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中国,什么好东西、好人,只要到了那帮官吏的手里,没几样能有好下场的。
所以只好想办法绕绕远路了,来到这个动荡的年代,虽然两世都是锦衣玉食,可这一世的幸福生活,总感觉在头顶上悬了一把利剑,随时都有可能掉下,砍掉自己的脑袋,就算不为别人想,不为家人想,也要为自己好好打算一下了,现在已经是1887年了,离甲午战争不远了,再没几年,八国联军又要进北京了,想想心里都觉得堵的慌,所以要趁早开始好好打算了。
马克和彼得看着那图纸时,已经傻眼了,两人虽然不是什么武器专家,可也看出了这张图纸的价值,直直的盯着我看了很久,马克道:“早听人说郡主阁下是为天才,没想到今天我亲自见证到了,这个真是根据贵国前人的图纸改进的吗?”我看了他一眼道:“康熙年间出现的那把枪相信你们应该也有所闻,只是那个图纸已经残缺不全了,所以我结合了那份残缺的图纸和现在的武器,画出了这张图纸,但是还没有验证过,所以我会把这份图纸交给你们,但是你们要先和我签订好一份合同之后,我才会将图纸交给你们。”
彼得笑了一声道:“呵呵,签认合同这是必然的,只是不知郡主阁下有什么条件呢?”
“很简单,这张图纸如果成功,你们先帮我申请专利,然后我以这份图纸入股你们的武器工厂,我要求占25的股份。”
“25?尊贵的郡主阁下,您不觉得您的要求太多了吗?”马克有些吃惊的反问道。
我看了他一眼,转了下身子,斜斜的靠在椅子上,懒懒地道:“你可选择不跟我合作,图纸先放下,我不急,你们回去好好商量商量。”
两人对视了一眼,放下那一张图纸,然后告辞离开了。我看着他们的背影,知道他们一定会回来,因为这张图纸已经勾起了他们的贪婪,虽然我的25的要求有些狮子大开口的味道,但是我的身份却是最能吸引他们的,只要跟我合作,也许他们在中国四处碰壁的境况也将会改变,但是他们在公司中也仅仅是只占有了很小的股份,要不也轮不到他们飘洋过海的来拉生意了。
回到房间,我换了件宽松的衣服,斜靠在凉椅上,然后看着玉儿,忽然轻轻地对她道:“玉儿,我待你如何?”玉儿面上一惊,却很快闪出一副慌恐的样子道:“格格一直待玉儿很好,恩重如山。”我看了她一眼冷笑道:“今日的事,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不要说了,否则休怪我翻脸,你的主子不会拿我如何,最多骂我不务正业罢了,可你就不一样了,我和你的主子一样,想怎么揉搓你都可以。”
玉儿伏在地上已经哆嗦个不停了,嘴里仍强撑道:“奴婢听不懂格格在说什么,奴婢只有格格一个主子。”说着已经落下泪来。我冷哼一声道:“休跟我打马虎眼,我年纪虽小,可也不是好糊弄的,跟了我也有一段日子了,还没看清吗?谁才是能真正帮你的?你若是好好的,不只老佛爷答应你的事能让你如愿,以后就算你跟在大哥哥身边了,你也清楚大哥哥和我的关系如何,若我想你好,那你自会好好的,若我不高兴了,那你就等着进宫过冷床冷灶的日子吧。”说完也不再多言,闭着眼,头也靠了下去,有一搭没一搭的哼起了歌来,过了一会儿玉儿突然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道:“格格,您放心,奴婢自是当格格才是自个儿的主子,咱们家本来是包衣,可是自奴婢跟了格格以后,哥哥也在吏部谋了个好差,弟弟也进了一所好学校念书,父母也有钱做着小生意,日子比以前可好过天去了,这天大的恩惠,奴婢从来都不敢忘了,所以,奴婢绝对不会再对格格有二心的。”
