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的,指不定就能问出个所以然来。
富安候世子爷当年无端说出这么一句话,定不是随随便便说出来的,有可能是有人引导他说出那样一句引人误会的话。
白容华认为可以让白梓恒想法子去问顾辰关于此事。当时顾辰到底是如何说的。
白容华低着头,默不作声。脑内却开始各种运转。
罗妈妈见到白容华低了头,与方才坚定的神情不一致,又见她默然半晌都不肯说话,以为白容华内心认定苏氏肯定做出了有损永宁侯府声誉之事,不管苏氏是主动去做,还是果真被劫匪劫持以后被动去做。她连忙解释道:“小姐,夫人被贼人所劫,亦非她所愿,您不要恼了夫人……”
白容华抬头,目光坚定,一字一句道:“罗妈妈,不管在母亲身上发生何事,她是我母亲,这件事永远不会改变……”
罗妈妈松了口气,心中欣慰至极。
白容华终于知晓了当年的往事,虽然里头疑点重重,仍须她好生去研究研究,但此刻她却有几分豁然开朗之感。白容华又细细的问了一些关于苏氏的事情,但罗妈妈当年是侍候安国公夫人的,并不是侍候苏氏的,因此罗妈妈对于苏氏当年在永宁侯府的具体情况知晓的并不太清楚。她所清楚的,不过是当年关于苏氏失踪一事罢了。
难就难在当年服侍的丫鬟婆子全数被处置了,如今想要找回当年的真相,怕也是极难的。
见再问不出别的,白容华便让罗妈妈将其他丫鬟唤进来。将她们在外头晾太久亦是不好的,老夫人及吕氏知晓了,怕是又要揣测她与罗妈妈关上门到底说了些什么。
罗妈妈去开了门,丫鬟们鱼贯而入。领头的红莲瞧了白容华一眼,却瞧见白容华脸色虽是平静镇定,眼角处分明就有泪痕,心中暗暗吃惊。但红莲心中虽有疑惑却只能压在心底,不敢表露的太明显。红绫亦飞快的瞅了瞅白容华及罗妈妈的神色,心里头暗暗疑惑。红梅倒是老老实实的跟着红莲上前侍候白容华沐浴更衣事宜。其余的丫鬟却是不敢抬头,老老实实的该干嘛干嘛。
丫鬟们将一切都准备好,服侍过白容华沐浴后。白容华便舒舒服服的躺在牀上,脑子却是异常清醒。她一直很想知道关于已故苏氏身逝的秘密,但她试探了多次,根本没人愿意告诉她。若非今日机缘巧合。这件事涉及了太多永宁侯府与安国公府的秘辛,她又如何能让罗妈妈开得了这个口?怕是罗妈妈到死亦会死守这个秘密的。
白容华细细想来,永宁侯府与安国公府在京城并非寻常人家,苏氏失踪了,合两家之力亦寻不回苏氏,甚至找不到半点蛛丝马迹,这点便是够蹊跷的。(<href=”lwen2”trt=”_blnk”>lwen2平南文学网)行事之人的手段,势力,一定不比永宁侯府与安国公府弱,甚至是强于两家。否则,两家极力搜寻苏氏,根本不可能完全找不到。即便苏氏果真是与人私奔了,也不可能找不到苏氏到底安置在何处。事实上,若苏氏真与顾辰私奔了。白正卿大可派人日日守着顾辰的去向,除非顾辰永远都不打算见养在外头的苏氏,或者顾辰竟有那般本事,将苏氏藏在了富安候府的私密禁地。
所以苏氏与顾辰私奔,根本就不成立。
那么,苏氏被劫,这件事一定不会是苏氏倒霉。恰巧遇上了寻常的江湖大盗。而是有人故意在那里等候苏氏,并制造出劫财的表象。
安国公府认为是劫财,是永宁侯府保护不力,而永宁侯府却认为劫财是苏氏摆的假象,与人私奔为真。两家都坚持自己所想,不肯认同对方想法。因为苏氏的失踪。两家不可避免的生了嫌隙。
白容华眉头微皱,到底是谁,费了那么大的劲把苏氏劫了?莫非是有人要挑拨两家关系?永宁侯府与安国公府两家生了嫌隙,得益最大的会是谁?
