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刀?”
“是的,我想知道关于陨天剑的详细信息。”
慕容翦稍微迟疑了一下,便把之前告诉骆真卿和魏准的那些信息再说了一遍,当然要更加详细。
“不是的,我不是想听这些。”骆白龙摇了摇头道。
“那你想知道什么?”
骆白龙徐徐道:“我想知道当年我爹瞒着我们所有人把陨天剑传给天剑左必君的真相。”
“瞒着你们?你们真的对此一无所知吗?”
“是的,这不合规矩,因为入云城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每一任城主死后都要把佩剑留在剑宗祠里,因为祖先相信真正的剑术家即使身死了,剑魂仍会留在他的剑中,而且入云城的后代看到那把剑,也会感到jg醒而不忘祖训。”
“这么说骆楚云真的是破了规矩,悄悄把陨天剑传给我师傅的?”
“是的,他的确隐瞒了此事。这在当时并不是什么大事,而他的剑没有留在剑宗殿里也没有引起人的重视,毕竟这只是不成文的规矩嘛,也没有违反入云剑派的祖训。但现在看起来,这件事耐人寻味,这其中有很多疑点。”
“你是说当你知道他是一把有着妖灵的妖刀,他并不是一把普通的兵器之后吗?”
“是的,这样的一把妖刀,这样的不祥之刀,我爹为什么要把他传给大师兄呢?为什么要让他的爱徒带走呢?”骆白龙不解的道,“你说过你师傅一直在用陨天剑行侠仗义是吧?那他知道妖刀的真相吗?”
“他是在死前不久才确信妖灵的存在的。”
“我爹知道妖灵的秘密吗?”
慕容翦道:“这件事也许只有你知道。”
“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我爹从来没有提过妖刀或是妖灵的事情,事实上我根本没有接触过那把剑。”骆白龙道,“假如按照你的说法,每个使用妖刀的人都能感受到妖灵的存在,就好象天剑,更或者是拓拔不灭,那么我爹也一定感受到了。”
“你是在质疑你爹。”慕容翦终于开始真正明白骆白龙这番话的用意所在。
“我只是想不出什么理由他要瞒着我们,他瘫痪在床,他也丝毫没有提过此事,那么他把陨天剑传给天剑的时候,有没有告诉他妖刀的秘密呢?”
“我不知道,我师傅没有说起过。”
骆白龙望着慕容翦的眼睛,肃容道:“真的没有吗?你现在还不肯告诉我当年我爹把陨天剑传给天剑的原因所在吗?”
“我只知道陨天剑里包含着一个极大的秘密,非常重要的秘密,这是师傅临终前告诉我的,因此他才让我一定要把他亲手交给入云城城主,而我也相信这就是不灭法王要独闯入云城来夺剑的原因所在。”
其之四十三金池夜雨
“那是什么秘密?是妖灵的秘密吗?”
“我不知道。”
骆白龙凌厉的眼神如刀子一般注视着慕容翦道:“你把你所知道的都告诉我了吗?”
“是的。”
骆白龙沉默了一阵,似乎在消化着以上的信息,他又道:“是不是就因为那个秘密,我爹把陨天剑传给了天剑,让这把剑离开了入云城,这个秘密是不是就是关于妖灵的呢?”
“现在我们所作的一切推论都仅仅是猜测而已,没有确凿的根据。”
“是的,你说得很对,但讽刺的是这把剑害了我爹,也害了天剑,我甚至可以说就是我爹间接害死了天剑……”
慕容翦沉默,他的表情并不好看,良久,他才道:“我想这都并不是骆前辈的本意,这里边的蹊跷也许只有骆前辈和我师傅本人才能解开。”
骆白龙叹道:“我想是的。”
“你还有事要问吗?”慕容翦问道。
骆白龙道:“我想问问你和真卿的事情,我只有她一个女儿,但我看得出她对你有点好感。”
慕容翦怔住,他没有想到骆白龙会突然问起这个,有些尴尬的道:“我和骆姑娘才刚刚认识,怎么会……”
“她是我的女儿,她的心思我不用问也能猜个十之仈jiu。”
“我是真的没有想过这一点,我来贵派只是为了陨天剑而已,没有别的想法。”
“你真的没有别的任何想法?”
