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论捕获魔教少主的正确方法/拨浪鼓和糖葫芦

论捕获魔教少主的正确方法/拨浪鼓和糖葫芦_分节阅读_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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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所见确如江非离所言,宽敞的院落中设有一处假山,圈了一汪泉水,远处错落有致的亭台楼阁随处可见走动的人影。两人沿着花间小径慢悠悠晃荡着,偶尔对视间。总是两人都付之一笑。

    “江弟此处真是别有洞天啊。”

    “比不得大哥机制洞察。”

    “不知江弟,这里眼所不及之处,有多少把弓箭对着愚兄?”

    “大哥说笑了,大哥又岂是几把弓箭能对付的?”

    一个贺易行笑得悠然自得,眉眼间的舒适宛如自家之地。一个江非离,噙了两份笑意,一旁陪游亦是自然。路上偶有遇上的门内弟子,都被其三言两语打发尽了。

    贺易行上下打量着眼前风景,随口道:“不知江弟现在在想些什么,打算如何处置愚兄呢?”

    江非离在一旁笑道:“非离想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非离也不知道大哥在想着些什么,这让非离心中多少有些忐忑不安。若是大哥能直言不讳,非离在此谢过了。”

    贺易行回过头来看了身边的乖巧少年,轻叹:“ 你瞧,如果一开始江弟就对愚兄开诚布公多好,也就不会有这么多事了。”

    江非离却不是很赞同:“大哥此言差矣,非离本是去享用药引子来解除体内余毒的,哪里知道没有药引子却有大哥这尊大佛呢。非离年幼,被吓到几分,也是大哥引起的呢。”

    贺易行闻言挑了挑眉,颇有好笑:“按江弟所言,这却是愚兄的不是喽。”

    江非离站定,抬起眼帘,意味深长道:“毕竟若非大哥自愿,不然又岂是冯婆婆那些不入流之徒能把大哥请来的?非离愚昧,还请大哥告知真正来意。以免伤了你我二人的和气。"

    贺易行叹了叹气:“说了真话,江弟你也不信,既然如此,说不说又有何妨呢。”

    江非离道:“大哥不说,又岂知非离不信?”

    “愚兄一开始,与江弟见面时就说了,”见少年一脸疑惑,贺易行好心提醒道,“愚兄对江弟说的第一句话。”

    见少年的脸色随着他的提醒变了变,贺易行无奈道:“愚兄真的是误入此处,江弟可愿信我一句?”

    江非离一脸微妙,看向贺易行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捉摸不定:“非离是真心实意想和大哥开诚布公的。还请大哥也拿出态度来。”

    “愚兄也是真心实意的,就看江弟信也是不信了。”贺易行也是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江非离不置可否,随口带了句:“不知大哥可要去厅中小坐片刻么,非离命人给大哥收拾一间客房,还请大哥莫要推辞。”

    贺易行一脸莫名其妙:“不是说好江弟随愚兄前去的么?怎么还要停留两日么?”

    江非离亦是一副疑惑的样子:“咦?非离何时说过要走?大哥听左了吧?”

    贺易行无言以对,半响才说话:“这样就不太好了吧,江弟,如果你我二人达不到一个一致,怕是会有什么不愉快发生。”

    “所以还请大哥迁就非离。”江非离轻笑道,“非离年幼离不得家,大哥何不留在此处陪伴非离?大哥如是怕家中牵挂,完全可以告知非离地址,非离自当派人前去送信,必然不让大哥为难。”

    贺易行笑着摇了摇头:“江弟莫要框我,愚兄好歹痴长几岁,自问处理起这桩事来应该比江弟来得不失偏颇。”

    “那依大哥的意思,可是要非离跟着大哥去何处?”江非离终于忍不住嗤笑一声,充满不屑的声音一下子恢复到了初见时的那个高傲少年。

    贺易行眼见着少年一瞬间变了态度,也丝毫没有触动,依旧按着自己意思说道:“非离可愿随大哥去观礼么?我师兄成亲。”

    冷峻的少年撇了下嘴:“哦?不知贵师兄是在武当成亲呢,还是在少林成亲呢?”

    “净胡说,”贺易行不满的看了少年一眼 ,“我师兄娶得是女儿家。”

    江非离翻了个白眼:“这是重点么?你师兄是跟男跟女成亲跟我没关系,实话说了吧,你想要把我送到哪处去讨赏?”