白容华不知时政,尚不太了解有谁与永宁侯府不和。但或许白梓恒会知道。
白正卿如此厌恶甚至记恨苏氏,以至于才给苏氏守完孝,便急急的将吕氏娶过门。想必是苏氏“尸骨未寒”,两家便开始议论续娶的亲事。
但奇怪的是,白正卿虽恨了她,对白梓恒却也没有太大的厌恶。虽也不见白正卿对白梓恒有多亲近,但至少不如对她这般的嫌恶。
白容华有犹豫过是否要将此事全数告知白梓恒,毕竟听起来对苏氏的名声并不太好。但若没有白梓恒的帮助,恐怕有些事情她实在是不方便出面探听。
她记得上回她问白梓恒,白梓恒应是不知与苏氏有关之事的,但她认为,白梓恒并非不记挂苏氏。
白容华思考了许久,渐渐的倦意袭来,慢慢睡着了。
第二日,白容华辰初便起了早,去给老夫人请安。才进屋子呢,便见吕氏愤恨的瞪了她一眼,她正在想她又怎么着吕氏了呢,又见白芳华狠狠的盯着她,一副恨不得吃了她的模样,便知定是白芳华在吕氏面前告了她的状,倒她昨日打了她一掌。白容华朝白芳华及吕氏笑了笑,只见两人脸色更加不好,眸中的恼怒愈甚。
白容华不甚在意的挪开目光,上前给老夫人请安。三太太阮氏怀里抱着白梓昂,笑眯眯道:“容姐儿来了!容姐儿如今可是从三品的县主,三婶婶还得给你行礼呢!”
说罢,一边偷偷的瞥了瞥吕氏,一边作出一副起身行礼状。
吕氏脸色有点难看。她就知道阮氏要来这一遭。潘氏已故意这般试了一次,偏偏阮氏还要来折腾第二次!吕氏黑着脸,假装没听到阮氏所言,亦不曾看到阮氏的动作以及那个略带挑衅嘲笑的目光。
白容华笑着道:“三婶婶这是要折煞我!侄女可是不敢当了长辈的礼!”
阮氏没有跟白容华客气,笑着坐下,又道:“咱府里头从三品的县主还是头一个呢!”
从三品从三品!能不能不要提劳什子从三品!从三品什么的最讨厌了!以前的苏氏是从三品,如今的白容华亦是从三品,全部都高她一头!
吕氏愤愤的想着,偏偏潘氏却接嘴道:“可不是呢!参照的可是懿德永嘉县主的食邑和定制,皇上对容姐儿可真是疼爱的紧!”
老夫人原也是微微笑着的,但忽的又想起白容华的封号,心中隐约又有了不快,语气也淡了几分:“快坐下吧,可别累着了。”
阮氏笑着接嘴道:“可不是呢!容姐儿的身子如今可是矜贵的很呢!只是我听说大嫂昨日身子不适。还叫了容姐儿给大嫂侍疾?容姐儿病了身子骨还没好全呢,大嫂您这是……”
阮氏双眼含着笑意往吕氏的方向瞧,吕氏深深的感受到着笑容里面有着满满的恶意。
说起此事,老夫人不由得想起吕氏昨日是如何称病不来。后竟还敢叫白容华侍疾……老夫人对吕氏这种幼稚的行为极为不满,脸色暗了又暗,沉着语气问道:“大媳妇,你昨日不是说生病了?怎地不好生歇着?跑来请安,怕是要累着你的身子了!”
吕氏连忙道:“劳母亲挂心,昨日休息得好,今日起来便好多了,自然是要过来的。”转过头对着阮氏道:“三弟媳怕是误会了,昨日是容姐儿孝顺,来探望我这个母亲。没坐多久便回去了。容姐儿大病还不曾好呢,我又怎会让她侍疾!我是容姐儿母亲,自然会怜惜她的身子骨了。”
阮氏轻轻的撇了撇嘴,吕氏这番说辞说了出来谁会信啊!莫说老夫人,怕是白容华也断不会相信啊。但阮氏没有接话。只瞧了瞧白容华一副与己无关的神情,又瞧了瞧了老夫人,老夫人面色仍是冷冷的,道:“既是好了,便好生照顾自个儿的身子,你还要主持中馈的,若是应付不过来。倒是可以让二媳妇帮你搭把手。二媳妇得闲,可以帮你分担不少,你便不会因为劳累过度而生病了。”
吕氏心里便是大惊。老夫人哪里是想让庞氏分担她的辛苦劳累,分明是要夺她的权!甚至还有若是她下回还胡闹着让白容华给她侍疾,得了,主持中馈这事她是不想干了。
吕氏又几分追悔莫及。又不好说自己昨日不是真病,只道:“媳妇的身子没那么脆弱,这不,吃了一剂药好好歇了便好了,倒不必劳烦二弟妹的……”
老夫人却道:“二媳妇反正闲着。又可以帮你,一举两得,一会你便让她帮你瞧瞧有什么帮得上忙的,尽管交给她办就是了。”
老夫人没有给吕氏反驳的机会,吕氏委屈的很,好歹也事先给她商量啊,这样莫名其妙的便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子让庞氏帮她打理庶务,还不让她拒绝,这样她真的很没面子的好吗!
