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朗的脸色渐渐阴沉下来,冷冷地瞥了一眼周家齐,眸光森冷而怨毒。他求周家齐放弃起诉时,周家齐却告诉他,没有这个可能,他们要为自己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可是当他不惜出卖尊严,爱情,追求到莎莎后,周家齐却突然杀来,并告诉他,盼尔已经无罪释放了。
而他付出的所有努力,现在看来是多么的荒谬和可笑。
“盼尔,你不用担心,我在外面处理一些事情,现在就回来。”秦天朗强压住对周家齐的怒火,口吻渐渐变得温柔起来。
周家齐在一旁冷冷地看着,原本他为顾盼尔感到不值,可是看到秦天朗这幅模样时候,却又替他深深感到悲哀。
现在,这烂摊子,他又怎么处理?
不过他也挺佩服秦天朗的,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他居然装作没事一样,和顾盼尔通电话时,语气温柔,没有一丝颤抖。
挂上电话后,秦天朗的神色再度变得阴沉起来,他望了一眼站在门口的戴局长,缩在袖里的双手攒地紧紧的。
如果不是戴局长,秦天朗真的很想狠狠教训一下周家齐。
“你不用这种眼神瞪着我,你这样的人,只会给自己开脱,永远不会寻找自身的原因。倘若你真的深爱顾盼尔,就不会采用这种卑劣,甚至背叛爱情的手段。所以——说到底,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说到这,周家齐顿了顿,眸中带着一丝讥讽,吐出的字犹如魔咒一般,让后者骤然陷入无边的地狱之中
说罢,周家齐也不理会一脸阴沉的秦天朗,转身朝门外走去。该做的,他都已经做了,接下来就看秦天朗如何选择了。
如果他继续想维持和顾盼尔之间的爱情,那么他立刻会回去;如果他不想,那么即使他在秦天朗的脖子上架把刀,也无济于事。
“等等——”秦天朗忽然叫住了他。
周家齐收住脚步,唇角绽出一抹讥讽的笑,他不用秦天朗开口询问,就已经知道他想说什么。
“如果你担心我会把你和别的女人的事告诉顾盼尔,那我劝你,大可不必。”周家齐冷冷的说道,然后脚步再不停留,与戴局长迅速离去。
秦天朗脸色阴晴不定,他先是朝里屋方向望了一眼,然后咬咬牙,便yu朝门外走去。他和莎莎之间的关系,只是逢场作戏而已。
他深爱的,是顾盼尔!
就在他准备离开酒店时,里屋的门悄然打开,一直凝神关心外面动向的莎莎,在周家齐离开后,终于走了出来。
一件红色性感的时尚衣服,紧紧裹着曼妙的身材,穿戴好衣服的莎莎多了一份成熟,少了几分妩媚,一双眼眸复杂无比地望着秦天朗。
有恨,亦有爱,爱恨交杂,明亮的眼眸晶莹闪现,一滴滴泪珠悄然坠落在地毯上。
梦,终究醒了,可是没想到醒的如此之快。
“天朗,你为什么那么狠心?”她颤抖着问,迥然于平时高高在上的姿态,她甚至还带着几分央求,央求秦天朗留下来。
“对不起,莎莎。”秦天朗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对于前者,他的确有很大的愧疚。他是因为顾盼尔的缘故,才故意接近对方,甚至和对方上了床。
莎莎望着秦天朗,深深吸了一口气,逐渐恢复了平时的女强人姿态。
“秦天朗,我给你一个选择,如果你留在这里,那么我会让你过上m城最富裕的生活;如果——”莎莎的声音骤然变冷,眸光里流露出一丝阴狠,“如果你离开,那么我会动用一切力量,让你和顾盼尔过着最贫穷、最苦难的日子!”
秦天朗的身体陡然一僵,有些不可置信地望着一脸决绝的莎莎,眸底深处快速滑过一丝惊慌。
“莎莎,不必做的这么绝吧。”他苦笑道,以前者在m市的势力,倒的确有这个能力。即使他和顾盼尔离开m市,恐怕依旧逃脱不了莎莎的报复。
爱情,可以让一个人彻底失了理智!
