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过了好一会儿,卸妆的宫女们下去了,室内只剩下慈禧和李莲英了。
“小李子,你可是心里有什么事吗?今儿一晚上都没消停过,转来转去的。”
“回老佛爷,奴才只是有些事想不明白?”
“哦?”
“老佛爷,您明知道秀格格说什么在天津的时候说咱们是东亚病夫的事儿,怎么不拆穿了,还顺着她的意思呢?”
慈禧斜眼看了眼李莲英,慢腾腾地道:“你这不是在打她的小报告,是想保她,是吧?”
李莲英有些尴尬的突然立在那儿,动也不敢动了,慈禧轻笑了一声道:“你也别紧张,哀家也疼那孩子,那东亚病夫的事儿虽是她编出来的,可也不是没影儿的事儿,那些个倭人的动静,这几年也越来越大了,和朝鲜正闹的不可开交呢。”
“老佛爷可是说的那个姓闵妃?”
“哼,不过是个傻丫头,以为找了那些个倭人,就能摆脱我大清?真是小女人见识,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引狼入室。”
“那老佛爷您到底是……?”
“小李子,这个女人是个角色,可惜却老想着靠倭人,只怕等她觉着不对劲的时候也就晚了。”
“老佛爷,奴才还是不明白,这事儿跟秀格格鼓动您开狮王大会有什么关系?”
“唉,小李子,她也是你自小看着长大的,你还不知道她那性子?这事儿,她一半是为了玩,另一半才是为了正事儿。”
慈禧顿了顿,起身走到塌前,回身坐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又道:“她这次还真是有心想让我开心一下,不过你可知那鬼子六为何会上了这么一道折子,说是要给学校找体育教习?”
李莲英连想都没想,就道:“肯定是秀格格说了什么?”
慈禧点点头,“这狮王大会一开,只怕有些人就要不消停了,估计会有一大摞的折子来说哀家的不是了。不过我顺着秀儿的意思,你以为哀家就没想过吗?她那晚上说的那些也有些道理,咱们大清就是太老实了,才被洋人欺负,若真是能像秀儿说的那样,让民间尚武之风盛起,也是件好事儿。”
“可这些老百姓若个个都习武了,只怕又会如萧大人所说,会造反呢?”
“他是个糊涂东西,你也是么?不让那些老百姓习武,他们就不会反了?说话也不用用脑子。秀儿有句话说的好,老百姓就是因为不懂,才会造反,为什么从古至今,会有官逼民反之说?老百姓若是懂了学问,他们就会明白,什么是国家,那些当兵的会认字了,就会明白他们是为了谁而打仗。明白了这些道理,还要有拿起武器保卫国家的本事,要不那些洋人万一那天打进来了,总不能让老百姓跑到洋人跟前去念三字经不成?”
“咦?老佛爷,奴才怎么没听到秀格格说过这些话?”
“呵呵,你不知道的事儿可多了,这是载沛去德国之前进宫跟哀家说的。那次之后,我才明白,这孩子为什么也肯去教那些小兵士认字了,原来还有这么一层意思在里面。”
“原来是秀格格跟贝勒爷说过的话,可是秀格格年纪这么小,却好像懂得很多一样。”
“这丫头,打小就跟别人不一样,她才两岁多点的时候,哀家就现了,那些朝臣们奏事儿的时候,不对的她会摇头,对的时候她会点头,觉得那些朝臣说话可气的时候,她还会下地去捣会乱。那会儿哀家就想,这孩子会不会是妖孽,后来自她认字、念书这后,就越来越聪明,后来想想,也许这孩子天生就是个聪明人,照那洋人的说法,她是个天才,心地又实在,不是个只会拍马屁的,哀家就想,这是不是老天爷让她出现,来帮哀家的?”
