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王子和王子

王子和王子_分节阅读_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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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思圩忙的脚朝天,发货的工作他得细无具细的做好,工作室,他自己的事,更应该上心。

    万事开头难,严思圩自己是半路出家,好在招来的一个设计师在W市业内有点小名气,刚毕的那个,充其量打打下手。有事,没事,一天一趟去工作室不可少,说来,大家多交流也是一种经验。有时真的抽不出时间,沈玥谆代劳。

    好在忙过一段时间后,都渐上轨道,说是上轨道不过是差不多固定下某种模式。

    其间老莫向严思圩透消息,一次是严思圩拜托他后没多久,说,何丽美那天回家,有人曾看到鲁建力的身影在事发点附近出现,不过是一闪就逝,如眼花的那种。

    还有一次是差不多一个月后,老莫说,鲁建力的奶奶一直由何丽美照顾,现在何丽美死了,再没人照顾她,附近的人会时不时在三更半夜听到老太太伤心的哭声,有人曾隐隐听到老太太哭着直说后悔的话语。

    严思圩和沈玥谆就老莫探听来的消息分析:有人看到鲁建力的身影,不一定是真的,因为何丽美致死的主要原因是肚里有安眠药成份,也就是说她八成吃了安眠药,当天晚上她去河里洗东西,就算没有外力作用,天黑看不清这样子一不小心是会掉河里,人在这种状态下落水当然很容易淹死。也就是说老莫的第一个消息可有可无。他们只要能找出是谁在何丽美的吃食里下了安眠物质,那么,嫌疑人就会浮出水面。

    至于老莫的第二条消息,这是什么意思呢,老太太会半夜三更哭。就鲁建力奶奶的事,沈玥谆在听了严思圩的消息后,派人调查,情况是,老太太和鲁建力的父母不住在一起,一人独住在城中村以前的老房子里,那个当媳妇的也就是鲁部长的妈说,想和他们住在一起不可能,不想住在老房子里就住到附房去。

    附房,狭小的空间,没有窗,没有卫生间,小区里哪有公共厕所,这样子叫他一个老太太如何生活,说饭会送下来,但是,其他的呢,倒不如住在老房子习惯,还没有老到不能动,附近没有搬走的差不多年纪的,条件不怎么好的老领居还有,大家窜个门谈个天至少可以打发时间,不让老来生活更苦逼。

    可是,后来越来越老,特别是生活不能自理了以后,生活更加困顿起来连,吃饭成了问

    题,好在还有一个孙媳妇时不时会来看她,给她做做饭,洗个澡洗个衣。

    现在,孙媳妇死了,再没人管她,她会哭能让人理解,问题是,为什么会说出后悔之类的话,让人不明白。

    一定有问题,这是严思圩和沈玥谆共同的结论。

    得出这个结论的时候,严思圩□□无术,沈玥谆当然想尽快揭开谜底,于是他乘空先踩好点,查清周边环境,等到严思圩有时间,俩人就可开始行动。

    正值夏季,虽才早上九点多,可是严热劲蹭蹭上飙。按照剧情严思圩和沈玥谆打扮一番,编好理由往城中村出发。他们给自己编的理很简单,因为他们清楚,鲁部长的奶奶己经九十多岁,据说眼己花,耳朵比聋子好上一点。

    W市的城中村不止关帝村一处,当严思圩在沈玥谆的带领下,从高楼大厦间拐进小巷后眼前的情景让他的表情为之一怔,W市虽算不上是国际化大都市,但是,城市排名居于二线还是不在话下。

    严思圩不能接受也得按受,城中村如盆地,四周的高楼大夏是围在盆地周围的高山:“这里?”想想也是,一个老太太,小辈不孝,也只有呆在这里的份。

    沈玥谆拉了一把肩上的包带,推了一下眼镜,他们是大学生来城中村采景,毕业的最后关卡,这幅作品是他们的毕业作品,成败在此一笔,因为‘教授’说了,谁出彩,到时那几个推荐名额中就有他的份。理由够充分吧。