我慢慢睁眼,看着她,过了良久才悠悠地道:“我一直觉得你挺可惜的,好好的干嘛非要进宫,以后就算得宠了,又能如何?皇上只有一个,女人却有好多个,图的什么?也罢了,我也不说你了,以后陈先生给我上课时,你也旁听吧,书房里的书任你看着,这一年下来,我也知道你是个肯用功的,心也大,若是等过几年皇上大婚之后,你若还想进宫,我自不会拦你,若是不想进宫了,我也自会有法子,让你留在我身边,今儿个先下去忙你的吧,我想小睡一会儿。”玉儿听到这儿,已是满面泪痕,却不再多言,趴在地上给我磕了三个头,退了出去。
我看着她离开,闭上眼睛,心里叹了一口气,又是一个傻女人,真以为进了宫就能有好日子过了?想着她,又想到了慈禧,真没想到,她竟然连我这么一个小孩子的身边也安了眼线,这女人的疑心病真的是很重,也难怪她会由着翁同?时不时给李鸿章下的使点绊子了。
翻来覆去了好一会儿,想睡的,却怎么也睡不着,忽然一下坐了起来,跑到衣柜前找了一会儿,终于拿出了一个包袱,打开来,几套男孩子地衣衫露了出来,这可是哥哥小时候穿的,他成婚前下人们拾掇的房间,打算赏给那些家生子的,我给悄悄顺了几套,藏在自己衣柜底下压着,利落的换上了男装,小心翼翼地探了个脑袋看向门外,不远处站了两个丫头候着呢,我又缩回来,从后面的窗户探看了一下,确定没人,悄悄的翻了出去,一路小跑,不时的躲闪着家里的下人,到了后门,正要跨出去,却忽然听到有个声音大喝道:“什么人?!”我一愣神,就见面前人影晃动,出现了几个侍卫,我看着他们,苦笑了一声,道:“是我。”那几名侍卫仔细辩认了一会儿,忽然单膝跪了下去,口中道:“格格吉祥,奴才们不知是格格,还请格格恕罪。”
我看着他们,忽然笑嘻嘻地低下脑袋,看着他们道:“咱们打个商量,你们就当没看见我,让我出去玩会儿,我保证,晚饭前就回来。”那几个侍卫对望一眼,其中一人道:“格格金枝玉叶,怎能身处险地,奴才们不敢让格格单独出门,还请格格请示过福晋后,由福晋定夺。”我看着他们心时那个气啊,怒道:“要是额娘准我出门,我还用跟这儿和你们打商量吗?哼!”说完便怒气冲冲地转身离去。
回到房里,怎么想怎么生气,这里有什么好,前世是个残废,不能到处跑,如今腿脚倒是好的,却还是不能到处跑,这是什么世道啊,想出个门儿都这么难,越想越觉得气闷,忽然在房间里大吼大叫了起来,府里都不知道生了什么事,前面那两个候着的丫环吓的跑了进来,跪在房间地上,不停的劝慰着,玉儿本来在书房里借口打扫,正在百~万\小!说,听到动静,也吓的面色青的扑了进来,看到我疯似的乱跳乱叫,直吓的两腿打哆嗦,闹腾了一会儿,我终于安静了下,却见到房里跪了一地的丫头和仆妇,个个吓的不轻,我正待要说话,就听到外面有人传话:“福晋到!”
第十五章上街(上)
跟着就见门帘一掀,就见嫂子扶着额娘,后面还跟着几位姨娘,都满脸担忧之色,几人进来,看到我还一身男孩子的打扮,都吃了一惊,又看着跪了一地的人,额娘大概猜出了几分,口里淡淡地道:“你们都下去吧。”
看着跪了一地的人终于把房间收拾好退了下去,我老老实实的在一旁站着也不说话,嫂子过来搂着我坐了下去,轻声道:“妹妹这是怎么了?”我狠命挤了挤,两行眼泪落了下来,就听得额娘悠悠地道:“你这孩子,真是越大越没个正形儿了。额娘知道你的心思,可是你想想,上次你一声不吭就偷偷跑到天津,这府里上上下下地人被折腾成什么样了?”我想起那次害额娘在宫里赔罪站了差不多两个时辰,又觉得一阵心酸,这下还真哭了起来,抽噎道:“额娘,秀儿知道错了,可是每日里就这么在府里呆着,真的是很气闷,每每听到哥哥或两位表姐来,讲到外面的事情,就羡慕的不行,额娘,求求你了,就让我出去玩玩成吗?我绝对不乱跑。”
额娘叹了口气道:“你若真想出去,明日叫老刘备好车马,送你去香山的别院走走吧。”我有些不乐意地道:“孩儿不想去,孩儿也就是想到大街上逛逛,明明就在这北京城里出生,却偏偏从来都没有好好看过这个京城,额娘,求您了,让我装扮成男孩子,您若不放心,多找几名侍卫,穿上平常百姓的衣服,陪着孩儿就是了,成吗?”