吕氏只得应是。
阮氏闻言心里却十分的不爽,看向庞氏的目光亦变了几个意思。庞氏不过是个丧夫的寡妇,如今昭姐儿的亲事还不曾定下来呢,老夫人便对她如此青睐,不仅要将她的昂哥儿过继到二房,如今还要她分担吕氏的事务!
这是多大的抬举!庞氏到底走了啥狗屎运了?安国公府是不是瞎了眼,才会选了昭姐儿?
阮氏心里十分不解。
而说起过继一事,白正业昨晚便来了她院子。原本那事是她的错,她打算低声下气的给白正业道个歉,此事就算揭了过去,不料白正业兴冲冲的来找她,却是跟她说老夫人想要过继白梓昂,他觉得并无不可,便想要通知她一声!
阮氏自然是不愿的。白梓昂不管在三房还是二房,都是老夫人的孙子,老夫人自是无所谓,希望她可以同意过继的。但她呢!好端端的哥儿要喊她婶婶,她是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关键是,这该死的白正业竟然毫不心疼,居然同意了!
他到底是不是昂哥儿是亲生父亲,到底对昂哥儿有没有一丝丝的疼爱,否则怎么会这般的狠心!
于是,在白正业兴高采烈的提出这个要求之时,按捺了一整天坏心情的阮氏终于爆发了。
明天的加更大家是希望两章合一还是分开发呢?
第六十九章扒皮+第七十章实情(pk+3)
阮氏终于忍不住爆发。(<href=”lwen2”trt=”_blnk”>lwen2平南文学网)白梓昂不是白正业一个人的儿子,白正业凭什么不顾她的感受就同意了?白正业的姬妾一堆,但平日还算给她足够的体面,她也就不与白正业过于计较,但白正业竟这般的不尊重她,甚至也不征询她的意见!即便卫姨娘那事上她有错,她也犯不着这般低声下气的应承老夫人以及白正业这些无理的要求!
阮氏怒气冲冲的打断白正业的话:“不可以!昂哥儿是我的亲骨肉,你竟帮着旁人分开我们母子!你好狠的心!昂哥儿亦是你亲生的,你怎么忍心!”
白正业对于阮氏滔天的怒气先是一愣,脸色讪讪道:“昂哥儿自然也是我的儿子,我心里当然也是不舍的,但二哥后继无人,将昂哥儿过继给二嫂亦无不可,昂哥儿若是能撑起二房,二哥泉下有知亦是欣慰的……”
欣慰你个头!阮氏差点脱口而骂。她尖声喊道:“你二哥倒是欣慰了,我呢!日后叫昂哥儿侄儿么?府里那么多哥儿不选,偏偏要剜我的肉!你可有考虑过我的感受?而且庞氏命硬,克夫克子,谁知道我的昂哥儿过继到她名下会不会被她克死?她害死了你二哥,如今还想来害我的昂哥儿,我可是万万不许的!谁也不能拆散我们母子!”
白正业脸色就有几分不好看。阮氏不愿意就不愿意,扯他死去的二哥出来作甚么!虽然他知道老夫人不喜庞氏,大抵也是从心底认为庞氏福薄,所以白正德才早死,所以庞氏甚至没有为白正德留下一个男丁。但老夫人可以那般想,你阮氏便不能这般想。说庞氏克夫克子,到底是不利于永宁侯府的名声与一家人的和气的。
白正业便喝了阮氏一句:“莫要胡言乱语!二嫂守寡多年已是可怜,你何必这般出口伤人!”
阮氏气的肝疼,指着白正业道:“对!我就是这般刻薄!你可怜她,怎么不娶了她。让她替你生儿育女,正好了省了要过继的心!”
白正业一时被阮氏的言语惊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指着阮氏道:“你……你……你这个泼妇!”