而对于贫穷的生活,秦天朗是最惧怕的,他永远也忘不了小时候生活在贫民窟里的日子,那时,他每天最大的梦想,就是能吃到一顿饱饭。
为此,他不惜为这个梦想奋斗,他付出这么多的努力,就是想让自己的生活一点点好起来。如果不是贪念大一点,不去敲诈周家齐,他和顾盼尔已经可以过上富裕的生活。
然而现在,自己所付出的一切,又要被打回起点了。
“我不是在和你开玩笑。天朗,你知道的,爱一个人可以让人为他付出一切,恨一个人却可以毁灭一切,这一点你不用怀疑。”莎莎冷冷说道。现在,能让秦天朗留在她身边的唯一办法,只有如此了
既然得不到秦天朗的心,那就得到他的人吧。
“莎莎,你很明白,这样我们都不会幸福的,为何不放手呢?以你的条件,你完全可以找比我更好条件的人。”秦天朗无奈地说道,试图说服莎莎。他深知,莎莎说到做到,一旦付诸行动,他和顾盼尔真的会过上一贫如洗的日子。
“我不要,我就认定你了。”莎莎摇摇头,眸中的泪水如坠落的珍珠,啪嗒啪嗒落在地毯上。
为什么,为什么这个男人要这对对待她?
原本的创伤都快愈合了,他却又突然出现,重新点燃了她的希望,可是美梦仅仅只是一瞬,莎莎却又从天堂坠落到了地狱。
不,她绝不会这么罢手,要知道前一次秦天朗离开她后,她费了多大的努力,才渐渐淡忘这份情,不,不是淡忘,而是将这份情深埋心底。
而今,又被秦天朗血淋淋地揭开,伤痛的愈合,恐怕已经没有可能了。
见秦天朗依旧犹豫不定,莎莎咬了咬唇,缓缓道:“我给你十秒作出决定。”
仿佛听见秒针在“滴答”,“滴答”地计时,短短十秒,对莎莎来说,却像过了一辈子。
秦天朗的脸色阴晴不定,随着时间缓缓过去,他终于作出了决定,朝莎莎看了一眼后,转身走出房间门口。
“秦天朗——你会后悔的,后悔的!”当莎莎看到秦天朗转身离去的刹那,她的身躯猛然一颤,全身的力气似乎一下子消失,整个人摔落在地上,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冲着他的背影,凶狠地大喊。
然而,那个男人却走的那么决绝,如同两年前,没有一丝留恋。
她的爱,对他来说,或许是能换成金钱的交易品吧,一旦失去价值,随之就会变得一文不值吧。
瘫倒在地上的莎莎,无声地抽噎了数十分钟,方才抬起头,望着秦天朗离去的背影,脸上露出怨毒的神色。
顾盼尔,这一切都是你害的,很好,我会让你百倍偿还!