“是的,我想骆城主也不会容许我有任何别的想法。”
骆白龙有些城府的笑道:“慕容兄弟果然是个聪明人,我没有看走眼。”
“那么城主还有别的什么事要问吗?”
“没有了,我们走吧,我们都需要好好的休息,我已让人备好了午宴,到了中午的时候我一定要和慕容兄弟好好的喝上两杯,你是左师兄的徒弟,说起来我们都是自家人。”
慕容翦笑道:“骆城主太客气了,只是陨天剑被不灭法王抢走了,而且骆小姐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城主你真的完全不担心吗?”
骆白龙道:“就算再担心,也不能少了休息和吃饭。”
叶风没有去休息,他心中牵挂的不是魏准、不是陨天剑,也不是因为不灭法王而隐隐陷入y霾中的入云城,而是骆真卿,因此他去了每一个女孩儿可能会去的地方,他找遍了整座入云城,却都没有她的踪迹,最后,他出了城,他寻思着:出于对父亲的愤怒,以骆真卿的xg格,她是有可能负气出走的。
她会去哪儿呢?
在入云城外的,就是张择端的《清明上河图》的原创地汴京城,叶风又几乎找遍了整座都城,当然除了皇宫之外,这搞得他气喘吁吁,最后,就在他几乎要选择放弃的时候,在汴京八景之一的金池夜雨,他终于找到了这位任xg的大小姐。
金池即金明池,据《梦溪笔谈》记载:“金明池,北宋太平兴国元年开凿,池水引自金水河。金明池周围九里三十步中有仙桥,桥面三虹,朱漆阑楯,下排雁柱,zhongyāng隆兴,谓之骆驼峰,若飞虹之状。桥头有五殿相连的宝津楼,位于水zhongyāng,重殿玉宇,雄楼杰阁,奇花异石,珍禽怪兽,船坞码头、战船龙舟,样样齐全。每年三月,金明池chun意盎然,桃红似锦,柳绿如烟,花间粉蝶,树上黄鹂,京城居民倾城而出,到金明池郊游。金明池内还遍植莲藕,每逢y雨绵绵之夜,人们多爱到此地听雨打荷叶的声音。雨过天晴万物清新,更有一番新气象,故有‘金池夜雨’之称。”
骆真卿就站在仙桥上,靠着栏杆,俯身望着水面的莲藕轻声啜泣,叶风远远的看到她这个样子,生怕她要做出什么傻事来,赶紧悄悄的靠近她,一把拉住她的胳膊道:“卿妹,你在这里干什么?”
骆真卿被他拉得转过身来,见到是叶风,止住哭声,冷冰冰的道:“你来干什么?”
“我以为你……”
“你以为我会想不开,在这里寻短见吗?”
“我只是希望你想开点。”
“我想不想得开和你有关吗?”
“卿妹,我找了你好久,我都快把整个汴京走遍了,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
“我不需要你的担心,还有——别老是卿妹卿妹的叫,叫得我肉麻。”骆真卿不哭了,但脸sè却更难看了。
叶风道:“城主收了我做义子,我和你为什么不能以兄妹相称呢?”
骆真卿板着脸道:“我说不行就不行!”
叶风还有些轻轻的喘息,现在又被骆真卿冷言相对,但他却没有一点生气的意思,反而笑了笑,道:“卿妹,知道吗?你生气的样子也很迷人。”
骆真卿骂道:“sè鬼!流氓!我才不想看到你呢!”她说完便要跑掉,叶风一把抓住她的手道:“你要去哪里?”
女孩儿甩开他的手,道:“关你什么事?”
叶风道:“就算你不把我当成哥哥,但我也把你当做妹妹,所以我当然要管,你得跟我回去。”
骆真卿道:“是不是我爹让你来的?你们究竟还瞒着我多少事?”
“没有人故意要瞒着你,你爹更加不会,他有他的苦衷,你应该体谅他。”
“那谁来体谅我呢?谁顾及到我的感受呢?难道我不是入云城的一份子吗?”