这时嫂子担忧地道:“妹妹,你的身份不比常人,万一有个什么,出了事,太后若是问起,只怕又要怪责府里的人没把你照顾好。”我难过地看着嫂子道:“嫂子,你可不知道,每日我总是这么读书读书,真的很闷嘛。”然后又起身扑到了额娘身边,拉着她的衣袖撒娇的摇着她的手臂道:“额娘,真的,秀儿保证,绝对不惹事生非,就只是看看稀奇,看看这北京城。”
几位姨娘见我的样子可怜,也觉得心疼,五姨娘也帮着我求额娘道:“福晋,就让秀儿去吧,这孩子自小就争气,书也念的好,就让秀儿出去走走吧,明儿个多派些人去保护她就是了。”另外几位姨娘见五姨娘开口,也都七嘴八舌的开始帮着说好话,额娘在想了良久之后,才终于点头同意了,但明天却要多带些人暗中保护着才行,要不不准我出府,能出去我已经很开心,哪里还会在意有多少人跟着出去,可是等到第二日,我出门时,看着那二十几个穿着常服的侍卫,就觉得头痛起来,这么多人跟着,我又哪里能玩到什么?一下子撅起了嘴,后来才说好四个侍卫近身护着,剩下的都散开来,在就近的地方随时观望着,虽然还是觉得不好,可是也没办法了,只得扭扭头,当他们是空气,不再理人的就往府外奔去。
我一路上都是慢慢的晃悠,并没有走多快,玉儿也身着男装跟在身后,不时向我指指路,我有些诧异她对京城的熟悉程度,她笑着道:“小时候家里穷,常和娘一起出来走街窜巷的卖些绢花。”我点着头道:“难怪了。”我这次出来的目的就是想去看看闻名于后世的天桥,其实也很想去见见那个有名的八大胡同,不过看着身边那些或明或暗的侍卫,我也只能打消这种念头了。
这个时代的北京城,也是很热闹的,而且是相当的热闹,看着那些卖艺的,玩杂耍的,最让我影响深刻的就是那些提着鸟笼乱晃的富家子弟,看的他们那怂样,就觉得想上去踹两脚,摇摇头,继续在人流中东钻西窜,在一个街口还见到了一个照相馆,我看着稀罕,跑进去遛了一圈,想要照相,却被玉儿死拖活拽了出来,一出来,她就担忧地道:“格、不,公子,你可不能在这种地方照相的。”我看着她跺了跺脚,悻悻的离开了,还不时回头望望。
晃荡了小半日,已经快近午时了,那四个侍卫对这里却是很熟的,很快帮我找了家不错的酒楼,在楼上要了个僻静的座儿坐了下来,玉儿跟我坐了一桌,那些个侍卫却是怎么也不肯跟我们二人拼桌的,都散在了楼上楼下方便照看我的位置,现在还没到饭时,虽然走了那么多路,我却还没饿,就叫了茶和点心,看着外面街上的行人来来往往,和玉儿笑着评头论足一下,倒也开心。
忽然听到旁边有一桌人忽然大声喝采起来,我转头瞅了瞅,那几个人都是一身的学生装扮,穿着长衫,看起来是京城里那个学堂里的学生,这时楼上的客人眼光都转到了那些学生的身上,就听得其中一人道:“真是没想到,我大清皇族里居然出了这样两个人物,以后还怕我大清不振兴乎?”我一愣,心里想着这是说谁呢,就听另一个学生也附合道:“不错,我兄长和那位孚郡王的贝勒一起在武备学堂读书,这位贝勒爷可真是跟京城里的那些只会遛鸟的公子哥儿完全不一样,从不以人家世相交,还常会教授军营里的贫家子弟认字、读书,常说人无论贫富、男女,都有权力读书,听说他们郡王府里就是杂役都能认得许多字的,是那位格格教的。”
