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太子妃是不是在为您的婢女秋痕开脱罪责呢?毕竟那碗参茶她也曾经经手过啊。”
太子妃一时哑然,愤然的瞪着沈逸,沈逸满不在意她毒辣的目光,浅笑的看着清韵,好似在说让她放心的安慰话语。清韵向他微微点头,心中顿时一暖,没想到沈逸今日竟然愿意这样帮助自己。
沈逸收回目光,志得意满的说道:“皇上,微臣私以为此刻最重要的是为太子治病驱毒。而此事既然疑点重重,应该彻查一番,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不如此事就交给微臣去办,微臣必然给皇上一个满意的答案。”
皇上见沈逸胸有成竹的样子,沉思了片刻说道:“既然沈卿这么信心十足,坚信清韵不是真凶,那么朕就信你一次。朕给你五日的时间,若你到时还未找出真凶,救醒太子,该当何罪?”
沈逸依旧不急不躁的说道:“微臣自请与凶手连坐,绝无二话。”
清韵紧紧的盯着沈逸,他是疯了吗?这么短的时间,若是找不到凶手,他该怎么办?都怪自己疏忽,才会导致这样的结果,清韵自责道。
听了此话,皇上面色舒缓,“就依沈卿所言吧!从今日起,东宫里将派侍卫把守,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入走动,特别是清韵和秋痕要严加看管。其他人等一切听从沈大人差遣。”
太子妃见皇上这么说,心里七上八下,暗自懊恼事态的发展竟然不受自己的控制了。她还想劝说皇上收回成命,“父皇,这样做不妥啊,秋痕她···。”
太子妃话还未落,只见皇上一脸阴沉,盛威不可犯,她见贤妃娘娘示意自己噤声闭嘴,只好讪讪的不发一言。
四周顿时一片寂静,皇上见众人没有异议,冷冰冰的说道:“来人,将清韵和秋痕押下去严加看管。再去把太医院的所有太医都叫来,协助沈大人给太子解毒。”
清韵料想到会是如此,倒没有太多的反应,太子妃见状,心里更加惴惴不安,要是秋痕承认了这一切,自己该怎么办?她心乱如麻却又不敢多嘴,生怕引起别人的怀疑来,只能呆呆的看着清韵和秋痕被侍卫带了下去。贤妃望着太子妃一副焦虑的神情,微蹙起眉头陷入了沉思。
第二十七章祸起萧墙疑窦生
夜色如墨,清韵推开窗抬头一看,漆黑一片,下弦月只露出一点月牙儿孤零零的挂在天上。四周只见星星点点的烛光来回飘动,正是巡逻中的侍卫,而在自己的屋前也有零星的侍卫把守,看来自己这几天是出不去了。清韵叹了口气,悄悄的合上了窗。
她独自坐在桌旁,陷入了沉思。究竟下毒的人是不是秋痕呢?如果是她,为什么她要这么做呢?如果不是她,又会是谁呢?