“你当然是,你可是少城主啊!”叶风笑道。
骆真卿苦笑道:“少城主?别逗我了好吗?我爹可能一直在嫌弃我娘没给他生个儿子呢!”
“你真的误会你爹了,卿妹。”
“好了,别再说了,如果你是怕我会做傻事,那你大可放心,我还没那么犯傻。”
叶风叹道:“卿妹,我知道风平浪静的入云城发生了一连串的事情,而你也因为你爷爷和其他的一些事情而不太信任你爹,但我可以向你保证,你爹绝对是个光明正大、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最重要的是他最关心的人永远只有你一个。”
骆真卿丝毫没有因为叶风的话而有所感动,她对这个风流公子哥的厌恶并没有因为他那神医的美名和中听的唇舌而改变,她讥诮的道:“你不用说这么多话来安慰我,我不需要你的安慰,如果你真的有那么多闲功夫的话,不如去照顾魏总管吧。”
“老魏已经醒了,没有大碍了。”
“是吗?”骆真卿喜道,但她很快又绷着脸道:“如果你再不走我就走了。”
“你要去哪里?”
“我知道回去,我只是想出来透透气儿而已。”
叶风望着金明池的景致道:“卿妹,金池夜雨可是忭京八景里最为著名的一个,虽然现在不是晚上,但也足够迷人了,我们一起在这走走好吗?也算陪你散散心。”
骆真卿道:“我也没你那么好的雅兴,我现在就想回去了,再见。”她说完就疾步走下桥去。
叶风怔在那里,望着骆真卿那俏美的背影和略显倔强的步态,轻轻叹息。
午宴正要开始的时候,骆真卿终于回来了,她脸上的y云已经一扫而清,坐在上座的骆白龙见到女儿回来了,而且径直赶回来吃饭,感到由衷的喜悦,尽管他之前对这个锦衣玉食的千金也有些不满意,他甚至都没有让人去找她,但现在却满脸笑容的道:“卿儿,你终于回来了?你都去了哪里?”
骆真卿直接坐在了客席慕容翦的旁边,微嗔道:“你管我呢。”
骆白龙见女儿还是这个态度,正要发作,几个门客包括赵守义都纷纷劝道:“城主,算了,既然小姐已经回来了,一切就都好了,不要再责怪她了。”
“唉……”骆白龙叹道。
骆真卿扫了一圈席上坐着的人,道:“老魏呢?他不是没事了吗?”
“你怎么知道他没事了?”骆白龙问道。
“那个姓叶的告诉我的。”
“怎么?他来找你了吗?”
“恩。”
“他人呢?”
“不知道。”
骆白龙叹道:“老魏能醒或来要多亏叶,只是你对他成见太深,其实他并不是你想象那样的人,否则我不会让他做我的义子,还做了入云城的首席大夫。”
骆真卿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只有他自己心里最清楚,而且这也和我没有什么关系,我现在只想问老魏怎么没来?”
“他还需要三天的卧床休息。”
“哦。”
骆白龙朝慕容翦笑道:“慕容兄弟,我这个女儿让你见笑了,她就是这样……”
骆真卿打断父亲的话,没让他说下去,朝慕容翦问道:“对了,慕容先生,你有什么打算?”
慕容翦对于骆真卿很随便,甚至是很自然就坐在自己身边感到有些不安,因为他注意到了骆白龙稍微有些发冷的目光,但现在还是尽量使自己平静一些,道:“我打算帮入云城,也帮我师傅夺回陨天剑。”
“去哪夺回来?从不灭法王手中吗?”骆真卿道。
“是的。”
“那太危险了,而且还有一点,陨天剑是十大妖刀之一,妖刀都是不祥的,你师傅和我爷爷都被他所害,你为什么还要去找回他呢?”
“这个……”慕容翦看了看骆白龙,没有说下去。
“好了,真卿,你可能又要说爹什么事都瞒着你,我现在就告诉你,陨天剑不管是不是带着妖气的妖刀,他都不属于不灭法王而属于入云城,你明白吗?”他故意隐瞒了陨天剑里藏着不为人知的惊天秘密这件事,而只是随便说几句来敷衍骆真卿。
骆真卿也没有再问,但她却望着慕容翦手里的刀道:“慕容先生,你的刀好象断了,是吗?”