“对、对、对,我也听说过那位格格,听说她出生那天,天上都有祥云出现。”我听到这儿一阵头大,照他们这么传下去,只怕要说我是什么什么东西转世了。
“什么祥云,你可别胡诌,不过听说这位格格很得太后的宠,而且自小也是文武双全,咱们这几日里常常诵读的那篇《少年中国》就是这位格格所作呢。”
“恩,听说是她的老师,陈大人拿出来给友人看,传了出来的,听说她才十岁,却有如此才华,只可惜却是个女子之身。”
“女子又如何,我兄长上次曾说,他见过这位格格的,当时她女扮男装,偷跑到天津看望自己的兄长,还跟着武备学堂的学生一起晨跑,那是一点也不输男儿郎,那《男儿当自强》听他说,就是在他们一起晨跑时,那位格格给唱出来的,当天吃晚饭时还和学堂里同学一起吃饭、喝酒,听到有人聊起了刘巡抚在台湾与倭人一战,保基隆时,唱出了《精忠报国》。”
“咦?原来这两歌也是出自她口?真是位奇女子。”
这时却忽然听到有人轻轻地唱了起来:“狼烟起江山北望,龙起卷马长嘶剑气如霜,心似黄河水茫茫,二十年纵横间谁能相抗……”才唱了开头,便开始有人跟着一起唱了几来,一个、两个、三个……楼上楼下的歌声响彻了街头巷尾,就连街边也开始有行人驻步,停了下来,跟着一起唱了起来。
这是我没有想到的,这歌在这一年里已经是传遍了大江南北,特别是在军营里,那些参加过中法战争的军人,那些在台湾与日本人打过仗的军人,个个都会唱,百姓也会唱,从1840年的第一次鸦片战争起,中国受洋人的欺负受的太狠了,特别是那些老实巴交的平民百姓,没钱没势,更是受气,那些热血青年,更是义愤,这歌传出来后,便红了,红到了就是不识字的人都会唱。
人们都在期待着一件事,那就是中国能让四方朝贺,中国能真正的成为“堂堂中国”,人们用眼睛在看,在看着这个大清政府能让中国强盛起来,没有人一开始就想灭清的,人们对这个政府倾注了太多的希望,可是得到的却是更多的失望与痛心,所以最后清王朝才会覆灭。
第十六章上街(中)
我第一次脸色开始变的凝重,第一次开始认真思考,我从未想过这歌会在这个时代有如此大的反响,以前我总是想着,怎么样才能保住家人和自己的地位,怎么样才能让自己和家人过的安全,想和美国人做生意,也是打着以后把全家人都给弄到美国去躲避战祸的主意,载沛的所作所为只是让我感动,可是今天,这些学生,这楼上楼下,还有站在大街上一起唱歌的人却让我感到惭愧,让我第一次觉得自己应该是这个时代的人,自己应该要真正的融入到这个世界里,不管前世还是今生,自己至少都是一位中国人,歌声停止了,有几名学生开始轻声的啜泣起来,他们是为自己的国家哭泣,为战死的英烈哭泣,也是为了自己肩上的重任哭泣。我扫视着这楼上的每一位客人,就连面前放着鸟笼的人,都是满脸无奈。
那些跟着我出来的侍卫,却是个个脸上显出向往的神色,看着我时眼光中尽是崇敬之色,看着这些目光,我的心里却尽是愧疚之情,自己真是欺骗了他们的感情,就连玉儿也是双目泛光的看着我,我沉默了,整个酒楼都是一片沉寂,这时我才明白,不管是在什么时代,学生永远都是这个世界最有热血的人,他们的青春可以无私的奉献给自己的祖国,不管这个国家的主人是谁,他们都是一腔热血。看着那几张年轻的脸,这种感觉真的很怪,我现在的身体还是孩子,我却对他们生了一种无比心疼的感觉,他们应该是在课堂里无忧无虑地享受自己青春的人,却因为国家的没落,而让他们失去了庇护,生活在一个没有安全感的世界里。