她一想到此事还连累了沈大人就无比自责,如果沈大人五日之内找不到真凶,他该怎么办?如果不是为了帮自己脱罪,他也不至于会被卷入其中,清韵懊恼的想着。
她缓步移至柜门处,缓缓拉开门环,伴随着吱呀的声响,一只竹笛和一个锦盒跃然眼前。她轻轻的摩挲着竹笛,指尖竟然有了一丝颤抖,眼泪却在一瞬间涌上眼眶。
“原来我来到皇宫已经这么久了,可我又为何回来?”清韵喃喃自语,自己已经在和萧煊相处的几个月里渐渐沦陷,都快忘了自己是为了报仇而来。
父母大仇未报,自己却陷在这里不得脱身。而自己,却在今夜看到萧煊痛苦的样子时,顿时乱了方寸。原来对他,早已不是当初的仇恨了,而是更加深沉的爱,此刻,他却生死未卜。“我究竟可以做些什么?”清韵轻轻合上柜门,呆坐在床上任眼泪无声的流下。
东宫寝宫内,灯火通明,屋内的人们更是一片忙乱。沈逸正在专心致志的施针,额头上渐渐渗出细小的汗珠。良久,他微松口气,像是卸下重担般的叹了口气。
“太子体内的毒素已经排解了一部分,看起来并无大碍。你们记得悉心照顾,等我明日再来诊治。”沈逸颔首吩咐道。
沈逸走出屋内,对秦公公微微示意。秦公公会意,立马走了过来。
“沈大人,找老奴所为何事?”秦公公刻意压低声音问道。
“带我去潜心殿看看。”
沈逸话音刚落,秦公公便心领神会的应诺走了出去,沈逸拂袖跟随而去。
“沈大人,请。”秦公公走至潜心殿门口,伸手指引沈逸入内。沈逸毫不犹豫的迈脚踏入。秦公公知道沈逸定是为破案而来,就没有进去打扰他,只在殿门口静候。
沈逸缓步移动到书桌前,随手翻开其中一个书卷,夹杂在其中的一张宣纸被抖落了出来,掉在地上。
沈逸伸手捡起,“清韵”二字赫然映入眼帘。字虽不大,但纸上只余这二字。沈逸眉开眼笑,暗想道:“这个萧煊,整晚都是美人在侧添香,还不忘写下人家姑娘的芳名,真是```。”他的脑海里立马蹦出“丧尽天良”这四个字。这个词语恰如其分的形容了萧煊的行为,沈逸很满意自己的聪明才智,复才将纸重新夹回书卷里,放回原位。
沈逸随意的拍了拍手,转身走到大殿内的香炉旁。沈逸敛起袖角,揭开香炉盖,一阵残余的檀木香味扑鼻而来。沈逸微皱起眉头,待气味散去些许,他定睛一看,香炉里只剩残留的一些檀香屑。
沈逸微捻起一些残屑,细细的查看了一番,忽而嘴角上扬。
“这个萧煊也真下的去狠手,真是丧心病狂!”沈逸低喃道,“丢下的烂摊子全让我来处理,真是天理不容。”
秦公公看着屋内的沈大人一边自言自语还一边嬉皮笑脸,表情十分怪异,他暗自纳闷:“他究竟是不是来破案的?皇上把这事托付给他靠谱吗?”秦公公面对着这样神神叨叨的沈逸,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
一宿悄无声息的过去了,清韵仍旧呆呆的蜷缩在床上,恍然间屋内已渐渐的敞亮了起来。“已经到早晨了吗?”清韵自言自语道,原来自己一宿都没睡,就这样挨到了天明。
“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怎么样了?”清韵第一次这么愤恨自己的无能,竟然一点忙都帮不上。她又低垂下脑袋,将自己蜷缩的更紧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只听到屋外传来有人说话的声音,清韵惊讶的抬起头。恰此时房门被突然打开,沈逸毫不迟疑的走了进来。
清韵见来人是沈逸,激动万分的快步上前。“沈大人,太子他,怎么样了?”
沈逸见清韵焦急万分,浅笑着说道:“清姑娘不用着急,太子已无大碍,只是现在还没有醒过来。”
清韵这才稍微放下心来,却又想起沈逸答应皇上五日之内破案的事情,发问道:“沈大人,下毒一事可有眉目了?”
沈逸依旧淡然一笑,回应道:“目前还没有。”
清韵听见他这么说,心下一急,“那若五日之内找不到真凶,沈大人打算怎么向皇上交待?”
沈逸低笑一声,满不在意的说道:“清姑娘不用着急,这才过去一天啊。”话音刚落,沈逸就朝门口招招手,只见一个侍卫端着饭盒走了进来。
沈逸接过饭盒,示意侍卫下去之后,眉目含笑的将饭盒里的菜肴端了出来。清韵不解的看着他。
“快吃吧,这几日要委屈你了。其实秋痕也和你一样被关在这里。你只需再忍一段时间就可以恢复自由了。”沈逸说着就将手中的饭碗递到了清韵的面前,接着说:“看你一脸憔悴,若是太子醒来看到你这个样子,我可怎么交待啊?其实你完全不用担心那么多,我相信你不是凶手。所以,我定会还你清白的。赶紧吃吧,饭都快凉了。”
清韵怔住,沈逸的这番话更是给自己平添了几分愧疚和不安。“沈大人为何这么关心奴婢,对奴婢这么好呢?”