慕容翦点了点头,道:“是的,就在奇门遁甲阵里,被不灭法王的鬼眼断魂刀中的第二式闪灵袭斩给弄断了。”
“你的刀真的断了?”骆白龙冲着慕容翦惊问道。
慕容翦目中有了一丝痛苦之sè,道:“是的。”
“对于一个刀客来说刀对于他来说有着极其重要的意义,就好象丹霞剑、碧水剑以及陨天剑曾经对于入云三圣的意义一样,因此我十分理解你现在的感受,你的内心一定很痛苦。”骆白龙道。
慕容翦叹道:“即使我再痛苦,也无法弥补这一点了。”
其之四十四龙渊剑池
骆白龙起身走了过来,给慕容翦的杯中倒满酒,也给自己的倒满,举杯道:“来,慕容兄弟,刀断了,还可以按照原来的尺寸和样式再打造一把,重要的是用刀的人,对吧?来,我敬你一杯,忘了你的这点不愉快吧!”
慕容翦忙拿起酒杯,道:“多谢骆城主对我的盛情款待,确实如城主所言,最重要的是用刀的人,而不是刀!”
骆白龙仰面大笑,道:“来,干了!”
“干!”慕容翦一饮而尽。
骆白龙也将杯中酒喝了,道:“慕容兄弟,好酒量,你千万不要客气,我早已说过既然你师傅是天剑左必君,那么我也算得上是你的师叔,我们关起门来都是一家人,你说对吗?”
慕容翦笑道:“骆城主所言即是,我可以叫你师叔,是我莫大的荣幸。”
“慕容兄弟真会说话,”骆白龙又为他和自己满上,举杯对着席间所有人道,“慕容兄弟是我们入云城的贵客,也是自家人,我提议大家一起敬他一杯,好吗?”
“好!”赵守义第一个站起来举杯道,“慕容兄,之前在销金窟里对你多有冒犯,我们喝了这杯酒,希望你不计前嫌!”
慕容翦道:“赵大哥,应该是我多有冒犯才对。”
王猛此前因为吃了慕容翦那一刀的亏,起先对他的刀还有些畏惧,现在也主动满脸堆笑的道:“那只是误会,误会,对吧?”
“的确是误会而已。”慕容翦道,“我先干为敬!”说完一口干了。
好几个人都朝他竖起了大拇指,连老jiān巨滑的赵守义都真正露出了赞赏的眼神。
所有人都干了杯中酒,只有骆真卿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等所有人都坐下,才拿着杯站起来道:“慕容先生,我也敬你。”
慕容翦略显意外的道:“怎么?骆小姐也喝酒吗?”
骆白龙稍稍皱了皱眉,骆真卿大声道:“谁说女孩子就不能喝酒,我想喝的时候就可以喝!”说完自斟自饮,竟先一口干了。
慕容翦怔了怔。
骆真卿瞪大眼睛望着他道:“怎么?慕容先生,你不愿意和我这杯酒吗?”
慕容翦迟疑着,因为他注意到了骆白龙细微的表情变化,他善于在适当的时候观察别人的脸sè,这是他处事的方式。
“小姐的酒量本来就不差啊,不是说女人自带三分酒量嘛!”王猛打着圆场道,于是周围的人也纷纷附和着举杯道:“来,我们也敬小姐一杯。”
骆白龙大笑道:“好!好!不愧是我骆白龙的女儿!”说完又给慕容翦斟满,便提着酒壶走回了座位。
慕容翦见状拿酒给骆真卿倒满,道:“来,骆小姐,我借你的酒,敬你一杯。”
骆真卿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道:“喝!”两人便干了,席间的人都干了,大家的话都多了起来,气氛也融洽了起来,交谈流畅了起来,很多人你来我往的喝着酒,伴着满桌的佳肴,入云城的主厨,是以前退下来的御厨,饭菜从来都不会马虎……很多人醉了,也有些人还保持着酒量,但只有两个人还完全清醒——那就是骆白龙和慕容翦。
只有真正的剑术家,只有真正会用刀的人,才懂得时刻保证清醒对自己有多么重要。
骆真卿醉了,被人送回了房间,至于其他人,也都大醉而散。一时间,席上只剩了骆白龙和慕容翦两个人。
“慕容兄弟,你酒量真好。”骆白龙道,他神智清醒,但脸sè有些泛红。
“其实我并不喝酒。”慕容翦道。
“是吗?”骆白龙愕然道。
不喝酒的人哪来这么好的酒量?骆白龙在等着慕容翦回答。
慕容翦道:“我只有在真正高兴的时候才喝,遇到自己敬重的人时才喝,而且从来不会马虎。”
骆白龙凝注着慕容翦的眼睛,半晌,忽然拍了拍掌,道:“好!看来慕容兄弟是个真xg情!我喜欢!”