看着他们,我看到了希望,也看到了自己的以后应该走的路,我忽然觉得这个酒楼里的气氛变的太沉重了,他们也应该得到一些快乐,我看着玉儿,开心的笑了起来,拿起一双筷子轻轻的,带着节奏敲击着桌面,大家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来,我笑着更开心了,轻轻地唱了起:
萤火虫用来偷玩的光
头摇晃才能背会文章
跟晨风绕过梅花桩
你的千里马也追不上
打瞌睡先生打我手掌
柳树叶放在唇边回响
一滴墨一朵梅花放
牵着手留下一缕芬芳
在我们眼睛里看不见彼此都在长
多年后青梅竹马想起还觉得一阵忧伤
少年强那中国一定也很棒
吸收五千年的磁场
有传说中的神奇和积蓄的锋芒
一根傲骨无法隐藏神的智慧的力量
少年强那中国一定也很棒
散五千年的磁场
习惯了后制人赢了还说承让
带着无限梦想和希望像条龙一样飞翔
那月亮一层故乡的霜
车边墙草儿有点黄
一壶酒还在胃里晃
老年糖温暖你的刀枪
屋檐下燕子做了新房
拆开心时间老了爹娘
一条河有人在梳妆
小女孩穿上谁家衣裳
在我们眼睛里看不见彼此都在长
年少的壮志雄心至今还觉得豪情万丈
少年强那中国一定也很棒
吸收五千年的磁场
有传说中的神奇和积蓄的锋芒
一根傲骨无法隐藏神的智慧的力量
少年强那中国一定也很棒
散五千年的磁场
习惯了后制人赢了还说承让
带着无限梦想和希望像条龙一样飞翔
唱完后,也管那些学生是在以什么样的目光看着,我起身拂了拂衣衫,便转身下楼了,玉儿忙不跌的跟了上来,那几个学生有人待要跟过来拦住我,被几名侍卫给拦住了,我在楼下听到有个学生焦急的道:“还请这位兄台告知,那位公子是哪个府里的?”听得有侍卫回道:“我家爷的身份不是你们能打听的,快快退回去!休得无礼。”这时我已经到了门口,回头看时,却见有名侍卫还在楼梯口拦着,那几个学生还要想着要追下来,我对最后面向我的侍卫打了个眼色,那名侍卫无奈道:“你们快退下吧。听到这歌,再想想你们之前说的那些话,还不明白吗?这可是你们天大的福份,不要再跟了,速速退下。”见我出门后,他们也不再拦着那些学生,抢在他们前面下了楼,留下一群惊骇莫名的人,快速离开了。
我自然是不知道身后那些人地表情,不过却是可以想像的,心里也有些小得意,忽然现自己小孩子当久了,这童心也越来越重了,蛮幼稚的。哼着歌,我开始大街小巷的乱窜,刚才没吃成午饭,不得不找了个离天桥有些距离的酒楼进去吃了些东西,填饱了肚子,觉着有些累,便坐在那儿喝着茶歇息,这酒楼里人倒也是不少,还有几个唱曲儿的正在上面咿咿呀呀地,我就有一搭没一搭的在桌面敲着节奏。
这时忽然听到了一个让我很振奋的名字――“大刀王五”。原来那些人正在聊着大刀王五行镖时的事迹,不时出一阵喝采声,就连那些唱曲儿的也停了下来,仔细听着那大刀王五的英雄事迹。
只听那人道:“你们猜那些个劫镖的最后怎么着了?”
“快说,到底怎么着了?”
