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论捕获魔教少主的正确方法/拨浪鼓和糖葫芦

论捕获魔教少主的正确方法/拨浪鼓和糖葫芦_分节阅读_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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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言,那雷门汉子转头看去,发现说话的是贺易行,顿时怒斥道:“他没有杀我少主,难道杀人的是你么?反正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只怕你也是白月教的走狗吧!”

    自从听见贺易行的话,江非离睫毛颤了颤,眨眨眼,口气中带着一丝不耐烦道:“他说的倒也没错,我杀的全是些不成气候的弟子,至于你们少主,大约是叫人拿去做筏子,杀了栽赃本座的!”

    此言一出,不说其他人,只雷门众人一片沸腾,江非离加大声音道:“本座行事,向来光明磊落,杀人满门,本座都敢认账,一个少主,杀了就杀了,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不是本座杀的,谁也别想扣到本座头上来!”

    那雷门汉子质疑道:“单凭你们俩一面之词,谁能信服?特别是你一个臭名昭著的重心门门主,一个……你究竟是何人?”

    那汉子看向贺易行,再度发问。

    这是一个许多人都关心着的问题,特别是刚刚那些被羽未祸带着贺易行一一见过的老江湖们,纷纷把视线转向贺易行并羽菖迦处。

    贺易行只沉默着,并不作声。

    高诚师兄被这些一连串的事刺激得磨着牙,倒是也没有开腔,只羽菖迦皱着眉,环视四周一圈后,上前一步,背过身去,朝众人恭恭敬敬拱了拱手,道:“师门有言在先,凡师门弟子出行,不可借以师门名义行事,堕我师门名声,只是这事闹到如此地步,即使在下愿以项上人头担保贺师弟不会是杀人凶手,只怕诸位还会对贺师弟心存疑虑,既然如此,在下羽菖迦,也只能有违师命,请出师门名号,以愿诸位能相信,在下的师弟,绝非杀害夔目派二十三条人命的凶手,也不会是杀害雷门少主的帮凶!”

    高诚师兄脸色一变,只想起什么似的,把嘴边的话压了回去,斜眼看向贺易行。贺易行闭了闭眼,脸色少有的沉重,只听见在一片安静中,唯独羽菖迦的声音,清楚洪亮:

    “在下羽菖迦,以师门万天宗为保,在下的师弟贺易行,绝非行凶者!”

    ☆、30.第 30 章

    万天宗?

    羽菖迦一句话,震惊了在场的所有老前辈,引来无数倒吸凉气的声音,众老前辈在年青一代的人‘万天宗是什么门派’的不断追问声中,面上浮起了复杂的表情。

    半响,那个孟长生率先朝神情莫测的羽未祸拱了拱手,语气复杂道:“老兄真是……深藏不露啊!令郎居然能拜在万天宗门下,小弟在此给老兄迟来道贺了!”

    羽未祸给孟长生回了一礼,谨慎回答道:“此事说来完全是托了旧相识的福,加上犬子根骨尚可,才成了事。只因万天宗师门有规定,不能行走江湖冠以万天宗之名号,故此犬子一直三缄其口,不曾说过。只今日,万宗其事直指易行,犬子才会违反门规力保易行。只要不招来师门责罚,就是犬子的福气了。”

    人群里稍有年纪的人,再次看向贺易行的眼神已经变了,含有一丝敬意,却又三分的疏离。只年轻人们摸不着头脑,左右相互询问。

    人群中的窃窃私语不停,时不时传来一声惊呼,继而得知了情况的人再次看向贺易行的时候,眼中的怀疑已经减了半,更多的,则是对万天宗的好奇。

    盛名之下,贺易行顶着万天宗弟子的身份,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一个数百年来屹立不倒,门中弟子豪杰无数的门派,又怎会养出一个杀人无数,包庇罪人的弟子呢?

    江非离静静看着众人为了贺易行的师门为哗然,嗤笑一声,乘人不备之际,提起地上的羽镂幽飞身踏上房檐,笑道:“你们慢慢聊着,本座不奉陪了!”

    羽未祸大喝一声:“江让休走!”

    言罢飞身而起,朝着江非离所退之路一掌劈出,充满劲道的掌风接近江非离时,少年眼睛眨不都不眨一下,直接把手中的羽镂幽扔出去,直直对上羽未祸的这一掌。羽未祸投鼠忌器,掌风偏离了下,眼瞧着毫无反抗能力的女儿被抛了过来,犹豫着看了即将离去的江非离一眼,还是选择了一把捞住羽镂幽,动作之间,江非离已经连踏几步,身影快速消失不见。

    羽未祸慢了一步,只能眼睁睁看着江非离消失的背影,咬紧牙关,对羽菖迦道:“吩咐下去,全力追捕重心门江让!”