李莲英一脸惊异的看着慈禧道:“老佛爷,这,怎么会呢?秀格格那会儿还那么小?”他又低头想了一会儿恍然道:“是了,倒是真的有点那个意思呢?那些外放的官儿,倒真是犯了事儿的,当时奴才还以为老佛爷是为了维护格格才那么做,如今看来,倒真是格格天资聪颖了。”
慈禧摇摇头道:“她是聪明,可惜就是太聪明了,人常说天妒英才,哀家就怕她……唉。前些日子荣禄那个事,让哀家警觉了起来,莫名其妙的晕了,还烧了几天,想想都心惊肉跳出的,所以那丫头要在家里搞什么,哀家都依了,她要每日里锻炼身体也好,偷偷学武也好,哀家也都是睁一眼闭一眼,只盼着她的命能长一些。那几个月没召她进宫,就是怕太宠她了,招天嫉,可最后,还是不行,不过现在看着她活蹦乱跳的样子,就想着,也不管她会不会招天妒了,平日里咱们多烧烧香,多注意着点,防着吧。”
李莲英听到这话,也有些愁地道:“原来老佛爷一直为这事儿愁着呢,奴才说嘛,怎么突然几个月都没召格格进宫呢。”
“其实啊,这事儿只能以后多防着,也不能做什么,如今那些个洋人,一个个都瞅着机会,想来大清占便宜,就连咱们周围的那些个蕃国,如今也是极看不起咱们了,所以那丫头一提学校的事儿,哀家就一直在想一个事儿。”慈禧抬眼看了看李莲英,很无意地继续道:“其实也就是想啊,如今这朝鲜那边是左右摇摆,总惦着要脱离大清,西藏的那些什么头人啊、喇嘛啊,最近跟着英国人也不是很消停,所以哀家就想了个主意。”
李莲英听到这儿忙趋前了身子,问道:“不知道老佛爷想了个什么主意。”
慈禧忽然一笑,轻轻地道:“你明儿就传哀家的旨意,给朝鲜、西藏、还有云贵那些个地方的苗人,给他们的王啊、头人啊、吐司啊什么的份召书,就说让他们在子女中选送天资聪慧,送入京师大学堂和京师女子学堂就读,特别提提女子学堂,就说哀家请他们的女儿来京里陪哀家最宠爱的格格一起念书。”
李莲英张着嘴,过了好半晌,才突然反应过来,道:“老佛爷,您这招可真是高呀,管他们这些个蛮子怎么闹腾,只要他们的子女在咱们手里,就不用怕他们会乱来。”
慈禧得意的笑了两声道:“正是这个道理,就算这些个人以后回去了,那也不足为惧了,他们只怕就算是回去了,心也会留在咱们这儿了。哈哈……”
在家里的我,当然不知道宫里的这段谈话,我还在家里乐的屁颠屁颠的跟着小侄子溥轩玩的不亦乐乎,他如今已经快九个月大了,不过却还没见过哥哥,出生时,名字也没取好,光取了个小名,叫豆豆,这是我给取的,开始额娘不肯,说这是粗人才取的名字,我却闹着说取这个名字好养,不会生病,也就不管其他人的抗议了,一直叫着豆豆,家人听我叫多了,也就跟着开始叫豆豆,直到上个月,哥哥才写了一封信回来,说取名叫轩,嫂子拿着那信,傻乐了好几天,一见着我们就说:“看,咱们豆豆有名字了,以后就叫轩儿了。”这句话是逮谁就跟谁说一次,弄的几位姨娘后来几天,远远的见着嫂子就赶紧绕跑。
现在我正在很认真,也很努力的捏着豆豆胖乎乎的小脸,他却好像一点也不反感,还很痴呆的看着我边傻笑着,边晃着小手,嘴里咿咿呀呀的,嫂子在一边终于有些看不下去了,道:“你就知道其实我们轩儿,你哥哥信里可说了的,不许你捏他儿子的脸。”
我嘿嘿一笑道:“嫂子,我这是疼你儿子呢,看他多乐意啊。”
“胡说,那是他不懂,你哥哥说了,载沣就是打小就被你捏的,所以现在才这样,以为谁捍他脸都是喜欢他,被人欺负了都不知道。”