沈逸浅笑,又恢复了以前的随意不羁的样子。“我以前下棋竟然输给了你,心有不甘啊。总想赢回来,所以在我没赢你之前,你要好好的保重自己。”
清韵没想到他还惦记着这件事,被他逗得一乐,心里却满满的感动,她知道沈逸嘴上虽这么说,其实却是在不求回报的帮助自己。
沈逸见清韵呆呆的望着自己,眉开眼笑道:“清姑娘干嘛这样看着我?虽然我生的英俊不凡,但是这样直勾勾的盯着我看的,太子是会生气的。”
清韵大窘,原来他还是这样口没遮拦,虽说如此,自己的心情的确因为他的到来放松了不少。
“沈大人,谢谢你。”
“清姑娘不用这么客气,其实在沈逸的心里,没有身份的尊贵之分,只有诚心实意结交的朋友。若清姑娘信得过我,就把我当做一个普通朋友,而不是冠以沈大人这个头衔。”
清韵略微一愣,随即向他点头致意。沈逸眉眼俱笑,站起身来拢了拢袖角,接着说道:“好了,我也该回去看看太子的情况了,就先告辞了。如果你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的,就让刚才进来的那个侍卫带话给我,他,是我的人。”
清韵这才明白,虽然表面上皇上将此事交由沈大人全权处理,实际上把守东宫的侍卫恐怕也是直接听命于皇上的。皇上看似偏爱器重沈大人,其实背地里仍旧不相信他,所以才会留下侍卫监视沈大人乃至东宫里所有人的一举一动。城府如此之深,让人不敢轻易揣测,果然应了那句话,“伴君如伴虎”。
面对着清韵百转千回的心思,沈逸只是浅浅一笑,丢下一句:“记得吃饭。”就悄然的离开了。
距离太子中毒已经过去三天了,清韵心里的慌张忐忑和惴惴不安却越发严重起来。沈逸自从那日找过自己之后就再也没有露面。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大半,而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清韵却一无所知。她心中烦躁不安却又无从排解,只能静静的呆坐在床上,期盼太子能够早些醒来,沈大人能够早日找到凶手。
转眼间,夕阳西下,一抹艳丽的霞光渐渐隐退,换来了黑夜的降临。东宫又恢复了以往的寂静与安宁,只能听到微微哼唱的虫鸣声和风浮动树枝的秫秫声。
“这么快就到夜晚了。”清韵低喃一句,走到窗前,轻轻的推开窗户,一阵清风吹来,夹杂着泥土的气息。屋外树影婆娑,随风摇曳的枝杈好似舞动的鬼魅,清韵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奇怪,平日里巡逻的侍卫们怎么都不见踪影了?”清韵看着空无一人的窗外,暗自纳闷。
她偏头向远处看去,一个模糊不清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视野里。那身影鬼鬼祟祟的向远处走去。清韵定睛仔细一看,这身形,衣着定是秋痕没错。这么晚了,她究竟要到哪里去?