“哼,那些个贼人见打不过,都以为是逃不脱一个死了,于是都拼起命来,却一点用也没有,被王五爷打的一个个都趴在了地上,不能动弹了,可是五爷却没有杀他们,也没说要押他们见官,只对那些贼人道:‘我也知你们是因为日子艰难,才会行此险着,我也不为难你们,只盼你们能改邪归正,好好做一个堂堂正正的人,都是苦人家出身,若是劫到了穷人家,你们又怎么能下地去手?兄弟我也没多少银子,可这趟镖也挣了些钱,我都给你们,你们要嘛置块地吧,不要再干这营生了。’一番话把那些贼人给感动的痛哭流涕,听说后来这些人里有一些就跟着他一起走镖了。”
第十七章上街(下)
这些人显然是相当崇拜王五的,他本名叫王正谊,字子斌,祖籍河北沧州,回族人。拜李凤岗为师,排行第五,人称“小五子”;又因他刀法纯熟,德义高尚,故人人尊称他为“大刀王五”。王正谊一生行侠仗义,曾支持维新,靖赴国难,成为人人称颂的一代豪侠。位列民间广泛流传的晚清十大高手谱中,与燕子李三、霍元甲、黄飞鸿等著名武师齐名。
这位在八国联军进北京时力战而死的英雄,一直是我很欣赏的一个人物,对于他和谭嗣同之间的友谊也很是向往的,这样一个人,既然出来了,我自然是想要见一见的,听着边上那些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拼凑着从外界听来的有关王五侠的传闻,其中不免有些夸大,却也让人心痒难忍,便招来边上一个侍卫,让他去打听打听王五的顺源镖局,见他出去后,我便和玉儿小声的讨论起昨儿晚上看的一本书来
没一会儿,就见那名侍卫匆匆赶了回来,轻声道:&ot;回公子,那位王五侠的镖局就在广安大街上,不过那是个龙蛇混杂的地方,公子实在是不太方便去的。&ot;我看了他一眼,小声道:“没事,有你们在还怕个什么劲儿?二十几个人,还护不了我?”那个侍卫沉默了,退回到一边的座位坐下,我听着那几人已经转了话题,在讲着其他事情了,便待要起身离开,却忽然听到其中一人道:“你们知不知道大清药局?”那几人点点头,其中有人回道:“那自是知道的,戒烟药可是造福万民呀”
“呸!屁的造福万民,荣禄那个狗官,真药材都给卖了,然后又用面粉掺着假药,当真药卖出去,这如今只有有钱人才买的到真药,穷人买了掺着面粉的假药,戒不掉烟瘾,没过多久,就又开始抽,许多人本已倾家荡产了,好容易盼到了这么有效的良药,东拼西凑的借了钱去买药,买回来的却是假药。”
我一惊,又坐了回去,就听那边一人问道:“怎么会呢?这可是老佛爷钦命的药局,专门做戒烟药的局子,听说老佛爷可上着心呢。”
“你知道什么,那荣禄就是老佛爷的心腹,他做的,只怕是上面那个授意的。”
“那荣禄听说当年得罪了醇亲王,已经没做官很多年了吗?”
“那你是不知道,如今挂着个闲职,那大清药局就让他给管着了。”
我听到这儿已经是很生气了,昨儿那个家伙才想要搞刘铭传,今儿个就让我听到这种事,心里自是怒火冲天,拳头也捏的紧紧地,就待要作,想想又忍了下来。起身让人结了帐,我慢慢走出了酒楼,脑子一直出现着去年在天津看到的那些个烟民,那麻木、痴呆的眼神,一阵神伤,玉儿大概猜出了几分,加快步子,离我近了些,轻声道:“公子,别生气了,这不是您的错,为了这种人气伤了身子,不值当。”
我转身招了刚才那个侍卫上前,问道:“知道药局在哪儿吗?”他点点头,我接着道:“带路,咱们去看看。”那侍卫有些为难的看了我一眼道:“公子,此事只怕是不妥。”我看了他一眼,眼神忽然变的很是凌厉,大声道:“带路!”
到了药局对面的医馆外,听说这里就是专门卖对面药局的戒烟药的,我站在外面冷冷地看着那个匾额,门口还有好几个衣衫褴褛的乞丐,我又退了回来,转到一个街角,扒了些灰在自己的脸上和身上,看了看自己的样子差不多了,正待要进那个医馆,几名侍卫已经拦着道:“格格,万万不可,您是万金之体,怎么能做这种事。”说着已经跪了下来,我有些抓狂地道:“今天你们休要拦我,我非要进去见识见识。”
这时玉儿也跪了下来,哭着求道:“好格格,您今个儿要进去了,没事还罢了,若是出了什么事儿,只怕咱们今天跟你出来的,没一个能活了!”我一呆,也颓然的靠在墙边,有气没出撒的感觉真的是很不好,我气的在墙上捶了几拳,玉儿忙扑上来拦着道:“我的小祖宗,你可别气坏了。”
这时有个侍卫低声道:“格格,不如让奴才装扮一下,进去买一些药出来,格格确定是否是假药之后,才想办法?”我无奈的点点头,就见他也学我一样,把身上的衣服和脸都弄的脏兮兮地之后,便进了那家医馆。
没多会儿,就见他手里拿着一包东西,出来了,过来之后,便打开了那包药,我拿出一颗来闻了闻,又捏碎了看,还真是面粉捏的,我把那颗药狠狠地摔在地上,又踩了两脚,道:“这包药给我收好了。”
我便大踏步的往醇亲王府里去了,有几名侍卫想上前来劝我,其中一人道:“格格,可不能再折腾了,就要到您进宫的时辰了。”我生气地吼了他一声道:“谁再拦我,姑奶奶今天就要让他认清我到底是谁?!”