慕容翦道:“骆城主,你今天大摆筵席招待我,应该不只是喝酒这么简单吧?”
骆白龙赞道:“我早就说了,慕容兄弟是个真正的聪明人,我确实有个冒昧的邀请。”
“邀请?”
“是的,慕容兄弟懂奇门遁甲,刀法也非同寻常,这样的一身本领假如能够为入云城所吸纳,一定是蔽派的大利好!”
慕容翦似乎早有预料的一样,并没有表现得过于吃惊,道:“城主太抬举我了,城主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实在是何德何能,能加入入云城,我只是个四海飘零的浪子,实在是没有这个能力。”
骆白龙道:“假如你都没有这么能力,那恐怕现在入云城的这帮人都该滚出去!”
慕容翦没有说话,骆白龙立刻意识到自己的愤怒不太恰当,微笑道:“我口直心快,慕容兄弟别在意。”
“不会的,我只是希望城主收回成命!在下感激不尽!”慕容翦道。
骆白龙似乎还想说什么,却又把话咽了回去,叹道:“真是可惜……”
慕容翦道:“骆城主,虽然我不能加入入云城,但我可以保证只要城主有任何需要帮忙的地方,在下自当义不容辞,定效犬马之劳!”
“好!”骆白龙沉默了一阵道,他端起杯来,道:“来,最后我再敬兄弟一杯,兄弟也是一样,只要有用得着入云城的地方,我们也一定全力以赴!”
于是两人又喝了几杯,骆白龙终于有些醉了,慕容翦站了起来,道:“骆城主,在下可能要走了。”
“你要走?”骆白龙眼睛有些微闭。
“是的,陨天剑可以说是从我手上丢掉的,我有责任把他找回来,亲手交还入云城。”
“你真的不知道剑上的秘密?”
慕容翦摇了摇头道:“千真万确,不过无论他有什么秘密,都与我无关,这把剑是属于入云城的东西。”
“你真的有把握能找回来?你对付得了不灭法王?”
“我会有办法的。”
“就算你有办法,可是你的刀已断了……”
“我会找人打造一把新刀,和灭绝一模一样的刀。”
“找谁?”
“剑九生。”
“被称为剑器大宗的剑九生?”
“是的,他的铸剑成就算得上如今的天下第一。”
“你和他很熟吗?”
“我们是朋友,很多年的朋友。”
“你现在就走,就是要去找他?”
“是的。”
骆白龙也站了起来,眼神里带着若隐若现的jg芒,道:“慕容兄弟,假如你一定要走,而且有要事在身,我就不留你了,你一路小心!”
慕容翦道:“我会的!”说完转身离去,只留下骆白龙表情奇特的站在那里,等慕容翦走远了,他忽然猛的用力摔碎了酒杯。
慕容翦走得很快,虽然他还不能确定骆白龙究竟是个怎样的人,但从地下密室里的那段对话里,他已能感觉到自己在入云城处境的不妙,因此他必须赶紧离开,越快越好。
叶风回来了,他回了醉凡尘,回了蝶舞的房间,他一推门,门就开了,门没有上闩,蝶舞一见他回来,就从小憩的软榻上起来,喜道:“叶子,你终于回来了,事情处理完了吗?”
“酒!拿酒来!”叶风坐在桌边就道。
“什么?”蝶舞一脸茫然。
“我叫你拿酒来!”叶风喝道,他很少这样恶狠狠的对女孩子说话。
“你怎么了?”蝶舞并没有因此而生气,她知道叶风不会平白无故的发脾气。
叶风道:“我只想喝酒。”
“你想醉吗?”
