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三四岁的小娃娃,他也有自己的骄傲,小楼的脸上有丝笑容:“是的。“
“是谁介绍你进入机修部门?”
“那个人己经辞职不干了。”
严思圩和沈玥谆对视一眼:这条线貌似断了。
沈玥谆把笑脸收起,板正:“小楼,我们问你的话,请想清楚了后再说,这是正式程序,希望你考虑清楚。”是一种手段,能唬人,特别是未成年人。
严思圩:“对。小楼,你知道盈美今年发生的事特别多,死了好几个人吧?”
“是的。”
“但你不知道这些事件背后的真相,或者这样说,和你这次工伤背后的真相一样。”
小楼盯着严思圩看,等他说下去。
“真相就是,这些事都是人为的,你可能听说,这些人是因为意外才死,是不是这样?可事实是,和你一个性质。”
小楼收回目光,低敛:“我是意外工伤。”
严思圩笑了一声:“我们明人不说暗话,事情的真相,你自己清楚。有人给了你多少钱?让你可以不要自己的手。小楼,你现在才多大,还有多少路得走,失去了这只手,你说,你还能做什么,长长一辈子,谁来养活你,你有没有想过。给你几十万,哪怕百把万,就可以生活一辈子?”
小楼的脸色难看起来,嘴里说着:“没有的事,你少胡说,我这是意外工伤,工伤能赔多少钱,刚才我妈还骂我呢?”
沈玥谆开口:“工伤,可赔的钱不多,公司是会赔你一部分钱,这些钱你拿了维持不了一辈子,而你这只手,是右手,在生活中有多重要,你应该很清楚,是,可以用左手代替,那是基本生活,除了基本的,你还能做什么工作?能进什么公司?更重要的是,你知不知道,你瞒下事情真相,还有人会象你这样,是,你也许会说,别人关你什么事,但是,我们活在社会上,不能只想着自己是不是,我这样说不是在说教,我是从事实出发。”
小楼紧闭着嘴,还是不啃声。
☆、第八十一章
严思圩接过话:“如果说我们也给你钱,并且给的比那人给的还多,你怎么看?”
小楼强制自己不去看严思圩他们。
“你不用怕,反正你家不在这里,你拿了这些钱可以去任何地方,找个没人找得到你的地方,不用担心那人会找到你,报复你。你可能没想过那人会找你,报复你吧,你现在可以想到了,钱能白拿吗?而我们,会以公司的名义给你,这点你不用担心。”
“而且,那人给你的钱,只要你能保住,我可以这么对你说,不交出来也没事。”吓唬,威逼,事实,钱,种种诱惑。
“小楼你好好想想,只要你能说出真相来,只有说出这些真相,把那人绳子以法,你就不用再担心刚才提到那些问题。人哪,做错事不可怕,可怕的是知错还不知道悔改,那才是最可怕的。你年纪还小,以后还有机会,虽然你这只手是废了,不过,刚才我们也向医生打听了,只要你加强段练,还是可以派上点用场。啊玥谆,你出过国,国外有没有更好的医生?”
小楼动容了,目光看向沈玥谆,等着答案。
沈玥谆也不算信口开河,不过现在这个时候说,是有点信口开河:“小楼,要是你想去国外治疗,我们可以提供帮助,国外的水平也许比国内的好,可以试试,你想不想去?”
做过方知后悔,才是现在小楼的心情,以为丢一两根手指,对生活没多大碍,他选择了冒险,以身试验,有道是人算不如天算,他失算了,他哪知道,一个小小的故碍,以他所知,大不了夹上几下,最多报废一二根手指,他哪知道机器会失灵,会抽筋,会反复的辗压他的手臂,会严重到骨和肉相离的地步。指使他的人是给了他钱,有多少,几十万,比说好的多,可是,他原先的要求本来就不高,工伤赔得的钱,加上公司补偿的,加上指使他的人给的钱,够他少辛苦几年,到的该结婚的年纪,再不用为没钱结婚犯愁,他不用象他大哥那样,现在都快三十了,还是光棍一条。
可是,现在是,他妈说,你这个样子,别以为事情出在这里,老家那边没人知道,用了不多久,只怕村子及附近的人都会知道他出事了,手报废了,他有钱又如何,又没到任性的地步,哪个姑娘为这点钱愿嫁他,不如把这钱给他大哥讨媳妇用,他大哥只缺钱,不象他,人半残,有钱也难要到媳妇。
他这是人财两空,他这般自残为了谁,他现在糊涂了。
严思圩和沈玥谆的话,算不上夸大其词,要真做起来也是可以做到,只不过,他们不一定会这么做,可以说是有忽悠小楼的意思,当然,大多数的是会做到,去国外治辽不现实,不是钱就能办到,也算是对小楼的一个教训,以为做错了事,就有人会给他擦屁股,那将来的人生路,他更会忘乎所以。
严思圩听完沈玥谆说的,接过话:“小楼,你不想说出事情真相,我们也逼不了你,但我们说的这么多话,哪些对你有利你能分辩的出来吧,自己好好想想,不要现在年纪小,做下糊涂事,那真的会遗憾终生,到时后悔都来不及。”
沈玥谆也说:“是这样,你现在才多大,是想不了更远,可是现实很残酷,你很小出来打工,应该早经历种种,再好好想想吧?”