    严思圩一个请的手势,沈玥谆在前面带路。

    如走在古镇中,窄小的巷,全部有大小不一的石板铺就,时不时夹杂着小碎石,二层木结构的楼房随处可见,还有就是老平房,老木门的支啊声后,头发斑白的老太,老头会颤抖着走出来。

    城中村中的路如结了丝的蛛网,左右前后都是叉路,严思圩觉得自己入了迷巷,在内中,想找回头路,有点困难。

    转过左巷往右巷,再转右啊左,严思圩问:“这么复杂?”

    沈玥谆抹了把汗:“快了。两年的社会浸润,想不到校服在身,还一如当年的学生样。”

    严思圩的这件校服至所以留在身边,还不是因为经济困难,想着哪天搬家什么,穿上脏了扔了,留念想什么的,那不是他这种没有伤春悲秋情怀的人能做出来的事,想不到,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沈玥谆着一件艺术气氛很浓的短袖,看得严思圩直抽嘴:也不知是哪来的,不过,唉,穿着倒也有几分象,人都抽象了。

    又转了几个巷口后,在严思圩以为沈玥谆的快了还有会的时候,沈玥谆从包内抽出两个画夹,一个递给严思圩:“拿着,这在这巷上。”

    四周的景物都映入严思圩眼内,和前面转过的巷要说有区别那就是前面,远远看去,有河的痕迹,严思圩立刻想到,那就是何丽美死的地方。

    地下工作者严思圩低声问:“哪间?”

    “往前看,左边,一溜房子中没和别的房子串拼的那间就是。”

    俩人渐走近,“好热。哎,这里有人?”哪是有人,分明是目标的门开着。

    严思圩他们转了这么多的巷,发现,虽说城中村房子老旧,不过大多数是外面破旧内中装修过,只有眼前的这间,如电影中放的六七十年代的老式街道,老房子一样,只是人家是旧归旧,比较干净,眼前的这间,看上去黑洞洞,还飘出股异味。

    严思圩敲响门:“有人吗,有人吗?”眼睛向里面瞟,房间被隔成两间,现在他们能看到的是卧室吧,因为屋内有个床,床上有人,正伸侧着头往门口方向看。严思圩又问了一声:“有人吗?”向沈玥谆示意,床上有人。

    床上的人哑着声音:“谁,是谁?”

    严思圩和沈玥谆走到床前,异味更冲鼻,苍蝇乱飞,不过现在的他们没有那个心顾及旁的:“是这样,我们是美术学院的学生,我们来关帝村写生,天太热了,老奶奶,我们可以在你这里休息会,喝口水吗?”严思圩说的很慢,声音很宏亮。

    床上人想支起身,可是没力气,重重的摔在床上:“哦是学生啊,你们自己看吧,有没有水。”重重的叹了口气,“要是自来水能喝的话,这里只有自来水了。

    严思圩适应了屋内的黑后看清,除了床,床上的人,还有一个桌,地上乱七八糟的散放着东西,有衣服有鞋,有垃圾,那鞋东一只,西一只。

    沈玥谆随处走着看,向严思圩使眼色,按计划进行。

    严思圩坐到床沿边:“老奶奶,家里只你一个人吗?”

    床上的人:“老了,没人要看了,都不要看了。”

    严思圩:“老奶奶,你今年多大了?”床上的人白发苍苍,枯少的头发粘在头皮上,发梢落在床上,被汗水一浸,严思圩觉得满鼻子的油腻味。

    “我是二几生的,二几,那什么朝代,老了,想不起来了?”有人和她说话,她还是挺高兴的。

    “哦,老奶奶你快九十了,你有几个子女呀?”