“嫂子,过时了,小五儿如今是只让我捏,他额娘都不许捏了,谁捏,跟谁翻脸。听说前两天六叔家的载澄哥见他机灵,捏了捏,他逮着载澄哥的手就咬了一口,啧啧……听说载澄哥学武的,那手上的肉硬着呢,真没想小五儿的牙口挺好的,嘿嘿……”
话音刚落,就见一不明物体飞到眼前,接过一看,原来是个抱枕,马上笑嘻嘻的垫到自己的身子下面,然后又拍起了豆豆的小屁股。
第二十九章狮王大会
好容易熬到了狮王大会那一天,一大早的我就匆匆换好衣服进宫了,刚到慈禧的寝宫外,就远远地瞧见光绪也带着几个太监,从另一个方向赶了过来,见他也到了,我并没有先进去,而是停在那,一直到他到了跟前儿,才向他行了礼,他开心的牵起我的手,一起进去了。
慈禧正在梳头,行过礼后,我们便站在一旁等她,过了一会儿,她笑着转身道:“秀丫头,可真是难得,这么一大早的能见着你。”我笑着却不说话,而是以一种期盼的眼神看着她,她无奈的摇摇头道:“得,不说你了,咱们走吧,应该快开始了。”
我开心的就要直接奔出去,光绪一把抓住我道:“秀妹妹,别跑,今儿不一样,要去外面,这么没规没矩的,小心被人看到。”我一听忙退回来,又站到了他身侧,不敢再乱动,房间里众人见了我的举动,都是一阵轻笑,慈禧挥挥手,一行人便浩浩荡荡的出了。
到了校场,我们站在高高的城门楼子上,看着下面黑压压的一片人头,光绪和慈禧倒是见惯不惊了,我却吸了口气,怎么这么多人?那校场上的人正伏在地上,一起高呼:“太后吉祥!皇上吉祥!”下面加上维护秩序的兵士,足有两千多人,这么多人一起高呼,我还真是从未经历过,有些呆呆的,看着光绪。
光绪笑着拉我坐在他的边上,笑道:“妹妹没想到有这么多人吧?”我点了点头。
他又道:“老佛爷的旨意一下,第二日就有从天津赶过来的各大会馆的舞狮队了,再加上京城本来的那些,人就这么多了,昨儿还跟老佛爷商量,要是明年还举办,只怕是只能让他们在地方先比,然后由当地府衙选送上来,要不这儿还真容不下这么多狮子。呵呵……”
听他这样解释,我才恍然大悟,心里暗道:“真是没想到,这北京和天津两地就有这么多会武的,可这东亚病夫的名号却还是给中国人扣上了,意外、意外。”
想到这儿,我又有一些担心,因为怕王五万一失手,被人得了头采,只怕是那把也就不能落到他手里了,所以悄悄地叫了一队我的侍卫,乔装打扮,混到舞狮队中,相机行事,暗中助王五一臂之力,但是又不能让人现,如今看着这么多人,我犯起愁来了,只怕那些个侍卫就算再厉害,这么多人,可能也只能尽力而为了。
相信很多人都看过那部赵文卓演的《狮王争霸》,现在校场上的摆设几乎跟那部电影里是一样的,这当然也是我出的主意,很快就布置好了。由光绪点燃了中央的大火盆,大会便开始了。
我不知道那些侍卫的狮子是什么样的,可是却知道王五的狮子,看着那头黑色的雄狮,灵活的游走在众狮之间,可是却没有争先,一直在中、后的位置游走,我猜想大概是想先保存实力吧。
在前面领先的几头狮子已经战成了一团,互相牵扯,扑咬着,狮身在场中翻滚着,几百头狮子在里面,还真的是如我所说,很是壮观,慈禧早笑的合不拢嘴了,光绪的表情则显的极是关注,随着那些狮子的忽起忽落,不时的出一阵阵赞叹之声,文武百官也是交头接耳。
就在我全神贯注的注视着场中的战况,那天在王五的镖局中帮我抢下的侍卫罗胜,悄悄的走到我身侧,小声的对我道:“格格,打听过了,天津的霍家,也参加了,您看,是那头眼睛是金色的青色狮子。不过这次顺源镖局的并不是王五侠出场,是他的大弟子王明顺。”
“哦?他的功夫如何?”