夏警察和中年妇女推门进来,夏警察的脸很臭,不用说,他在生气。
三人交换了眼色,各自收到信息,而那娘儿俩也正在用目光交流,五人各忙各的。
最后夏警察出来终结发言:“该说的话我们都说了,是好是坏你们自己心里有数,错过了机会再不会有第二次,想清楚了再作决定。今天就这样,要是想明白该怎么做,随时可以打我们的电话,要是等到别人先供出背后的黑手,那么,光诈骗罪这条,小楼,不要说拿不到分毫赔偿款,牢门将对你大开。”
中年妇女哇一声哭出来:“你们出去,出去,我们不想见到你们。”
小楼的脸一下子发白,眼如死澜。
旁边有人出来劝:“别哭了别哭了,警察的话我们听了都很有道理,是为你们好,不要想不开,好好想想,就是那么回事。”
不用再说下去,严思圩对夏警察说:“我们走吧。”
沈玥谆还想说什么,最后还是闭上了嘴。
回去的路上,大家说的最多的还是,和老林的老婆比,哪个会先说。可是无解,在没人开口前,谁都说不好,只能抱以希望,希望到的明天,有人打电话过来。
三人在先前的停车场分手,各回各的路,留下一句保持联系就此别过。
现在只剩严思圩和沈玥谆,说话倒是比和夏警察在的时候放开多。说的话也无非是此前的种种,这么翻来覆去的说,到最后也没觉出多大意思,只能静等事态的发展。
以为这么回家,今天的事就能靠一个段落。
严思圩说起了自己学车的事,说,他己经学的差不多了,只差科目二通过,就可拿驾照。
沈玥谆看着路况:“是吗,你终于要学成了,要不试下手?”
严思圩看前方,路上车来车往,虽然心里痒痒难忍,这就是学车的后遗症,不会的时候,不开也就不开,现在学了一半,差不多会了,心就大了。可是,毕竟是没证,万一哪个角落里蹲着逮人的,他会倒血霉。
严思圩犹豫再三还是一口回绝:“不了,等我拿到驾照,再开不迟。”
“怕什么,开车是要经常锻练才能学的快。”
“还是不了。”
“试试水吧,我把车开出城去?”
严思圩心里是想开,听沈玥谆这么说,更想开:“会不会太晚?”两件事办下来,时间己不早,九点多。
沈玥谆嘿嘿笑:“回去是不是有好节目?”
严思圩哼哼:“节目,想的美。”老是折腾他。
“没有的话,不如过过车瘾。”
“你准备开哪去?”
“当然是辟静点的,我知道哪,你听我的,准没错。”
只开过教练的车,那种老款桑塔纳,样子长的丑不拉几,哪能和沈玥谆的比,这是好车啊。
“好,我就试试手吧。”
“要不我先给你买好车?你不是快学成了吗?”
“不急,等证拿到手再买不迟,钱捂着会长霉?”
“想买哪个牌子?”
“和你一样的吧,省得你说说,再说下去,迟早会变小老头。”沈玥谆己不下说过几次,不是催他快买车,就说,不买他去买,买和他一样牌子就好。
严思圩的话很合沈玥谆的意:“我就说,你最后还是想通了吧?等试过手,你定会发现,我说的多有道理。”
严思圩是是是随便应付着,认真看路况,把师傅教的,考过试的在脑子里过一遍,开始摩拳擦掌:“还没到吗?”己经开出城外,因为,建筑物越来越疏落。
“快了。”
好在交通发达,虽道路上车辆没有很多,路灯倒没少了去,一路过去,除了坏掉的,根根杆子照着辉煌。
沈玥谆把车停在路边和严思圩换了座位,说:“先开慢点,等手感好了,再加速。”新手上路,要开出老手来的水平,就算是天才也不一定能做到,中间总得有个过程,区别在于适应期的长短。
严思圩大致的问了下车里的装置后,拧了车钥匙,车子发动。
“放心,有我在呢。”
严思圩踩油门,车子加速,打方向盘,驶到车道上,不过还是不能和正在行驶的比,只听耳边呼的一声就跑出了他的眼界。
“感觉如何?”
“还行吧。”严思圩也只能这么说。要说他不是没参悟过开车的最高境界,当然那只是他脑子里想象的,灵感来源当然是他坐过车。
在密如麻高速上,要是能把车开出个行云流水来,那才算得上是高手。不用拿速度说事,速度傻子都能上去,正常人才不会拿车速说事。
几分钟后,紧张感消失,严思圩又把车速提上去一点,再不加速,保持速度缓速前进:“这是去哪?”
“下去是一个小镇,二三十公里路程,到了之后调头回来,还是你开,如何?”
这下能过足手瘾了。严思圩开的很入味,早把他没驾照的事抛到脑后。此时他的手感更好,己能自如说话,说来还是路上车少占很大的原因,不过他相信,等适应这种环境后,车多点也无妨。
二三十公理的路程,很快就开完,现在,他们己在回家的路上,沈玥谆给他壮胆,现在不是白天和晚上八点这种黄金时间,车比平常点上少去很多,他大着胆开回家吧。
严思圩如入魔障,竟也点头同意,还大言不惭的说:“放心,哥现在的水平,那是杠杠的。”
杠杠的两字还没飘逝多远,沈玥谆接到了谢蓉芳的电话,这么晚,谢蓉芳打他电话?沈玥谆接通电话才把手机放到耳边,就听到手机里谢蓉芳的咆哮:“你在哪,你现在给我过来。”冲天的怒气,己掩不住。