难道说,给太子下毒的的确是她?那么她极有可能受人指使,所以才使计遣走了门口的侍卫,去见真正的幕后主使。
清韵想到这,鼓足勇气蹑手蹑脚的走出了房间,悄无声息的跟上了秋痕的脚步。
第二十八章无奈深陷计中计
清韵一直紧跟在秋痕其后,为了不让她发觉,清韵放缓了脚步,生怕弄出一点动静来。而秋痕的警惕性显然很强,她步履匆忙还时不时的左右张望。
清韵好不容易跟着秋痕来到了东宫的宫墙处,便躲在暗处静待秋痕接下来的举动。秋痕快速的左右顾盼一番,见四周无人,便轻疾迅速的翻墙而过,动作娴熟。清韵不由得看呆了眼,原来她会武功!而且应该武功不低,这么说来,她极有可能是奉命毒害太子的凶手,那么她现在着急出去,必然是去见真正的幕后主使者。
清韵想到这就毫不犹豫的爬上墙头,极为艰难的向上攀爬着,好在宫墙不算太高,当她好不容易爬上去的时候,只见秋痕已经走了很远了,她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黑夜的尽头。
清韵心下一急,赶紧跳了下来,却不小心扭到了脚,顿时传来一阵钻心的痛楚,她顾不上疼痛,一瘸一拐的跟了上去。
清韵轻手轻脚的走近,躲在走道的拐角处,借助漆黑的夜色和宫墙的遮蔽来掩藏自己。只见秋痕低头在说些什么,但因为距离太远所有根本听不清楚。而和她对话的那个人身着一袭黑衣,正侧对着自己,根本看不清长的什么样子。不过清韵根据那人的身形几乎可以断定,那人必定是个男子。
随着时间的流逝,清韵只见秋痕的脸色却越来越差,好像极力的辩解着什么。正在这时,黑衣男子稍稍偏过头来,月光斜斜的照射在他半边的脸上,露出惨白的光。清韵望着那张妖魅无双的脸庞,紧紧地捂住了自己张开的嘴巴。他、他是三皇子,陵王萧燃。没错,因为他绝美的相貌十分罕见,所以自己一定不会记错。没想到居然是他!
清韵惊讶的看着身着黑衣的萧燃面露凶狠,容貌的俊美却遮盖不了他此刻狠毒的神色,好似暗夜修罗。只见这时萧燃缓缓从背后宽大的袍袖里拔出明晃晃的匕首,在月光的映照下露出惨白的微光。
“他,这是要杀人灭口!”清韵紧紧地捂住自己的嘴巴,大惊失色,却下意识的移动脚步,不小心踢到了脚边的石子,石子滚落一番,发出一阵清响。清韵暗叫不好,抬头看到萧燃猛地收回刚拔出的匕首,正向自己这边看来,眼神里蕴藏着毒辣。
“完了,若是被三皇子发现,我肯定死路一条。但是如果逃走,脚又受了伤,肯定走不远,还是会被发现。”清韵暗想道,紧紧地攥紧拳头,冷汗直冒。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办?
萧燃眸色渐渐暗沉,慢慢向着清韵的方向走来,他不着一言,阴沉沉的笑着。清韵焦急万分,怎么办?再这样下去一定会被发现的。
清韵下意识的往墙角的黑暗处缩了缩,手心后背都是汗,而脚踝传来的阵阵剧痛却在提醒着她不能轻举妄动。一时间,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正当她觉得必死无疑的时刻,身后的巷道里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清韵不敢探头张望,只得将身子蜷缩的更紧了。
“三弟,三弟,你怎么在这里啊?遇到你正好,我有事要问你啊!”
“这、这是二皇子萧烨的声音,他怎么会在这?”清韵瞪大了双眼,只见萧燃面色诧异,赶忙趁萧烨还未走近之际,屏退了秋痕。秋痕一阵轻疾的奔走便消失在了黑夜里。
萧烨跑的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的跑到萧燃面前,问道:“三弟,在这见到你真是太好了,我听说大哥那出了点事,就想去看看他,谁知东宫那边围了那么多的人,根本就不让我进去,害得我一直等到了现在。唉,没想到在回来的路上碰到了你,三弟,父皇一向喜欢你,你肯定知道里面的情况吧?”
萧燃一脸疑惑的看着萧烨,看着他傻里傻气的模样,无言以对,暗想:“刚才和秋痕的见面也不知道有没有被他看见?这个萧烨平日里疯疯癫癫,但是这个时候怎么会出现在这?”