等到我冲到一半时,想想又不对,这事儿找我那位七叔,也不一定管用,他虽然和荣禄一直有些茅盾,可是这事儿如果捅到他那儿,只怕是他也有可能会睁一眼闭一眼,要不这就在他眼皮子底下,能让荣禄折腾到现在?有可能他是听到了些风声的,可是不找他,我却又不知道应该去找谁了,心里又急又怒,忽然觉得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第十八章荣禄
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晕倒,所有的事情都是那么的突然,迷迷糊糊中,听到了许多人的声音,我一直在做梦,做了许多梦,梦到前世里,还是小孩子时,我因为腿的原因,不能像其他小朋友一样的去玩,梦到自己的腿脚不便,常会受到其他小朋友的欺负。弟弟比我小四岁,小时候曾经埋怨过,为什么我没有一个哥哥,看着在摇篮里的弟弟,我常常会很嫉妒他,因为他是健康的孩子。
直到他长大跟我进了同一所小学,他用小小的身子拼命护着我,趴在我身上,承受了所有抡向我的拳头,弟弟非常的懂事,他从那次过后就开始学跆拳道和截拳道,拼了命的学,只为了不再让别人欺负我,每天看着他除了要努力用功读书,还要花时间学习拳脚,他成功了,从他三年级开始,刚刚上初一的我,再没受过别人的欺负,那些中学的大孩子也不是他的对手了,他因为天天锻炼,所以身高也长的很快,而且他的功课也从没落下过,就为了能跟我进同一所学校,好随时保护我,所以我和他几乎是没有分开过,直到他毕业后回国进了父亲的公司工作,而我仍然留在学校里继续攻读博士,继续埋苦读。
这个梦真的很长,几乎是把我前生又重新过了一次,后来又梦到了电影,真的是电影,很奇怪的梦,梦到了《虎门硝烟》、《甲午风云》、《火烧园明园》一直到《南京大屠杀》,全都是血,每一个人都是血淋淋的,我很害怕,可是弟弟已经不在了,爸爸、妈妈也不在,就只有我一个人,穿梭在那如山的尸体当中,看着血流成河,那死去的人一张张面孔似乎变成了弟弟的,父母的,还有、还有载沛的、额娘的,我不停地抽搐着,我能感觉到有人在不停的抚着我的额头,我知道是梦,很想醒过来,却怎么也醒不了,然后又再沉沉的睡去,失去知觉,就这样,一次,两次……
他他拉氏,也就是我的额娘一直守在我的屋里,不时的抹着眼泪,还时不时地回头责备着玉儿,“你们这群狗奴才,知道你家格格是什么金贵的身份,还往那些地方带,如今让你家格格气的病了,老佛爷怪罪下来,休要怪我无情!”说着又反擦了擦我额头上的汗,伤心的道:“你这个傻孩子,他荣禄要卖假药,那是他家的事,是老佛爷的事儿,你气个什么,弄的自己个儿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这么小的年纪,太医居然说是急怒攻心,呜呜……你这是要你额娘我的老命啊,你这是在攻我的心啊。呜呜……”
“福晋,您别急了,都是奴婢的错,您打死奴婢吧。”玉儿也哭着跪在地上,外面还跪了好几个那天跟我一起出门的侍卫,都趴在地上,一片请罪的声音,他他拉氏冷冷地看了眼玉儿道:“我不打你,你是老佛爷给的人,自有老佛爷处置。你们都下去吧,我现在不想见着你们。”玉儿一呆,木然的告退了出来,那几个侍卫也离开了。嫂子扶着额娘在房里的椅子上靠着,不时叹着气,嫂子劝道:“额娘,您可别伤了身子,太医说了,妹妹只要退了烧就好了。”