    贺易行玩味一笑:“怎么,江弟看样子很值钱?恕愚兄眼拙,竟然没看出来。”

    言语间,冷笑着的少年退后两步,瞬间消失在原地,与此同时,从四面八方飞来的弓矢如雨滴般密集,一副不把贺易行扎成刺猬不罢休的样子。

    贺易行眼见着少年身形消失,眉头也不皱一下,自言自语道:“啧啧啧,真是满嘴谎话的少年人。我要是信了你,现在恐怕死的骨头都看不见了吧……”

    ☆、5.第 5 章

    江非离试探多次不得要领,无奈之下只得憋着一口气退走。从地道往出走的时候,色夺人目的少年一脸凛色,悄无声息出现在江非离身后的侍女见主人面色不渝,小心翼翼低声道:“大人不必介怀,婢子在外安排了弓箭手三百,浸了毒的箭头只要擦破他一丝皮,必然要他无命逃脱。”

    “你懂什么。”江非离一甩袖袂,甚是不快,“刚刚本座试探多次也只得出他大约并不畏惧毒蛊一类。这三百弓箭手最多能逼出他的一招半式来——你叫阿照看清楚了,务必要从他身法中得知他的出身。这般强大的一个人大刺刺的冲到本座休养之地来了,还对他不得所知。真是很给本座长脸啊。”

    “是。”阿荛欠了欠身,应道。

    江非离阴沉沉的目光投向墙壁上摇曳的火光,一个字一个字从牙齿缝间挤出来:“等他从阵法中逃脱后,通知董大夫来给我看看。”

    阿荛亦是应下。

    “贺易行……贺易行……若你不是我敌人,本座倒是要想法子留下你了,不管你是做戏还是真有其事,功法骗不得人,无论如何,这功法可谓是本座的头号救命良药……真是好奇啊,你究竟是谁呢?”

    在江非离咬牙切齿的挂念贺易行的时候,贺易行正望着江非离栖身所在院落正门的门匾,颇有些头疼:“江弟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心眼大的人,要是让他知道我擅长百家功法,会不会记我仇?真是的,好好的出门散心好像真的散出问题来了……现在怎么办……要把江弟绑走吗?要是假装不知道的话回头让师父知道我会被打断腿的吧……真头疼啊……”

    这边江非离还不知道那厢贺易行已经在纠结是不是要绑人了,还在看着跪在地上汇报的人手下犹疑着:“你确认是《逐影随风》?上琼派的门派招式?”

    “属下确认了。”黑衣青年低着声回复道,“那个人起手接飞箭是逐影随风起手式,花飞落。不费吹灰之力就化解了飞箭阵。施展间如行云流水般顺畅,完全符合上琼派的宗旨。且招式的娴熟非一日之成,定是长年累月的勤修苦练积累的。此番来看,此人出自上琼派的可能性,很大。”

    “上琼派……不是不管俗物的那个一门上下飘然欲仙的门派么?”江非离将上琼派几个字在嘴里反复斟酌着,半响,阴沉着脸愤然道,“不对,对不上!他不是上琼派的,这只是个□□!好个贺易行!不,他到底叫不叫贺易行还是个未知……你算是彻底惹到我了……”

    黑衣青年错愕地抬头:“此人竟然不是上琼派?那……属下再去探!”虽然对于少年的判断有些错愕,却毫无怀疑的全盘接受了,干干脆脆的起身退出追查贺易行去了。

    阿荛静静站在江非离身后,听完黑衣青年和江非离的对话后,弓腰道:“婢子可以派人去跟着他。定然查出他的行踪。”

    “行踪要查,已经暴露的地方也要想办法,还有地牢里抓来的那些药引子,全部转移。我不能让他有迹可循。无论是他要来查,还是带来什么人,一定要做到一丝线索也不要给留下。”

    阿荛点头:“是,大人,现在董大夫已经到了,刚刚赵大哥在此,不好传唤他进来,现在要不要请董大夫来看看?”