萧烨见萧燃不说话,笑眯眯的看着他,“怎么了,三弟,你倒是说话啊。”
萧燃收起阴沉的神色,缓慢开口:“二哥,真没想到这么晚了,你竟然会在这里。太子他有沈大人医治,你只管放心。天色晚了,我就先走一步了。”话毕,萧燃抬眸向清韵的方向看了看,未见端倪后转身欲走。
萧烨大喊道;“二弟,你等等我啊,我和你一起回去啊。”说完就赶紧跑着跟上了他。
清韵见二人走远,暗暗的松了口气,“二皇子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呢?难道仅仅只是巧合吗?”清韵思忖片刻,见四周无人便没再多想,拖着一瘸一拐的右腿向东宫走去。
清韵好不容易按照原路翻过宫墙,躲避在暗处细细观察周围的情况,好在那些侍卫还没有回来,于是她便小心翼翼的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清韵迅疾的推开房门,又转而轻声合上,这才松了一口气。“幸好没有被发现。”她嘀咕一句,拭了拭额头上的冷汗。待她冷静下来,刚放下的心又被提了起来。“从今晚的形式上看,三皇子必然与下毒一事拖不了干系,所以才会想要杀人灭口,掩盖罪证,他一定没想到会失败,那么接下来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清韵想了想,觉得自己必须想办法阻止三皇子的阴谋。“沈大人聪慧过人,又负责调查本案,我应该把这一切都告诉他,也好让他提前提防。”
第二天大早,待侍卫送来膳食之际,清韵便将预先写好的字条趁接过饭盒的时候偷偷地塞进他的手里。因那侍卫本就是沈大人的心腹,自然心领神会。
今天已经是太子昏迷的第四天了,也不知道太子的情况是好是坏?想到这,清韵不由得叹了口气。
接近晌午,沈逸才悠然踱步而来,刚推开门就看到清韵愁眉不展的样子。
“清姑娘找下官有什么事?看你的神情真是比霜打的茄子还要难看啊?”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也有心思和我开玩笑。”清韵没好气的回道,接着说:“昨晚我看到秋痕偷偷的出去了。”
话音刚落,只见沈逸握住茶杯的手略微停滞了一会,紧接着就转而看向清韵,示意她接着说下去。
“后来我就跟了出去,发现她去见的人原来是三皇子!而且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三皇子当时应该是想杀人灭口。所以我猜想这一切的幕后主使应该就是他!”
沈逸依旧不动声色的细细品了口茶,“你没被发现吧?”
“没有。”清韵心想还是不要告诉沈大人昨晚二皇子的出现了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不要牵扯其他人为好。
“口说无凭,就算是你亲眼所见,但我们依旧没有证据。按现在的局势来看,随意指证三皇子对我们没有好处。”
“嗯,我明白的,只是觉得应该告诉沈大人,也好让你心里有个考量。”
“看来下官颇得清姑娘的信任啊!”沈逸嘴角扬起一丝浅笑。
清韵无奈的摇了摇头,“今天已经是第四天了,沈大人你就不着急吗?”
“放心吧,山人自有妙计。”
“那太子他?”清韵鼓起勇气,小心翼翼的问。
“他?”沈逸促狭着双眼,似笑非笑的说道:“差不多也该醒了吧!”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沈大人,秦公公来报,太子已经醒了!”
清韵讶异的看着沈逸,沈逸转而看向清韵,只是嘴角的笑意越发深邃了。
第二十九章大梦初醒命定盘
沈逸大步跨入殿中,紧接着就看到了秦公公欣喜的表情,便知道太子一切安好,随即也泛起一丝浅笑。萧煊身着白色中衣,倚在床上,虽面色苍白,但也难掩眼眸里的淡然和风华。
“微臣叩见太子,恭贺太子安然无恙。”沈逸颔首行礼,有时候这种面子上的事还是不能省的。
“起身吧。”萧煊淡淡开口。只听得沈逸对秦公公说道:“秦公公,这等好消息怕是还没来得及通知皇上吧,还不快去。”
秦公公经沈逸提点,连点头应允,“瞧我糊涂的,都把此事给忘了,我这就去,沈大人,太子的安危就交与您了。”
沈逸点头应道,待一众宫人走出寝殿,沈逸一边给萧煊号脉一边缓缓开口,“我说过,此事危机重重,若不到万不得已切莫胡来,你偏不听,这下倒好,不仅差点赔上你自个的性命,连带着我的乌纱帽也差点不保。”
萧煊微微一笑,“现在局势如何?”