……
秦天朗赶回青石巷的时候,就看见一个娇小纤弱的身影站在屋门口,焦急地朝这边张望。当看到秦天朗的身影时,顾盼尔就像一只雀跃的鸟儿,飞速地朝他这边奔来。
虽然隔的很远,秦天朗还是能看到挂在脸颊上的那两行泪,在眼光下,闪烁出让他刺眼的光芒。秦天朗的眼睛渐渐湿润起来,脚下不由加快,当两人靠近时,他猛然一把抱起顾盼尔,再也不肯松手。
顾盼尔紧紧偎依着他,娇躯轻颤,抽泣声逐渐大了起来。
“好了,别哭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嘛。”秦天朗擦干了顾盼尔脸上的泪水,笑着说道。
顾盼尔偎依在秦天朗的怀里,她紧紧抱着秦天朗,泪水再度迷离了视线,这种得而复失的感觉,让她愈加珍惜眼前的这一切。
“你不知道刚才我有多担心,要是你出什么事,我……”顾盼尔仰起头,那张近在咫尺的俊脸在泪水中熠熠生辉,虽然迷离,却是那么的真实。
然而这种幸福只维持了一刹那,顾盼尔的鼻尖却钻进了一丝特意的香水味,那味道很淡,却舒缓悠长,应该是法国最有名的品牌香奈儿。
顾盼尔的身躯骤然一颤,低下头时,在秦天朗的肩膀上发现了一缕细细的长发。他刚才……顾盼尔的脸顿时煞白,她向来不会用疑心去揣测秦天朗。
可是他身上香奈儿的味道,肩膀上的长发,宛如揭开了顾盼尔血淋淋的伤口,疼痛又洒上了盐水。
“刚才……你去哪儿了?”顾盼尔咬着唇,努力不让自己的声音发颤,泪水悄然滑落,晶莹的泪珠坠落地面,她仿佛听到那心碎的声音,连同泪水中的那张俊脸,一同碎为一地。
“去找一个朋友,她社交面极广,我想求她把你从该死的警局里救出来。”秦天朗紧紧抱着顾盼尔,再也不想失去她。这种失而复得的幸福,让秦天朗愈加觉得珍贵。
“这样啊……”顾盼尔轻轻叹息了一声,虽然秦天朗并没有透露态度信息,但她已明白,想必是去求那些女人了……
秦天朗的过往,顾盼尔虽不问,但也知道一些。秦天朗没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曾在高层权贵圈中混迹过。
不过,这些顾盼尔都没主动询问过,也没有刻意去揭破这些。当时,她的想法很简单,既然两人相爱,就应该对彼此有足够的信任。至于过去,他们不必深究,最重要的是现在!
可是……明知道秦天朗是为了救她,才和那些客户再度来往,但顾盼尔的心再也不能像之前那么豁达。
整整一个晚上,不用想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盼儿,你怎么了?”感觉到怀中顾盼尔的异状,秦天朗低下头,一脸忐忑地望着顾盼尔,心中也开始忧虑,生怕被顾盼尔看破他和莎莎的关系。
“没什么,可能是太过高兴,以至于现在脑袋有些晕。”顾盼尔抬起头,努力笑了笑,苍白的面容没有一丝血色。
二十四小时内,她没有合过一次眼,看到秦天朗的喜悦,到发现秦天朗秘密时的哀痛,始终绷紧的一根弦终于承受不住压力。
她的眼前好像有无数金星在飞舞,秦天朗那张俊脸,似真似幻,顾盼尔忽然有一种错觉,身子陡然一轻,她就像一朵随风飘散的柳絮,离秦天朗越来越远。
“天朗……”她低低呼唤,伸出手,想要努力抓住那点真实,可是脑袋的沉重,让她的意识越来越迷离。
“盼尔,你不要吓我,不要吓我——”顾盼尔的最后意识,只听到这个雷鸣一般的声音响彻耳旁,而后她就如骤然崩溃的雨点,脑袋轰的一下,什么都不知道了。
……
顾盼尔醒来时,映入眼帘的是鹅黄的纱窗,斑驳的旧桌子,屋子虽然简陋,但在顾盼尔眼中却是那么的熟悉和温馨,只是不知道这份温馨还能维持。
“你醒啦。”秦天朗略带惊喜的声音传了过来。
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顾盼尔心中一疼,眼泪又不争气地掉了下来。其实她很想装得无所谓,酒当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可是她做不到。
“盼尔,都是我的错,我以后再也不会犯了,求求你原谅我。”秦天朗坐在床边,看着一脸憔悴的顾盼尔,双眸满是怜惜和不舍。
他知道和莎莎的事是瞒不住顾盼尔的,与其百般狡辩,不如恳求顾盼尔的原谅,盼儿的性格他最清楚不过了。
恬静、善良,爱他胜过一切。
果然,当他说出这番言辞恳请的话后,顾盼尔先是沉默一会,接着终于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天朗,你不要再欺负我,倘若还有以后,我……我……”
“没有下次了,我向你保证。”看到顾盼尔终于释然,秦天朗脸上堆满了笑容,他殷勤地递过一碗温开水,用勺子小心地一口一口喂着顾盼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