    少年的离去甚至未曾惊动很多人,众人依旧沉浸在万天宗这一个消息中,只几个人眼皮子抬了抬,扫见少年离去的背影,吆喝了句‘江让跑了’之后,又把注意力投向一直沉默的贺易行身上。

    在大家看来,一个出现不过三年的重心门的门主,虽然做下了恶事,回头去收拾了行;可万天宗的弟子,却不是三五年能碰上一个的,更不用提,还是被人指责为杀人凶手的存在。故而大家都围着羽菖迦,旁敲侧击着。

    羽菖迦先是连声吩咐众门徒全力阻拦江非离的去路,又充满歉意对众人道:“都怪在下,若不是说了这话引起诸位的注意,也不会让江让这么容易逃脱,菖迦心中多有愧疚。”

    “此事不赖少庄主,”那干瘪老头用眼神打量了羽菖迦一番,咂砸舌道,“我想在场的武林中人对少庄主和令师弟,恐怕要比对江让感兴趣的多……万天宗啊,上一次听说贵派,是多少年前的旧事了啊。啧啧啧,现在想一想,还真是让人怀念贵派当年的盛状啊!”

    羽菖迦淡然一笑道:“盛不盛状,都在其次,师门内中一如既往就可。”

    那孟长生插话道:“既然这贺少侠是少庄主的师弟,也是万天宗的内门弟子吧,如此一来,之前那位夔目派小友所说的杀人一事,我看有待评估。”

    “确实如此,怕是被人冤枉了吧?”站在距离羽未祸相近的地方的众人纷纷点头,开始怀疑其中是否有问题。

    高诚叹了叹气,看了眼淡漠如故的贺易行,调侃道:“这下好了,羽师兄替你正名破了门规。那个重心门的人也撂开了手跑了,现如今只把刚刚那人说的话对上一对,你就无事了,不对,回山后,你恐怕还是要等收拾的!”

    高诚师兄的调侃并没有引起贺易行的回应,沉默的青年只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眼神,扫视一圈众人,在满脸纠结的葛少艾脸上停了停,又看去距离他不远处,微笑的羽菖迦。

    对上羽菖迦温和的视线后,贺易行咧了咧嘴,答非所问道:“羽师兄不会被罚的,对么?”

    “自然,他都是为了你,”高诚师兄想也不想道,“要罚也是罚你,不管怎么说,你还是惹了事了。”

    贺易行轻笑、师兄弟两人的低语对话并没有传到他人耳中,只因为此刻身份不同而引起更多人关注,当即就有人问道:“贺少侠,刚刚多有冒犯了,只是还请贺少侠能够提在场诸位解惑,这夔目派一事,究竟是怎么个回事?”

    贺易行看了眼葛少艾,拱了拱手道:“此事说来在下也是一头雾水,还请葛少侠把发生的事一一告知,你们在去潭州的途中,遇上了什么事?”

    想了想,对羽菖迦道:“师兄,此事怕是说来话长,不妨我们换个地方?”

    羽菖迦和羽未祸交换了个眼神,颔首道:“江让已经离开问鱼山庄,我们守在此处也是无益,自然要换个地方,听一听这夔目派弟子所说发生了什么,怎么会牵扯到你身上来!”

    羽未祸接着道:“诸位,此事交于我儿菖迦,老夫要留下来看看那重心门江让究竟盗走何物!以及若是有杏林高手,还请麻烦来替小女看上一看,老夫在此先谢过了。”

    话音刚落,就有一个年纪不大的青年人走了过来,行了一礼后道:“晚辈柔风谷齐海微,大略通晓医毒之术,愿替羽大小姐诊脉。”

    柔风谷于江湖上一直有着善名,故此这个青年人说了之后,羽未祸也干脆利落的请了齐海微进了书房侧间,又扶着羽镂幽进了去,留下众人,由羽菖迦率领着,回到了正堂。

    此事干系众多,各处人皆把自己带来的晚辈小弟子等遣散了去,只留下了年纪稍长,在各大门派中占有一定地位的说得上话的人。乌泱泱一众人遣散之后,留下的刚好能坐满正堂内的席位,大家倒也不拘泥什么,随意落了座。

    羽菖迦等众人落座后,不断接收到问鱼山庄前去堵截江非离的弟子的消息,随着人逃去的越来越远,他的眉头也越来越紧蹙。

    因为是事主,那雷门弟子也是十分关注羽菖迦的一举一动,见羽菖迦与山庄弟子低声耳语几句后,一等到那山庄弟子离去,就不免焦躁道:“少庄主,那重心门江让可追上了?”