“听人说尽得王五的真传,手底下都是真功夫,奴才前儿晚上找了两个兄弟去试探过,平手。”
我一愣,看来这王明顺也是极不简单的,这些侍卫在府里也是有六七年了,从我三岁开始练跆拳道起,就跟着我一起练过的,有人曾问过我是从哪儿学的,我笑着说是一本唐朝的书上写的,叫唐手,不过听说朝鲜有很多人都会,只是在咱们中国失传了。我还跟着他们学了不少这个时代的功夫,我虽然不知道他们的程度到什么地步,但是却听哥哥曾经说过,他们以前在侍卫中本就是中等,自跟着我互相学习功夫之后,有几个聪明的还根据跆拳道和他们自己的功夫想出了一套腿法,很厉害,宫里的大内侍卫中也没几个能有这样的身手了,不过直接受益人却是我,那些个侍卫因为我毫不藏私,对我自然是敬重,所以平日里跟我东奔西跑从不说累,也总是不停的帮我找新奇玩意儿玩,背里还常说我是个文武双修的奇才,不过,要是个贝勒爷就十全十美了。
其实我也只是因为打小就看着弟弟练,他不只是学了跆拳道、截拳道,就是空手道和柔道也都学过,而学的时候我就在一边,他拼命学这些东西只是为了要保护不能行走的我,所以在感动之余,我也必会每次都陪着他练,他在那儿练功,我就在一旁百~万\小!说,看累了我就认认真真的看他的每一招每一式,虽然不全,却也能看个大概,不过我还是比较喜欢跆拳道和柔道,其他的在我看来,太狠了,适合男孩子练的。
这王明顺的居然能跟两个侍卫打成平手,看来功夫真的是很好的了,不过看着下面那么多头狮子,我动很有些担心,毕竟是双拳难敌四手的。于是转眼看了看罗胜,悄声问道:“霍家是谁出场?”
“回格格的话,是他们家的长子和三子。”
我一愣,顺口问道:“霍元甲呢?”
罗胜有些奇怪的道:“格格,这事儿怪,听人说那个霍元甲手无缚鸡之力,一个习武的世家,居然还有个读书人,不过也有人说那个霍元甲的功夫很好,却从来都没有人见过。”
我见他并没有追问我为什么会知道霍元甲,松了一口气,不过我却知道,霍元甲的武功,一开始是跟霍恩第偷学的,被现后,也被霍恩第限制,不得与外人比武,所以才会有这种传言出来。
看着场中那头黑色的雄狮,还有那头金眼睛的,已经分从东西两方,开始往前列行进了,他们身侧的狮子都还暂时无法靠近,而两头狮子用的是同样的战术,绝不缠斗,所以很快就到达了高高的采青台下。两头狮子却并不急着先上,还在在边上游斗,让其他的狮子先上。
这时光绪转头来看着我道:“秀妹妹,你看今天会是哪头狮子夺冠?”
慈禧也转过头来,笑着道:“今儿咱们娘三儿不如打个赌,看谁能胜出?”
我笑着大叫道:“一定是黑色的那头!”
光绪奇道:“妹妹怎么知道?”
“很简单啊,这种比赛怎么能光有蛮力,还要有智谋,那头黑的很聪明呢。”
慈禧也点点头道:“哀家也看好那头呢。”说完又对着光绪道:“皇帝,你仔细看?那头黑的行进中又稳又扎实,几乎都没怎么和其他的狮交过手,却已经到了前列,到了之后也并不急着上,而是绕着采青侍机而上,坐收渔利呀,这是有勇有谋呢。”
光绪闻言,仔继往场观望着,我却很是心惊,慈禧是不懂武功的,却能分析的头头是道,看来她是在以看朝臣们上朝时玩的那些计谋,在看下面的那场比赛,我心里直叫“佩服”。
光绪看了一会儿,道:“亲爸爸,联觉得那头金眼睛的狮子应该能胜吧,他跟那头黑色的一样,也是在侍机而上呢。”
慈禧笑着摇摇头道:“皇帝看人的功夫,只怕是还要跟你妹妹多学学。秀丫头,你跟皇帝说说,为什么是黑色的那头胜?”