于是,沈逸只得把这几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萧煊。
萧煊听完,紧紧的皱起眉头,“此番我也没准备能够将之连根拔起,不过必将损之元气,虽不见得有多大的好处,但也必为将来做了打算。”
沈逸点头表示赞同,却若有所思的答道:“只怕是杀敌一万自损三千啊!”
萧煊不再言语,只是缓缓看向沈逸,一副欲说还休的模样。沈逸见状,知道他的意思,戏谑一笑,“放心吧,她没事。”
萧煊有些尴尬的轻咳一声,“眼下只需好好想想如何应对皇上那儿了。”沈逸目光严肃,微微叹了口气。
此刻的清韵正在房间里左右徘徊,虽说太子已经醒了,可是自己这却什么消息也没有,一切都平静如常。怀着这样惴惴不安的忐忑心情,一天又过去了。
“今天已经是五天之期的最后一天了,沈大人究竟打算和皇上如何交代?”清韵暗自着急,却只能眼看着夕阳西沉,日暮将至。她将这几日发生的所有事都在脑子里回想了一遍,却发现了诸多疑点。
“如果此事是三皇子一人谋划,他何必如此明显的让秋痕下毒,若被发现岂不是引火烧身?三皇子应该不会这么愚蠢!”清韵隐隐觉得此事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却又找不到背后的关键,一时间陷入了沉思。
不知道过了多久,灯火黯然,满室昏暗,清韵沉浸的思绪突然被一阵琴声扰乱。“这是,这是自己吹过的青洛城的民间小调。难道是太子?”
清韵快步走向门口,见门口并无侍卫,便轻轻的合上门,轻手轻脚的循着琴声走去。
待清韵走近镜湖中的湖心亭,只见萧煊正一如往常般的抚琴。琴声清冽平和,音符自琴弦处缓缓流动,不失民间小调的轻快却也有着端重之感。此时的萧煊身着的浅白色衣裳好似月华披身,镀上了一层月牙白的光晕。
刹那间,清韵只觉得时间好似静止,只有那好似多年未见的身影伫立在眼前,而周围混沌的再无一物。她轻步上前,每一步都好似及其艰难,连身体都微微颤抖了起来。
萧煊抚完最后一个音符,抬头温和的对清韵笑道:“你来啦。”
清韵多日来的惶恐,担忧瞬间决堤,她哽咽的应了一句,没再多言,只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坐吧。”萧煊收起古琴,随意的吩咐道。
清韵犹犹豫豫的坐在了离萧煊有一定距离的椅子上,自觉这种处境十分怪异。
萧煊见状只是笑了笑,没有多加干涉,“这几日可好?”
“回太子的话,一切都好。”清韵低声作答,复又问道:“太子可好?”
萧煊看着清韵小心翼翼的样子,有些心疼起来,“一切安好。”二人就这么有一句没一句的搭话,倒像是多年未见的朋友,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这次委屈你了,不过放心,等皇上审理这个案子,我必保你清白。”
清韵听了这话,脸一阵红了起来,“沈大人可找到证据证明三皇子乃幕后真凶?”
萧煊有些讶异的看了清韵一眼,“你都知道?”
清韵点了点头,复又答道:“秋痕私会三皇子的时候,被我看到了。”
萧煊心里暗骂了沈逸一句,这家伙到底怎么搞的?不是答应我会好好保护她的吗?
清韵见萧煊不说话,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得又说了一句:“太子接下来有何打算?”
“其实,秋痕的真实身份我一直都是知道的。她在太子妃身边服侍多年,一直打探消息,做事却是滴水不漏,所以想要找到证据指证她却实属不易。”
“那沈大人岂不是完成不了皇上的要求了?”