“是的,越快越好。”
蝶舞站在他身前,充满怜惜的望着叶风那黯然神伤的脸,道:“那好,我陪你!”
慕容翦要去的地方叫做龙渊剑池,剑九生就在龙渊剑池。
龙渊剑池其实并非一个地方,龙渊和剑池是两个相邻的湖泊,但奇怪的是两个湖泊之内的水sè颜sè却是迥异的。
龙渊内的水sè浑浊,仿佛湖底真的有条巨龙在躁动着泥土,而剑池内的湖水却清澈无比,又如似可以洗净沾染在剑上的一切血腥。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景观,两个淡水湖相邻不过百米却有如此大的差异,所以这两个湖泊才如此而得名,而这其中的原理至今没有人能够解释得清楚。因此龙渊剑池一直是江湖中人心目中一个十分神秘的所在。
而传世的铸剑奇人剑九生便住在这里。
是不是那清澈纯洁的剑池,才是剑的最终归宿?
慕容翦没有费多少时间就来到这里,因为龙渊剑池本来就在西蜀境内,而且慕容翦也已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上一次来是在两年前的严冬,这里的水都几乎冻结,他还和剑九生在湖边摆上一桌小菜,喝上几杯热酒,互诉心声。
剑九生本就是他在这个世上为数不多的几个知音之一。
可现在是秋风烁爽的时节,虽然没有寒风,但空气中却平添了几分肃杀之意,越是干燥的天气,越容易让人产生这种感觉。
这里并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够来的地方,很多人还未靠近剑池,就已一命呜呼。因为这里的空气中散布着一种毒气,只要嗅到这种毒气便会立刻致命,剑池中深藏着剑九生打造的许多把稀世的神兵,甚至包括当年有“古今剑术造诣第一人”之称的剑皇所用的天诛、武当掌门历代相传的令剑断尘,都是剑九生的作品,亦正因为他们引来了无数江湖人的觊觎,但盗剑贼或所有不速之客的下场都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剑九生不会让任何心术不正之人轻易踏入这剑池半步。只有像慕容翦这样的访客,才能安全的达到剑池内。他身上带着迷迭香,只有这种香,可以驱散剑池中的毒气,这秘密只有慕容翦一人知道。
其之一血眼恶僧
慕容翦已来到剑池对岸的草堂前,窗户开着,以剑九生的jg觉,他早就该发现访客,但他却没有像以前一样出来迎接故人。反而四下里一片死寂,空气中的肃杀之意也愈发浓烈。
慕容翦迫不及待的径直走进草堂中,他感到不妙。
他刚走入草堂中,背后就迅速传来一阵寒意,几乎就要立刻侵入他的脊髓中,于是慕容翦闪电般转身、拔刀——断刀,立刻挡住了一把剑!
如若不是他在无数次险情中形成的这种条件反shè,他早已被这把剑从身后洞穿了脊髓。
慕容翦一挡住这把剑,立刻看清了从身后偷袭他的这个人。
这个人一袭劲装,身材略显娇小,竟是个长得眉清目秀,书生模样的少年人。
可他手中的那把剑却让他绝不像个书生,他能够悄无声息的接近慕容翦,甚至差一点就让其死得不知所以,光凭这一点他就绝不是书生,而是修罗!
慕容翦正要发力,那人立即弹开,显然对于慕容翦还是有几分忌惮。
“你是何人?为什么要对我下手?”慕容翦厉声道。
那劲装剑客没有说话。
慕容翦道:“你为什么不说话?是不是怕一开口就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那剑客忍不住道:“什么暴露身份?你在说什么?”
他故意压低了声音,但仍旧掩盖不住他那黄莺般动听的声音,光是听这声音,就足够了,当然是销男人的魂。
绝没有一个男人的声音可以达到这样的效果,除非他是女的。
“果然是你……”慕容翦反倒如释重负的道。
剑客道:“你知道我是谁?”