我笑着看了眼光绪,道:“大哥哥,您仔细看,那头金眼睛的狮子虽然也很聪明,可是功夫却差了些,虽是相比来说应该是很不错的,可是他们被其他狮子缠住的时候,总要比黑色的多费些手脚,而且现在他们的步子已经不是很稳了。但是您看黑色的那头,还稳稳儿的。”
光绪听完之后,又往场中看去,果然那头金眼睛的狮子,步伐已经有些凌乱了,再看黑色的,却依然稳健,他赞许的点点头道:“还是亲爸爸和妹妹看的仔细一些呢。”
慈禧笑着道:“你能看到那头金眼睛的也已经很不错了,不过今儿你要是输了,可得好好给哀家和你妹妹准备一些好点的礼物,呵呵……”
第三十章意外飞来的保镖
光绪听着这话,忙起身向慈禧道:“亲爸爸说的是,到时一定给亲爸爸和秀妹妹准备一份大礼。”
我笑的很贼,由这份大礼联想到了一个个金灿灿的元宝,开心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慈禧见我这样,指着我点了几下,轻笑了起来,众人见着都反应过来,也跟着窃笑起来,我不服气的哼了一声,便向场中望去。
却见那头金眼睛的和黑色的狮子已经爬了高台,在中间的位置开始打斗了起来,我只觉得有些惊心动魄,两头狮子时不时的会掉下来一截,然后再向上跃起,倒也很是精彩,而在下面的那些狮子似乎已经乱成了一团,有几头好像是想要上来,却又总是有意无意的为了拦住后面的狮子而不停的坠下,砸在后面的那些狮子身上,一来二去,我竟现了一些端倪,那往下掉的狮子,那腿法很是眼熟,我看了眼罗胜,他狡黠的笑了笑,我恍然大悟,心里偷着乐了起来,看来黑狮获胜是毫无悬念了,如今只等着那头金眼睛力竭掉下了。
我没等太久,没多会,那头金色的果然跟不上黑狮上攀的速度,慢慢落了下来,不过他们似乎并没有放弃,仍然向上攀爬,希望在最后能奋起一击,最终,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黑狮在他们面前摘下了狮王金牌,放下一条巨大的横幅,上书“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场中响起了巨大的欢呼声和掌声,慈禧也很是开心的鼓起掌来,这时九门提督那隽带着黑狮走了上来,那黑狮掀开了狮头,赫然正是王明顺,后面则是一个年纪大约十五、六岁的少年,三人跪在了前面,口中唱着礼数,待行完礼后,慈禧笑着问道:“这可是今日夺得狮王金牌的?”
那隽忙躬身回道:“启禀老佛爷,正是此二人,他们是京城顺源镖局大刀王五的徒弟。”
“大刀王五?”这是光绪出的疑问,可是显然慈禧也想听到答案,向前倾了倾身子。
“回老佛爷、皇上的话,这位王五是顺源镖局的总镖头,也是老板,因为他擅使一把大刀,所以人称大刀王五,是个回子,不过在外的名声却是极好的,所以又有人叫他王五侠。”
慈禧很古怪的盯了我一眼,我自然是知道她是因为从七叔那儿蒙来的那把刀,所以尴尬的把脸转向了他处,不敢正视,却听到她一阵轻笑,道:“都起来回话吧。”
三人起身后,光绪很是兴奋的打量着王明顺和那个少年,两人却很是规矩,没敢乱动,也没到处乱看,只是低头规规矩矩的站在那里,王明顺手中仍捧着金牌,却并未放下。
慈禧点了点头道:“是懂规矩的,你们师傅教的好。”
王明顺忙抱拳弯腰道:“谢老佛爷夸奖。”
“你们可知道哀下的旨里有说过,谁要赢了这次赛狮大会,谁就入京师大学堂当体育教习?”
“知道,”王明顺再次回道:“草民愿为老佛爷、皇上分忧。”
“恩,不错。就封你个三等侍卫吧,待到大学堂开学之后,你就去学堂里当教习吧。”
王明顺忙跪了下去,道:“谢老佛爷、皇上恩典。”
见到如此,我却有些失望,因为我心目中这个位置的最佳人选,自然是王五,可如今王五却把自己的大徒弟推了出来,我猜出可是是因为不想和官府相交太深吧,难免有些失望,就在我愣的时候,却听到“咦”的一声,这声儿很小,可是我却听到了,抬眼看去,正是王明顺,看着我有些呆了,我见他这样,知道是认出我了,忙冲他挤了挤眼,他反应很快,马上垂下头,又装做若无其事,就待要跟着那隽下去了。
光绪的心情似乎还没有平复,喊住那隽道:“那大人,刚才那头金眼睛的狮子又是谁?”
