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我们说得是1w1啊?”
“对啊,1w1,不对吗?”
忱无言皱着一张粉嫩白皙的脸看着那串数字,来回数了两遍,竟无言以对。
“不……你说的没错。”她沉默的点了交易,看着世界频道上依然在活跃的复制党,忍不住沉思:1w1金不该是11000么……为什么到这个二少这里就变成了10001?究竟是二少脑袋被驴踢了,还是她脑袋被门夹了?
哦,人与人之间的基本智商交流都没了。
她想起这件事,尤其看到人家卖的丸子价格,忍不住就想找这个黄鸡决斗,可作为一只单修离经的花奶,难道她要用清心□□死对方吗?!
她禁不住悲从中来,又思及江湖一年多,连个情缘缘都没有,任她奶人技术多么溜,也无人夸奖。
按说花羊速配,忱无言无事便在太极广场打坐当木桩,然而不知那些道长是眼疾严重还是全去搞基,愣是一年无人找她对话,令她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被GM人为屏蔽,成了透明人。
今日她在成都无事挂机,突然身形一顿,整个成都的所有人似乎都顿了片刻,过会儿就见朝圣言起、扇子舞转,烟花此起彼伏,一个镇山河落在一位白发花哥身上,两个成男互拥抱着,特么的,忱无言倒吸了一口气,捂住眼咬牙切齿转身不看那对狗男男,火烧成都,还要不要单身汪活了?!
哼,她在心里冷哼几声,笔锋灵活一转,去了龙门。
忱无言骑着她的小吃货,百无聊赖的在黄沙漫漫的沙漠上行走,时不时给路过的同袍加血刷buff,过了几个坡,“叮叮”一声,有红名!
忱无言立即扬鞭奔腾,不一会儿就看到一只红名正在截镖,她一看两人职业,卧槽,咩太对咩太,瞅那交错的气场,真美啊!她擦了擦鼻血,飞身下马,落地无痕似杨柳拂风。
“两位咩太。”她冲进战圈,拿着笔笑盈盈的站在两人中间,无视了红名咩太给她造成的伤害兴致勃勃道,“两位咩太,在下万花忱无言,为何不和平共处而是要打打杀杀呢?”说着给自己糊了春泥,东转右转期待着两人的回答。
可惜等了一会儿,那两咩太依然打的如火如荼毫不理她,她只好重复道:“同门友爱,何必打打杀杀不断,不如本花带着你们去看风景吧。花海这些地方人太多了,本花带你们去别的地方……”忱无言说的兴致冲冲,时不时给自己和同袍刷刷血,对面那咩太虽然精六插八大橙武,一时也无可奈何。
三个人如此胶合着,忱无言玩的饶有兴味,也不管同袍发来的密聊,一径享受着被两只咩太包围的快感,暗搓搓心花怒放。
听说缘分就是从狗血中萌发的,她已经开始脑补往后甜蜜美丽的生活了。诶呀,咩太咩太,小咩太,她终于也能在成都秀恩爱,在野外享受镇山河的无敌保护了。她想着想着,猥琐的嘿嘿嘿笑了出来。“你追我如果你追到我,我就让你嘿嘿嘿。”忱无言害羞的捂住脸,做了一个你坏坏的动作。
唉,可是……她叹口气,看着两咩太还在那儿你死我活,拍了拍一脸的风沙尘土,凑近浩气咩太身边好心提醒道:“浩气咩太,你看你也打不死我们,还是放弃吧。”
“哦,是吗?”
忱无言一听这邪魅语气,身体抖了抖,感觉自己的小心脏十分受不了,捂住了胸口垂头羞涩不看人,“咩太不要用这种语气说话,发发怕怕。”
“呵。”高冷不屑,配上那身儒风倒是有点儿论剑峰之姿。
忱无言顿时觉得这个咩太散发出浓浓的大攻防总指挥的狂拽叼的令人忍不住的花痴似的江湖第一少侠的气质。哦,她飘飘欲仙的沉浸在浩气咩太的生太极里,欲罢不能。
三个人你来我往,战斗久了,浩气咩太血越来越薄,恶人咩太越打越猛,忱无言沉默的看了看,寻思着要不要加恶人咩太仇杀。
不过……这不太好吧?她反问自己,见色忘友乃是行走江湖之人大忌啊。说不定下一秒就被开了帮战,挂到悬赏榜,贴吧818哩!