阮氏说完那句话便后悔了。可说出去的话便是泼出去的水,如何能收得回?正是抿着唇有几分不知所措。又听得白正业骂她是泼妇,仅有的那些后悔不安瞬间烟消云散,理直气壮道:“便是泼妇又如何?”
白正业嘴唇哆嗦了半天,想要休弃阮氏的话在嘴边兜了个圈,却想起前几日他因阮氏大意让卫姨娘痛失骨肉,白姚华撞柱而向老夫人要求休妻,老夫人竟要扫他出门,那场景,老夫人失望而凄凉的目光仍是历历在目。若他此番又提此事,只怕老夫人不会答应。倒真要扫他出门了。
白正业终于忍下了那一口浊气,甩了甩袖子,愤然离去。
白正业走了,阮氏方才的气势便没了,顿时像个泄气的皮球一般软了下来。心里亦是忧心的,害怕白正业要休妻,忙吩咐了小丫鬟去探听白正业的去处。又叫了||乳|娘将白梓昂抱到屋子里来,她这几日都要守着白梓昂,与白梓昂同吃同睡,免得老夫人和庞氏打白梓昂的主意。
小丫鬟回来只道白正业去了卫姨娘那,阮氏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里亦是酸酸的。最近卫姨娘风头太盛。上次竟敢怂恿白正业休妻!看她下回怎么收拾这个小蹄子!
阮氏不满卫姨娘的同时亦不曾忘了因为庞氏而让她与老夫人及白正业都吵了架的事实,恼怒堆积了一晚上并不曾消去,等到这回老夫人提到要将吕氏的事务分担给庞氏,那股恼恨不由得又涌了上来。
虽然她平日便膈应吕氏,但此刻庞氏比吕氏更让人讨厌!好端端的折腾出那么多幺蛾子来作甚!
这般想着,阮氏觉得怀里的白梓昂动了动。小眼睛亮亮的看着庞氏,半天憋出了一句:“二婶婶……”
阮氏心里一窒,抱着白梓昂的手紧了又紧,白梓昂觉得有几分不适,在阮氏怀里挣扎。手却伸向庞氏:“……二婶婶……”
阮氏的脸都快黑成墨汁了。
屋子里的人注意到了白梓昂的动静,老夫人朝阮氏瞟了一眼,脸上有了几分笑意,意味深长的说道:“看来昂哥儿还是颇喜欢二媳妇的……看来还是二媳妇照顾的好……”
庞氏脸带微笑,似是对白梓昂颇为喜欢:“昂哥儿可是想婶婶了,一会婶婶与你玩可好?”
白梓昂在阮氏的怀里猛的点头,欢快的应道:“好!”
阮氏脸上越发难看,憋了一会才道:“二嫂慈眉善目,昂哥儿自是喜欢的……”阮氏低下头,朝着怀里的白梓昂道:“昂哥儿,那是二婶婶……二、婶、婶……”
一边说着,一边加重了语气。
白梓昂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跟着阮氏喊着:“二婶婶……”
见一屋子的人都注视他,毕竟有些害羞了,又将头埋进阮氏的怀中,带了几分撒娇的语气细声道:“母亲……”
阮氏终于笑逐颜开,笑着应道:“母亲在这呢。”
老夫人这才收回意味深长的眼光,庞氏的表情却仍然不曾变过。
老夫人扫视了屋子一圈,朝吕氏问道:“怎么不见音姐儿?”
吕氏还在因为庞氏要跟她争权生闷气呢,听见老夫人忽的点了白音华的名,抬头看向老夫人,解释道:“音姐儿莽撞,媳妇让她在屋子里闭门思过,好好反省一番。”
老夫人便瞟了吕氏一眼,问道:“哦?好端端的,音姐儿倒是犯了什么错?”
吕氏一噎,平日里她在自己屋子里惩罚庶女,老夫人哪里会过问的,不过是看在白容华封了县主的脸面上罢了。吕氏胡乱扯了一个借口:“音姐儿打碎了我屋子里一个花瓶……”
老夫人似笑非笑的看着吕氏,问道:“是么……你屋子里的花瓶,可真是矜贵啊……”
吕氏心里一虚,没有再接话。但她知,老夫人已经知晓这不过是个借口。
那又如何,主母惩罚一个庶女。还需要经过婆母的同意不成?老夫人平日就不插手各房院子里的事情,更别说白音华不过是个小小的庶女,罚了就罚了,也不值当老夫人特地提起。白音华竟敢让白芳华没了脸面。且还不是真相,竟是污蔑白芳华,她要是能咽下这口气,她的吕字就倒过来写!白音华大抵是日子过舒坦了,以为有白容华罩着就万事大吉,真是可笑极了!