那隽忙回身道:“回万岁爷,是天津迷踪拳的霍家,那是霍家的长子霍元卿和三子霍元栋。”
“迷踪拳?这是什么功夫?很厉害吗?那大人,你去召他们上来,联想见见他们。”
“喳。”那隽正要转身下去,却听到慈禧忽然道:“输了的人有什么好见的,皇帝,不要忘了你的身份。”
光绪一时鄂然,我见他那样,正待要开口,却听慈禧又道:“不过这两人也算是人才,那隽?”
那隽忙转身道:“臣在。”
“传我的话,那两个人就留在京里吧,跟着秀丫头,做个四等侍卫吧,护着秀儿的安全。”
“喳,臣这就去传旨。”说完那隽便带着王明顺二人匆匆下去了。
我一愣,看着慈禧,大是不解,光绪却有些开心,估计是想只要这两人以后跟着我,他终会见到的,脸上也不再有失望之色,又开始兴奋起来,我却傻傻呆呆的,不知道怎么一回事。
这时李莲英重重的咳了一声,我抬眼看去,他却不停的跟我挤着眼睛,我这才反应过来,忙不跌的伏下去,口里道:“谢老佛爷厚爱。”
慈禧看着我,笑道:“你知道哀家疼你就好,以后啊,少在外面惹事就行了,老爱在外面晃悠,也不知道你额娘和哀家有多担心你,多了这两个人,也是指着他们能护着你罢了。起来吧?”
我忙起身笑的脸烂,往她靠去,心里却在骂:“死女人,搞这么多人在我身边,还要不要人活了。”
第三十一章霍氏父子
天津,霍家
霍家的客厅里,霍恩第正在听着两个儿子述说着他们参加狮王大会的过程,不时点点头,又不时的摇摇头,当听到太后下旨封了两个儿子做四等侍卫,保护那位孚郡王家的格格时,有些鄂然。
“元卿、元栋,既然让你们留京做了侍卫,为何你们又回来了?”
霍元卿已经二十多岁了,不同于自己的二弟和三弟,长的很威武,体格壮硕,倒比两个弟弟长的更像习武之人。听到父亲问自己,忙回道:“爹,是那位格格让我们回来的,说是太后的旨意下的仓促,我们家又在天津,所以让我们先回天津,好好安顿家人,等到十五之后再进京。”
“哦?你们已经见着格格了?”
霍元栋今年才十六,相貌俊秀,可是眉目间却透着一股英气,听到父亲问话,抢在大哥的前面,很兴奋的答道:“是啊,爹,那位格格才十岁,就是一个小孩子,可说起话来却头头是道的,一点也不像个十岁的小娃娃,嘿嘿……”
“胡闹,格格是你可以评价的吗?”霍恩第有些微怒地道。
霍元栋吐了吐舌头,不敢再说话,只是很无辜的看着自己的大哥和二哥。霍元卿见弟弟挨骂,好笑的摇摇头,向父亲回话道:“爹爹,倒不是三弟弟胡闹,那位格格确实有些……这怎么说好呢?就是人不可貌相。”
“恩,这一点为父倒是知道的,上次去五侠的镖局里办事时,曾经遇到过她的车驾,似乎是为了打探王五侠的消息而去的。听五侠的大弟子说过,看起来她好像会些功夫,似乎还不弱。”
“爹,怎么可能,孩儿昨晚见到她的时候,并不觉得她会功夫呀?”
“三弟,”霍元卿见弟弟又要抢话,忙拦住他,然后又向自己的父亲道:“回爹的话,咱们没见着那位格格走路的样子,见到她时,她正坐在自己的客厅里,不过她的房间和院落都是那种洋人风格的,倒也新奇,她身边的那侍卫看起来功夫都很不错,特别是腿上的功夫。”
“恩,这就对了,上次五侠的弟子也说过,她似乎练有一种很厉害的腿功,看来她是跟着自己的侍卫学的了。”
“对了,爹,还有一件事。”霍元卿有些为难的看着霍恩第。
“说吧,什么事?”