她瞅瞅恶人咩太,又瞅瞅浩气咩太,陷入难以抉择的境地。
天呐,突然掉下两只咩,让她如何抉择?!可是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她也只得抉择!忱无言神神叨叨说几句,心痛的看了浩气咩太几眼,准备帮恶人咩太回血。
然而,她才走了几步,就见地上亮光乍起,一个鬼魅身影显现干净利索的一击干掉了恶人咩太。她呆了呆,下意识转身想跑,那人影又隐去了身形,了无踪迹。只有阴侧侧的风在周身萦绕,不远处的浩气咩太正提着剑笑吟吟的走过来。“红名都是怪,杀!”
于是忱无言就死了。
她悲伤的躺在地上,看着不远处的恶人咩太复活走到她尸体边上,先是狠狠踩了她几脚,随后又加了她仇杀,留下一句白痴后便扬长而去,挥一挥衣袖,带走了她破碎的心。
她觉得她的心都在流泪。出门不看黄历,净遇倒霉事!
龙门黄沙不停,不一会儿就将她埋在了沙下,待她浑身湿透的从沙堆里钻出来时,就瞅到离她一丈宽的前方,两队人马你殴我,我揍你的正在打群架,她“啊哦”了几声,又默默钻回了沙底——两大帮会帮战,她这种小透明还是不要路过比较好。
唉,苍天无眼,不给她咩太不给她生路。她只好假装龙门所有的沙都是水,像只扁鱼一样在慢慢在沙里“游泳”。就像一只穿山甲。
待她回了门派,像龙卷风一样飞回自己的小舍,接连泡了三、四天澡,才心满意足的骑着踏炎去了纯阳宫。没有咩太寂寞如雪,没有咩太世界毁灭!
万花离纯阳宫甚近,踏炎脚程又快,不过傍晚,忱无言便站在了华山脚底,云开洞府,按罢琼妃舞。她弯着眼,好心情的撑伞顺阶而上,看着纯白的雪被自己秀气的脚踩出连绵印子,哼着不知哪儿听来的歌,绕过苍柏野鹤,将一身烦忧冻落。
今日太极广场前不知为何人烟稀少,她走到老地方从随身携带的小包里拿出一块厚厚的羊毛毯子,左右张望一番后,又掏出各色糕点在寒风大雪中品尝起来。
倒是……诡异的兴趣爱好。
来往的道长似是习以为常,既不上前询问,也不出声赶人,头顶的太阳啊,从有到无,从无到有,天色日日变,唯她这个执意的心任这雪花多大,都永远火热。
也许是日日祈祷的心愿终于传达谛听,在这一日,也就是纯阳难得雪歇的这一日,一抹似曾相识的身影握剑站在了她的面前,她抬高眼皮子瞥了他一眼,微微一笑,是当初在龙门遇到过的浩气咩太。
“为何一直坐在这儿?”那个咩太这样问道。
忱无言皱了皱鼻子,突然发现没有什么花言巧语可说,便实诚对他说:“在等小道长呢。”
“哦?”依然是熟悉的霸道总裁高冷调,忱无言笑嘻嘻直直盯着他,调笑道,“怎么,浩气小道长要给本花撩一撩么?”
“好啊。”
“诶?!”忱无言不可置信看着他,心愿实现,竟无言以对。
“怎么?”
“不,不,不,不,不。”忱无言一连说了五个不字,惊喜的一跃而起想抱住他。小咩太身形一滞,任抱住了。
“诶,太,太好啦~!”她高兴的大叫道,抱住小咩太欢快的蹦跳起来。
太好啦!她终于替师姐的女儿找到未来的相公了,她终于可以安心的回花谷不用担心每天被师姐抓着炼药了!