额娘难受的道:“你嫁进门来没几年,你不知道这孩子是个实心眼儿,打小就心善,从没跟谁置过气,这些年老佛爷和皇上虽说都宠着她,可她从没仗着谁的势欺负过人,对自己的那些堂的、表的兄弟姐妹,都跟亲的似的,就是家里的下人,也待他们很好,这个荣禄,真不是个东西,那药是这孩子和那个洋人老师很辛苦才找到的,我记着她去年打天津回来,就常常心疼的跟我说:‘额娘,那些人好可怜,都瘦的皮包骨头了,可就是戒不了那个瘾,好可怜啊。’这药足足折腾了三个月才试出来,找来的那些试药的人,在里面难受的叫,这孩子就流着眼泪在外面陪着,我看着就深得揪心,终于弄出来了,她开心的那个样子,我到现在都还记得,这些混帐东西,怎么就能做出这种糊涂事儿来。”
“额娘,您别气了,老佛爷不是说了吗?这事儿她老人家一定会查的。”嫂子也含着泪水劝着,额娘却摇了摇头道:“这事儿,难啊,那荣禄不是普通人,那可是在热河就保着老佛爷的人。当年他得罪了你们七叔,那么大的罪,也只是个去职而已,如今这事儿,只怕也就是不痛不痒的再让他去一次职罢了,唉。”
皇宫
慈禧拿着手上的折子,一直在呆,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定定的看着大殿门口,李莲英有些担忧的奉上了茶,一直关注着自己的主子,生怕她有个什么闪失,过了好一会儿,慈禧悠悠地叹了口气道:“小李子,你说这事儿该怎么办?”李莲英一惊,自然是知道慈禧说的是什么事情,为难的道:“回老佛爷,荣大人是对您有功的人,秀格格又是您心头的一块肉,唉,奴才也替老佛爷为难着呢。”
慈禧生气的把手里的折子一扔,怒道:“荣禄那个混帐东西,真是个不记打的,竟然做出这种事儿来,我大清为了这鸦片都丢了多少银子,多少地方了,秀儿那丫头去年找出那个方子时,你也知道哀家有多高兴了,可如今出了这档子事儿,这是不打哀家的脸吗?”
“回老佛爷,要不把荣大人去了职,再罚些银子?”
“哪能那么便宜那个混帐东西,秀丫头才多大点,就被气的卧床不起,她如今是哀家的半条命根子,怎么能容人这么欺负?荣禄呀,真是个糊涂东西。”
“老佛爷,那您看应该怎么办?”
就在这时,忽听得殿外有人传话:“皇上驾到!”然后就见着光绪从殿门口跨了进来,近前后,便忙着向慈禧行礼道:“亲爸爸可安好?”慈禧抬手让他起了,道:“皇帝的功课可做完了?”
“回亲爸爸,已经做完了,翁师傅说儿臣比往日进步了许多。”
慈禧点点头道:“皇帝现在过来,可是有什么事儿吗?”光绪偷偷看了李莲英,李莲英摇了摇头,光绪有些踌躇道:“儿臣是想来问问秀妹妹可有什么消息了?”慈禧有些神伤地道:“那边府里来了人回话,说是那孩子已经退了烧,可还没醒,太医也去看过了,说是就这两天应该会醒了,也难为这孩子小小年纪就受这么大的罪。”
光绪松了口气道:“秀妹妹是个善心的人,打小就见不得穷苦百姓们受罪吃苦的。”慈禧点着头,忽然声音变的有些严厉地道:“皇帝若是有你妹妹这么用功,那哀家也可以放心把朝政交到你手里了,唉,看看你妹妹,这都是替你操心,才弄成这样的。”光绪吓了一跳,有些慌恐地道:“是,都是儿臣没用。”慈禧看着光绪这懦样,有些失望地问道:“皇帝,你说说,应该怎么处置荣禄?”
光绪心里一惊,暗道:“问我,我自是想砍了那个狗奴才的头,可是他可是你的人,我又怎么敢砍他,你这是故意要为难我呢。”面上却不敢露出不满之色,结结巴巴地道:“亲爸爸,荣大人在辛酉的时候是立了大功了,对您也是忠心的,可如今这事儿办严了,怕人家说?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