一院子人不得安宁。脸老太后都惊动了要来看看是不是有恶鬼。幸好燕儿脑子转的快说是刘玺养的大狼狗,怕伤着人就关在屋子里了。太后怕狗,这才回去。
看着他娇弱弱的样子,刘玺暗骂一句,伪娘受腹黑受贱受!又砸了他一个白眼,“过来,我看看。”
薛小狗一听眼睛就亮闪闪发光,屁颠屁颠跑到她跟前蹲着,就差没长出一条大毛尾巴来摇晃晃!
刘玺无语,伸头拍拍他的头,“乖狗狗,叫两声来听听。”
薛小照被顺毛(你真当他是狗啊啊啊!!)顺的很舒服,惬意的眯着眼睛,欢快的叫,“汪汪汪!”
“乖!”刘玺被逗的一乐。回头一想,不对啊,要是她前夫是狗,那她可不就是狗x的???
鸥,不要!
刘玺捧着自己一颗玻璃心碎满地。
薛小照看着她面色变化,一时痛苦,一时纠结,一时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自己。唉唉,后娘发疯了,好无趣。
小薛照百无聊赖,抬手抠抠抠。刘玺眼尖注意到,立刻回神,啪一声打掉她的手,“干什么!”
小薛童鞋依旧抬手抠伤疤,嘴里嘟嚷着,“痒的很。”
那是脸哎!抠坏了可了得!刘玺连忙扯下他的双手,坚决不让他在碰自己的伤疤,“听话就给你吃鸡腿。”
“你才吃鸡腿!!”没想到薛小照居然很鄙夷的看了她一眼!很不屑很不屑!!
“那。。。鸭腿?”她迟疑道。
“你才吃鸭腿!”
“烤羊腿?”刘玺咬咬牙,最近薛平川给的钱少了,吃羊肉对她而言很奢侈很肉疼。
“你才吃烤羊腿!你全家都吃烤羊腿!!”
看着小丈夫牛皮哄哄的样子,刘玺怒了,一记老拳揍在他肚子上,“王八蛋!给脸不要脸是吧!”
受害者楚楚可怜的望着她,“后娘你又欺负照照。。。。。”
“照你妹啊照!”她就知道这厮蹬鼻子上脸,给点颜色就开染坊!
“喂,傻子,你不可以抠,抠了脸上留疤我才不要你呢!”
“好、好嘛。。。。。”薛小照颓然叹气,后娘又拿这个吓唬他。
“听话才是好孩子。来来来,后娘抱抱。”一时手贱她又开始小前夫,好吧坦白从宽,她是想摸两把薛小照的小蛮腰。
一听主人要亲近自己,薛小狗吐着舌头欢快的蹦跶到她怀里,两个人你摸我,我蹭你,好个j情无限!(燕儿恨铁不成钢,主子!你果然是想玩母子!!!)
突然薛照不动了,鼻子凑在她脖子上嗅嗅,再嗅嗅,然后打了个响亮的喷嚏。刘玺嫌弃的躲开,“干嘛呢!”
“闻闻,我我我我就闻闻~”
“恩?”
“额。。。恩。。。唔。。。”薛小照犹豫半天,突然霸气外露的眯起眼睛,危险十足,“后娘!说!你是不是耐不住寂寞出去找野男人了!你怎么对得起深情脉脉的我!呸,不,深情脉脉的我死去的爹!!”
第八十二章龙榻上的男子
第八十二章龙榻上的男子(3030字)
关你那早就死翘翘的皇帝老爹屁事!刘玺一把推开小前夫,不作声色的往旁边挪了挪。感情小前夫是个狗鼻子啊,回来之前还专门泡了花瓣澡的,这都盖不住薛平川的味儿!
见她不吭声不回应,分明就是做贼心虚不敢看自己!薛照一时间打了鸡血贼胆横生,当即将面凑过去,气势汹汹的逼问娇艳美后娘,“就知道你守不住!狐媚子眼睛四处飘野男人是不?怪不得将我丢到地牢里关那么久!说!那j夫是谁!快说!”
满耳朵都是不着调的话,刘玺本想一脚踹死他,但最终只抿紧了嘴。怎么说?我跟我以前倒追了十几年的老男人滚床单了,那是你皇叔,也是将你赶下皇位要你性命的恶人。
准确的说,薛照现在是傻了,但是人还在。一日不写休书刘玺一日就是他的正房大娘子。说起来这是最狗血的红杏出墙,家族内乱搞。
看着她失神不说话,面上似悲似喜,薛照脑子就嗡嗡直响,心里揪来揪去拧成了一根麻花,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只觉得喉咙根儿酸的不行。他慢慢将怀里的人推开,二人相对坐在床边,可以相互感受到彼此的温度鼻息,却像隔开了千山万水。
在沉默中刘玺突然心里害怕不已,怕,好怕他嫌弃她,会为了这件事情转身走开。她猛一抬头,看见薛照微微低沉着脸庞,纤长浓密的睫毛严密的掩饰了所有情绪,面上那狰狞丑陋的疤痕触摸惊心。
对,这才是自己正正拥有的男人。为什么毫不保留毫不介意的全身心爱我的男人不要,去偷尝那些得不到的镜花水月??
瞧着薛照的样子她有些发慌,“我。。。。”
“我难受,”清澈的双眼直直看进她的眸子,薛照忽然抓起她的手摁在自己胸口,“我这里好难受。”
感受到手掌下咚咚的心跳,刘玺一时不敢看他的眼睛,慌乱的想把手抽出来,却不料被他攥的紧紧的,丝毫扯不出来。
“松开。。。。”
她用力的想要掰开他的手指。任她百般挣扎依旧一动不动,薛照安静的看着她,眼神里浓浓的悲伤和沉寂叫她无所遁形。刘玺再也受不了了,再接触他的目光,她就会从内心最深处崩溃。她都记不得自己是怎样挣脱,慌不择路的逃了房门去。
门里,薛照低头看着空空的掌心,久久,慢慢将手握紧。
一路狂奔,漫无目的的逃逸着,仿佛背后有只洪水猛兽。终于体力不支,刘玺气喘吁吁的将扑倒在草坪上,将脸深深埋进双臂里,一点点平息着心中的狂风骤雨。
她承认,她是懦弱的。
她不敢接受薛照的浓烈情感。
自小便明白爹娘的恩爱是建立在无数小生命的消亡上,接着遇见一个触不可及又伤身伤神的薛平川,十几年的追逐,十几年不断的希望又失望,该有的波澜起伏都被磨平了。
她不会爱了,也爱不起。
人最软弱的地方,是舍不得。舍不得一份不再精彩的感情,舍不得一份虚荣,舍不得之前的无限付出付之东流。
她是贪心的,总想着能多在薛平川身上抠回些来。可是,那么温暖那么执着的薛照。。。。她又怎么忍心伤害?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