    伸手,左手扳到右手,右手扳到左手,“我有儿子,有女儿,我孙女好啊,总是来看我,给我做饭,洗衣服,天冷的时候还会把我扶到太阳底下晒太阳。”满是褶皱干枯的脸上实在看不出悲喜,只有在语调上才显出来。

    “哦,是吗,今天你孙女来不来啊?”

    “死啦,死啦。”闭嘴不说话了。

    那边,沈玥谆跑出门去,严思圩想问他,怎么啦,现在不是正在按计划进行吗?

    严思圩只能再接着问,沈玥谆也没过多久就回来了,他从三轮车上下来,和三轮车主一起扛着水,方便面,放墙角边。

    只见三轮车工放下东西:“这家啊,那你的车钱我不收,你都给她买了这么多吃的,几块的车钱我哪好意思收,你做好事,我也顺便做一下。”

    沈玥谆从钱包中抽出一张红的:“这样,你不收车钱也可以,现在也快到饭点了,我请你吃快餐,怎么样,还得麻烦你跑一趟,我对这边不是太熟。”

    三轮车工张着嘴想推辞,头一侧:“行,你们等着。”

    严思圩向沈玥谆竖起大拇指,做着唇语:牛。不过,和老奶奶的对话并没有中止:“老奶奶啊,你要不要喝水?”

    听到了水这个字,老太太舔了舔了干干的嘴唇:“我这有。”把手伸向床边的凳子。

    床边的矮凳上有杯子,只可惜里面没多少水,不够让人喝一口。

    老太太抖着手,碰到杯柄却使不上劲。

    沈玥谆收到严思圩的眼神,快速从箱中抽出一瓶水拧开递到严思圩手中,严思圩急道:“老奶奶,那边没有水,这里有,你喝。”

    昏浊的眼光看过来,严思圩扬了扬手中的,递过去。

    如饮甘泉水,侧起头老太太猛几口,不够,再喝,还砸巴了几下嘴巴:“谢谢了。”

    严思圩连连说不用谢,是他们打扰她了,这时三轮车工回来了,两手都拎着,才进门,香气就溢满屋:“吃饭了吃饭了。”

    在房间的唯一桌上放下,随手拿桌上的布胡乱擦了几下,打开袋子,把盒子拿出来:“吃饭了。”

    老太太咽了几下口水。

    严思圩打开其中一个饭盒,又撕了一个盒盖把各种菜都放一点拿到床前:“老奶奶,你能起来吗,能吃吗?”

    许是太饿了,老太太困难的转着身,沈玥谆走上前帮着坐起身,靠到墙边,才算稳住身,此间她的眼睛一直盯着严思圩手上的饭菜,猛咽口水。

    严思圩见老太太己坐稳,才把手上饭盒递到她手上,坐一边,时不时往她盒里添菜。太饿了吧,老太太吃的很猛,开头几口都是不嚼就咽,有几次还差点被咽住,好在严思圩急时给他拍背,递水。

    期间,严思圩他们才知道己经很久没有人给她做饭了,平时,也只有老邻居东家一碗,西家一碗送琮来,她才吃上,开水,想都不要想,口渴了,有力气的话接自来水喝,要不然乘有人给她送吃的时候顺道烧上一壶。

    当严思圩问到她的儿女们的时候,老太太哽咽着:“现在想想都后悔,早知道我会落下这个下场,我生什么生,养什么养啊,一个个都没良心。。。”

    ☆、第二十二章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也怪我当初鬼迷心窃啊?”混浊的眼泪流下来,不过很快老太太不再感叹:“不说了,说了也就这样子。今天谢谢你们了?”

    那边,沈玥谆倒是和三轮车工聊上了:

    老太太可怜啊,是真可怜。

    她有儿女吗?

    怎么没有,可是谁都不管她,以前有个孙媳妇倒是经常来给她做饭。

    哦?

    现在死了。

    怎么死的。

    死尸发现的那天警察都来了。

    有结果吗?

    说是淹死的,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啦,己经火化了。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