    羽菖迦面对着众多聚集的视线,只微微摇了摇头,道:“重心门在江湖上立足,基本就是靠着江让出神入化的一身本事,这样的人物,不是随便谁都能拦截下来的。派人追踪,也只是为了大约知晓他离去的方向,之后再派出恰当人选,就能事半功倍了。还请阁下稍安勿躁。”

    羽菖迦态度温和,所言也皆有他的道理,这才安抚了那雷门弟子。只是那雷门弟子终究牵挂着枉死的少主,把视线投向了与高诚师兄一左一右坐于羽菖迦两侧的贺易行处,问道:“之前听贺大侠说,我们少主不是那江让所杀,不知道贺大侠是怎么知道的?”

    贺易行沉默了一路,直到被人点名问了话,这才抬起眼皮,勾了勾嘴角,对那雷门弟子道:“不瞒诸位,雷门少主的死,若说是江门主下的手,在下却是怎么也不能认同。毕竟,在下是与江门主一同而来,途中遇上雷门少主时,也是一起所见。说来只是一面之缘,短短会晤后,在下与江门主就和雷门少主分开了。关于雷门少主的死讯,在下与江门主也是直到过了两日莫名被贵门追杀,才得知的消息。故此,雷门少主身陨一事,着实和江门主无关。”

    不知道是不是得知了贺易行的师门,此刻他再度说着同样内容的话,众人却都信了几分,闻言纷纷揣摩着其间深意。只雷门弟子有些不能接受,满脸急躁道:“贺大侠所言和江让无关,可是我门中传来的消息,确实是江让所为啊!”

    贺易行想了想,问道:“传来消息的,可是一个名叫罗武的汉子?大约在你们门中,也是个有身份的人?”

    “正是!”那雷门弟子道,“罗武大哥是我门中好手。因为我门少主尚且年轻,行走江湖未免门主担忧,罗武大哥自愿请命陪在少主身侧。罗武大哥是看着少主长大的人,若是说少主身陨,门主第一个伤心,那罗武大哥就是第二个难受的人了!罗武大哥传来的消息,岂会有假?!”

    贺易行敲了敲额角,语气淡然道:“在下不会怀疑罗武对令少主的忠心,只是你们没有想过,若是他也是被蒙蔽了呢?得到的消息,还可不可靠?”

    那雷门弟子急了,高声道:“可是我门中惨死于江让手下的弟子,不是假的啊!”

    贺易行闻言,眼中多了丝愧疚,张口道:“此事是在下……”

    羽菖迦静静听到这里时,微微笑打断贺易行未完之话,道:“重心门门主江让行事乖张,一言不和大打出手的可能性太大了,可能真的是他没有杀贵门少主,被贵门追上门去逼问,一时急了,下了手也未可知。”

    “那我少主,究竟是何人所杀?”那雷门弟子颓然道,“而且即使杀害我少主的不是江让,他手上还有我雷门弟子的命,这个仇,还是要找他报的!”

    “此事,大约和葛少侠那里的事,能有些牵扯。”贺易行朝座下的葛少艾抬了抬下巴,点头示意道,“葛少侠,还请你能告知大家,在贵处离开徐州前往潭州的途中,是什么让你觉着行凶者是在下?”

    ☆、31.第 31 章

    葛少艾此刻已经消化了贺易行师门的种种消息,大约猜得出,这种威震武林数百年的大门派,不会养出藏奸的弟子来,在刚刚雷门弟子询问时,他一个人默默坐在那里,闭着眼又好好回顾了一番之前遇上的种种,一点点蛛丝马迹也不放过。

    这时听见了贺易行的问话,他睁开眼,冲着众人点了点头,努力用平缓的语气讲述道:“那日贺大侠告知在下,可以去潭州寻找赵大善人替小师弟追查出真凶,我们一行人商量后,毕竟小师弟已经…… 若再耽误下去,尸体出现了各种问题大约会影响判断。事不宜迟,我们当天就收拾了出发。为了放置小师弟的尸首,在下去租了一个牛车,把小师弟裹好后,放了进去,命杨师妹陪在车内后,我们就前往了潭州……”