☆、好梦长眠
无穷尽的冰川,在这寂静暗夜之下,散发出泠泠寒光,每口呵出的哈气令人觉得下一秒便会变成冰粒子。秦衣蜷缩着身体躺在草草构筑的冰沟之内,头插在两膝之间,双手紧紧抱住自己的肩,用力的,让热量尽可能凝聚。身上那件纯黑的大氅是这冰天雪地里唯一的颜色,从不离身的□□上霜雪凝结,红缨弱不可见。衣控制着呼吸,大氅防水,尚未变湿,大氅下的世界有点温暖,他暗自庆幸雪未曾来临。
当这个黑夜过去,他不知晓自己是否还活着……没有人会来找他,没有人会发现这个世界上即将消失一个人。
夜越来越寒冷,天凝地闭,万籁俱寂,整个世界只剩下秦衣小心翼翼的呼吸声,因长时间咬紧牙根,他的两腮早已麻木;眼睁得如麋鹿,望尽内里一切情绪;整个身体早已失去活动能力,大氅下的世界也越来越冷。他突然想起天策的冬天,但不知为何最后还是想起了藏剑山庄的冬天。
藏剑山庄的冬天啊……他断断续续回忆着,光秃秃的树,光秃秃的山,波澜不惊的水,宁静悠远的建筑物,雍容富贵的黄衫人……南方萧索的冬,雪花落下来,只有轻盈柔软。
秦衣觉得自己似乎又重新回到了藏剑山庄,他轻飘飘的甩着大轻功在雕檐绿瓦上来回观察,暗暗乍舌藏剑山庄的雍容富贵。
君子如风,藏剑西湖,与天策府半生戎马的粗人形成鲜明对比。秦衣玩得兴致盎然,饶有兴味地学着早上看到的藏剑弟子走路模样走了几步,蓦地又捧腹大笑起来,觉得自己走起来应该像只笨拙的鸭子。幸好他早已远离主院附近,只有几只麻雀被他的大笑声惊得振翅而飞,不然又要被长辈好一顿说教了。
藏剑山庄处处是景,秦衣独自一人走了好一会儿,此刻走累了,环顾四周,眼一亮,朝着不远处凌空的檐角走去。檐角下似乎挂着一串青铜铃铛,弱不禁风地,风一吹就摇摆不停发出叮当声响。
秦衣负手而立站在檐角上,双脚前后交叠,微微眯着眼抿直双唇一脸冷然面向深不可测的湖水。
阴天,世界有些黯然无光,冬风阵阵撩起他黛青衣袂,也吹红了他的脸,他的鼻尖。秦衣的心中却是无比宽广,骄阳当空;眼前的景色一览无余,日月皆可入怀,陡升一股意气风发之感,忍不住想要仰天长啸,将所有情绪喷薄而出。忍了忍,他方想起此处乃藏剑山庄偏远角落,站了恁久,也未见有人,遂大着胆子试探着高吟一句“仰天长啸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顿挫抑扬,末尾铿锵有力,极富气势。
秦衣吟完这句,立刻紧张的上下左右张望,面上神色是藏不住的忐忑,方才那副稳重冰冷模样尽数褪去,重又变成了一个傻傻纯真的少年人。
他等了一会儿,见依旧无人,胆子一下子就充实了,右手豪迈一挥,宽大的袍袖发出鼓鼓之声,左手一撩脑后马尾,假装它正被狂风吹舞,随后他深吸一口气,微抬高下巴面露几分睥睨之色,学着教书先生的模样,高亢缓缓吟出《荆轲歌》,其声沉而嘹亮,听得人精神为之一振,顿生大义凛然之情。
秦衣显然十分满意,面上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悄声碎碎念了几句,忽地侧头看了看身边空荡荡的位置,遗憾之色清晰可见。可惜□□不在,他想,不然开山开虎,又是别有飒爽气概。他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丝毫不觉得寒冷,面上神色时而欢喜,时而惆怅;时而发笑,时而叹息,一时竟也未察觉到底下院中有一人正抬头看着他的背影,满脸疑惑。那人看了会儿,见将他吵醒的人背对着他不知道在做什么,那背脊倒是挺得十分笔直,只有些萧索。