慕容翦道:“刚才我和你交手时,已感到你手中剑的重量,再观其外形,应该就是剑九生所打造的几把奇剑之一的断肠。”
剑身狭长而短促,传言是从一把已经锈蚀的神剑上分割下来打造而成的,故而得名断肠。
“这把断肠短小轻便,是女子专用的佩剑,而能够拿到这把剑的人,绝对和剑九生有着密切的关系,听说老九他收了一位义女,应该就是你吧?”
剑客终于放下了剑,道:“原来你是义父的朋友。”
慕容翦道:“是的,在下慕容翦,是你义父多年的好友。”
剑客惊道:“原来你就是慕容翦前辈,元曦曾听义父提起过你。”
慕容翦道:“哦,你叫元曦吗?”
剑客道:“是的,我叫顾元曦,本来只是街边卖艺的书生,有一天被一伙恶霸欺负,而正巧遇到义父,义父教训了那伙恶霸,见我可怜,便收养了我。”
慕容翦道:“原来是这样,那你的双亲呢?”
顾元曦惨然道:“我一生下来就从未见过我的爹娘……”
慕容翦已不忍再问下去,这个女孩儿的辛酸经历,一定几天几夜也讲不完。也许也只有受尽了伤痛的人,才能迅速成长。
半晌,顾元曦道:“刚才我还以为前辈是不速之客,多有冒犯,还请前辈原谅。”
慕容翦笑道:“你可差一点就要了我的命。”
顾元曦垂下了头,显得很羞愧。
慕容翦又赞赏道:“不过你的剑法,你的身手、速度,绝对是当世一流的,这我还真的看不出。”
这也许也正是剑九生收他为义女的原因吧,像剑九生这样的人,是绝不会随意收养一个平庸之人的,他一定有他的用意。
“前辈……”顾元曦道。
慕容翦打断他的话道:“别再叫我前辈了,你就叫我慕容翦就好了,不必如此见外。”
顾元曦点了点头。
慕容翦望着草堂两边挂着的神兵利器,终于忍不住问道:“老九他在吗?”
顾元曦道:“义父在剑庐中铸一把刀,已经三天三夜没有出来了,让我守在外面不准任何人来打扰,只要看到佩剑之人格杀勿论,所以刚才……”
慕容翦叹道:“看来真的是天意!”
顾元曦诧异的道:“什么?”
慕容翦又拔出了他的刀,顾元曦这才留意到这把刀已断了半截。
慕容翦道:“所谓无事不等三宝殿,我不请自来,正是为了这把刀而来。”
顾元曦道:“慕容大哥你的意思是……”
慕容翦道:“我想剑九生再为我打造一把刀,要比这把灭绝刀更加锋利好用。”
顾元曦终于明白慕容翦所说的是“天意”是什么意思了,剑九生正在沥血铸造的兵器,岂非正是为慕容翦所铸?
慕容翦问道:“老九他正在打的是一把怎样的刀?”
顾元曦道:“他没有多说,只知道这把刀的名字叫做紫刃,紫sè的紫,刀刃的刃。”
“紫刃?”寻龙不禁震住。
紫刃,念起来与止刃相通,岂非正是止杀的意思,终止一切杀戮,这岂非正是剑九生曾对慕容翦表达过的最大心愿?
他一生都在炼剑,却只是希望有一天可以不再炼剑,世间不必再有杀戮!这也正是慕容翦的心愿!天剑的心愿!
这把“紫刃”到底是对慕容翦冥冥中的安排,还是剑九生有意而为之?
这是不是在暗示他将是剑九生所铸的最后一把刀?
顾元曦又道:“义父在进入剑庐之前曾说过三天之内,必定会有人前来索刀,而这把止刃则会赠予有缘人。”
“有缘人”难道就是慕容翦吗?
除了慕容翦还有谁会来这里,谁能活着来到这里?