    夔目派一行人为了给小师弟找出真凶,奔着贺易行所言,连夜出发前往潭州,一路上车马不停,只盼着早些赶往赵大善人处,得出结果替小师弟报仇。葛少艾安排师弟师妹们轮流骑马赶车,累了就往牛车上一躺,跟着小师弟休息休息,就这样日夜兼程,终于在八月初九这天,赶到了潭州边境。松了一口气的葛少艾见自己的师弟师妹们都疲惫不堪,下令休整,就在距离潭州还有几十里路的地方,二十余人轮换着午睡一觉,确保用最精神的状态,去见赵大善人。变故,就发生在一瞬间。葛少艾只打了个盹,就听见了一声惊呼,感觉不妙的他一睁眼,眼前一片血红色,自己身前的一个师弟,被人从后一剑穿透咽喉!冰凉带血的剑刃在一瞬间就抽走,师弟脖颈中喷射的鲜血,染红了葛少艾的眼。一句话没有就已经软软倒地的师弟,露出了身后杀人凶手——白衣持剑面带微笑的青年,赫然是不久前在徐州见过的贺易行!那青年二话不说,身影迅速消失在僵住的葛少艾眼前,出现在惊呼出声的师妹面前的他,又是一剑,杀害了这个不足二十的女子……被突如其来的杀神接二连三杀掉自己的师弟妹们,葛少艾提刀而上,与其怒战,然而技不如人,不过几招,就被对方轻松打败,更过分的是这青年突然笑了笑,将无力反抗的葛少艾封锁穴道,在对方如困兽般嘶吼声中,把奋力反击的夔目派众人,一一杀害。眼瞧着自己的师弟妹们一个个被剥夺生命,死不瞑目的惨相让葛少艾泪流满面,奋力冲击穴道,却只是徒劳……那青年围着一滩滩血迹和失去生机的一地尸体走了一圈,停在满脸狰狞的葛少艾身前,玩味一笑后,拂衣而去。留下不断挣扎的葛少艾与尸体满地……

    “那穴道直到将夜才解开,在下把师弟妹们一一看过去后……无一生还!”一个二十有余的汉子,提及此事,双眼盛满了泪水,满脸都是恨意,“这笔仇,我葛少艾要记一辈子!”

    葛少艾所言中间,让众人黯然,一群鲜活的生命,就那么被无情的剥夺了,令人叹惋。贺易行想起当初见到的那群年少血性的夔目派弟子,不免晃神,心中苦涩。

    羽菖迦眼中浮起哀痛,对葛少艾道:“这种事情真是让人震惊,葛少侠还请节哀。”

    葛少艾抹了把眼泪,定了定神,继续道:“事已至此,在下能做的只有迅速禀报师门,抓获凶手,以慰众师弟妹们的在天之灵。在下把师弟妹们……一一抬上了牛车,只是空间狭小,装不下他们,我无奈之下,只好把其他师弟妹们,捆在马背上,一路带回了师门。因为牵着众多马匹,还要驾着牛车,在下□□乏术,归途上慢了些,八月二十才堪堪赶到师门。回禀了师门后,家师言及问鱼山庄距离夔目派不远,且羽少庄主也是个急公好义的英雄人物,特命在下前来寻求援手。这才于今日撞见贺易行……”

    贺易行想起十五师弟曾说的话,问道:“你所见的凶手,可是和我长得一模一样?”

    葛少艾斩钉截铁道:“绝对一样,不然在下也不会把贺大侠当做真凶!”

    “身手呢?”高诚师兄追问道,“易行的本事,我们是知道的,只是不知道你口中的人,身手如何?”

    葛少艾回忆了下那人,苦笑道:“在下在他手中,过不了十招。”

    那旁听的众人中,有个胖乎乎的男子大声道:“不知道你的身手,没个参考啊。葛少侠,要不这样,你跟我儿子过过招,让我们看看,就能探得出底了!”

    “为甚不让他直接与贺少侠对手,岂不更是明了?”有人反问道。

    那胖乎乎的男子一瞪眼,道:“你笨啊,贺少侠是什么门派教出来的,实力又岂会普通?他们对上手,谁能看得清到底!我儿习武多年,大约也是个能拿得出手的,叫我儿与他比划比划,不是更好看出实力?”

    其他人也觉着这人言之有理,也都点点头,同意了这胖乎乎的男子的要求。

    羽菖迦对葛少艾道:“葛少侠觉着这么做可稳妥?如若不愿的话,也无妨。”

    葛少艾摇了摇头,道:“无妨,只要能有利于分析真凶,在下什么都情愿。”

    得到了葛少艾的允准后,羽菖迦这才对在侧的问鱼山庄弟子道:“去请琴刀派少主前来。”

    那弟子出门后不一会儿,就请来了一位年约二十,魁梧有力的男子。

    这男子先是给自己的父亲行了个礼,然后给在座的众前辈行了一圈礼后,问道:“不知遣晚辈前来,可是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