吕氏瞟了一眼安静的坐在那里的白容华,想起昨日白芳华的贴身丫鬟偷偷跑来告诉她白容华竟打了白芳华一掌,心里更是愤怒。白容华仗着安国公府与皇后娘娘,竟敢如此行事,真是胆大包天!
吕氏又瞥了一眼坐在下首的白芳华。目光那般的委屈,楚楚可怜的看着她,心中一软,便笑着对老夫人道:“母亲,不过是个花瓶。在媳妇心里,再怎么矜贵,也比不上屋子里的哥儿姐儿。可是媳妇昨晚却听说芳姐儿在慈安堂好好的学规矩,却被人无端打了一巴掌,母亲,您说……”
老夫人看着吕氏不说话。在慈安堂里面发生的事情,难不成还能逃得出她的眼睛?白容华打了白芳华一巴掌这件事情。还没在白容华离开慈安堂,她便知晓了。她心里原也是责怪白容华不懂事,封了县主尾巴便翘了起来,这般对待姐妹,让她不知罚好还是不罚好,后来却知道了白芳华对白容华说的那番话。便不再怪白容华了。苏氏再怎么惹人厌恶,白芳华这般的出言无状就是该打!今日冲撞了白容华倒是小事,自家姐妹关上门来便解决了,日后在外头若是冲撞了别的贵人该如何是好?白芳华这般的口无遮拦,迟早有一天会闯下大祸的!
于是。当晚老夫人便命董妈妈拿戒尺抽了白芳华的掌心,疼的白芳华哇哇直叫。知道白芳华一边受罚一边咒骂,老夫人吩咐董妈妈,打到白芳华不吭气为止。
白芳华直到骂到声音沙哑了,也没力气折腾了,这才消停了下来,手掌已经肿得不像话了。
自然又命了丫鬟连夜里跑去香兰苑告状。
吕氏心都要疼碎了。
今日吕氏便起了大早过来先看了白芳华,果然白芳华手掌肿的跟猪蹄似的,一碰就疼。脸上倒看不出什么异样。但白芳华遭这些罪,还不是白容华给闹的!凭什么白容华打了人,就可以逍遥自在,她的芳姐儿被嫡姐打了,回屋子还得被老夫人责罚!这也太不公平了!
而白容华自进来至今,吕氏都没有察觉到老夫人有要追究此事的迹象,反倒是大家都开始捧着白容华,偏生这死丫头会做戏的很,装出一副听话懂事的模样,倒不表现出昨日她打白芳华那副丑陋嘴脸。
早知如此,昨日拼死了也要让她侍疾,折腾死她!
吕氏深吸了一口气,看着端坐着微笑的白容华,心里恨恨的想着,她非得将白容华虚伪的皮扒下来不可!
老夫人闻言表情淡淡的,既没有吕氏预想中的惊讶,更没有吕氏期望中的愤怒,语气不咸不淡道:“哦?竟有这样的事?”
仿似对此事一无所知,却又不甚在意的样子。
老夫人偏过头去问白容华:“容姐儿,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语气仍算和蔼。
吕氏对于老夫人红果果的偏袒心里十分不满,抢在白容华张嘴之前又道:“母亲,您向来都是希望晚辈间和睦相处的,可是容姐儿这般欺负芳姐儿实在是……就算容姐儿封了县主……”
白容华不待吕氏说完便起身道:“祖母,容华知错,容华昨日确实打了十五妹妹一下。”
老夫人见白容华起身,原以为白容华要解释为何要打白芳华,没想到白容华并非解释,第一句倒是承认错误,老夫人颇感意外。
一屋子的人都有些兴味的瞧着白容华。吕氏更是得意,心里想着如今白容华都大方承认错误了,她倒不信老夫人还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子还能纵着白容华不成!若是如此,这家里的规矩还要不要了!
白芳华更是翘首以盼,等待着老夫人的惩罚。她的掌心都被打肿了。连杯子都拿不住了呢,怕是白容华的惩罚会更重,最好能掌白容华的脸,让她那张好看的脸肿成猪头才好!这样她才可能出了一口恶气!