“格格问过咱们家一共有几个兄弟,我们说了之后,她又问二弟是不是也像我们一样有一身好功夫,我回说二弟因为自小体弱,不能习武,所以只在家从文。格格当时就说可惜,但是又说,会给二弟一封荐书,待京师大学堂开学之后,让二弟去上学。”
“你们可应了?”
“没有,孩儿当时回说二弟因为体弱,所以爹娘疼的多些,也不知道舍不舍得二弟离家念书,更何况如今我和三弟又要进京当差了,怕父母膝前没人尽孝。”
“格格如何说?”
“格格说没关系,她荐书照写,去不去还是要我们自己决定,而且那个学堂听说是按洋人的星期来上课的,每星期会有两天休息,天津和北京隔的不远,也可常来常往的。”说完霍元卿便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信,递给了霍恩第。
霍恩第打开来看了看,又递给了自己的二儿了霍元甲,霍元甲和老三很像,眉清目秀,不过却更像个读书人,不像是个练武的,他接过信来看了看,又递回给父亲,便低头不语了。
霍恩第看着二儿子,问道:“你自己可想去那个京师大学堂念书?”
霍元甲见父亲问到自己,有些犹豫道:“爹,您知道孩儿就想跟着爹学咱们家的迷踪拳,好让我霍家名扬天下的。”
霍恩第看着自己的二儿子,有些心疼的道:“你这傻孩子,不过为父在京时常听到这位格格的传言,说是位爱民如子的好人,五侠跟我聊起时也曾说,此女是位颇有远见之人,一篇《少年中国》不知激励了多少读书人。既然是她推荐,你界时入学便是了,至于武功,只要爹不在你身边你仍然坚持苦练也不会落下的。”
霍元甲见父亲如此说,也只得点头应是,不再说话,霍恩第却转向大儿子和小儿子道:“元卿、元栋,既然老佛爷下旨,要你们保护格格周全,你们就尽自己的本份,这位格格虽然如今年幼,以后却十之会成为一个利国利民的大贤才,你们在她身边除了要好好保护她外,还要跟着她多多学习,要记住多听、多看、少说话。”
霍元卿和霍元栋听到父亲如此吩咐,都忙应声称是,不敢多言。霍家父子之后几天一阵忙碌,即要为长子、三子准备行礼,又要为二子即将进学做好准备,当地的府衙也来了好几拨人,都是前来道贺的,那些平日里见到霍家的人便趾高气扬的官们,如今却是点头哈腰的来了,倒让霍家父子有些哭笑不得。
1888年,光绪十四年
大年十五刚过,慈禧便召告天下,京师大学堂和京师第一女子学堂会在三月开学,令各府县在当地开始招收品学兼优之男、女,年龄在8-20岁之间,均可入学,由地方先行考核,合格后即可入京就学,无论身份高低,家境贫富。
同年二月,慈禧再次下召,各地方军可在当地寻找武艺高强入军教习,并允许民间可自主民团,但每个民团必须由朝庭指派一位监管,这道旨意一下,朝堂上又闹的不可开交,无非是乱民不可信,或恐乱民借机行谋逆之事等等,连我都觉得慈禧这招行的太险,这义和团如今已经闹的很是厉害了,可比我以前在电视里看到的那些义和团更凶狠,里面自然也有好人,还有很多被愚弄的穷苦百姓,大多数人是很善良的,可是却太迷信了,迷信到了一种很疯狂的境地,常常会让我觉得很不可思议,现代的那个什么什么轮子功让我觉得厌恶,可义和团却总是给我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感觉。
这样的旨意一下,只怕那些义和团更能明目张胆了,所以我不得不说,慈禧的这个主意太过大胆。可是这种事轮不到我说话,但是旨意下了之后,在各地反应不一,有些地方叫好,有些地方却叫苦,沿海一带则几乎是个个叫好,这也是因为这些的洋务运动在沿海展的很迅速,而且大多数百姓都吃过洋枪洋炮的苦头,也有很多爱国是极力赞成的,比如黄飞鸿之类的大侠,则是积极响应,倒也让慈禧好好的乐了一、两天,可是在河南、陕甘各地却让百姓叫苦不跌,虽也有侠士出面愿意组民团,可是大多数的民团却是良莠不齐,横行乡里,在河北更是成为了义和团漂白的途径,慈禧却选择了不听,而光绪和翁师傅却只在书房里看着折子晃脑袋。