萧索?那人闭了闭眼,揉着尚还有些昏沉的脑袋露出一个无奈笑容,念诗如此豪气十足,怎会萧索?看他样子,大约是不会再高吟什么扰民的东西了吧,还是…再睡一会儿,难得偷懒。
那人隐而不显的打了个哈欠,抬眸瞥了还在感受大义凛然的衣一眼,迈着轻而稳的步子重回了屋内,关门时,还特意放轻了力道,免令对方发现底下有人。
少年人心性,难免充满了豪情壮志,对这个世界保持着极大的热情。
秦衣在屋顶上自娱自乐了会儿,又面带微笑吹了会儿风,觉得身上有些凉意了,这才从屋顶上轻轻跃下来,旋身盯着屋檐半晌,重重叹了口气——总是一个不留神就像蠢货一样,难怪大家都不相信他。
虽然他自己也不相信自己。
他咧嘴自我安慰的笑了笑,微微垂下眼睫,那白晃晃的牙齿粘着干燥的唇,使得本该灿烂的笑容僵硬了几分,像劣质的木偶娃娃。
秦衣出了会儿神,双手无意间碰到时,才发觉手冷冰冰的,皱眉看了看,环顾四周见始终无人经过,抬手搓了搓,哈出一口气,练起了府中的基本功——秦衣的天赋太差,加之先天身体不足,如今虽是及冠之年,但基本不会任何武学招式,除了会点轻功外。他出生将门,父兄皆从军,唯独他,因着身体的缘故,只能安安静静的坐在椅子上,看兄长们挥洒热血,每日操练。
练了好半会儿,也不知什么原因,身体只冷不热,甚至背上出了细微冷汗,他深知自己的身体底子,赶忙停了动作,想也不想推开了眼前的房间门,准备进去暖暖。
屋内陈设简洁,一屏风,一圆木桌子,寥寥椅子,屏风后面有张床,整个屋子空荡荡的,有点凄清。
衣看到屏风后似乎有床,脚微顿,旋即不做多想地直直走过去。
也许有被子也说不定呢?他乐观的想着,等身体暖和了再回去,就不会被责骂了。
叶渊早在第一时间察觉到屋中进来了人,只是身体懒懒的,意识仍有些昏沉,索性就当不知道。然未料到来人如此随意,耳闻人脚步声在近处突然停下,心中无奈的叹口气,转个身,支着脑袋静静看眼前因惊诧睁大了眼,既是羞窘,既是不知所措的人。
秦衣完全未料到屋内会有人,见对方静静注视着自己,脸一热,当即结结巴巴开口,声音都哑了点:“抱——抱歉,我——我不知——知道里面有——有人。”
叶渊浅浅一笑,淡道无碍,声音带着些沙哑。
秦衣十分手足无措,只觉走也不好,不走也不好,十分尴尬,只好涨红着脸僵在原地,搜肠刮肚的想寻个理由出来。一时之间各种情绪上涌,惹得他脑袋昏沉沉,眼前阵阵发黑,手不自觉颤抖起来——一旦紧张,他整个人就不受控制的发晕发抖,这也是他不能习武的一大原因。
叶渊不欲多做交谈,瞧着对方紧张地脸都白了,心中疑惑一闪而过,睡意又涌上来,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也不顾屋内还有别人,径直半阖了眼仿佛随时都可睡着。
还好秦衣虽然脑袋里浆糊一团,但视力尚在,见人闭上了眼他张张嘴想说点什么,只是嗓子发紧,身体更剧烈的颤抖起来,冷汗密密匝匝冒出来,他用力握紧双手,待痛意传来,强制平静心情后,整个人才清楚一点。本想道个歉,又怕再惊扰到人睡觉,轻轻说了一句打扰了后转身几乎是落荒而逃。
关门声重重传来,室内恢复了安静,叶渊凝神听了片刻,终于放心的开始了自己的补觉计划。
落荒而逃的秦衣一口气跑了老远,直到那院子完全看不见了,他才停下来微弯腰长吁口气,脸虽然还有点烫,但情绪已平复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