白芳华幸灾乐祸的看着白容华。眼巴巴的等着老夫人发话。
不料老夫人没有勃然大怒,反是和颜悦色的问道:“容姐儿为何要打芳姐儿,姐妹间应和平相处才是。”
吕氏听着老夫人这句看似在责怪白容华的话,却怎么也听不出责怪的语气,甚至,老夫人脸上连一点怒意都没有,反倒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
吕氏觉得有点不爽,难道老夫人真要这般明晃晃的偏袒白容华?
白容华答道:“确实是容华的不对。虽然容华从小丧母,也不应一听了十五妹妹的那句‘没娘养的贱人’便大动肝火,失手打了十五妹妹。容华伤了姐妹感情。坏了府里的规矩,还望祖母责罚!”
说完,便直直的跪了下来。
老夫人屋子里的丫鬟倒是机灵,眼疾手快的在白容华跪下前塞了个蒲团。
白容华没有再辩解半句,只低着头像是在认错。吕氏看着老夫人的脸色。却感觉有点不妙了。
那白容华哪里是认错,分明是倒打一耙,将此事推到她芳姐儿的头上去。她的芳姐儿惹了她,所以她才一时失控,这真是上好的借口!吕氏瞪了瞪跪在地上的白容华,心里恨恨的想道。
老夫人早已将目光移至原本是看好戏的白芳华身上,语气里就有了几分不耐:“芳姐儿。你可曾这般辱骂过容姐儿?”
白芳华没想到白容华这般轻易的就将责任卸在她头上,她又如何敢承认?但老夫人的目光实在是太过犀利了,带了几分心虚,白芳华啜啜喏喏道:“孙女不曾……不曾说过……”
“是么?”老夫人淡淡的反问了一句,又道:“你若是撒谎,可不止是抽掌心这般简单了……”
白芳华咬了咬牙。硬着头皮道:“孙女不曾说过!是六姐姐冤枉我!”
“好!很好!”老夫人笑着道,表情却看不出喜怒。白芳华有几分疑惑的偷偷抬头,用余光轻轻瞟了老夫人一眼,却见老夫人目光冰冷,吓得一哆嗦。连忙收回了目光,赶紧低头。
老夫人指了指白芳华身边的贴身丫鬟花萼,问道:“你昨晚可是一直都跟在十五小姐身边?”
花萼赶紧出列,应道:“奴婢昨晚一直跟随着十五小姐,不曾离开半步。”
“那你说说……”老夫人目光犀利的看着花萼:“十五小姐所言,可都属实?”
花萼愣了愣,还不曾开口,老夫人已收回目光,拿起桌上的茶杯,轻轻的拨弄着,杯盖与茶杯的碰撞发出清淡的响声,仿佛在警告着什么:“想清楚了再说,若你有半句虚言,永宁侯府可是容不下你了。”
老夫人轻描淡写道。
花萼战战兢兢的看着看了白芳华一眼,白芳华正瞪着她,眼里写满了警告,花萼吓得连忙收回了目光,又望向老夫人,可老夫人并不看她,低头轻轻吹了吹热茶,然后轻啜了一口气,仿似并没有在等待花萼回话,不过是惬意的享受着茶杯里顶级的茶水罢了。
花萼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旁边的崔妈妈低声斥道:“还不赶紧回老夫人的话!可不能有半句虚言的!”
花萼接到吕氏警告的目光,她很想撒谎,可是在威严的老夫人面前,她只能结结巴巴,顺从身体本能道:“六小姐所言……非虚……”
花萼刚说完这句,便瞟见老夫人搁了茶杯,茶杯落在几子上发出一声不大不小的响声。
花萼浑身不由自主的抖了抖。
等她再次望向老夫人的时候,便见老夫人脸色不虞的看着白芳华,挑了挑眉道:“芳姐儿,你可要解释一番?”
白芳华恼羞成怒的瞪了花萼一眼,才撒娇似的对老夫人说:“祖母,花萼冤枉我,我什么都没说……真的……您要相信我……”
“是么?”老夫人不置可否,又朝旁边的丫鬟道:“杨桃,你来说说。”
杨桃恭敬的行了个礼道:“奴婢昨日听见十五小姐多番辱骂六小姐。甚至摘了手上的镯子扔了六小姐,六小姐开始没有理睬十五小姐,本是要离开慈安堂的,后来十五小姐说了句伤人的话。六小姐便回头打了十五小姐一下。”
杨桃陈述的很简单,亦没有掺杂了私人感情。吕氏和白芳华脸色却变得厉害。
花萼听了杨桃所言,才知老夫人早有准备,暗自庆幸方才没有被白芳华那警告意味的目光唬住,而选择替白芳华瞒着,否则,以老夫人的手段,她可能是真的没法在永宁侯府呆了。
白芳华则气的要死,她原本不曾想过花萼竟有胆子出卖她,关键是怎么多了个莫名其妙的的杨桃出来说昨日的事情!