赛狮会之后,我又去过一次顺源镖局,这次去,王五和众位弟子却是老老实实的跟我行了一次礼,对我态度却很是冷淡,对我那两个新保镖却很是热情,看着这种情形,让我觉得很不是味儿,可也知道,这些人是怕跟我的关系扯深了不好,我是能理解他们的立场的,所以也并不怪责,不过却不好再多呆,而是在他们和霍家兄弟寒暄的差不多了之后,我也告辞出来,走时悄悄给王五留了一封信,便回府了。
第三十二章密谈(上)
我在教堂里等的很不耐烦,很焦躁,前世我是个很有耐性的人,这一世不知道是为什么,脾气有时候会变的很爆燥,就像上次只因为不能出门,就在府里大吼大叫一样,很急燥,陈师傅也常说,我的字本可以练的更好,可是每次却总会因为想快点写完,就会应付了事,说了无数次,却总也改不掉。
但是我今天等了很久,我不知道王五会不会认真对待我给他留的那封信,是约他三日后申时,也就是下午三点钟在教堂等,因为我想要做的事,是一件很见不得人的事儿,一个弄不好,我可能会在慈禧那儿尽失宠信,再严重一点,还有可能家破人亡,所以才会想到,在这里见面,这里是英国人开的一个天主教堂,还很新,听说是光绪八年的时候才修的,这里的神父我见过几次,很有幽默感,跟大多数的英国人不太一样,对中国人的处境一直都很同情,还救助过很多因为鸦片而家破人亡的百姓,他很反感鸦片,所以曾向自己国家的大使抗议过很多次,希望他们不要再往中国进口鸦片,不过他的抗议换来的只是一片嘲笑声。
所以我对他的人品是很尊敬的,有时候无聊也常会来这儿走走,跟他聊聊伦敦和亚瑟王,他知道我的身份,对于我熟知欧洲各国的历史也很是赞叹,当他听说我很喜欢亚瑟王的骑士宣言时,还曾经很感叹的说:“一位中国的公主都懂得我们大英帝国最伟大的王所写下的宣言,可是我们的国家如今却有太多的人早就已经忘记了,骑士精神是从英国开始的,他们如今都成了一群强盗。”
看着他伤心的表情,我也很是感慨,这个时代,在那些列强中,又有哪一个国家是干净的呢?中国的出路到底在哪儿?真的要等到几年后甲午海战,等到百日维新,再等到辛亥革命胜利?那还有多少年?我等不了了,也不敢等,我的亲人,我认识伯人,都在这个时代了,他们都是一个又一个鲜活的生命,我必须要有所改变,尽已所能的去改变我的命运,改变这个世界,不求能让中国雄踞东方,但求我的亲人,和我认识的人,在这个动荡的世界里,能有一个可以得到庇护的地方。
和王五约定的时间已经过了两个小时,虽然天气已经开始逐渐变暖,可还是暗的有些早,外面已经是麻黑的天色了,我知道玉儿他们一定在外面等的有些不耐了,可是我必须要坚持,成败就在此一举,因为王五和义和团的关系非比寻常,他死的时候就是我义和团的人在一起,力战而死,所以我必须争取到他,让他能站到我这一方来。
就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教堂的门打开了,王五进来了,我松了一口气,看着他,心里竟然生起了感激之意,也许是感激他在这个时代给了我一些希望吧,看着他神色凝重的踏进教堂,脸上还显出些许抑郁之色。
待他走到我跟前时,向我施了一礼,道:“不知格格找草民来有何事?”
我看着他黑黑的脸,虽然他本来也不白,可是我却能感到那种极度不愉快的心情,我陪笑道:“王五侠应该没有忘记我们之前的约定吧?”
他看了我一眼,点点头,道:“草民自是没忘,只是格格应该也记得,草民曾经说过,不能有违道义。”
我笑着道:“五侠多虑了,其实我只是想求五侠帮个忙而已。”
他有些意外的看着我问道:“不知道格格还有何事需要草民帮忙?”
我看着神色也开始变的凝重起来,很沉重的问道:“五侠对于我大清的现状可有何看法?你认为我们大清应该如何去抵抗列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