    “传他吧。”少年恹恹地靠在椅背上,“看了本座也才好放心。”

    阿荛弯腰从少年身旁走过,出门去引来了一位留着长须的年约而立的儒袍男子,手中提着药箱,面上尽是不耐烦,一进门就叨叨:“整日里作死,真不知道你长了颗什么心!哪天非要被自己作死才舒服!照我说,你要是想好好活着就不要折腾那么多的事,要是不想活了,自己一刀抹了脖子也省得周边一堆人为你操心……真是的……我倒了八辈子的霉才来当了你的大夫……”

    江非离一见到董大夫就双手一抬堵上了耳朵,别过头去假装没听见。端得是一副孩子气。

    董大夫也不在意,几大步跨过去,‘碰’的一声把药箱子置在案几上,没好气的开口道:“手来。”

    江非离这才老老实实的伸出右手,红衣下皓腕如雪,青色脉络清晰可见。董大夫冷哼了声,端着态度伸出两只修长的指搭在江非离脉搏上,眯着眼细细思忖。

    过了一会儿,董大夫道:“另一只。”

    江非离收起右手,又把左手伸了去。董大夫两厢看完这才收回手抚着长须道:“你遇上救命药了,怎么听阿荛说人还给跑了?”

    江非离一挑眉,答非所问:“我的体内无事?”

    董大夫嗯了声:“好得很,体内余毒也少了些,并无异常。你可以放心了。”

    江非离这才扬起一抹笑:“哦?这么说来我这救命药是可以用了?”

    “先把人找来吧。”董大夫道,“你地牢里的那些人撑不到几时,快到八月初九了,你自己掂量着点,可别小小年纪就归西了,让我到时怎么跟旧人交代?”

    江非离扭过头看向一旁静立的阿荛,道:“你可以去了。”

    阿荛干脆地分别给江非离和董大夫施了一礼,迅速退下。

    眼见着房间内只剩了他们两人,江非离这才软了软声音:“董哥,你快帮帮我,那个人自称贺易行,董哥外面认识的人多,比我无头苍蝇的找来得快,麻烦董哥了。”

    董尚全定定看了笑眯眯的江非离一眼,不屑的道:“你也就用得上我的时候才这么像个弟弟……”言罢转身而去。

    江非离喊了声:“董哥,你药箱子……”

    “留给你的药,自己看着吃……”

    江非离面对空无一人的宽大居室,托着腮眨巴着眼,满怀憧憬:“缩骨功……星辰摘……逐影随风……上琼派……和上琼派交好的……有哪些门派呢……让我好好想想……”

    贺易行不想自己被惦记的那么深,正带着一串的尾巴到处转,自己的行囊已经在冯婆婆手上就丢了,身无分文的他现在就连衣食住行都成了问题,不说撑得到撑不到师兄那里去,就连八月初九的明月会也是个问题。

    “刚刚应该朝江弟拿点银钱的,哎,这一趟跑的真亏。”贺易行望着身前人来人往的酒楼,闻着香气四溢的饭菜味道,自觉自己有些失策,“现在回去找江弟借钱,怕是会气着他吧?算了,既然短时间内不想去动他,还是不要再招惹他的好了……”

    “不去动他,去动动他的手下,应该不会很生气吧……毕竟我被跟了一路也没生气。”贺易行下定决心,认为自己的主意不错。这才收回看酒楼的视线。望了眼身后,俊秀的脸上露出了一抹让人如沐春风的微笑。

    探子来报,跟踪贺易行的人被他打劫了,别的没事,就是被打劫了七八两碎银子。

    跪在地上的探子结结巴巴汇报时,高坐台上的江非离忍不住磨了磨牙。

    真是……太嚣张了!

    不是要装上琼派的弟子么,要装就装像一点!毫不在意的样子简直让人听了就生气!

    “无妨,他要什么就给他什么,这些俗物不是事,只要别跟丢,就由着他。”

    花在贺易行身上的这些小钱对江非离而言就权当是拿来养药了。

    反正迟早要被我所用,现在养着你,也不是不行。

    莫名其妙就被人养了贺易行此时正笑眯眯的要了一间上房,给店小二扔了点碎银子叫跑腿买套成衣回来换洗。再不拘泥的人也受不了在地窖里躺了、木板上蹭了、地上坐了、还打了一架的衣裳跟着自己过夜。

    细细交代了店小二后,贺易行回到房间,要了一桶热水,二话不说,先脱得干干净净,把衣裳裹成一团凑到烛台上焚成灰,尽数扫到一起,这才跳进浴桶里痛痛快快的洗一场。

    “一身的毒,真不知道江弟的心里都在想些什么,这手段要不是我,还真不好说……他还真大胆,什么招都敢往我身上使。哎,越来越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