她求助的看着吕氏。
吕氏根本不知白芳华对白容华说了那些话。只以为白容华仗着自己封了县主气焰便嚣张了起来,竟敢连她的芳姐儿也打了,压根就没听白芳华听过白容华为何要打她。
吕氏气恼的看着白芳华,颇有点恨铁不成钢的味道。但她不能对白芳华坐视不理……吕氏收回目光,恳求的看着老夫人道:“母亲。这里头一定有什么误会……”
老夫人不紧不慢的反问道:“你说说,是如何误会了?”
吕氏哑然。老夫人的丫鬟听到的话,又怎么会是误会。若是误会,岂不是是说杨桃在撒谎?
吕氏讪讪的看着老夫人。
老夫人无视吕氏,转向白芳华,面无表情的问道:“芳姐儿,你来说。这里头可有误会?”
吕氏都不说话,白芳华又如何敢乱说,只得低着头,支支吾吾道:“……呃……嗯……”
完全没了方才指责花萼冤枉她的气势,怎么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老夫人便“哼”了一声,道:“既不是误会。那么便是花萼杨桃都不曾撒谎了。芳姐儿,容姐儿打你固然不对,但若非你挑起事端,容姐儿又如何会一时失手?本是你的过错,你倒是恶人先告状。你可是不懂我昨日命董妈妈抽你掌心的用意?”
语气渐渐的严厉了起来。
白芳华想起昨晚那戒尺一下一下的打向她的掌心,而董妈妈一点怜香惜玉之心都没有,每一下都用了全力,打的她掌心发疼。老夫人用这般冰冷的语气提起昨晚抽掌心的事,那双藏在衣袖之下的手掌又开始疼痛了起来。
她可不想旧患没好,又添新伤!再抽她掌心,她手掌就要废了!
白芳华咬着唇,可怜巴巴的瞧着吕氏,希望吕氏替她求情。老夫人实在是太凶了,她话都不敢说,说错了,又要被罚了,呜呜。
吕氏瞧着白芳华那张不争气又可怜见的小脸,又恨又恼又爱又怜。知道老夫人要罚白芳华了,便狠狠的瞪了白芳华一眼,喝道:“不长进的东西,做错了事情,还不跪着求你祖母原谅你?”
白芳华心不甘情不愿的跪下,动作极为缓慢,一边朝旁边瞄了瞄有没有眼疾手快的丫鬟给她递蒲团。但那些个该死的丫鬟却像瞎了眼似的,方才白容华跪的时候倒是机灵迅速,如今到她了,竟一个个愣着一动不动,真是狗眼瞧人低,只知道讨好那个没娘养的。
吕氏也心疼白芳华,一直在朝方才递蒲团的丫鬟打眼色,那丫鬟倒是站得笔直,目不斜视。吕氏只好眼睁睁的瞧着白芳华娇弱的膝盖“咚”一声与冰冷的地面贴合在一起。
吕氏肉疼的厉害,垫在白容华膝下的蒲团越发的刺目。吕氏恨不得上前抽了白容华膝下的蒲团给白芳华垫着,却始终不敢造次。
偏偏老夫人的声音却在此刻响起:“容姐儿快起来吧,地上凉呢,莫要伤了膝盖……”
还是大章看起来爽吧,亲们手中还有米有粉红呢?求粉红哦~!
第七十一章回来+第七十二章想法(pk+4)
吕氏气的肝疼,一口老血差点喷了出来。
老夫人怎么可以这般的偏心!既然两人都有错,便应当一起罚了,白容华作弊,垫了蒲团也就罢了,如今竟让白容华起身,还担心白容华伤了膝盖!怎么不见老夫人担心担心她可怜的芳姐儿?