“沈大人一向聪明,当初他既然敢应承此事,就不怕他不能全身而退。”
清韵点点头,只听见萧煊接着说:“你看到的这些事切莫和别人提起,以免引祸上身。”
清韵应好,一时间竟无人说话,越发显得周围一片寂静。
“听沈大人说”萧煊略微停顿,接着说:“这段时日你为我忧心忡忡,可否当真?”
清韵没想到萧煊会突然问她这个问题,惊讶之余却不知怎么开口。“太子是奴婢的主子,奴婢担心太子也是人之常情。”
萧煊听闻,默不作声,很久之后才嘲讽似的浅笑一声。“我对你的心意,就算是再愚笨的人也该有所察觉了吧?你打算装傻充愣到什么时候?”
“我···”清韵一时语塞,满脸通红却又不知道怎么接话。明明自己来到皇宫是为了找出杀害父母的真凶,如今大仇未报,事情却发展到了这个地步,真是让人左右为难。
“奴婢愚笨,不知道太子在说什么,如今看到太子安然无恙,奴婢也就放心了。天色已晚,奴婢就先行告退了。”清韵一鼓作气的说完这话,就起身欲走,却不料萧煊突然紧紧的抓住自己的手。
清韵瞪大了眼睛,看着萧煊,用力想把手挣脱出来,谁知萧煊却不依不饶的紧紧握着她的手,她挣脱不出,只得作罢。
“清韵,我其实···”
萧煊此话还未说完,突然听见远方传来一个女子凄厉的叫声,声音明显像是受到了惊吓,显得格外刺耳。
清韵与萧煊面面相觑,“这,这声音是从秋痕姐姐那儿传来的···。”清韵心惊胆战的说道。
萧煊面色严肃,二话不说就拉着清韵就向秋痕的住处飞奔而去。
他们二人连忙顺着镜湖向秋痕的住处跑出,路上清韵却突然闻到一阵香气,“奇怪,这香味我好像在哪里闻过,就是想不起来了。”清韵暗想道,当时心思都在秋痕身上,也就来不及细想。
清韵跑至秋痕屋前用力推开门,眼前的场景让她大惊失色。只见太子妃瘫坐在地上,满脸的血迹,不远处的秋痕倒在地上,衣服已经被血染红,鲜红的鲜血在地上肆意的流淌着。在太子妃的旁边还有一个满是血污的匕首。
清韵突然想起十年前的那个夜晚,自己的爹娘倒在血泊里的场景,血在地上漫延,触目惊心。那是她这么多年都不敢回想的画面,突然情景再现,她不由得惊叫出来。清韵连连后退,企图逃避着一切,却不料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中。
萧煊看到清韵恐惧痛苦的表情,轻轻用手遮住她的眼睛,只觉得怀中的女子一直在轻轻地颤抖。
“清儿别怕,没事的。”话已出口,萧煊才发觉自己脱口而出的竟然是一句“清儿”,甚至连他自己都弄不清他到底叫的是苏倾倾还是清韵。
太子妃听到说话声才猛然回神,见清韵和太子立在门口,失魂落魄的从地上爬起来,浑身沾满了鲜血。
“太子,我没有杀人,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但我真的没有杀人。”太子妃表情扭曲狰狞,发疯似的吼叫着。她不停的摇动萧煊的手,希望他能相信自己。
这时侍卫和秦公公闻讯赶来,见此情景大为吃惊,皆守在门外不知如何是好。秦公公斗胆上前问道:“太子,这?”
萧煊低沉着声音说道:“先封锁消息,在场的若是将此事先传了出去,杀无赦。”
在场的侍卫无不心惊肉跳,不敢说话,毕竟是太子妃杀了人,若是传出去必将掀起一阵腥风血雨,于太子的英名也有损啊。
萧煊定了定心神,知道这事是瞒不住的,正在想着对策。突然外面一个太监跌跌撞撞的闯了进来,极为慌张的说:“太子,大事不好了,皇上和贤妃娘娘、淑妃娘娘已经来到东宫门口了,说是要看望太子。”
太子妃面露恐惧的瞪大了双眼,萧煊心底叹息,这次估计是在劫难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