“义父最后还告戒我一句话:无论来的人是谁,一定要明辨善恶,查明是非。”顾元曦道。
她的话刚说完,一个人就出现在草堂门口。
他就像一个幽灵一样,无声无息的就来了,甚至让你感觉不到他的存在。
而当你注视他的时候,却永远无法忘记他的样子,尤其是他的那双眼睛——他的眸子、他的瞳孔,竟然都是血红sè的,仿佛一头饮血的野兽,而他手中的那把长刀,更是如血染一般,似乎在滴着血。他的最特别之处还在于他脖子上挂着的那串巨大的佛珠,佛珠的颜sè也是血红sè的,他的头发很少,似乎是剃度之后慢慢长起来的,他莫非是个僧人?世间怎么会有这样的僧人?如果有,也一定是个恶僧。
顾元曦看着他,心中不由打了个冷战,他也是来索剑的吗?或者是来索命的?索谁的命?她甚至已忍不住要拔剑,压低声音道:“你又是什么人?”
那人丝毫没有卖关子的意思,道:“在下无名无姓,不过江湖人送了我一个绰号——血眼狂刀。”
“血眼狂刀?”顾元曦一听这名字,不由又倒吸了一口寒气。
光是这名字,就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二流的剑客,怎么配得上“血眼狂刀”这四个字?
慕容翦道:“血眼狂刀在很久以前就在江湖中销声匿迹了,到今天起码也有十几年了吧?”
“十五年零三个月,”血眼狂刀道,“这其中的每一年、每一月、每一天我都记在心里,因为我一直在等着这一天。”
“这一天?”寻龙困惑的道。
血眼狂刀道:“在十五年前的今天,我也同样来过这里,求剑九生为我铸一把刀,但遭到他的拒绝。”
顾元曦冷冷道:“我一看你就不是什么好人,义父当然会拒绝你了!”
血眼狂刀脸sè微变,却没有生气,道:“后来我苦苦相求,剑九生勉强答应我,但提出了一个条件,就是在十五年内做一件事,在十五年后再来找他完成铸剑。”
顾元曦似乎想起了什么,道:“原来你就是那个人。”
血眼狂刀道:“怎么,剑九生在你面前提起过我吗?”
顾元曦道:“是的,十五年前曾有一位剑客前来求剑,但义父认为他杀气太重只会用他所铸的神兵去杀更多的人,便婉言拒绝了,但在其苦苦相逼之下义父只有勉强答应下来,要他立下血誓,承诺在十五年内救九百九十九条人命,来消净自身的杀气,假如做到了这一点,便为他铸一把刀,义父本来只是随便说说,他不相信有人能够兑现这个誓约,但没想到那个剑客却很认真的接受了这个誓约,并当即歃血为誓……这就是义父告诉我的故事,而那个人就是你吧?”
血眼狂刀道:“对,就是我。”
顾元曦望着他脖子上挂着的佛珠道:“我只奇怪你怎么做了和尚?”
血眼狂刀大笑了几声,道:“和尚?我也想一心做和尚,可惜我最终还是做不了,因为我无法忘掉俗世的恩怨。”
“那你为何还挂着佛珠?”慕容翦忍不住问道。
“这串佛珠,名曰维陀,意即佛的护法神,本来是我师傅的随身之物,在他身死后便戴在我身上,以表纪念?”
“你的师傅?是谁?”
“就是渡劫方丈,他的本名叫做绛央曲杰。”
“绛央曲杰?”
“为了完成以救人xg命来消净杀气的誓约,我选择了西行天竺,因为这一路上尽是强盗妖魔出没,当我救了九百九十九个人,完成誓约的时候,我到了天竺更培乌孜山麓的哲蚌寺,绛央曲杰就是那里的渡劫方丈,他是藏传佛教格鲁派的创立者宗喀巴的学生。”
“渡劫方丈已经死了吗?”
“是的。”
“怎么死的?”
“得道后圆寂的。”
慕容翦和顾元曦的脸sè变了。
血眼狂刀的表情似乎在回忆中,道:“当我见到那位得道高僧的时候,我问他救人能不能洗净杀气,他回答我不能……”
慕容翦的瞳孔在收缩,血眼狂刀续道:“当我踏入建筑规模宏壮,气焰不凡的哲蚌寺内,进入阿巴扎仓大殿,就在金刚神泥像面前,渡劫方丈告诉了我洗净杀气的方法。”
“是什么?”顾元曦听得入神,忍不住问道。
“就是遁入空门,归依佛教,了断红尘事,一心修习佛法,有朝一ri,便可修成正果,净除杀气及一切怨念……”
“你相?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