吕氏愤恨不已的看着红莲搀着白容华起身,替白容华揉了揉膝,然后再扶着白容华回了座位坐下,双眼都快要冒出火来了。而她的芳姐儿跪在没有蒲团的地上,身子不自在的扭动的,似是十分的不适。
吕氏看着丫鬟迅速的收走了蒲团,连问也没有问老夫人是否要给白芳华垫一垫,白芳华更是眼睁睁的看着蒲团在她面前一晃而过,然后就没了!
吕氏终于忍不住,动了动嘴唇道:“母亲,芳姐儿昨日才受了责罚呢,您也说这地上凉,您说……”
白芳华闻得吕氏替她求情,马上目光盈盈的看着老夫人,又瞧了瞧坐得舒适的白容华,委屈的小眼神分明在说,白容华打了她却能好好的坐着,她被打了反而又是遭了责罚,又是抽掌心又是罚跪神马的,太不公平了!
老夫人淡淡的说了一句:“昨日是罚她出言不逊,今日是罚她出言不实。祸从口出,若是真想教好芳姐儿,必须严加管教。”老夫人斜睨了吕氏一眼道:“难不成你后悔了?”
吕氏连忙摆手道:“母亲教训的是!便让芳姐儿受些教训罢!”
硬下心肠不去看白芳华委屈得快滴出水的眼眸。
旁边看好戏的阮氏险些没笑出声。她这个大嫂,人也算是精明的,可是怎么就生了这样一个蠢女儿出来呢!简直蠢的不忍直视!阮氏又瞥了瞥安静的坐在一旁的白容华,看来这容姐儿封了县主,倒顶有趣的,日后便是瞧这继母与继女大战日子便是不无聊了!
察觉到阮氏目光,吕氏回了回头,正巧撞上阮氏的带了嘲笑的眼神,心中那道浊气堵的更慌了。吕氏移开视线。心里颇为不不爽的想,拽什么拽,虽然被老夫人接了回来,但昨日还不是个被老夫人当面砸了杯子?根本就没什么好得意的!
吕氏又瞧见阮氏故意瞥了白容华一眼。像是示威一般,心中膈应的慌,见白容华脸上挂着微微的笑容端坐着,十足的大家闺秀范,越发烦躁了起来。
白容华根本就不想理会各种愤恨的,不怀好意的,看好戏的目光,只是对老夫人的反应有些奇怪。吕氏的恼怒皆因老夫人的偏袒,可是老夫人的偏袒,不是因为她封了县主。而是因为老夫人知晓真相。她记得昨日与白芳华对话之处正巧是慈安堂的角落,那里并无光线,且她也并未看到有丫鬟在附近,这杨桃是从哪里蹿出来的?且昨日白正卿明明说了要去跟老夫人说她的不是,老夫人肯定会听了白正卿所言。那心里对她的印象分肯定要打折扣的,又怎么会一来就明显清楚了昨晚之事,且从吕氏发言到最后,老夫人脸上都没有流露出半分对她的不悦不满?
关键是昨晚红莲一直跟在身旁,守夜的也是红莲,红莲应该没有时间去告知崔妈妈。
白容华想起昨晚在吕氏屋子里见到白正卿,仿似他的眼神没了之前那般的厌恶。虽然仍是那般的不待见她,他一来,就迫不及待的想要撵她走。但白正卿见了她打了白芳华,应该是更为不待见她,甚至会错开来香兰苑,这般就不会撞见她了不是吗?
白正卿认为苏氏与人私奔。这般的奇耻大辱,若她不寻找出当年的真相,怕是白正卿这辈子都不会待见她。
白容华默默的想着,忽的听到门口的丫鬟喊了一声:“五小姐到!”
她愣了愣,朝门口望去。正巧白姚华踩着碎步走了进来,她的脸色虽然有几分苍白,相比之前亦消瘦了许多,但嘴角却挂着微笑。
阮氏有些呆住了。白姚华不是被老夫人送到庵子里去了吗?怎么……瞬间想起她拒绝了老夫人的那事,老夫人,一定是想用这件事情来下她的面子的……
阮氏憋着一口气看着白姚华一步步的走近,恭恭敬敬的朝老夫人行礼:“给祖母请安。”
老夫人没有表现出特别的热络,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示意白姚华坐下,白姚华朝吕氏几人淡淡一笑,乖巧的坐在最下首。
阮氏心里憋得慌,老夫人虽没有对白姚华笑脸相迎,但这般已经是极给白姚华面子了。且白姚华做出那般忤逆嫡母之事,老夫人竟然就这般算了!
阮氏心有不甘的朝白姚华的方向望去,看见白姚华嘴?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